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万百多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和耳郎最初只是对这个漫天遍野都是垃圾的地方感到慌乱, 但因为有相泽老师在身边还是安心的就像当初发生j事件一般。
那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男人原本发现语言不通后就准备离开。
但八百万百却做了件多余的事情相泽老师的过度戒备让她很惶恐, 下意识地从身体里创造出防身棍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反而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然后欠了欠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似乎想让他们跟着他走。
八百万百和耳郎猜测觉醒个性的人在这个世界有一定地位。
如果仅仅是人生地不熟也就罢了, 但视野所及之处只有这个男人和废弃垃圾的存在。
似乎不想陷入没有水和食物又迷路的困境里就只能跟他走。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决定跟男人走的时候, 相泽老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找到食物就离开。
仿佛在尽量避免接触人群一般。
男人带他们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干净的沥青街道旁正常的住房整齐地排列着,比起城市这里更像一个占地面积极广的别墅区,只有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屹立在远处。
但八百万百却越来越不安这里和之前荒凉的垃圾堆格格不入, 更何况她在街道上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里就像一座死城。
最后他们跟着男人进入了一处静谧的寺院。
在一间和室落座后, 他叫来了一个带着墨镜的西装男人, 两人交流了几句以后,后者抬手在他的后颈处按了一下, 便恭敬地站在男人身后。
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只不过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外界人出现, 所以有点惊讶。男人的语气很友好,仿佛不记得最开始自己表现出的失望。
翻译的个性吗
相泽老师依旧戴着护目镜, 这代表他的戒备依旧没有消除, 八百万百和耳郎响香也不敢松懈。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相泽老师的声音很镇定。
那当然了, 不会有老师会刻意带学生来流星街的。男人笑了笑, 明明三十多岁的外貌却透露出慈祥的气息, 他抬手朝穿着校服的八百万百点了点,我有点好奇,刚才这个女孩所展示出的是什么
八百万百握着耳郎的手紧了紧。
这里绝对不是本来的世界,因为不可能会有人不知道个性的存在。
相泽老师沉默了一下,模棱两可地回答,一种特殊的能力而已,没有什么攻击性。
都说不要紧张了,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男人叹了口气,懒洋洋地支着下颚,粉红色的丝绸睡衣滑落在肘间。你们明明没有念能力,却有类似六大系的特性就不能稍稍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好奇心吗
抱歉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
越来越奇怪了
这人明明看上去和老师一样大,为什么从神态到语气都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还有念能力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吗
不想说也没关系,男人随意地挥挥手,我是盖亚,堕落城的领主,你们先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护目镜下的双唇抿了抿,相泽老师谨慎地开口,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们一些食物和水,我们想去找
年轻人还是要懂礼貌点才好,我说了住下。
恐怖到令人作呕的气息从那人身上迸发而出,几乎扭曲了空间,让八百万百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发颤,偏偏无法动作。
然而下一秒这种可怕的压迫感便消失了,她恍惚间意识到是老师使用了个性。
白色的束缚带占据了模糊的视野,张牙舞爪地朝某个方向攻去。
嗯无效化吗真是稀有呢。不过拥有这种辅助性能力的人战斗力都不会很强吧。
沉闷的打斗声只一瞬间就结束了。
直到喉间传来疼痛感和窒息感,八百万百才察觉到自己被男人掐住了喉咙。
放开她
那个名为盖亚的男人的声音朦胧地就像从隔音玻璃里传递出来一般。
哇真是尽心尽责的老师呢,我都被感动了啊,果然制服外界人最好的办法还是从他的软肋下手,年纪大了还是尽量避免过度运动呢。
你有自信在我杀了这两个小姑娘之前先杀了我吗最好想清楚再动手,嘛她们有两个人,所以你有两次机会。
你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认识一个小女孩,她和你们一样掌握着一种不属于念能力的力量体系。
这只是巧合,我们是刚刚才来到这里的
谁知道呢留着你们或许能带来点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之后他们便分别被软禁了起来,即使水和食物都很充足,八百万百心中的恐惧也没有消除半分。
原本以为会持续很久,但第三天时就被带到了一间茶室里。
相泽老师和耳郎也在,他们看上去神情疲惫。
