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亚路嘉停在了少女面前,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于此同时,玛琪和飞坦也来到了她身边。
飞坦阴冷地朝它瞥了一眼。
攻击无效,同伴身为人质似乎不得不妥协。
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威胁的感觉了。
胃是吗好的。
同伴的陪伴让花野弥生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她呼出一口气,以免等会脱力倒下, 索性坐了下来,双手轻轻搭在腿上。
然后淡定地朝飞坦
点了点头, 开始吧。
袖口的刀刃滑落至掌心,飞坦蹲下身来, 感觉到她的身体因过于紧绷而微微颤抖,于是说, 看着我。
花野弥生顺着他的命令锁定住那双金色的眼眸冷静笃定的眼神,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其中。
这个人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只稍稍松懈下来,就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钻进身体里,冷汗顿时就从额间冒了出来, 滴落在眼角。
她一向是个怕疼的人,可这时候却只是死死攥紧拳头, 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花野弥生不敢闭上眼睛, 黑暗不可能比同伴更能带来安全感,凝视着那双依旧注视着自己的金眸, 颤抖地说, 你要、要不要看看
飞坦弯了弯眼角, 低沉的声音略带笑意,不用。
她麻木的点点头,任由剧痛袭击神经末梢,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动作迅速又沉稳,感觉到器官从身体里取出,感觉到玛琪在第一时间帮她止血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太可怕了。
但这种要命的恐慌感却在下一秒烟消云散。
你要不要看看飞坦问。
不、不用。花野弥生觉得他是故意把这句话还给她的。
亚路嘉接过鲜血淋漓的器官,顷刻间就将双手和衣衫染红,它开心地笑出声来,仿佛对突然蔓延到腰部的黑浆毫无所觉。
这种笑声让英雄科不寒而栗,然后在听到它的第二个请求时,呼吸凝固了。
弥生,把你的大脑给我。亚路嘉亲昵又期待地说。
飞坦的背肌蓦然绷紧,但依旧面不改色地凝视着她。
花野弥生还记得他说过些什么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怎么也不能真把大脑交出去,咽了咽喉咙,镇定地说,抱歉,下、下一个。
亚路嘉失望地嘟起嘴,转而又笑着说,那弥生,把小肠给我吧。
飞坦的动作很快,花野弥生将哀嚎拦截在喉间,疼得说不出话,轻轻
略带哭腔的声音让飞坦呵了一声,娇气,我以为你习惯了。
怎么可能会习惯嘛
玛琪没有插话,安静地在飞坦结束的下一秒就迅速用念线止血。
两个只剩下一个强求了。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泥浆涌上了亚路嘉的脖颈,边缘处兴奋地蠕动着,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无比期待。
像是想到了什么新游戏般,亚路嘉突然眼睛一亮,软绵绵地说,呐,弥生,把心脏给我吧。
库洛洛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两个致命处都可以避开了。
其他人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这并不代表阅历不足的小英雄们可以坦然地放松下来,在第一个强求执行时,胆小的人甚至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花野弥生觉得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那双金眸似乎不是印刻在视网膜上,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里,不行下一个。
嗯亚路嘉为难地想了想,那把肝脏给我吧,弥生。
飞坦终于移开了眼,疾速将第三个强求完成。
几乎在同一时间,蓝色的眼睛变得一片漆黑,犹如无尽深渊般,将万物生机吞噬殆尽,黑色的泥浆迫不及待地从深渊中涌去。
玛琪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和飞坦一起重新被黑浆禁锢似乎觉得这两只蜘蛛不再有用处,于是把他们抛回蜘蛛群中。
回应强求时所缺失的器官全部重生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心慌意乱的同时又小心翼翼地将之填充进她的身体里。
很疼吧
明明每一个音节都是陌生的,却让听到的人能理解它的意思。
老人小孩幼童青年少年男人女人
低沉清脆沙哑稚嫩
蕴含着世间一切声音的万物之声。
花野弥生震惊又茫然地盯着眼前的它。
柔软的小手温柔地将被冷汗浸透的发丝挽在她耳后,然后轻轻抚摸着少女苍白冰冷的脸颊。
对不起啊弥生,只有由你来完成此等程度的强求我才能降临于世。
残余的疼痛感和大片血迹提醒花野弥生之前发生的并不是错觉,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瞬间泪流满面,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抽噎地说不出话来。
它似乎感到失措,转而牵起她的手,重复到,对不起啊。
比她还要冰冷刺骨的触感让少女清醒了一些,她望了一眼被束缚的同伴,打着泪嗝说到,现在能不能放了他们
花野弥生对自己脱口而出的陌生的语言惊住了。
它对能触碰到她这件事情感到格外喜悦,亲昵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似乎对此爱不释手,这是你许下的愿望吗还是你对我的请求
有什么区别吗
花野弥生茫然不解,她朝库洛洛偷偷望去他眨了两下眼睛。
对你的请求。花野弥生迟疑地说。
漆黑的眼睛微弯,它似乎对她直接向自己提要求感到高兴,当、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让你如愿。
