第19章 第十八章白宇朱一龙逆世而歌，共济一念善恶（三）

    “小郭啊，你这样跟踪可不行啊，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人家的背影是很容易被发现的。”等沈巍和李茜并肩走到了一个看起来相当熟悉的繁华路口，在郭长城试图扒在转角的墙面上朝外探出脑袋的时候，俞笑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硬生生的把这个瘦小的少年拖到了自己身后。

    郭长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等他再往外看的时候，沈巍和李茜早已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里，他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俞笑笑：“笑笑姐，他们不见了，怎么办？”

    “你和处里人一样叫我笑笑就好，这个‘姐’字我可承受不起。”俞笑笑朝四处张望了片刻，等在人群中确定了某个身影后，这才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小郭啊，这一年的跟踪下来我悟出了一个道理，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道理？”郭长城相当好奇的看着俞笑笑。

    “那就是顺其自然。”俞笑笑一边说，一边示意郭长城和自己一起，往马路中央的那个白发老人的方向走去，“虽然跟踪目标不见了，但这条他们曾走过的路上，会有什么机遇也说不定。”

    白发老人像个找不到家长的孩子似的焦躁不安，嘴里不停念叨着一个名字：“茜茜，茜茜······”待俞笑笑听清老人嘴里所说的名字后，她终于是正式确定了老人的身份，虽说有她这个上帝视角参与后这相遇便已不算是巧合，但不得不说，原著里郭长城的运气还真不错。

    “奶奶，您需要帮忙吗？”俞笑笑扶住老人的胳膊，弯着腰柔声问道。

    “带我回家好吗？”老人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然后又开始不停的念叨孙女的名字。

    “笑笑，这？”郭长城很是担忧的看着神智不清的老人，但毕竟还有任务在身，不免有些犹豫。

    “记住我刚刚说的，也许这就是一个机遇。不过就算不是，我相信你也不会愿意让这位老人无助的在街上乱走。”俞笑笑朝对方露出了一个“我懂你”的笑容，然后看了一眼挂在老人脖子上的胸牌，和郭长城各扶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老人送回了家。

    “回家了，回家了，茜茜。”应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老人原本焦躁的情绪瞬间平静了下来，她像是把郭长城错认成了自己的孙女，拉着他的手就坐到了沙发上，“来，跟奶奶坐下说。”

    郭长城有些局促的看了俞笑笑一眼，可俞笑笑只是回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假装好奇的朝摆在电视机上的相框走了过去。

    郭长城见自己唯一的队友也不给自己一点提示，只好用他少得可怜的社交语言，绞尽脑汁的憋出了一句话：“奶奶，那咱们到家了，我们就先走了。”

    只可惜对方只是一个患了老年痴呆的老奶奶，她见郭长城起身要走，忙一把把他拽回了沙发上，情绪又焦躁了起来：“茜茜，奶奶都听你的，你就是不能离开奶奶。”

    “我跟您说了很多次了，我、我不是什么茜茜。”郭长城努力和对方解释，可老人却不愿意承认，只是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嘴里一个劲重复道：“你是我的茜茜，乖，奶奶舍不得离开你。”

    俞笑笑见老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忙走会郭长城身边，假装惊讶的在他耳旁低声道：“我刚刚看到相框里有李茜和这位奶奶的合照，这位奶奶刚才所念叨的‘茜茜’应该就是李茜的小名了。小郭你先想想办法让奶奶的情绪稳定下来，不然奶奶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郭长城刚想说些什么，却觉得沙发坐垫下有什么东西咯到了自己，翻开坐垫一看，竟是一个精致的小铁盒：“这什么东西啊。”说着，他顺手就打开了盒盖，可下一秒，铁盒就自己飞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手里，吓得小郭直接靠在了沙发背上。

    老人对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却毫无畏惧，只是像个丢了东西的孩子似的，有些聒噪的嚷嚷着，还试图想把铁盒从黑影手里给抢回来：“这是我的东西啊，你干什么拿我的东西呀。”

    “奶奶快跑，快跑啊。”郭长城难得先俞笑笑一步反应过来，见拉不动在沙发上哭闹的奶奶，便自认为机智的随手抓起桌上的苹果，直直的往黑影的脑袋上招呼，“走开！”苹果在接触到黑影的瞬间便碎的四分五裂，郭长城也相当成功的引起了黑影的注意。可也不知道郭长城从哪里拿来的胆子和力气，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我是个男人，应该保护女人”的想法，硬是拽着俞笑笑伸进包里摸长鞭的右手，把她结结实实的护在了身后，双腿颤抖着看着黑影越走越近。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色的小傀儡霸道的挡在了郭长城的身前，拦住了黑影想要挥下的拳头。郭长城偷偷睁开眼，和小傀儡来了个四目相对后，即使惊恐，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这、这什么，匹诺曹啊。”