护目镜不知所踪,相泽老师的眼白处布满了血丝,看到她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
这次除了盖亚和两个穿着西装的部下外,还有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女人。
她的神色一片麻木,眼睛却凶狠异常。
盖亚指着他们对她问了句话后,女人的目光就在八百万百和耳郎身上打量着。
她在观察她们身上的校服
没过多久,女人便点了点头,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她的语气充满肯定。
盖亚愣住,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大笑出声,果然有意外惊喜啊哈哈哈哈
深蓝色的眼睛充满兴味和恶意,之前的慈眉善目如面具般被揭下来,他的目光如毒蛇般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游离,最后捕捉到八百万百的视线。
我的人不能进入老城区,但我会让人送你到老城区边界,到时候你朝着指定的方向一直走就可以了。
不过老城区那种地方的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你要小心点别死了啊,消息没传到的话,你的老师和同学可是会被送到工厂里做桩的。
等看见一个独立的,周围没有人的巢穴后,告诉花野弥生
八百万百抬眼望向身侧面无表情的少女,眼角布满泪意,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恍惚和迷茫。
“他想找你叙叙旧。”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死寂无声。
好半晌,花野弥生才呼出一口气,双手用力揉了揉脸,想要将僵硬的神经软化。
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已经让伊尔迷去找下下签那个一年四季喜欢关机的家伙了,等他来了
重新让自己弯起嘴角后,她笑眯眯地握住八百万百冰冷的右手,语气轻快地说,“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貌骗了,那家伙虽然看起来才三十多岁,实际上快八十了,是个不服老的糟老头子。”
凝滞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
“原来重点在这里吗”上鸣电气呆呆地呢喃。
切岛锐儿郎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脑子又短路了”
轰焦冻没有理会这两人的吐槽,目光一直锁定住少女,“很麻烦吗那个叫盖亚的家伙。”
“一般般吧,”花野弥生故作镇静,“强化系的都有点难缠,不过没关系,那个老头子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真要动手的话我是不会输给他的。”
骗人。
绿谷出久皱眉盯着少女,用尽全部力气控制面部表情的后果就是身体会不自然地僵硬。
他既然能察觉到,那么小胜
“你要去吗”爆豪胜己淡淡地问,“所谓地叙叙旧”
“当然要去了,”花野弥生似乎很惊讶他会这么问,“要不然相泽老师和耳郎怎么办”
“那就一起去吧。”
“不行”
爆豪胜己似笑非笑地弯起嘴角,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怎么不是说会保护我们吗仅仅是一般般的麻烦就做不到了”
花野弥生被他噎住,试图为自己辩解,“堕落城和老城区不一样,那里全部都是念能力者,如果说后者是流星街的底层的话,那么前者就是顶端。”
八百万百愣住,疑惑地说,“可是我们一路上除了盖亚没有遇到任何人,我以为那里是死城”
“那是因为他们都去通天塔了啊,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很高的大厦,里面有三分之一是工厂,”花野弥生解释到,“流星街和外界的黑道关系密切,工厂是专门用来给黑道培养和输送人才的地方,以此来交换外界的食物,武器,金属之类的物资。”
“三分之一那剩下的呢”绿谷出久问。
“那就多了,比如交易所其他区的领主如果想要获得正常的食物或者别的物资,就必须要去交易所,还有赌场,拍卖会,酒店,长老会太多了,反正什么都有。”
绿谷出久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晦涩。
所以了解这么多的你,到底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呢
八百万百并没有追问为什么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他说会送相泽老师和耳郎去工厂里做桩这是什么意思”
花野弥生顿了顿,踟躇半晌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桩是消耗品,就像沙包一样,这些桩要么直接死亡,要么直到彻底派不上用场被扔出来等死。”
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例子,下下签就是以桩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的。
唯一一个。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八百万百环住双肩,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
这里太可怕了这个世界怎么能容忍这么残酷的地方存在
想到自己在穿过老城区时所遇到的一切,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花野弥生连忙轻轻顺着她的背脊抚摸,然而下一秒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么你要怎么安排呢”
