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法阵解析基础

    第3章

    张得瑟洋洋洒洒把宿滔夸完之后才想起姜彩这个配角，“你找我有什么事？”

    “... ...”姜彩停顿一下，“没事，就是在学校没见到你，问问。”

    “我们期末才回去，一时半会儿都见不着。”

    “哦。”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气温开始下降。

    姜彩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必须戴围巾出门的天气。

    图书馆播放开馆音乐，姜彩刷卡进去，没看指引牌，直接上了七楼。

    她从书架上拿下厚厚一本烫金边框的《魔法基础理论大全》，坐进图书室的角落。

    她对魔法理论滚瓜烂熟，但是却没办法顺利的感知到魔法元素，更别说汇聚元素，她在图书馆呆了一整天，还是一无所获。

    姜彩去了顶楼，扣上书，支着脑袋看蒙着建筑物的雾气慢慢散开，露出鸭蛋黄色的太阳。摇头晃脑的念叨：“凝实魂魄，元素亲和，纳入识海，冥想壮大... ...”

    念完。

    “感觉像个神婆。”

    “傻逼。”

    这声音把姜彩吓了一大跳，差点酿成图书馆里的书自由落体的惨案。

    宿滔从电力设备房顶坐起来，长腿随便搭在顶边，晃。

    “你感知不到魔法元素就去水晶房，每天念这几句话当然屁用都没。”

    他通讯表响了，他搭下眼睑，应了句“就来”，手一撑，轻轻一跃。

    “水晶房...”声音变小，“在哪儿？”

    “冥想楼五楼。”

    姜彩是一个不擅长跳出安全圈的人，来德赛尔差不多三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进门刷学生卡是一个魔法币，这足够她在里面呆一个小时。

    《魔具锻造学》里介绍过水晶球，这是一种天然晶矿，既不能作为魔具材料，也没有任何元素属性，但是却在市场上供不应求，因为它能够作为魔法介质提高魔法师和元素的亲和度，从而提高冥想效率。

    它一共有七个纯净度，纯净度越高，能帮助纯化元素并转化的速率也就越快。

    姜彩学着其它人找了个空闲的水晶球，盘腿坐下。

    她按照水晶球支架下面的使用说明书将手覆在球表面，闭眼能看见浮在周身侧五颜六色的光点，她似乎能看见自己透明质的神识触角。

    心念一动，触角跟着摇摆柔软身子。

    它触到明蓝色的光，透明玻璃球里立即起了涟漪，平静湖水里荡开的水波纹，一个呼吸间，蓝色在球内铺天盖地的蔓延开。

    她不知道自己血型，糊里糊涂就长到了这么大，对自己的元素属性也凭着运气，一贯歪打正着的。

    在水晶球完全变成蓝色后，她一瞬间被强制屏蔽掉了所有感官，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玻璃罩里。

    吊着秤砣的玻璃罩晃晃悠悠沉到深海五千里，水元素浓郁得姜彩躲都没地儿躲，她看见了漂浮在空气中的元素团。

    “嘀——您的计费时间已结束，请从冥想状态退出。”

    姜彩脚步轻快的穿过晶钻石镶嵌的走廊，绕着学校操场欣赏点满夜空的星星，途经小花园折了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在林荫小道玩起了踮脚走路的把戏。

    今天是她来到德赛尔最开心的一天，乐极生悲的，第二天上课光荣迟到。

    她猫着身体进教室，左巡右找，看不见一个空位，只好进不得退不得的蹲在最后一排。

    宿滔正和郑浩玩着魔盘游戏，似有若无的目光总往他身上晃，他抬了抬眉梢，手指轻弹把棋子送出去，“老子今天很帅？”

    郑浩指了指下巴，“他们看的是她。”

    宿滔回头，往椅子后面看了一眼。

    姜彩把书放在膝盖上，一笔一划做笔记，她笔尖停顿一下，抬头正好对上宿滔的眼睛。

    “... ...”

    宿滔无视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大张旗鼓歪着头和她说话，“你在这干什么？”

    “我来晚了，后面没位置了。”

    宿滔：“你直接走到前面去坐就行。”

    姜彩有些心虚，她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睛，摇头：“没关系，还有二十分钟就下课了。”

    她音量很低，缩着脑袋，像胆小的鸵鸟。

    宿滔从来没碰到过胆子这么小的人，他轻呵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转回头去和朋友玩游戏。

