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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栗子抬头看着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白色的短发紫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显示了他外国人的身份。她张了张口,揪着一张脸沉思了一下,才纠结地用英语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哦。”对方的声音意外的甜腻,他低头与栗子对视,笑容狡黠,用流畅的日语回道,“这是命中注定爱的相遇哦,栗子酱。”
“……诶?”栗子一脸懵逼。
扣扣。有人敲了门,把栗子想要问的话都堵在口中。
进来的是一位绿色长发的青年,他一见到栗子就惊讶地瞪大了眼,但很快恢复为原样,恭敬地低下头说道,“彭格列的各位已经到达,白兰大人。”
“没关系,让他们直接进来吧。”白兰笑的像是只成功偷到了鸡的狐狸,还富有闲情地捏起一块棉花糖递到栗子唇边,“这可是上帝赋予的惊喜,虽然落在了我的怀里。”
栗子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对于白兰的动作还是理解的,这是让她吃棉花糖的意思。她谢绝了他的好意,毕竟不能吃陌生人给的食物这个道理她从小就听到大。
她想从青年的大腿上翻下去,顺便问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明明她前一秒还处在云雀宅里,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怀里,世界变得太快她有点蒙。
“就让我抱着你嘛。”白兰不满地撒娇道,圈着栗子的手一紧,把栗子往怀里拉近一些。他放缓语气,像是在安抚,“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等回去之后会有人给你解答的。”
栗子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嘘!”他竖起食指抵在栗子的唇上,眉眼弯弯,“我们这场相遇像是偷来的,短暂却又让人欣喜,所以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趣的事情上好吗,我的女孩。”
虽然他是在笑着,语气温和,但话里话外却彰显了不容拒绝的强硬。栗子抿了抿嘴,还是决定安静待着,静观其变。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兰,你——”门口传来的声响让栗子下意识转头去看,之后她就对上了一双温润的棕色眸子。
该怎么形容他的神情。青年嘴角还残留着温和有礼的笑意,但整个人如同雕塑僵在原地,眼睛睁大瞳孔紧缩,眸子一瞬间燃起了橙色的火光。
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似乎是从嘴角开始动起,他想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笑,大脑仿佛失去对身体神经的控制。巨大的惊喜将他砸懵,无上的宝物失而复得重现于他眼前,像是行于沙漠的旅人见到一弯绿洲,溺于深海的船员终于冒出水面,困于雪山的探险家望见一点灯火。
但很快他回归到现实,绿洲只是海市蜃楼,一个巨浪又将船员重新压入深海,所谓灯火则是月光下狼群的红瞳。巨大的悲怆与哀恸压得他喘不过气,就像是岸上的鱼挣扎不能,窒息感令肺部隐隐作痛,他恨不得蹲下身大口喘气。明明青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让人晃神间听到困兽的悲鸣,撕心裂肺。
“你还好吗?”栗子拧着眉,犹豫地问道。
“……我没事。”神色几经转变,泽田纲吉压下了内心翻滚的情绪,用尽全力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栗子。”他说道,笑的像是快要哭出来。
栗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迟疑再三,问道,“泽田君的……哥哥吗?”