爆豪胜己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仿佛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决定。
花野弥生抿抿嘴,没敢看他,气弱地说,“我想让伊尔迷送”
“花野弥生”爆豪胜己绷紧下颚,眼里的怒火要将这个少女焚烧殆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你想清楚再开口”
察觉到气氛不对,其他人也默不作声。
花野弥生地神情渐渐坚毅起来,似乎一旦碰触到某个点她就会变得异常果决,不容许反抗,那是一道任何人都不能跨越的线。
“第一,霍斯曼留下的食物不足以让你们支撑到我回来,难道你们要饿死在这里吗”
“第二,伊尔迷最多只能做到不杀你们,这是他的极限了,如果我再开口让他把你们安置在揍敌客在流星街的据点他会立刻动手。”
“第三,堕落城那种地方全部都是念能力者,这种力量体系你们不是体会过吗在念的压制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的你们能够做什么呢
“我知道你们很不甘心,但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答应你们一定会把相泽老师和”
“弥生。”
劝说被打断的少女没有感到不悦,反而在对上绿谷出久的视线时露出头疼的表情她太了解他了。
“不出久,你别说话。”
绿谷出久挠挠脸颊,眉梢眼角尽是笑意,“确实,我们被这个世界的力量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很不甘心,很憋屈,很难受,也觉得这里很可怕,陌生的环境和残忍的生存规则都会让我们觉得恐惧。”
他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呢我们难道要因此退缩吗然后眼睁睁看着老师和同学落入险境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因为我们害怕”
海藻发色的少年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想要尽量说服少女。
“那是我们的老师和同学啊,就算理智告诉我们会有多危险,但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想要救他们的念头。对这里的人甚至对你来说,我们非常弱小,弱小到去危险一点的地方还会变成拖累。”
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坚毅勇敢的光芒,他温柔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
“但我们所受到的所有教育都是教我们怎么救人,而不是躲起来以为有人在前面挡风遮雨就觉得一切心安理得了。”
他的神情越来越柔软,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从遇见到现在她就不停地一遍遍向他们灌输“我会保护你们”,“不用害怕”,“相信我”尽量让他们感到安心。
“就像我们相信你一定会保护我们一样,你也相信一下我们啊,我不认为个性在这个世界一无是处,也不认为我们在自不量力,就算再弱小的蚂蚁,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实在不行,逃跑也可以嘛。”
花野弥生紧紧抿着嘴,掌心几乎要被指甲刺穿,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化为细针,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里,细细麻麻地疼痛让她浑身颤抖。
她看到其他英雄预备役都用一种又不甘又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小胜居然还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猖狂到令人发指。
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相互碰撞,谁也不肯退让半步,身体被它们切割成两半,一半在为他们感到自豪,一半在嘲讽他们的天真。
英雄和流星街完全不能兼容啊
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她抬手指向从门口走进来的伊尔迷和下下签,咬牙切齿地对这些英雄科a班的同学说,“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会把你们塞到飞艇上去”
下下签踏进门槛的脚停了一下,眉梢微挑,施主要戒躁啊
伊尔迷歪了歪头,怎么了
碧绿色的眼睛就像被岩浆淹没了般充满火气,花野弥生愤愤地说,给他们个教训我要让他们三个小时内躺进飞艇滚出流星街
猛然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歧义,她又连忙补充到,不能让他们受伤。
下下签扫视了一圈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蝼蚁,目光最后停在那个有着异色双瞳的少年身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充满恶意,没问题,交给我吧。
轰焦冻冷静地回视着他,“请多指教。”
爆豪胜己深吸一口气,他抬眼望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当他因有所察觉而将视线转向自己时
奶金发色的少年笑了起来,白色的牙齿泛起猖狂的光泽,肆意又嚣张的笑容充满挑衅,“放马过来啊,百分之八十。”
伊尔迷微微眯了下眼睛,慢吞吞地说,好啊,不就是吓唬小孩子嘛,我最擅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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