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不过是整理了几份资料稍微晚走了会,就被这个黄部长找机会堵在了这里,她面上惊恐,却暗自磨牙,连续一个月噩梦失眠,精神不济,甚至昨天还被她整的拉的几乎虚脱,竟然还有精力调戏她?!
是不是她下手太轻了,让人觉得好欺负了?
她的一只手背在身后,纤细的指节上长出长长的指甲,锋利无比,在墙上挠了挠,感觉有些暴躁。
这人好丑啊,阳气还少,不要凑那么近,她真的会忍不住动手的!
可又怕真的碰到他会瞬间吸干他的阳气,到时候弄出人命,被人发现身份抓去研究倒是其次,就怕染上业障,影响因果。
啧,麻烦!偏偏她还因为族姨从小的耳提面命,从未接触过男人,没办法控制自己自如地吸取阳气。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索性试试催眠时,却听到一声呵斥,惊了一瞬,但令她害怕的是那个声音。
要命要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男人可比那什么黄部长恐怖多了!
惊吓过度,身后的尾巴猛地窜了出来,还轻轻摇了摇,甚至想勾上她的大腿,惊得她肝胆俱裂。
从雪又朝后靠了靠,用自己的身子压住了尾巴,又从黄部长身上吸取了几缕阳气,才勉强将尾巴收回去,幸好他够胖,将她挡了个结结实实,不然就完蛋了!
“谢……谢总,您怎么在这?啊不……您还没走哪……”,跟他这样的身材一对比,从雪简直瘦弱得可怜,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明显是被吓坏了。
这哪是什么办公室恋情?
这简直!简直是……
“黄部长是吧?”谢云琛两步在他面前站定,比他高出一头的身材极具压迫力,再配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和一双暗沉沉溢满怒火的眸子,让那颗肉球有些怂的缩了缩身子,奈何体积过大,只是徒增搞笑罢了。
“我海晏花大价钱聘请的人才,是让你们来骚扰女同事的么?而且看你这岁数,有家室的吧?”
黄征德是后勤部部长,本事也就一般,守着后勤部无功无过,也就是混个饭碗,跟上面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每家公司都会有这么几个蛀虫,若是放在平时,谢云琛也懒得管,眼不见心不烦,可这直接撞在他枪口上了,偏生还是在他憋了一肚子火的情况下,也只能认栽了。
“没有,您误会了,我就是跟小雪开个玩笑,她刚来,年纪轻,就跟我女儿一样,我们平时都很照顾她的,是吧?”黄征德干笑着转头看从雪,拼命给她打眼色,绿豆大的眼睛都快被他挤抽搐了,却发现这个蠢女人只是呆呆地盯着他们总经理瞧,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
“滚吧。”谢云琛有些不耐烦,扯了扯过于死板的领带,稍稍松快几分,喘了口气,他怕这头肥猪再待下去辣眼睛,他就要忍不住揍人了!
“谢总,我真没……”黄征德有些慌张地伸手去抓从雪的胳膊,想将她的注意力拉过来,“您问问她,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我就是看她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想提醒她,啊!”
他伸出去的油腻猪蹄还没碰到从雪,就被谢云琛截住,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轻轻松松一抓,就让黄征德变了脸色,“我说滚,听不懂吗?还是要我亲自动手,教你该怎么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黄征德,唇边微微上挑,似乎心情不错,可手下的力道却在不断加重,若不是死死咬着牙关,他几乎要惨嚎出声,手骨快被他捏断了!
“我走,我马上走……”形势比人强,黄征德好不容易从他手中解脱出来,用另一只手捧着有些青紫的手腕,一晃一晃地走了出去,又听到身后传来幽幽一声,“明天也不用来了。”
他呼吸一滞,海晏是他托了多少关系才走进来,又费了多少心思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就这么个……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空降总经理也敢随便把他炒了,不就是仗着有个厉害的爹么?
没了这些光环,他还能算个什么东西?!
但是这些怨恨和不甘他却分毫不甘表现出来,只能埋在心里,变成一根浸透毒液的倒刺,时不时勾扯一下柔软的心脏,用那蚀骨的疼痛提醒他今日之辱。
谢云琛有些嫌恶地甩了甩手,似乎还停留着那胖子手上的油腻触感,他走到洗手台旁,俯身打开水龙头,却看到缩在墙角的小女人又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一双眼死死盯着他,还是那熟悉的恐惧,似乎半点都不愿跟他沾边。
“你叫什么名字?”他收回视线,专注地洗着手,动作随意,只眼角余光看着那个一直表现怪异的女人。
“从……从雪……”从雪咬了咬下唇,眼神瞄向出口,默默计算着距离。
可惜,这个洗手台虽然并不狭窄,但是谢云琛却占了最外侧那个,高大健硕的身体微微弯曲,形成一个弧度,几乎将那门堵了一半,似乎怎么算,都没法在不触碰他的情况下溜出去。
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答了,祈求着他快点洗完手离开。
更是半点不敢往他脸上看,心里默默念叨。
长得好看的男人最会骗人了,绝对不能相信,不能被迷惑,再香也不能吃!