闻言他的嘴唇颤了颤,眸子几乎要浸出水来,右手微抬,但最终只能无力地放下。拳头紧握,他用力得整条手臂都在抖,脸色也苍白得厉害,看得栗子下意识咬住下唇,想开口问他为什么这么难过。
就在这时房间里弥漫着靛青色的烟雾,从一点开始扩散,烟雾最浓郁的地方走出一位青年,身材纤细,嘴角带笑。
“KFFF,你吓到我可爱的小公主了。”深蓝发青年信步走到栗子面前,单膝跪地,咬住左手皮手套的指尖部位,缓慢地将它脱下。
他左手托住栗子柔软的手掌,掌心的温度顺着血液一路流到跳动的心脏。见栗子皱眉想缩回去,六道骸微微用力握住,抬头朝她一笑,宠溺地轻声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小公主。”
他无视了身后人压低的怒吼,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镶嵌着宝石的戒指,戴在栗子的中指上,顺着指尖一路滑到指根,大小意外地合适。像是在观赏自己一手创作的艺术品,青年嘴角始终带着满足又温柔的笑意,低头在戒指上落下一个吻,如蜻蜓点水般轻柔。
“愿你一生喜乐,我亲爱的小公主。”
砰的一声,栗子消失在原地。
十年火箭炮五分钟的时限已到。
栗子脚尖落地,还没从失重感恢复过来就被人拦腰抱住。来人面色不善,上挑的凤眼上下扫过她全身,抿嘴散发着寒气。
“恭弥吗?”栗子的神色还有些茫然,她戳了戳云雀的脸,光滑的温热的,是真人没错。
“没事,那些愚蠢的草食动物已经被我咬杀了。”大抵算作安抚,云雀抬头撸了一下栗子的后脑,余光一扫,看到她手上的戒指,嘴角一沉,十指相扣举起她的左手,“这个是什么?”
“我刚刚见到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帮我戴上的。”她揪着眉,疑惑地问道,“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
“摘掉。”云雀一看到靛青色宝石的戒指就来气,这分明就是雾属性的指环。
在医院见过的小孩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莫非是一个深蓝色凤梨头帮你戴上的吗?”
“嗯,小朋友你怎么知道。”见云雀气得厉害,栗子只能一边捋下戒指一边回答,结果她把手指都搓红了还是摘不下来。
“我还见到一个白色短发穿着白衣服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我的名字,明明我都没有见过他。”栗子歪了歪头,实在是摘不下戒指,只能泄气地看向云雀,“我摘不下来,可能要用沐浴露润滑。”
里包恩的脸色慎重了几分,白色短发的青年莫非是白兰。他正想继续问下去,冷着一张脸的云雀开口打断了他。
“现在就去。”
“先和我说刚刚发生了什么啦。”栗子拽了拽云雀的衣袖,“那个人说我回来之后就有人告诉我的。”
鼻青脸肿的泽田纲吉给她解释了十年火箭炮,大抵就是被十年火箭炮打中之后会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五分钟。
“现在的科技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吗?”栗子惊叹道,“说起来我还见到了十年后的你们,泽田君、山本君和那位同学也都在。”
栗子之前没见过狱寺,自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垂眸皱了皱眉,唔了一声,“我还以为是泽田君的哥哥,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因为十年后你已经死了。
泽田纲吉垂下头,紧握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保护好你。
“那你们见到十年后的我了吗?”栗子有点害羞地挠了挠脸,“会不会和现在区别很大?”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告诉她十年后的你没有出现,因为你已经死了吗。
“诶?为什么——”
“十年后你成长为相当出色的女性了哦。”里包恩摸了摸列恩,抬头看向栗子,“要不要试试看当我的情人?”
“里包恩!”
栗子正想说着什么,比如真的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就被云雀打断。他拽着栗子往浴室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要把木制的地板踏穿。“呵,十年后你依旧是这幅草食动物的模样,没有一点长进。赶紧去把指环摘掉,碍眼。”
“等等!恭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栗子没办法,只能踉跄地跟在云雀后面。以她多年对对方的了解,云雀此时真的要气炸了。
“我讨厌那个家伙,你也不许和他有任何关联。”
“……所以说你和那个人有仇?”
交谈声渐渐远去,泽田纲吉长呼一口气,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狱寺隼人担心地看着他,“十代目,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他朝狱寺勉强地笑了笑,“我只是在想齐木学姐她,想她为什么十年后还是已经……死了。”
无论是云雀前辈还是他,他们最终都没有保护好她吗?
另一边,栗子被云雀拽到了浴室,云雀把一整瓶沐浴露倒在她的手上,阻止都阻止不了。有了沐浴露的润滑,指环很顺利就摘了下来,直接被云雀捏爆扔进垃圾桶里。
“……那个人打过你吗?”栗子无奈地看着全身上下写满‘我很生气’几个大字的云雀,发现在她问完后对方更生气了。
她沉默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他真的打过你?!”
“闭嘴,小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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