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鉴凝望着语芯绝美的容颜,还有她眼底难得的固执,薄唇不自觉微微勾起,墨黑的瞳眸中冷意散尽,充斥着旁人难得一见的温暖旖旎的光和影。
“是,只要是语芯想要的,哥哥都会给你。”祁子鉴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清淡,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投射出近乎张扬的力量。他没问语芯想要什么,便直接肯定的答复了她。
“哥哥还没问语芯想要什么就答应了?万一语芯要的东西让哥哥为难呢?” 语芯眸光一闪,微垂眼眸藏起了眼底悸动的情绪。
祁子鉴牵唇一笑,宠溺的揉了揉语芯的小脑袋,她抬眼望着他笑得温软,小脑袋还在他温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
“只要是语芯想要的哥哥就永远不会觉得为难。”他的语芯必须要被一世荣宠,谁也无法改变。她想要什么,他会不计代价的摆到她面前,哪怕她要的是昭华太子身旁的那个位置。
“真的什么都可以?”语芯定定的注视着祁子鉴,想从他的双眸中找到同她相似的悸动情绪。
很可惜,并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还是那么的温柔,还是那么的宠溺,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那些并不是因男女之情而生。在他心里,她真的只是妹妹,至少在现在这一刻,她还只是妹妹。
他宠爱她,如珠如宝的待她,只是因为她姓祁,她是他的亲人。
再无其他。
在未来某一日,他爱的女人会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侧,独享他温柔的微笑和炙热的怀抱。
而她会带着爱他的心嫁给某个他选中的男人,按照他的想法一世荣宠。
思绪缠绕,无法抑制的悲伤从语芯心底漾起,明媚的大眼里禁不住泛起了一层氤氲的水雾。
“恩。”语芯眼底晶莹的泪花刺痛了祁子鉴的心,他右手微抬,用手背来回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放低声音轻哄道。“告诉哥哥,语芯想要什么??”
语芯眼眸中罕见的晶莹让祁子鉴眸光微沉,细细的思量着让她反常的原因。
从小到大,语芯都很少哭,只有被磕碰得狠了疼了,才会掉几滴泪。待他拿些果子蜜饯哄哄,又会再次眉开眼笑。
在过去那漫长的岁月里,语芯从未向他索要过任何东西。曾经,他为了宠她逗她开心,摆了多少世人眼中难得的奇珍异宝和稀奇玩意在她面前,她总是笑着说她很喜欢,可他极少自她清澈的眼眸中探寻到欣喜和热情。
从那时他就知道,眼前这个总是不自觉流露出矜贵之气的少女同其他女子不同,那些所谓的奇珍异宝入不了她的眼。
她收下他的礼物,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珍视他的心意。
换做其他人,她可能瞧都不会瞧一下。
这么多年了,他不曾看到她对什么人或事有过多的热情,只是安静的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极简,极致。
这次,是什么,让心性淡泊的语芯起了执念??甚至为了它首次向他开口??
哥哥温柔的安抚让语芯眼中的泪再也藏不住了,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颗颗滴落。温热的泪水润湿了祁子鉴的手,拧得他的心都微微生疼。
“我想要----”语芯含泪望着祁子鉴,很想告诉他,她想要他,她想要哥哥,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语芯,不能说,说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又不想伤害她,为了扼杀她的念头,他一定会将她送走,送得远远的。
那时候,想见他一面都会成为奢侈。
语芯纤细白皙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微凉的指尖没入手心,她有些疼,却也因这疼保持着清醒。
“语芯…..”祁子鉴低头看了看语芯捏得死紧的小拳头,心生怜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他已答应她什么都会给她,她为何还要哭泣??还哭得这般伤心委屈??
祁子鉴轻叹了一口气,对她的在乎超越了一切繁文缛节,世俗教条。他伸手,将她从圆凳上拉起,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她坐在他怀里,柔软的手臂熟练的圈上了他的脖颈。他拥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时候的她一样哄她。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安抚让语芯很快平静了下来,她停止了哭泣,却还是不愿从他温热清爽的怀抱里离开。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静静的数着他的心跳。
感觉到怀中的粉人儿开始恢复平静,祁子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抱着她,大掌轻轻的摩挲着她柔软的黑发。
“刚才为什么哭?”祁子鉴看着怀中的娇柔的小人儿低声问道。
被哥哥问起缘由,已经恢复了冷静的语芯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如果哥哥以后娶了嫂嫂,是不是就不会再待语芯像现在这般好了。”她终是从他怀里抬起了头,失控的情绪已被她彻底的藏了起来。
她颔首微仰,白皙柔美的小脸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仿佛真的在发光。
“傻瓜,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想象中的那个嫂嫂也不能。”祁子鉴轻柔的擦拭着语芯脸上残留的泪痕,低声说道。
“万一嫂嫂不喜欢我,哥哥会怎么办?把语芯送走吗?送得远远的?”语芯眼睫微闪,状似很认真的问道。
祁子鉴:“.…….”女孩儿长大了,都这么的难以捉摸吗?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
他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心里觉得她想得太多,但还是耐心的安抚着她的不安。
“哥哥的语芯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而且,哥哥不会娶一个不喜欢语芯的女子为妻。”
“那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语芯睁着水润的眸子盯着祁子鉴,不依不饶的刨根问底。
“这个哥哥暂时回答不了你。”祁子鉴见语芯又恢复了精神,脸上的神色也轻松起来。
“为什么?”
“因为哥哥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为了避免你一直被有关嫂嫂的忧思侵扰,哥哥决定,待语芯嫁人之后再来考虑这个问题。”
“那语芯要是一辈子都不嫁呢?哥哥就会陪着语芯一世吗?”
祁子鉴搂着怀中的人,竟认真的思考起孩子般的她问出的问题。
如果,语芯一直像现在这样陪在他的身边,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去想娶妻的事。因为,只要有她在时,他的眼里和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习惯也好,依赖也罢,他已不想深究。
“是。”只要语芯不嫁,他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直至这一世终老。
语芯不安和失落的情绪被祁子鉴笃定的答案彻底安抚了。哥哥没有喜欢的人,只要她不嫁,哥哥就会一直这样陪着她。
虽然他还不爱她,但他在意她,比她自己还要在意。
她有了更多的时间,也许,在未来的某一日,她真的能得到哥哥的爱情呢?
想着想着,语芯的唇边漾起了一朵绝美的笑花,她高兴的凑到祁子鉴的脸颊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
“盖章了,哥哥可不能食言。”
祁子鉴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眼眸中充斥着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决不食言。”
“哥哥,语芯会一直这样陪着你,一辈子都不离开。”
“那就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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