    听着郭长城的这个形容，俞笑笑差点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小郭啊，这个救了你命的小东西不叫匹诺曹，他的小傀儡。”

    也不知楚恕之为什么会从里间飞身而出，反正在他的操控之下，即使最后让黑影破窗而逃，但还是成功的救下了自己不久之后的心头宝。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楚恕之看看窗外，又看看瘫坐在地上的郭长城，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后者。

    “你就、就是老楚啊。”郭长城经过刚才的惊吓，说话不免有些磕磕绊绊的。

    “什么？”楚恕之不由提高了声调。

    “楚哥。”小怂包还是小怂包啊，瞬间就改了称呼。

    楚恕之没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到了坐在已经昏厥的奶奶身边，默默的给她掐人中假装不存在的俞笑笑身上：“俞笑笑，我教了你一年的长鞭你都当成小鱼干喂给大庆吃了吗？看见黑影你就不知道把鞭子拿出来打一架吗？怎么到头来还要一个新来的站在你身前保护你？要是我刚刚晚来了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带着这个新来的一起就义啊！”

    “楚哥，我错了。”俞笑笑被楚恕之严肃的声音吓得一抖，忙用尽全身的求生欲讨饶道。

    “那个，不怪笑笑······”“别觉得我会表扬你多英勇，你刚才的行为和一个傻子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你要是腿没吓软，就跟我回处里汇报。”说着，楚恕之又没好气的瞪了俞笑笑一眼，“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处理现场，弄完了再回特调处。”说着，就一把拽起郭长城，带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哼，该死的妻奴楚恕之！

    大概处理了一下现场后，俞笑笑并没有急着回特调处，而是给赵云澜发了条“已有线索，我会一个人继续跟踪。”的短信后便关了手机，找了家能看到李茜家的小餐馆，点了几个小菜硬是坐到了晚上十点。

    俞笑笑看了看只有卧室还亮着灯的李茜家，结了饭钱，思考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虽然出场不太敞亮但好歹不会吵醒老人的拜访方式——爬窗。

    “咚咚咚。”她一手扒着二楼的窗台，一手极为勉强的抬起来，非常有礼貌的敲了敲窗户，可在李茜的耳朵里，这声音绝非代表着“礼貌”二字，她攥紧手里的白色药瓶，紧张的往床头缩了缩，一脸警惕的死死的盯着窗外。

    俞笑笑见屋内并没有任何该有的动静，以为自己上午的介入让李茜遭遇了什么不该有的危险，也就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自己动手打开了窗户翻了进去，一抬头便好巧不巧的和惊魂未定的李茜打了个照面：“嗨，你好，我们下午见过。”俞笑笑十分尴尬的笑了笑，抬手打了个招呼。

    李茜见来者是特调处的警察，虽然出场方式有点，呃，特别，但至少是个人，便慢慢放松了下来：“俞警官，你这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

    俞笑笑没有说话，视线非常自然的一瞥，定格在了对方手里的药瓶上，李茜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下意识把拿着药瓶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俞警官？”

    “我来只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做了让你后悔的事。”俞笑笑回过神来，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很困难，除了要费心学习，还要打工赚取生活费，抽空回来照顾奶奶，但是你既然当初选择了付出一切来救奶奶，你就要学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不是像个孩子一样，只是想着该用什么一劳永逸的方法结束现在的生活。”

    李茜像是这几年的委屈终于有人可以言说似的，也顾不上去思考俞笑笑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只是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向来在外人面前隐藏的很好的情绪瞬间爆发：“我也不想啊，可是她不是我奶奶，她不是那个我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她回来的奶奶了，她只是一个长得和我奶奶一样的怪物罢了！”

    “人都是会老的，老了之后就会像你奶奶现在这样，神智不清，像个孩子一样只想陪在自己最珍惜的人身边。”俞笑笑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放到李茜手心，顺便抽走了那瓶安眠药，“你奶奶其实并不愿意给你添麻烦，只是岁月太无情，而她，也太爱你了。李茜，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所以，请你再给自己和奶奶一点时间好不好，相信我，再过一段时间，你们的生活就会好起来的。”

    “可是俞警官，我现在真的好累啊。”李茜抽泣道。

    俞笑笑将右手搭在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们，我们特调处的所有人都愿意陪你一起照顾奶奶，替你分担掉一些肩上的重量。”

    “真的吗？”李茜渐渐停下了哭声，眼睛里重新闪烁起她那个年纪该有的光芒。

    “那是，我们特调处绝对是童叟无欺。”看到李茜的身上终于不再散发出浓郁的负能量，俞笑笑也忍不住拍着胸脯勾起了嘴角，“这瓶安眠药我就没收啦，你不可以再动这样的念头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俞警官。”李茜听话的点点头。

    “那我撤啦，过几天黑影的事情结束了，我再来正式拜访。”俞笑笑朝李茜摆摆手，顺着刚才来时的路线，翻窗出了李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