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
“真不是！”
陈学珉简直想把对方的脑袋掰开，看一看里面是不是进了水！
“我难道看起来像是吃窝边草的人？”
“呵呵。”对方给予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来做回应。
虽然陈学珉这家伙看起来的确是挺正派的，在经纪人里绝对算得上是有节操有下限的了，可不是有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明摆着陈学珉就喜欢男人啊，又对凌白这么掏心掏肺的，不往这方面想才不正常好不？
这一笑，让陈学珉的头更疼了。“你小子笑个屁啊笑，真没这回事。”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就非要拉着他，好歹人家也是个艺人，就算现在不干这行了，赚的钱也够活了吧？你呢，你一个小屁经纪人，如果停工个几年，怕是都要饿死了吧？”对方就是不理解啊。
虽说带出来艺人，收入这一块，经纪人是可以抽成的，公司那边也会给予一些奖励跟基本薪酬，但是，跟带的艺人的收入比起来，这中间有壁啊！
哪怕是十八线的艺人，拍一部电视剧，起码上百万，经纪人才能拿多少钱？大头都让公司拿去了好吧。
陈学珉烦躁地说道：“你不懂，小白他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啥？他对你有恩？”
“你来橙锋不到两年，不清楚我当年的事，钱昊那小子当年劈腿、约炮，还睡自己带的艺人，结果被我撞见后，趁着我那时候傻逼没立刻捅破这事，直接一屎盆子反扣在我的头上了，我那两年特别不好过，手底下原有的艺人，直接就走了，当时小白刚出道，先是在别的经纪人手下混，因为比较有原则，不愿意陪酒陪吃的，得罪了人，公司那边就把他交给我带了，其实就是等于雪藏他了，结果他运气好，没过多久就否极泰来，直接混到了一个不错的角色，小红了一把，那时候高层就觉得他是个香饽饽了，想让他去别的经纪人那里，小白直接就拒绝了……”
“还有这么一回事？”陈学珉的这个朋友砸吧了一下滋味，觉得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还真可能会在现在这个关头心软犹豫。
“所以你现在就舍不得放弃他了？”
“后来，我因着小白，在公司里渐渐站稳了脚跟，还有了姜总提携，在公司里也有了一些名头，又有其他艺人归到了我手底下，因为一个误会，我跟小白之间起了摩擦，我觉得他辜负了我的信任，变了，于是就开始捧同时在我手底下的另一个艺人，将一些我觉得不错的资源给了这个人，这个人同样运气很好，靠着一个很出彩的角色名利双收，不仅收获了大批的粉丝，还得了奖，直接就混成了一个二三线，在当时的橙锋娱乐，算得上是一哥了，但就在他火了之后不久，这个人就直接跳槽去了万荣，把我耍了……”
“哦，你说的是章台，对吧？我听说过这事。”
章台，曾经从十八线小透明，一跃混到了二三线的一个男演员，但凭借一部正剧出彩配角一跃而红的他，却很快就抛弃了老东家橙锋，去了万荣，当时万荣还为章台付了一笔不菲的违约金。
但进了万荣这样的大公司后，许是好运气直接用完了，没两年，章台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听说那两年拍的几部剧，有收视率低片子烂的，还有因为恰好倒霉遇到了限播的题材连买都没电视台想买的。倒不是因为什么潜规则被雪藏了，纯粹就是流年不利，进了大公司，二三线只算是中等水平的艺人，人家没必要为了失败了几部剧的人再更多的投入，就此就糊了。
陈学珉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再次遇到了事业低谷，凌白因为我之前的疏远，已经有其他经纪人向他抛来了橄榄枝，可他当时还是没有走，并且在不久之后，我就知道，我误会了小白，接连两次，小白都对我不离不弃，如果我现在趁着他得病走人了，我还是个人吗我？”
一旁喝酒的朋友，也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他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也能理解陈学珉的选择了。
“我记得凌白，好像是曾经小火过，不过，后来怎么就不火了呢？”他突然不解地问道，“他现在的外表，看起来也很帅啊。”并没有颜值下降啊。
外表出色，又有着独特的气质，这样的人，怎么就温温吞吞混成了十八线了呢？
因为丑闻？但是，那些所谓的丑闻，在他这样的行内人看来，都是捕风捉影，别说可能是假的，对家黑的，就算是真的，只要公司力挺，外加自己的条件足够好，又不涉及到什么太过让人愤怒的话题，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啊，这年头，那些当红小生小花，也没几个身上全无丑闻绯闻的吧？
陈学珉这一次却不肯再细谈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因为运气不好吧。”
对方就以为，说的是时运不济，却不知陈学珉说的，是另有意思。
有些话，陈学珉不好对外人讲，当年他之所以会对曾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小白生出误会，就是因为一个男人。
那个人的出现，让他误会小白被人包养，走了自己不屑的路子，后来才知道，小白跟对方其实是两情相悦，对方也根本不是别人传说的，是个年纪很大喜欢玩小男孩的糟老头子。
但因为这个男人，小白后来吃了太多的苦。