不能吃……
谢云琛却愣住了,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软软蠕蠕就像儿时吃的糯米糕,甜甜的,甚至能在舌尖回味一圈,又像是江南水乡的第一场春雨,清新得紧,夹杂着些许的颤音,清纯又无辜,像是被人欺负得紧了,勉强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呜咽。
他将手上的水甩干,又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睛看着她,手里随意将它团了扔出去,正好丢进了垃圾桶。
“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虽然他职级比你高,但是海晏容不下这种心思龌龊的东西,所以你不需要害怕,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可以随时跟我说。”谢云琛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可若是沈君涵在这,怕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您老一天事情那么多,管得过来么?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从雪显然也知道他这是客套话,更何况……可以的话,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他实在是,太吓人了!
就算阳气很足,也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绝对不能碰!
闻一下也不行……
被那人盯着,似乎不得到一个答复就不会罢休,从雪只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谢总。”
谢云琛看她那副样子,恍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正在欺负她的错觉,心头有些不爽,伸手将领结拉的更大了,松松垮垮地吊在脖子上,没个正形,“天色不早了,恐怕公交车也没了,你一个小姑娘回家不安全,你住哪?我送你吧!”
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愣了。
从来都怕这些女人黏上来,恨不得跟人家划开一道银河的距离,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女人看上去实在太可怜,还是说……因为她对自己没有半分狎昵的痴狂?
谢云琛自己也搞不懂,不过话都说出口了,也无所谓多费那么点油,正准备抬步朝她走去,就看到这女人,从刚才起一直雾气蒙蒙的眼,眨了一瞬,两滴晶莹的泪珠直接滚了下来。
划过粉颊和尖细的下巴,砸在地上,也砸在了他心里。
“不……不用了谢总,我乘的车还有一班,谢谢您的好意。”从雪说话都不利索了,含着浓重鼻音的软濡小调说完这么句,迈开步子低头朝终于空出来的大门冲了过去,速度快到谢云琛都没有反应过来。
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身后没人追来,从雪才松了口气,她感觉脸颊有些凉,抬手摸了摸,摸到了些许透明的水渍,沉默了。
这个男人,果然好可怕,以后一定要远离远离再远离!
辞职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月工资还没发,等拿到钱就跑吧?
等谢云琛回头,已经没了人影,整个大堂漆黑一片,只有这处灯还亮着,高跟鞋的声音慢慢轻了下去,留他一个人傻愣愣地站着,空寂得可怕。
“……!”
过了足足两分钟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八百年难得发一次的善心,就这么……这么被践踏了?还把人吓哭了?
到底谁欺负谁啊?!
“从……从雪是吧?真是好极了!”谢云琛双眼几乎快要喷火了,埋头又用冷水冲了把脸,才稍微冷静下来,被怒火烧断的理智重新连接,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有些红,看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吓人。
那个女人惊恐的眼重新回到他脑海里,让他茫然又不解,他自认为,从没对女人动过手,也有几分绅士风度,甚至以前跟她没有任何接触,怎么就把人吓成了这样?
还是说……她其实是在欲擒故纵?
谢云琛越想越有可能,他讨厌过分主动的女人早已传开,才会有后来的许菀琪,说不定,这个从雪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呢?
这么一想,谢云琛浑身都舒畅了许多,随手将那条领带彻底扯开拎在手里,掏出手机给沈君涵去了个电话,“把那个从雪的资料,给我搞一份。”
“从雪?哪个从雪?哎呦我的爷,你还不回家啊?夫人都等急了。”
“知道了,马上回来,啰嗦!”挂了电话,心情舒畅了不少,可是一想到回家要经历什么,脸又垮了下来,为什么一个那么温婉的江南美人,会是个话痨啊?!
不过说到江南美人,从雪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旋,那音调,听起来跟他母亲也有几分相似,软软的,却不过分嗲。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那个女人,谢云琛收敛了情绪,壮士断腕般走了出去,准备回去接受荼毒。
第二天从雪的所有资料都被送到了他的桌子上,只是这履历,干净得过分了。
“B大中文系,之前没有任何实习经历,她这是怎么进来的?”谢云琛随意翻了翻,微微蹙起了眉头。
海晏虽然只是谢氏底下的一间子公司,但声望也不低,寻常人等想要进来,都得费些功夫,怎么会要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相关经历的人?
“可能是被人捞进来的吧?没什么奇怪的,之前你还没来,这种事情不少,现在倒没必要去翻那个旧账了。”沈君涵靠在桌子边上,默默为这个小姑娘点蜡。
安安静静也就算了,被他们这位主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是要翻旧账,她不是没有任何亲人了么?算了,跟你说不通,你去让她,再给我倒杯咖啡来。”
看到上面亲人一栏完全的空白,谢云琛突然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堵得慌,唯一的发泄途径,似乎就是把人叫过来,看一眼。
至于看了以后呢?
他也想不明白。
“大少爷哎,你这叫以权谋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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