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回恻隐之心的小司寝

    宗政瑞就听身下人“噗嗤”的一声笑,又想着自己在弦上之箭,道:“你只管张狂,等我问清楚了外头的事故,有你讨饶的时候。”

    毕,宗政瑞朝外问道:“何事?”

    外头焦急惶恐地回道:“回禀二皇子,仲选侍说有人要害她与腹中的孩子。”

    艾雅雅和宗政瑞都一惊。

    宗政瑞便再顾不得别的,起身披衣出去就先传太医。

    到了后罩房,宗政瑞瞧了瞧仲缬曲,觉着她的脸色是越发的不好了,于是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人害了?”

    仲缬曲已说不得话了,是服侍她的宫人回的话,“选侍一躺下便说,总闻到一股子香气,令她恶心作呕,不得安宁。奴婢将枕头被褥等皆换了几回,选侍都说还有那香味。”

    这时,仲缬曲气若游丝道:“二皇子,这定是有人要害婢妾,让婢妾日不得食,夜不能寐。”

    宗政瑞正要安抚,御医来了。

    宗政瑞也知仲缬曲的脉息是无恙的,便命宫人将方才所说告知御医。

    这御医听了却只点点头,反而还要宫人去取来仲缬曲的妆奁。

    待妆奁取来,御医又让宫人从中取出一个瓶子,往指尖儿上倒了些许闻了闻,又让宫女给仲缬曲闻,“选侍闻见的,可是这味儿?”

    仲缬曲一闻,果然十分恶心,呕吐不止。

    宗政瑞骇然道:“这到底是何物?竟如此厉害?”

    御医躬身回禀道:“这应是仲选侍寻常用惯了的头油。”

    宗政瑞道:“为何会这般,可是这头油出了岔子?”

    御医恭谨道:“下官检验过,头油并无不妥。”

    宗政瑞道:“那她为何闻之色变?”

    御医道:“有孕之人是不比寻常的,对于气味更显敏感。莫说那些腥的、臭的、膻的,就是往日用惯了的脂粉头油熏香,此时也有受不住了的。如今看来,选侍就是此类人。”

    宗政瑞道:“那该如何是好?”

    御医笑道:“少用或不用便能好。”

    宗政瑞回头对仲缬曲道:“那你暂且别用就是了,也不碍什么。”

    仲缬曲自然也有爱美之心,且她容貌不过是端正,连清秀都算不上,若再没了脂粉的妆饰,怕是越发要被埋没了。

    故而,仲缬曲迟疑,并未答应。

    见她如此情景,宗政瑞缓缓而出的声音染了些许冷意,“你若管不住自个儿,我有的是人管得住你。”

    闻言,仲缬曲心头就是一突,没有不赶紧赌誓答应的。

    此时前院上房里,艾雅雅想着宗政瑞被这般一而再地坏了“好事”,怕也是再没兴致了的,于是便起身穿衣。

    只是才穿好了衣裳,松松绾了发髻,艾雅雅便听得宗政瑞同狄扬说话的声音。

    狄扬道:“咱们这院里到底少个有经历的嬷嬷,不然不能夜夜闹得这般鸡飞狗跳的。不若二皇子明日求太后娘娘赏个有经历有见识的老嬷嬷?”

    狄扬的话犹未完,宗政瑞便推门进来了。

    艾雅雅赶紧去茶奁处,取出茶壶倒出一盏热茶献上。

    宗政瑞吃了茶,方道:“不可。薛姑姑是母后明旨派来的人,若皇祖母再指一人来,可就明摆着说母后的人是不中用的。如此驳斥母后脸面的事儿,皇祖母是不能答应的。”

    狄扬抓耳挠腮道:“那该如何是好?就凭夜里这般的上下不得安生,且别说小皇孙了,就是二皇子你也受不住的。”

    原在一旁当木桩子的艾雅雅,忽然说道:“若只是向太后求一个可靠,又深谙害喜之症的医女呢?”

    宗政瑞和狄扬都愣了愣。

    须臾,狄扬大喜道:“就是这主意了。御医不便后院里伺候,医女却是能的。且只是暂且留下就近医治选侍的害喜之症,也算不得驳皇后娘娘的脸面了。”

    宗政瑞忖度了一回也觉可行,便吩咐狄扬去办了。

    后,屋里又只剩下艾雅雅和宗政瑞二人。

    艾雅雅福身道退,却半日不得宗政瑞的准许,只得深蹲在地,不敢起身。

    就在艾雅雅腿肚子发颤之时,头顶上传来宗政瑞的问话:“这可不像你。但凡事不关己的,你从来不会用心。今儿这是为何?”