所谓的分手，让对方直接将小白踩在了泥泞里，如果不是小白心态好，为人乐观，那段时间从小火的云霄直接跌落下来的落差，足以让一个艺人心态失衡，就此一蹶不振。
而后来传出的那些不实丑闻，公司高层那时候其实也并不是如外人所认为的，一开始就置之不理，只不过，公司这边根本就刚不过传谣的人，更因为有人警告，不敢继续查下去查到源头，那时候，公司甚至差点将小白雪藏，只为了不得罪暗中的某位大佬。
那两年，直接耗干了小白之前积攒的不算牢固的人气，本就是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靠着一两个角色小火一把，也没有太多忠诚的粉丝，人云亦云造成了粉丝的大量流失，就算后来公司这边澄清了不实传闻，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传播速度跟范围，也远远比不过之前丑闻谣言的传播范围跟速度。
“呵，那样的小气男人，幸好这两年不再作妖了，不然非要诅咒他出门被车撞不成。”陈学珉默默地骂着。
这时候音乐忽然从悠扬转为激烈，再小声说话就有些听不清了，陈学珉二人索性闷头喝酒，不再闲聊。
天鸿集团所在大厦高层，落地窗全部打开，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应岑琛刚刚放下咖啡杯，就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喷嚏。
皱着眉用旁边的纸巾细细擦去唾液，应岑琛还是觉得不够，又打电话给助理，让对方送湿纸巾跟感冒药过来。
一旁的一个娃娃脸大男孩坐在真皮沙发上，被应岑琛的“矫情”逗得笑起来。
“哎，我说，表哥，应大董事长，说不定是有哪个大美人在念叨你呢，你这身强体壮的，看起来可不像是得病了。”
应岑琛面瘫着一张脸说道：“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
对方可不干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说，还要捋一捋这虎须：“表哥，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啊，食色性也，我这么帅的人，如果跟你一样清心寡欲的，那可是这个世界的损失，得有多少人为此伤心流泪啊。”
呕。应岑琛默默地将椅子向后挪了挪，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鄙视。
对方不满的哼哼道：“你鄙视也没用，在别人看来，身处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我这样的行为才是正常的好不。你这样的，说的好听叫洁身自好，那些脑子里满是八卦因子的人，只会觉得你是不成。”
说完，还继续摸了把虎屁股：“其实我也好奇啊，表哥，你前些年可不是这样啊，怎么这几年过的这么清心寡欲，该不会……”
他瞟了一眼对方的□□，虽然有桌子挡着，可还是让应岑琛眉头拧起来。
“……是真不成了吧？”
“怎么，你想试试？”应岑琛忽然咧嘴一笑，堪称狰狞。
这一下，就直接从面瘫高冷贵公子，变成了一只随时可能噬人的凶兽。
办公室里的另一人，立刻浑身一抖，怂了：“嘿嘿，那还是不必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表弟，这有血缘关系，总归是不太好不是？”天哦，多久没看到表哥露出这么凶残的表情了？吓人！
应岑琛搓了搓手，狞笑道：“没关系，血缘关系已经足够远了，虽然你这个人有点蠢，但我不嫌弃你。”
可我嫌弃你啊大兄弟！对方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大哥，你就是我亲大哥，还不成吗？”
现在知道亲了？应岑琛冷哼一声，“有时间在这里听我骂人，不如去你那几家公司里转转，好歹也是你继承的产业，别到时候被人掏空了，再跑到我这里哭。”
虽然说的挺不耐烦，但这关心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娃娃脸也收敛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正襟危坐起来：“放心吧，表哥，我孟泽可不是孟洋那样的蠢货，会被那群人耍的团团转。倒是你，在他们眼里可是比我肥多了的大肥羊一只，别这边教训着我，回头自己倒先翻船了吧。应孟两家有些蠢货已经等不及了，你小心一点。”
应岑琛冷哼一声，却慢慢缓和下了表情：“放心，这帮蠢货掀不起多大风浪。”
能够冲他心口扎刀的人，已经离开他，去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他现在虽是孤家寡人一个，但孤家寡人也有孤家寡人的好处，那就是无需留什么情面，凡事都不用留后路，而那些人，怕死的怕死，愚蠢的愚蠢，想要利用自家老头子来辖制自己，有这种想法就代表着他们无能。
孟家那边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孟泽，其他人在他眼里，连亲戚都不算，不过是一些占着有些血缘关系就试图对他指手画脚的货色罢了。
撂下狠话后，应岑琛却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吐出浊气，反倒觉得胸口那里闷闷的，忍不住将面前的咖啡杯推开。
心说，难道真是他最近太忙了，所以身体提出抗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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