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爆豪胜己撑在墙角, 指尖因为过度用力有些泛白,他无法自抑地发出一阵阵干呕,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
胃里早就空荡一片, 残余的酸水顺着嘴角低落在鞋尖上, 生理性的泪水让视野模糊不清。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喂,爆豪,控制住自己,不能再浪费体力了。”面色苍白的切岛锐儿郎蜷缩着坐在他旁边,身体已经因为饥饿和干渴虚弱到了极致。
话虽这么说, 但在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的时候,他也反射性地干呕了一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刚刚他们看到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即使之前已经有所猜测。
残酷的弱肉强食所谓的“食”也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比噩梦还要可怕。
雄英学院、英雄科,训练课这些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啰嗦。”
爆豪胜己粗鲁地抹了把脸, 泪水和冷汗让掌心有些黏腻, 他一边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边随意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起来,苍白的脸色将眼睛映衬地更加鲜艳。
铅灰色的浓云布满天际,阴沉沉地看不到一丝阳光。
让原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沉重。
“嘛幸好早上的牛奶面包已经消化完了, 要是吐出来就太可惜了。”绿谷出久苦中作乐地干笑一声。
“也不知道其他人会在哪里。”切岛锐儿郎说。
上鸣电气闷闷地蜷缩在地, 下巴搁在膝盖上, 目无焦距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说起来我们会突然出现在这么可怕的地方是不是”
他倏地察觉到伙伴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交叠的双手微微收紧, 但还是艰难地把话说完。
“是不是因为花野”
绿谷出久愣住,之前隐隐埋在心底的怪异感瞬间破土而出。
一片寂静,偏僻的街角里空气也凝滞了起来。
“你想表达什么”爆豪胜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紧不慢地问到。
上鸣电气嘴唇一张,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丧气地垂下肩膀,闷闷地闭嘴。
说不出口,甚至在产生这种念头的瞬间都快要被罪恶感淹没了。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啊
他盯着自己身上的雄英学院校服,灰色的布料居然让他有种刺眼的错觉,他呼吸急促地闭上眼,似乎想要逃避什么。
切岛锐儿郎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别瞎想了,如果花野也在这里她只会比我们更难挨吧,不知道她和谁在一起希望不要落单啊。”
虽然花野的个性很嗯,强大,但是不代表她能适应这里,这个时候可能是躲在哪个角落里面哭吧。
算了只要能活着就好。
爆豪胜己这才移开目光,有些疲惫地揉着颈后的软肉。
切岛锐儿郎的话让之前他不敢触碰的地方隐隐有了崩溃的痕迹,简直比浸了水的宣纸还要脆弱。
他艰难地呼出一口气,将那些不安惶恐的情绪和念头压制了下去,达到目的后甚至有种精疲力尽地感觉。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不能乱。
在找到她之前一定不能自己先倒下。
“你刚刚提醒了我,上鸣。”沉默了许久的绿谷出久突然呢喃出声。
“什么”被点名的少年一阵心虚。
“你们当时感觉到了吗在那个黑色泥沼将我们包裹住的时候有没有一种愤怒的感觉”
上鸣电气呆呆地说,“我、我以为是错觉。”
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种莫名其妙地,仿佛被强加在身上的情绪就像被鬼上身一样。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喂喂难道经历了求生大逃杀后还要经历一遍午夜惊魂吗”切岛锐儿郎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苦笑地把蜷缩的身体抱得更紧了。
“我们的传送时间是在弥生消失之后,虽然都是强制性质的,但是方法截然不同,”食指抵在下颚上,绿谷出久正在迅速整理脑海中的信息,“就像两个阵营的人在传送不同的目标。”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爆豪胜己的神情渐渐有点恍惚,仿佛窥探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的冰山一角。
即使平时关系再不怎么样,从小一起长大的十几年光阴总能留下些什么,比如让他们在某些时候思维同调。
“如果弥生消失后那股愤怒感并不是错觉那有没有可能这两股力量是对立的呢就像”
随着思路的愈发清晰,绿谷出久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似乎为自己得到的结论感到不可思议。