黑浆乖顺地重归地底,所有人都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个诡异的存在。
这样可以吗它对这些无关的视线毫不在意,此时牵引着柔软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那么久我看了你那么久现在终于能碰触到你真是太好了。
万物之音倏地变得高昂,仿佛声音的主人正沉浸在梦寐以求的幸福中。
可以碰到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让你看着我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它的话莫名其妙,听上去就像一直在暗处偷窥她一样。
绿谷出久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低声对身边的同伴说到,就是它把我们带过来的。
怪异的音节很自然地就从舌尖跳出,仿佛这才是他的母语,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库洛洛活动手腕的动作僵住,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微微偏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不是和她被同一种力量传送到这个世界的
绿谷出久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交流信息,弥生消失后,这种黑浆就把我们带过来了,它很愤怒。
库洛洛冷笑了一声,深邃的黑眸晦涩无光,正想说什么时,便被所听到的一句话截断了思维,脸上呈现一种奇异的空白。
喜欢吗我送给你的十岁生日礼物。
满含期待的声音随着林间的微风绕转在耳畔。
猩红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爆豪胜己将每个音节都磨碎了慢慢分析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花野弥生的呼吸凝固了,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十岁生日那天发生了什么,好一会才茫然地重复了一遍,生日礼物
对,我把“钥匙”送给了你,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它像个急于邀功的孩子,激动地点了点头,每次梦境的“旅行”可以让你不用委屈地呆在一个世界,我管理下的所有世界你都能去
这句话所蕴含的意义太过匪夷所思又太过可怕,仿佛它是世间神明不,甚至是驾临于神明之上的存在。
它到底是什么
正当它期待地等待答案的时候,被一个愤怒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礼物你把这种能力称作礼物
它不紧不慢扭过头去,动作僵硬,似乎还不习惯使用这个身体,将漆黑的眼睛对准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
人类果然很狭隘啊,即使声音里蕴含万物,可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它的不悦,她值得最好的,区区一个世界怎么配得上她你有什么不满
你知道你知道她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吗爆豪胜己目眦欲裂地瞪着他,五官因为愤怒而狰狞地扭曲着,这种残酷的世界算是什么礼物
残酷那是什么它歪歪头,似乎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它管理着这么多世界,每个世界在它眼里都是一样的,我明明有好好保护弥生,会让她死亡的世界就会立即把“门”锁死。
问题完全不在这里好吗
就算关闭通道也不代表所受到的伤害会消失
爆豪胜己还欲说什么,就见少女对他摇摇头,只能不甘心地狠狠咬住唇。
花野弥生主动在它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立即拉回了它的注意,所以我的死亡才是让你判定一个世界是否危险的标准是吗
对它眯了眯眼,享受着她的抚摸,对,虽然没有办法分辨每个世界的区别,但是我知道,会让你死亡的世界就一定是危险的。
所有人都听懂了它的言下之意
死亡方式不论。
即不管是被杀,还是车祸,甚至是不小心跌到水里淹死,任何非自然死亡都会被它判定为
这个世界会伤害她,她不能再来。
这可真是侠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绿眸中一片冰冷,一言难尽。
伊尔迷微微偏过头,无光泽的猫瞳锁定住蜘蛛的首领,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库洛洛双手环在胸前,右手食指一下下敲击着肘关节,冷漠地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阻碍,杀不了,再看。
杀不了就拿它没办法。
花野弥生有种微妙的感觉,她一时琢磨不清楚啊,对,像是在被世界保护和宠爱。
不可思议。
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碧绿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她对它露出一个真诚纯粹的笑容,谢谢,那个生日礼物我非常喜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它开心地语无伦次,浑浊的声音无比激动。
那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花野弥生软声问到,声音仿佛从蜜罐里浸过一般,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它突然沉默下来,似乎为不能回答她的问题而感到失落,我没有名字。
但是它想要让她更加了解自己,于是说
我与万界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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