    《魔法阵解析基础》这门课是紧接着《魔法释放基础》开的，有大量枯燥的计算题，以计算量大，题目复杂而出名。

    依据往年学长学姐的血泪史，这门课公式复杂，限制条件多，有时候还需要假设来逆推魔法阵的结构，历来被学生奉为‘四大名补’之一。

    姜彩虽然想在战术上高度重视它，但她坐得太矮，不太能看见黑板，只用哑巴通用语水平练习听力，似懂非懂，十分吃力。

    老师抽人回答问题的时候，她紧张得心肝脾肺肾一起跳。

    前排的宿滔突然举手，老师对他的主动和上进十分满意，让他写解析。

    郑浩左手胳膊搭在椅背上，手指朝下指了指宿滔刚才的位置，“你过来坐这儿吧。”

    姜彩摆手，“不用，我就在这里就行。”

    “这门课有课后作业，你确定要坐在后面听？”

    “... ...”不会做作业的恐惧打败了一切，“那等会儿，宿滔坐哪儿？”

    郑浩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爽朗又阳光，“他坐前面就行了。”

    姜彩做贼一样在宿滔的位置坐下，看黑板。

    宿滔背脊挺得笔直，赤红色的头发在阳光阴影里一沉，显出更不羁的深红色，左手揣兜，侧脸线条硬朗又有男人味，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没个停顿的写解析式，有成竹在胸的闲适。

    姜彩抓着袖子挡住自己的草稿，细看宿滔的解析。

    郑浩：“能看懂吗？”

    姜彩受宠若惊，她轻点了点头，文静又乖巧，“能看懂，但是自己做的时候没办法一次性写对。”

    她答完，乖乖的抄笔记，下意识的觉得宿滔写出来的一定是正确答案。

    依葫芦画瓢的写完，姜彩又把注意力转回宿滔身上，他的字有些潦草，常有连笔画，和他这个人出奇的像。

    姜彩在宿滔身上找到‘好学生’的共鸣，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做对了，就是这么解的，可以了，下去吧。”

    宿滔坐在前排，重新安窝。

    大学更强调主动学习，一天讲个十来二十页都正常，老师见一个同学没问题，直接以偏概全的认为大家都没什么问题，直接跳到了下一章。

    老师讲得唾沫横飞，抑扬顿挫，激情澎湃，但掉了半截队的姜彩越听越懵，后来直接陷入抄笔记的恶性循环。

    下课铃响了，她还坐在位置上计算。

    “噔噔。”宿滔立在她座位边，“不会？”

    姜彩把不懂的一行划出来，“感觉这里有点奇怪...”

    宿滔拿过她的笔唰唰在纸面上写了几行公式，声音有些沉，“这里错了。”

    “宿滔，去不去训练场？”

    宿滔丢了笔，把书包往肩上一搭，“来了。”

    姜彩懂了，她重新再算了一次，写出正确答案，想了想，没舍得擦掉宿滔那行字。

    她吃饭吃得心不在焉，为了消食绕了一大圈。

    训练场里魔法碰撞声音此起彼伏，她没多余的魔法币进场地里，在枫叶林里随意找个地儿坐下，听着哐哐当当的声音就足够满足了。

    她有了一门最喜欢的课。

    是《魔法阵解析基础》。

    其实这门课就是穿了身漂亮的薄膜衣，内核就是高中数学的进阶版，不过陌生的概念和公式太多，学起来也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除了那一次迟到意外和宿滔说过话后，姜彩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魔法阵解析基础》这门课，因为它会在综合楼上，那里教室的桌椅呈圆弧状的摆放，她可以装作无意回头看见宿滔。

    她早读结束，匆匆赶去教室。

    她到的时候，教室已经齐了大半。

    “... ...”

    郑浩在本子上乱划几下，烦躁的抓抓头，“魔法阵这老头布置得什么垃圾作业，难死了。”

    “就是，这课为什么是必修？没懂啊——”

    “随便写写吧，反正平时分也就占百分之三十。”

    姜彩松口气，走到自己的专属座位坐下，装作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宿滔也支着头正在赶作业。

    郑浩急得像等蟠桃成熟的孙猴子，“宿滔，你好了没？”

    “你到底写好了没？”

    “快点啊，一会儿老头要到了。”

    宿滔略微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心，“你来写？”

    郑浩：“我能写那不是抢了你风头。”

    宿滔没睡好，单眼皮微肿，活生生在硬朗的线条上挤出一道双眼皮的褶，他边写，边漫不经心到：“真该去找个代写作业的，每天没干正事，天天都在写作业。”

    “叮铃——”

    老教授挺着可爱的肚子，迈着八字步走上讲台，“大家把作业交上来吧。”

    大家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老教授目光在教室里一巡，轻易捉住了姜彩这个活靶，“姜彩，你来当这堂课的课代表。”

    “... ...”

    老教授笑眯了眼，“去把作业收上来。”

    “哦。”

    姜彩和全班人都说上了话，每个人都和她交代说‘别放最上面’。

    答应了所有人要求的姜彩最后把自己的作业放在最上面，放上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