“就像一方把重要的东西偷走后,另一方想要我们把它找回来”
上鸣电气眼中浮现一丝迷茫,似乎不太能理解或者正是因为理解了才会更加疑惑,“你的意思是把花野带过来的人是罪犯,我们也不是被殃及无辜,而是被派遣过来救人的英雄”
“这个猜测太夸张了吧”切岛锐儿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们是参与到了什么悬疑剧本里面了吗你如果说这是敌联盟的阴谋可信度还高些。”
绿谷出久咽了咽喉咙,利用喉结上下滚动的间隙减轻了些许堵塞感,“不可能,如果敌联盟有这种能力,当初j事件就不会那么草草了事,我们这两天的所见所闻,还有搜集到的地图和文字之类的信息,都证明我们已经不在之前所熟悉的世界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是花野呢”上鸣电气不可置信地问到,“她和你们两个都是从折寺中毕业的吧,怎么会和这种可怕的地方扯上关系”
是啊怎么想都不可能。
乖顺柔弱的少女和这里残酷的生存环境完全格格不入啊。
可是
绿谷出久的声音因为颤抖而显得有些失真,就像是另一个次元的人发出来似的,他望向一脸空白的爆豪胜己。
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爆豪胜己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最后一丝血色从脸上褪尽。
两人同调的思维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如狩猎的鬣狗般匍匐前进。
“今天早上碰到的那个人不管是因为听到你的名字而停下脚步,又或者是打量你的眼神,还有留下来的食物,都证明”
爆豪胜己的瞳孔倏地紧缩,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惶恐激怒一般,他死死地瞪着海藻发色的少年,“我不管你要胡说八道些什么,立刻给我闭嘴臭久”
“证明他虽然不认识你,但是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的名字啊小胜。”
嘶啦。
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
以前从没有注意过的,彻彻底底忽略的细节终于从朦胧脆弱的假象下露出冰冷的獠牙,刺穿了那段让他狼狈不堪的记忆,露出少女鲜血淋漓的面孔。
好疼
毛骨悚然的冷意如毒蛇般顺着脊椎向上攀爬,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在耳边发出阴毒的嘶嘶声。
爆豪胜己只能挣扎着发出嘶哑的怒吼,“闭嘴臭久这不可能全部都是你在胡乱猜测”
绿谷出久知道现在应该停下来,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很轻易地就被他察觉到了异常。
令他绝望的异常。
于是声音与意识背道而驰。
“一定有个人和他很亲近,甚至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个人会不停地、无数次地提起小胜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向长辈倾诉恋爱心事的女孩”
而那个长辈对此并不赞同或者说是厌恶,但又拿女孩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等等你们两个别再说了”上鸣电气慌张地站起身来这个动作费了他不少力气。
好疼啊小胜
“你给我闭嘴”爆豪胜己咬牙切齿地发出尖锐的怒吼,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刺穿。
然而只有他知道刺向的不是眼前海藻发色的少年,而是他自己。
维持生命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发狂的野兽在致命处踩踏,疼痛难忍,让四肢都因缺少供血而变得冰凉僵硬。
切岛锐儿郎觉得不对劲想要阻止,“你们停下都冷静点”
“呐小胜,弥生她有没有向你提过这个地方或者有没有表现过什么异常”
明明发出质问的是自己,可是绿谷出久快被无助和惶恐死死扼住喉咙,锈迹斑斑的钝刀在声带上缓慢地切割,每一个音节都充满浓郁的血腥味。
他无助地朝着少年走了一小步。
一定要否认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
爆豪胜己狠狠得挥开他伸过来的手。
两人都不再有动作,僵硬地对峙着,仿佛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犹如被困在牢笼里被无数利剑刺穿的野兽,绝望又疯狂,爆豪胜己五官狰狞地大口喘息,用尽全力在反抗着什么。
“弥生有没有向你求救过”
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掉落,绿谷出久泪流满面地凝视着那双因为濒临崩溃而微微颤动的红色眼眸。
充满希望和祈求的目光化作荆棘将少年缠绕。
快否认啊
求你了否认啊
奶金发色的少年像是受到了重击一般,瞬间被砸断了脊椎,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身后是万丈悬崖,失重般顺着灰蒙蒙的墙壁跌倒在地。
我差点就被吃掉了
“闭嘴啊”
被无数利箭刺穿的困兽低声呜咽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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