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还没反应过来,萧临就迅速转身,藏到她身后。
她一抬眸,就撞进面前人似笑非笑的眼中。
沈谙!原著里的男主!居然在这里撞上了。
不知为何,顶着他那迫人的视线,萧如竟有种自己犯错被当面抓包的感觉。
虽说她确实不该随萧临胡闹出宫,且作为姐姐,还应该在他生出这等念头时极力阻止,但……好罢,确实是她的不对。
沈谙视线沉沉掠过抓着萧如裙摆的那只小胖手,不发一言,转身往回走。
走了两步见身后两人没跟上,凉凉开口:“怎么,还要等微臣来请?”
口中虽称臣,但那气势却是十足。
萧如只能顶着莫大的压力跟上去。
进入三楼一间临街的雅间,萧如和萧临如同两个犯错的学生,乖乖跪坐在软垫上,垂着脑袋。
其余一应侍从,比主子更怂地站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唯有沈谙,老神在在地盘腿坐在炕几前,悠然饮茶。只是身上那气势,一层一层地压上来,让人心头愈发惴惴。
萧如想着自己作为姐姐,好歹得有担当一些,便要开口,却被萧临抢先一步:“太傅,是我硬要姐姐陪我出宫的,你别怪姐姐。”
他强撑着抬起头,和对面的男人对视。
“咕咕咕……”不想这时肚子竟突然叫了起来,他才积累起的一点气势,就这么给破坏掉了。
萧临大窘,耳朵红透了大半。
萧如心头不忍,将他揽进怀里:“沈大人,今日是花朝节,临儿身为一国之君,微服出宫与民同乐,正可体察民情,增长见识,还望你不要苛责于他。”
看她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沈谙倒是笑了,“微臣有说过什么吗?殿下就这么急着为陛下撇清?”
萧如不由语塞。
沈谙亲自为两人各倒了一盏茶,“这家的油淋乳鸽做的不错,陛下和殿下不妨尝尝。”
萧如和萧临对视一眼,不敢相信沈谙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了。
不过逛了这么久,他们也确实饿了,便不再犹豫,叫了小二进来,开始点菜。
一气点了十好几样才作罢。
过不多久,菜肴便被送进来,一道道摆上桌。
萧如对秦恪几人道:“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你们也去吃饭吧。”
秦恪看了沈谙一眼,躬身退下。
小肆儿却不肯,“蒙公公吩咐小的寸步不离陛下身边,若是让蒙公公知道小的撇下陛下去吃饭,等回了宫怕是会抽掉小的一层皮。”
这孩子也真是实心眼儿。
不过萧如也理解,毕竟整个大汤都系于萧临一身,若是他有个万一,朝野内外都要震动。所以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遂没有再坚持,只让小二另外摆了一个小桌,让他在那边单独用饭。
用到一半,萧如想上厕所,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雅间。
酒楼里也不乏女侍,正好有一个女侍端着托盘从走廊经过,萧如问了路,便往如厕处而去。
同一楼层,另一雅间内,刘琨正与一帮子纨绔在喝酒。
宫里宴席散了后,他就继续出来找乐子了。
这间雅间正对着回廊处,他不经意间一抬头,便看见心心念念的人从面前经过,骤然清醒了几分。
他抬脚就往外走,却被离得最近的陈潭拉住:“干什么去?”
刘琨挥了挥手,却没能甩开,有些烦躁地吼了一句:“老子放水去!”