    艾雅雅也早懊悔于方才的冲动,怔忪着回道:“奴婢只是可怜宫里的孩子……存在得不容易。”

    这话艾雅雅当真是半点不存假意的。

    前世之时,艾雅雅便十分喜欢小孩儿,后来学的也是学前教育专业。

    眼看就要如愿以偿了,没想在去幼儿园实习的第一天,就出了车祸穿越过来了。

    宗政瑞能听出艾雅雅话中对孩子的恻隐之心,于是伸手道:“起吧。”

    看着眼前细长的指掌,艾雅雅略迟疑还是将手轻轻搭了上去。

    艾雅雅起身后,宗政瑞也并未松手,牵着艾雅雅往拔步床去,道:“瞧着时候也不早了,歇一会子就该起。服侍我睡下,你也回耳房去歇着吧。”

    次日一早大朝会之后,宗政瑞去的慈德宫用朝食,回来便领回一位年长的医女。

    这天夜里,果然一夜安稳了。

    第三天晚上,宗政瑞才又有了那种心思,让艾雅雅去侍寝。

    这一夜对于艾雅雅来说,当真是天翻地覆,浑浑噩噩的。

    艾雅雅除只记得宗政瑞说:“你也给我怀个孩子吧。”旁的就再记不得了。

    坤德宫中,因寻不着有经历有手段,又可放心的老嬷嬷给太子妃,皇后已是好几宿睡不安稳了。

    于尚宫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娘娘,你可要保重身子。”

    皇后吃了一丸补心丹,道:“太子妃身边一日没有可靠的人,本宫一日难以安心。”

    于尚宫提议道:“娘娘,不若寻个道理将傅嬷嬷接回宫来?”

    皇后往身后的靠背靠去,阖眼十分疲惫道:“不妥,此事前番皇上已垂问过,日后就不可再反复了。”

    于尚宫见状,迟疑道:“那也就没办法了。目下看了,也只有一人勉强可用了。”

    皇后睁眼问道:“谁?”

    于尚宫往慈德宫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太后娘娘身边的常嬷嬷。”

    “她的确是个老道的。”皇后坐起身来,心内来回掂掇了一番,又道:“只怕不容易。太后身边的尚宫一职出缺,按理说常嬷嬷是胜任的。只是皇上念其服侍太后劳苦功高,准其出宫团圆骨肉天伦。如今也不过是寻不出合适人选出任尚宫,常嬷嬷且暂代。一旦寻着合适人选,这常嬷嬷也是随时出宫去的。”

    于尚宫笑道:“别人去说怕是不容易,若是二皇子去讨情,也就容易了。”

    皇后忖度了半晌,方缓缓道:“也罢,便让瑞儿试试吧。祁林海你去传本宫的话,让瑞儿得闲儿了就过来吧。”

    皇帝已恩准明年补一科春闱,因有舞弊之案在前,就算时间尚且充裕,礼部却也不敢大意,各处无不过问至细节。

    宗政瑞头回参与此等朝廷选拔才能的大事,自然也是尽心尽力的,到坤德宫之时,便有些晚了,同来给皇后请安的太子碰在了一处。

    皇后见他们兄弟携手而来,倒也不意外。

    太子与宗政瑞先说了一些安康问好的话,皇后才问起太子妃的状况。

    完了,母子三人又说些家常话,皇后便将太子先打发了去,留下了宗政瑞。

    皇后将想要常嬷嬷助太子妃安胎的话一说。

    宗政瑞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道:“这话只怕不好说。如今明知皇祖母身边是缺得用人伺候的,父皇却还不曾收回恩准常嬷嬷出宫的旨意,可见这里头也有皇祖母的意思。”

    皇后道:“若常嬷嬷她本人愿意,也不能的?”

    宗政瑞回到道:“常嬷嬷自然是愿意留下一直服侍皇祖母的。只是皇祖母几次三番地提起说:‘常嬷嬷多年在宫中,竟与家中骨肉生了嫌隙,终究将成孽债。那时如何,还不是哀家的罪过。’这才有了父皇开恩的旨意。”

    话说到这份上,皇后也知强求不得,道:“那便罢了。我也乏了,你也去吧。”

    于尚宫扶着皇后进里头卧榻去歇息。

    宗政瑞跪安退出正殿,没想才出坤德门却见太子独立在外,似在等候于他。

    瞧见宗政瑞,太子果然大步过来,先瞧了一眼门内的坤德宫,方道:“你如今也当差了,礼部公务冗杂,半分差错不得。若是母后吩咐了什么话于你,你只管告诉哥哥,哥哥帮你。”

    宗政瑞笑满眼底,道:“皇兄是储君,可不比臣弟轻省多少。且母后也是为了臣弟侄儿打算,臣弟能尽一分心也是欢喜的,只可惜臣弟无能,不能为母后分忧的。”

    说起子嗣,太子也是喜欢的,只是这又同宗政瑞什么相干的?

    太子便问了。

    宗政瑞觉得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便都告诉了太子。

    太子道:“母后也是忧心太过了,如今太子妃身边哪里就缺人了,且父皇还使了老道的保圣夫人给太子妃安胎。母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宗政瑞却知道,皇后这是忧心太子妃身边没有她瞧着是能放心的人。

    而在坤德宫中,皇后歪在卧榻上同于尚宫说话,“你说,这事儿瑞儿是真帮不了,还是有别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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