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之中满眼仇恨的绘海原五十正瞪着死鱼眼走在路上像是一阵风。
绘海原五十：……妈的，治崎廻就不是个好东西。
她插着兜，脸色很难看。爆豪胜己坠在后面，表情是兄妹同款。
“——喂！！我说你还在不爽什么啊？！”爆豪胜己憋不住，满腔的怒火直接冲出来。“我才是超级不爽的好吧！”
“哈？”
绘海原猛地扭过头，眼睛瞪大。“你还好意思说你？啊？体育祭一年级第一？！”
“……吵死了，你知道这又不是我想要的第一！”爆豪胜己抓了下手掌，要不是已经出了雄英，绘海原甚至觉得他手心里就是噼里啪啦的爆炸了。
绘海原五十冷哼一声，昂起下巴重新目视前方。
爆豪胜己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绘海原走了几分钟的路，嘴里突然哽咽了一下。“我啊——”
爆豪胜己听见那一声哽咽之后就立马停住了脚步，爆炸式的金发根根竖起，像是监听天线一样支棱起来。
他睁大眼睛，红色瞳孔微微缩小，看上去像是只原本凶到不行但又十分惊恐的猫。
手下意识攥紧了手里两个书包的肩带，腿部不明显地弯起来，摆出见势不对马上就跑的样子。
“怎，怎么了？”爆豪胜己发现自己真是怕了绘海原五十。
“我啊——现在超级想要打你一顿的！”
“诶？”
绘海原五十螺旋回身，伸手就扯住爆豪的脸。她把哥哥的脸往两边扯，自己的头发都像是女魔头一样飘起来，脸上的演艺比领奖时的爆豪有过之无不及。
爆豪胜己觉得自己看到了妹妹身后散发的邪恶黑色背景的幻象。
“早知道就不那么对你了！”蓝头发的魔王大人使用深渊吐息，“我就应该在开场就直接放水淹死你！”
爆豪胜己第一次被这么拉着脸讲话，当场就当机了。
驯龙勇者爆豪胜己被抓住了命运的脸颊肉。
驯龙勇者爆豪胜己皱起了眉。
驯龙勇者爆豪胜己呲起了犬牙。
“绘、海、原、五、十！！——”
勇者对着魔王大声嘶吼起来，声音大得把路人都吓了一大跳。
“阿啦，是小情侣在吵架啊。”路过的女士抚了抚胸口。
“真是有青春活力呢。”女士的丈夫笑眯眯地扶了下妻子。
绘海原五十被吼得耳膜发震，偏过头去躲，连长发都被勇者巨大的肺活量吹动了。
“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啦。”她抱怨。
“你他妈不要得寸进尺！”爆豪瞪着她。
绘海原有些惊奇地捏了一下手指，感受了手里温热坚韧的触感。
竟然能忍受被我捏脸捏了三秒钟，爆豪胜己的脾气是真的变好了啊。
绘海原：“怎么样，考虑一下？欧尼酱？”
“闭嘴，恶心死了。不要叫我哥哥。”爆豪胜己的声音因为脸颊变形有些漏风。
“咔酱，你现在像是一只暴躁的不肯走路的柴犬诶。”
“……”爆豪胜己好歹以为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哥斯拉级别的，没想到在绘海原五十眼里直接变成了黄黄的犬科动物。
他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把暴脾气憋回去了。
“你打吧。”他插兜，脑袋低下来。
金黄色蓬松的头发抵在眼睛底下，散发出爆豪家通用的柑橘味洗发水的香味。
绘海原五十愣了。
“什么？”
“……”爆豪胜己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他有些后悔把头伸过去挨打了。脱离战斗状态的绘海原简直是个傻逼。
但是这颗头既然伸出去了，就没有再缩回来的说法。爆豪于是直愣愣地杵在那里等着挨打。
好歹绘海原五十还是因为场地原因放了水的，打的可憋屈了，所以还是让她把气给出完吧，爆豪心想着，觉得露出来的脖子有点凉。
“既然这样——”绘海原五十的声音阴森森的。
爆豪抬眼睛偷看绘海原在干什么，然后就见到这个蓝头发的魔王默默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抓出来一把水流。
“等等，难道你要用个性——”爆豪震惊抬头。
水流变化成类似纸扇捏在手里的绘海原五十微微一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高手臂狠狠挥下。
“西内！！”
绘海原五十的叫声比爆豪胜己更富有感情，像是砍西瓜一样把爆豪胜己的脑袋抽得东倒西歪迎风飘摇。
爆豪胜己心想自己真的是失了智才想要安慰绘海原这个傻逼的。
***
爆豪带着疼痛的脑袋和罪魁祸首绘海原回家的时候受到了爸妈的热烈欢迎。
光己很兴奋地把绘海原推进客厅，围绕着上下打量了半天，激动得像是要蹦起来。
“呐呐，五十，你的表现真的太精彩了！真棒！”
“诶，也没有很厉害啦。”
“不不不，我们邻居一直都在夸你呢。”连父亲爆豪胜都出生了。
“这样一来你一定会收到好多英雄工作室的指定的。”光己拉起绘海原整个体育祭都出镜率格外高疲劳工作的手掌，“恭喜你！”
绘海原五十笑得像个小媳妇。
爆豪胜己：……
“有考虑过去哪个工作室吗？”爆豪胜笑得很和蔼。“现在考虑也是可以的吧？”
“爸爸又在开玩笑了，现在五十可是连指名名单都没有收到的。”光己嗔怪道，扭头又对绘海原笑得像朵花。
“我会好好考虑的。”
绘海原五十也笑，很诚恳地保证。