陈潭这才松了手。
然而刘琨出来后,已不见了萧如的身影,他不甘心,又招来随从,“你去看看,刚才过去的是不是惠安公主。”
不一时随从回来,进了雅间,凑近刘琨耳边,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刘琨一激动,猛地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掼,里头酒液砸出来,溅到他下巴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眼里透着邪气。
旁边陈潭看着这一幕,眼神微闪,手臂搭上他的肩,又单手给他将酒杯满上,“来,刘兄,我敬你一杯。”
刘琨一把挥开他的酒杯,“不喝了,老子有事儿!”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带着随从就跑了。
从酒楼离开后,萧临和萧如都不想就此打道回府,他们还有好多景点没去逛呢。
姐弟俩俱都将视线投向沈谙,目露祈求。
虽然两人是君,而沈谙才是臣,但他这个臣的身份可非同一般,一则是先帝任命的顾命大臣,有监督辅佐萧临这个幼帝之责。二则,他同时还是太傅,帝师,抛去君臣不谈,老师天然就能压制学生。
萧临对他更多的是敬畏,轻易不敢违拗他。
“看我作甚?公子和姑娘下一步打算去哪儿?可否捎上我一个?”沈谙两手负在身后,潇潇肃肃,君子如玉。
这意思是同意他们继续出游了?萧临和萧如俱是一喜,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跃跃。
至于要跟着他们一块儿去这种小要求,完全不算什么。
一行人来到白马寺,看到那一片乌泱泱的人头,饶是萧如早已做好了准备,还是被惊着了。
果然,从古至今,每到节假日,别的没啥,就是人多!
沈谙一双浓黑的剑眉蹙了起来,这种情况最是容易发生意外。
有心想劝诫一番,然而触及萧临那双晶亮的眸子,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罢了,他多看顾些,料不会出什么岔子。
一个年轻的父亲从几人面前经过,他肩头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娃,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啃得满嘴糖渍。
沈谙偏头看向萧临,见他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小娃娃,心里一动,将他抱了起来。
萧临的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他举目四望,指着某个扛着糖葫芦的小贩:“太傅,我也要吃糖葫芦!”
一派指点江山的神气模样。
“殿下,我们走吧。”沈谙唤了萧如一声。
来到小贩面前,萧临指挥着小肆儿给他挑了一串最大的。
见萧如也盯着糖葫芦看,沈谙拿了一串递给她。
萧如一愣,还没说话,小贩就喜气洋洋道:“公子真疼夫人,承蒙惠顾,一共六文钱。”
这话一出,场面诡异地静了静。
萧如看着那支糖葫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幸好这时秦恪给她解了围,主动接了过去。
买糖葫芦这个插曲过去之后,几人继续逛着,萧如很快就将这一茬给忘了,兴致勃勃地流连在各个摊子前。
冷不防几个小孩子追着跑过去,撞得萧如一个趔趄,秦恪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殿下,小心。”
情急之下,他手里拿着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萧如看见,不由有些可惜,她还一颗都没尝呢。
秦恪见了,眼睫微垂,在她转过身去之际,直接从糖葫芦上踩过去。
原本晶莹红灿的糖葫芦,被碾得粉碎。
追上萧如后,秦恪两手虚护在她身侧,以防她再被撞到。
一行人好不容易进了寺,来到那株传说中的牡丹花王下,萧如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旁边人惊叫出声:“开了,开了……”
什么开了?萧如下意识抬头,就见那株牡丹树上一朵硕大的花苞层层叠叠绽放开来。
其他花苞仿佛受到了传染,一朵接一朵次第开放,那画面,当真令人惊艳。
萧如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难怪这株牡丹被人传成精了,就是她这个现代人都觉得这一幕太灵异了。
更何况是这些古人。
此刻应该有个相机,将这一幕录下来。
萧如可惜着,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她猝不及防,直往人群中扑去,一瞬间,脑海中掠过各种踩踏致死的新闻。
就在她以为今日小命堪忧时,一只手将她抓住,然而还没等她感到庆幸,另一只大手捂住她口鼻,一股甜香冲入鼻中,她眼前一黑,就不知人事了。
秦恪猛地扒开人群,然而就是这一瞬的功夫,萧如就不见了!
“姐姐,我刚跟牡丹娘娘许愿了,你许的什么呀?”萧临转头朝萧如望去,却不见了她的身影,“姐姐?”
“太傅,姐姐不见了!”
沈谙面色一变,立时朝隐在四处的暗卫做了个手势,抱着萧临来到开阔处,随后派人四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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