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回事,云宴忽然觉得胸口没那么闷痛阻塞了,先前一直疼的喘不过气,这会儿竟有了缓解。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看见了连雪淮。
“小九,你醒了。”崇明帝满目惊喜地过来。
“公主,您感觉如何?”子虚先生复又诊脉。
外间众人听闻公主醒了,皆是一阵惊叹,感慨子虚先生医术名不虚传。
春眠适时端来一碗水,子虚先生接过连雪淮递来的药囊,拿出一粒晶莹的药丸给云宴服下。
“父皇,儿臣的雪鸾丢了一只。”云宴哑着嗓子趴在枕头上,无助又可怜。
好端端地一对,竟被人抢走一只。如果将这事告诉崇明帝,也许还能找回来。
崇明帝见云宴凄惨可怜的模样,顿时一阵心疼,“小九放心,朕一定帮你找回来。”
连雪淮站在一旁,他自是听见外间御医正对子虚先生的医术赞不绝口,但显然,他们什么都没做,云宴自己醒了。病秧子这两年没少吃药,子虚先生诊脉也不会错,确实病入膏肓,没几日好活了。
现在,她正趴在枕头上装可怜,连雪淮上前一步,对云宴道:“公主丢的那只雪鸾,我正好在来的路上看见,已经送来了。”
“真的?!”云宴十分吃惊,难怪心也不痛呢,原来狗粮失而复得了。
连雪淮见她那双黯淡的眸子顿时有了神采,再也不见之前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样子,神色微动,最终只是淡声道:“放在院子里了。”
云宴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想连雪淮怎么找到的雪鸾,但不得不说,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他。
子虚先生又一次妙手回春,崇明帝少不得大肆嘉奖,外间的御医更是虚心请教。
云宴躺在床上喝了点水,示意春眠将失而复得的雪鸾悄悄拿进来。
她现在心也不闷了,便竖起耳朵听外间的动静,尤其是那个跟着崇明帝一起来的镇北将军,宁次回。
当时凤阳阁的宫人见她吐血,直接去勤政殿禀告崇明帝,当时崇明帝正和镇北将军商讨京畿防卫之事,便一起来了。
但听到的却是连雪淮的声音:“听闻将军少时受过重伤患了失忆之症,这些年还没好么?”
另一个声音倒是温和,听起来两人在闲聊,“十岁前的事都不记得了,那时是公主救了我。想必之前也无甚紧要之事,这些年便一直没当回事。”
宁次回失忆这事儿,云宴是知道的。原身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去寺庙上香,路上捡回一个重伤濒死的少年,那少年便是宁次回。只是后来他伤养好了却失去记忆,跟在原主身边做了一阵子护卫,最后因天资出色被宁老将军收为义子。
又听到连雪淮道:“子虚先生在我身边多年,医术信得过,若是哪日将军想寻自己的来处,雪淮随时在质子府恭候。”
云宴琢磨一遍这话的意思,看来连雪淮想治好那宁次回的失忆之症。这倒是难得,难得小仙男还有想做的事。
***
云宴这一病,耽搁了半个多月。
她本身无碍,但崇明帝却担心再出意外,特地让她待在凤阳阁静养,暂时不要去书院。
眼下云宴整日闷在凤阳阁,除了逗弄那两只雪鸾,简直无所事事。
说来奇怪,自从上次连雪淮送来雪鸾并告诉她,此种鸟不必拘在笼子里,养熟了就不会飞走。云宴便将这两只雪鸾放出来,得了自由,食量也变得大了,体型越发往肥胖的方向一去不返了。
整日吃完了就翩翩起舞,唱小曲儿,恩爱的不得了。
可云宴有些憋不住了,她必须得去书院,而去书院之前,她得找到连雪淮,让他帮忙做一件事。
说干就干,当即,云宴带着春眠悄悄溜出了宫,直往南渊质子府而去。
可是开门的竟然是个明艳照人的姑娘,云宴一时愣在那里,还以为走错了,走到段惊鸿的府邸去了。
那姑娘身姿窈窕,站在门口,一脸探究的看着云宴:“你是谁?来找我表哥有何事?”
这时,跟在云宴身后的春眠看见那人,立刻冲出来叫道:“公主,就是她!就是她在书院门口抢走了您的雪鸾!”
春眠简直气坏了,那姑娘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劫,她都说了是公主的东西,人家不以为然,“公主有什么了不起?”
“原来你就是传闻中的九公主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你病好了吗?”
十分不客气的语气。
“你……你大胆!”春眠都顾不得礼仪修养,直接指着那姑娘。
原来那日抢走雪鸾的人竟然是连雪淮的表妹,难怪他那时候说半路遇见的。只是从来没听说他还有表妹在这里啊。
云宴看这情形,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还要不要进去。
这时门内传来子虚先生的声音:“秦姑娘,这是九公主,不可怠慢。九公主驾临,快快请进。”
云宴站在门口,看着这一直瞪着她的小姑娘,故意挑起眉毛朝子虚先生问道:“南蛮子呢,他在哪儿?本公主找他有事。”
“你!你怎能这般欺辱我表哥!”小姑娘满脸怒气,挡在门口拦住云宴。
云宴本意就是逗逗这坏脾气的小姑娘,可是转而想到她抢走雪鸾,害得自己吐血,又不紧不慢的说一句:“本公主欺负他也不是这一两天了,他一句也不敢还嘴。”
“你……你……”秦沽月实在被云宴说的话气很了,就要上前动手。
“秦姑娘,公主她说笑的,你快进去吧,免得一会儿世子知道了生气。”子虚先生眼疾手快的拉住秦沽月,回头赶紧对云宴道:“世子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在府里,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云宴一听,径自入府,一路都在纳闷连雪淮竟也生病了吗。
这是云宴第一次来连雪淮府上,入眼空旷冷清,尤其假山后的池塘,什么都没有,一池冰渣子,也太过单调了。她随意问个下人书房的所在,便过去了。
“哎,连雪淮,你在吗?”云宴好不容易没喊南蛮子,直呼其名推开了书房的门。
“公主有何事?”连雪淮正伏在桌案前写字,听到声音抬起头。
云宴停在了门口,有些楞,这样看去,他似乎刚刚沐浴完,脸上一层淡淡的潮湿,长发散在身后还没干,散开的衣袍领口那里,紧贴在肌肤上印上一滩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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