爆豪胜己：“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绘海原：“啊，对，咔酱事这届体育祭的第一名。”
爆豪家的父母对视一眼，回答到：
“嗯。”
“啊。”
冷淡的要死不活，和上一秒的热络对比鲜明。
爆豪胜己：？？？
“小胜的话，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的。”不知为何光己偏过头，表情有些阴沉。
“毕竟是全国直播嘛。”妈妈看上去像是后悔把儿子生下来一样的灰暗。
她想起自己和丈夫坐在电视前看直播的时候，最高领奖台中间慢慢升起一座石板拷住参赛者的样子。
当时她还指着这个画面爆笑：“胜，你快看有个傻逼被拷着上了领奖台卧槽好好笑哈哈哈哈哈！！”
“嗯……”爆豪胜严肃的放下自己的跑枸杞茶的保温杯。“光己，那个傻逼是你的儿子哦，亲生的那个。”
光己的笑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
她慢慢回头，指着屏幕上那个扭动的挣扎的身影，声音变得干涩。
“这个，是全国放送吗？”
“全国直播。”爆豪胜沉痛点头，随后再补一刀。
爆豪光己回想结束，于是更没有好脸给爆豪胜己看。
她抬手进行日常殴打长子的家庭活动。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你真的是把我家的脸都甩给全国人民看了啊？啊？！”
“卧槽老太婆我可是拿到第一的人！”爆豪胜己护头，瞪着自己的母亲想炸又炸不了。
“光己妈妈，虽然毫不手软但是看上去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啊。”绘海原旁观当壁花。
“再怎么说毕竟也是拿了全国最好高中的最好英雄科的体育祭第一啊。”爆豪胜一脸平和。
***
夜晚，绘海原躺在床上玩手机，一一回复同学们的祝贺邮件。
正按着屏幕，手机忽然鬼畜地震动起来，吓得绘海原直接坐起来，清了下嗓子然后接通电话。
“喂，这里是绘海原五十。”
“我是轰焦冻。”男生的声音带着沉稳。
“诶，轰君，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言下之意就是这么晚了老娘不想理你了。
“那个，”轰焦冻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我是来道歉的，我为我父亲的唐突向你道歉。”
绘海原愣了一下，然后混不在乎地挥了下手，然后又想起来电话里轰焦冻看不到她的动作，于是出声道：“没事没事，是我当时太激动了，在你父亲面前失礼了。”
“……”
轰焦冻那头停了一下，再开口就带着一种担心的意味。
“没有拿到第一，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影响？”绘海原疑惑“什么影响？”
“就是你在开幕式的时候的宣誓，感觉你和爆豪是立过赌约什么的。”毕竟已经是针锋相对的宣誓了。
“没有啦没有啦。”绘海原苦笑“是因为比赛之前的一些私人恩怨而已。”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难过的。如果你没事的话就最好了。”轰焦冻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仿佛在说什么很普通的话。
“噫，轰君，这是撩人骚扰哦。”绘海原调侃。
然后她没了下文，呼吸声轻轻浅浅地传进话筒里。
轰焦冻坐在书桌前，手里玩着转的笔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摔在桌子上，他也静静听着只有呼吸声的手机。
有一瞬间甚至有种他们的呼吸都在纠缠的错觉。
绘海原五十那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默默都抱住自己的膝盖，躺在床上缩成一团，摆出像是胎儿的姿势。
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都是闷闷的。耳朵边的手机机身带来冰凉的触感。
“……其实还是有不爽啦。”她说，语调软软的。
“我明明都在宣誓的时候说了那种大话，最后却连第二名都没有拿到。”她皱眉，鼻音被热气闷了出来。“好丢脸的。”
“……”轰焦冻没说话。
“你们这些等级的天才真的太讨厌了。我都那么努力了的。”
少女像是在娇嗔，带着些许可怜的失落。是轰焦冻从来没见过的柔软姿态。
轰焦冻喉头滚动了一下，手指猛地抓住了桌上的笔。
“没有的事，绘海原桑很厉害的！”轰的声音有些发紧拿笔的手也用力攥紧。
“我觉得你很耀眼。”轰焦冻把塑料笔的笔杆捏出了吱呀作响快要破碎的声音。
“诶？”那头的少女好像很惊讶的样子，“轰君这么说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轰焦冻手里的力道猛然松懈，笔落在桌上啪嗒一声，有些落寞。
“嗯，那晚安？”
“晚安，轰君。”
轰焦冻看着挂断的手机，抿了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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