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和光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鬼切突然的不告而别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这事情的发展让她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蠢萌妖怪带球跑》之类的三流言情狗血故事。
说实话,她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后,最亲近的两个朋友一个是好君,另一个就是饭团同学了。而且人家是为了帮她的忙才傻乎乎地跟过来的,现在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就跑了,自己总不可能就这样装作无事发生地回到现代社会吧!
到时候四百年后的酒吞童子他们这些老友问起这件事的话,自己该怎么回答?
“抱歉哦,饭团被路过的怪兽叼走惹。”
……这种听起来就很扯淡的借口还是别说了吧。
“我们现在面临两个问题。”麻仓好倒是迅速冷静了下来,一边掐着怀里的猫耳朵,一边在沙地上写写画画,“第一个,鬼切的踪迹和目的,那种笨蛋我看也是不太会跟人私奔的蠢刀,所以可能是收到了什么外来势力的要挟,才被迫自愿离开的。”
尉和光用勺子搅拌着由小罡变成的锅,边煮早餐边回答道:“有道理,如果鬼切不是自愿离开,昨晚一旦发生什么战斗我们就会惊醒过来了。”
“嗯,至于第二个问题则是——我们要如何返回现代?”麻仓好说着这话抬起头时,正好看见一脸懵逼的女友,他顿时也懵了,“等等,你该不会毫无方案吧?”
尉和光的眼珠子心虚地转了转,“呃……那个啥,还真的……不太明了呢~”
麻仓好:……?
你什么备用方案都没有,怎么就敢随便跟着来路不明的鬼武士到处逛呢!这心也太大了吧!
然而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尉和光先前作为主神代行者经常进出主神世界,只要完成主线任务后主神就会自动将他们传送离开,所以她这次也下意识地犯了个习惯性错误——靠!忘了现在的主神已经被人打爆了!没人给她开任务完结后的免费传送阵了!
因此面对小男友质疑乃至于渐渐不善起来的眼神,尉和光表面看似冷静无比,实则内心慌得一比。
“喂,光你该不会真的毫无办法回现代吧?”
麻仓好坐不住了,放下橘猫走到她面前。不得不说,成年人的身高就是有优势,尉和光哪怕坐在树桩上,都跟人家少年人站着时候的目光差不多持平。
面对小男友逐渐要杀人的眼神质疑,尉和光沉思了几秒,还是采取了最传统的解决方法——抱住对方狠狠地啵了一口。
大清早的麻仓好就被人亲得满脸通红,只能一脸嫌弃地用手推开她毛茸茸的脑袋,总感觉被大狗给亲了一口,烦死了。
“喂喂,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啊……你干嘛?”
他疑惑地看着突然又抱住自己不说话的女友,忍不住撸了撸她软软的头毛。
虽然看上去变得成熟了起来,但为什么脑袋摸起来手感还是一样的好?
“放心吧好君,”尉和光一脸严肃地跟他保证,“只要我找到多1个权限,不!只要补齐了这缺的0.5个权限,我就有办法送大家回去!绝对不会让你错过开学……哦不是,是通灵大赛的报名时间!”
面对如此沙雕又严肃的人,麻仓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不了到时候先自杀,走黄泉女神的路子回去再重新投胎转世一次……
吃完早饭,尉和光开启了【天狗】的超级嗅觉,围着昨晚鬼切待过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果然闻到了淡淡的、不属于这个时节的花香味。
是的呢,谁家梅花会在秋天开啊!这一看就不对劲吧!
“他被人拐跑了。”尉和光回来后跟小伙伴宣布道,一脸忧愁,“闻起来像是个女孩子,当然也不能排除女装大佬的可能。”
“那就去把人找回来吧,”麻仓好很淡定地说,“虽然他是个笨蛋,除了当橘猫的铲屎官之外一无是处,但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的回去吧。”
“……好君,你变了。”
“哈?”
“你以前肯定会说,‘这种渺小的蝼蚁爱去哪里去哪里,关我屁事’之类的无情言论,没想到你现在也变得有情有义了起来!我想这一定就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吧!”
“说真的,我现在特别怕从你口中听到‘友情’这个词……”
…………
……
砰!
木屐被重重地砸在桌上,彰显着主人内心的恼火和嚣张气焰。
“大天狗!你活腻了吗!居然不想打架?你敢耍本大爷!?”
此时京都以北的黑夜山上,驻扎着某位大妖怪的营地,而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在昨天与来自现代的朋友们暂时分开之后,又不幸的迷路了大半天,直到太阳初升那会儿才总算找到方向……而如今,恼火的酒吞童子直接将爪子架在案几上,看起来凶得不得了。
因为他扔下了没找到的酿酒师傅,就为了来应战——结果等到了以后,却被主办方告知取消打架活动?
坐在主座的大天狗平静地看向他,此时的他没有像四百年后那样穿着深蓝色的得体西装会客,而是穿着一身宽大的黑红色狩衣,一柄由妖匠所制的名贵短刀插在腰间。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像是凝结了千万年的冰川,没有丝毫的火气,也不见动怒。
“事从权急,吾也只能出此下策……更何况,酒吞童子你要的不就是酣畅淋漓的战斗吗?你看看这个先,如果不满意,吾陪你一战便是。”
说着,大天狗将手中的纸张交给一旁的鸦天狗,让手下帮忙转交给对方。
手上接过纸张的酒吞没好气地切了一声,坐在他身侧的茨木童子则是暗暗为大天狗这装逼玩意儿的各种形式主义表现翻了个白眼。
只是当这位大江山鬼王的视线落在了情报纸张上时,目光忽然凝重了起来。
过了片刻,酒吞童子忽然咧了咧嘴,露出锋利的犬齿,“他们人类……还真会玩啊。”
大天狗默然不语,显然早已得知了这个情报,上面记载的事情让他这种不怎么搭理人间事务的大妖怪都有种发自内心的蛋疼感。
…………
“不能再等了!诸君!”
一位垂垂老矣的贵族将写有同样情报的纸张拍在桌上,他衣着华贵,深刻的五官间依稀可以看出当年也是位美男子。虽然此人如今也才六十岁,但战场上留下来的多年伤痛至今依旧折磨着他。
“家康老贼早已挟持天皇陛下和秀赖殿下等人逃之夭夭去了江户,我等作为太阁大人生前最为信任的五大佬,绝不能坐以待毙!不仅要击退来者,更要救出陛下等人!”
五人之中性格最为平庸的毛利辉元此时同样面色难看,因为情报上说他那位雄才伟略的爷爷复活了,因此他出于某种恐惧又害怕的心理,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利家大人所言极是!在座的诸位多多少少都见识过那几位的能力,像是我毛利家的元就公,以及大名鼎鼎的【越后之龙】上杉谦信公、【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公、【东海道第一弓取】的今川义元公,以及……织田信长公。”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那个名字简直像是在说一个禁忌的名词,但在座的其余三人同样眉头紧锁,心有余悸。
前田利家如今已六十岁,他年轻的时候就曾经侍奉过那位第六天魔王,自然了解那是一位怎样可怕又有魅力的大名;五人之中最年轻的大名宇喜多秀家从小就作为宇喜多家在织田家的人质而长大,八岁以后才被信长公放回去扶持成宇喜多家家督,可以说是同样的又敬又怕,就连名字中的“秀”都是元服礼上丰臣秀吉赐予的字;最后一位上杉景胜则更惨,此人是去年顶替去世的小早川隆景才坐上这个位置的,他虽然名义上姓“上杉”,实则是长尾政景的儿子,谦信公是他的养父……
总而言之,这位越后军神的养子同样内心复杂无比,他敬爱着那位信奉着义理的养父,但也同样不想愧对这个国家和太阁大人临死前的信任和嘱托。
“人间的事情本就该由我们这些活人来解决,”这位长相粗犷的武将沉声道,“死者当去黄泉安眠,而不是回到人间为非作歹!就算是养父大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景胜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刀剑相向的!”
坐在首座的前田利家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安抚道:“景胜大人的勇武无人质疑,还请稍安勿躁。如今我们面临的难题是……这些大名们生前指挥的军团也随之复苏了,我们留在国内的部队恐怕无法阻挡他们。”
“我的建议是——调回朝鲜征战的部队,以此来拱卫家国。”
在场一片死寂。
宇喜多秀家不甘心的说道:“利家大人,前线的战况一片良好,前些日子宗茂还传书于我,明朝联军节节败退……”
“战况良好?那上个月的鸣梁海战大败又该如何解释?我们上百艘军舰居然被朝鲜的一个三流水将李舜臣给打得落荒而逃,真是武士的耻辱……况且国外的将士们还不知道太阁大人去世的消息。”前田利家叹着气说道,“他们一旦得知亡者军团复苏要进攻自己的故土、太阁大人早已去世的消息后,哪还会剩下多少军心?与其拖延下去,不如尽快与大明议和,让军队从朝鲜战争的泥潭中抽出来。”
毛利辉元点点头:“我负责与大明使者洽谈议和,事实上,他们国内的议和风气也十分强烈,只要我方提出和谈,想必能很快达成双方协议。”
宇喜多秀家到底是热血旺盛的年轻人,犹不甘心地低声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作战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认输……恐怕之后,国家就再没有力量对外征战了……”
在场没人回答这个敏感话题,因为大家都是行伍多年的老将,当然看得出连续两次的对外作战(都还失败了)是有多么消耗日本自战国以来积蓄的、所剩不多的国力。
“可惜了……”前田利家的眼睛里隐隐有着水光,“太阁大人至死都想为我等大和民族的同胞争取新的生机,但是这片已经死去的土地,似乎不是那么想让我们离开……”
其余人纷纷长叹出声,显然是抑郁难平。
“没时间在此伤春悲秋了,诸君,立刻行动起来!就算是最后的结局是失败,也要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些先辈,我们这些武家后裔——也是有血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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