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韩缜是被谢琦踢走的,一个孩子自作主张找上门来要拜师,谢琦是疯了才会开口答应下来。
韩缜走的时候简直是一步三回头,并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让自家祖父出面正式请人,让谢琦千万不要反悔,否则就会失去他这个千载难逢的聪明弟子了,将来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谢琦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自恋自夸毫不谦虚的孩童,深觉得对方简直就是新奇脱俗超乎常人,心里已经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太冲动了,真的要收对方当学生吗?感觉对方太跳脱不靠谱了,后悔还来得及吗?诚然对方给了他提示,让他有了想走教书育人这条路的想法,不过在外面可以尽心挑选合意的学生,好像更不错啊!
韩缜还不知道自己选定的先生还未正式拜师,心里已经开始嫌弃上了,兴冲冲地招呼人手坐上马车,一个劲地往家赶。
路上吩咐了高飞几句,让他在外面细心照应着,有什么事的话就去找他,韩缜带着人回了侯府。
让人先去‘潇湘苑’通报一声自己回来了,告知稍后会去请安,韩缜一点也不耽搁时间的去找了永宁侯,这件事必须要侯爷出面才行。
韩缜直奔永宁侯的‘葳蕤院’而去,那蹦蹦跳跳活泼的身影引得路过侍候的人会心一笑,小少爷还是这么充满活力灵动可爱,看着人心情都放松了!
韩缜对着看门的小厮问道:“祖父今日在府中吗?”
小厮恭敬的垂手回道:“在的,侯爷尽早还未出门!”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还怕永宁侯今天会出去,要知道永宁侯身为一个大男人也没有白天常呆在府里的道理,在不需要教导孙子的时候也有自己的活动,并不经常在府里。
穿过院中的小花园,韩缜眼尖地扫到了李管家的身影,这对主仆基本上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只要有李管家在的地方,侯爷也必定在附近。
“管家爷爷,管家爷爷!”韩缜兴奋地挥舞着小手,脚下不停地朝他跑过去。
李管家回头看是韩缜,老脸顿时绽开笑容,他弯下身体接住韩缜急扑而来的小身子,摸摸他跑出来的一头热汗,不由心疼地嗔怪:“哎呦喂,我的小少爷啊,天气还凉着呢,你这是做什么呢?小心惊了风着凉了!”
说着一板老脸,责怪跟着韩缜的人:“我看少爷身边跟着的人也太不尽心了,少爷可别太纵着,看我哪天非得给他们重新立立规矩不可!”李管家这是不高兴了,其实他知道底下的人管不住韩缜,别看人家人小可是御下颇有手段,什么都由着韩缜做主。李管家也不过是正话反说,在提醒韩缜呢,再不注意胡闹,他老人家可就要用手段了,反正他知道韩缜对下面侍候的人心善着呢,不可能由着人代自己受过的!
果然,韩缜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拉着李管家的手求情:“对不起管家爷爷,是我自己没注意,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平时他也是很注意保重自己的,就怕在这医疗落后的时代万一有个什么救治不来,连感冒风寒都很少得,这次的确是忘形了!
李管家故作严肃道:“这次就算了,少爷是急着找侯爷有事吗?不然,就让人先准备换洗的衣服,少爷先梳洗整理?”一看身上就出汗了,可不放心就这么穿着!
韩缜乖乖地道:“不急,听管家爷爷的,我先下去换套衣服!”对别人的好意,韩缜还是领受的,而且他也怕自己会生病。刚才跑得急了,身上出了汗粘粘的,的确有点不舒服呀!
韩缜在‘葳蕤院’里也留有自己的衣服,也不必回‘逍遥苑’了,李管家指挥着人手脚麻利的做事。
韩缜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顿时觉得身上干爽舒服多了。他当下给李管家送上甜甜的笑意:“谢谢管家爷爷,我可以去见祖父了吗?”
李管家慢悠悠地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到永宁侯门外,才道:“急什么,你祖父总能见着的!”
推开门,永宁侯正临窗弈棋,,一个人垂眸摆弄着手中的棋子,窗外一棵枝干虬张的梨树,其上白花簇簇,如雪点枝头!
对着李管家笑着摇摇手,韩缜才迈过门槛踏步而入,嘴里还不忘亲热的招呼:“祖父,我回来了!”
永宁侯头也不抬,对韩缜的到来习以为常,悠然的道:“回来就回来吧!”老远就听着他闹腾了,咋咋呼呼的也没个安静,反正有这小子在,就少不了喧闹!
韩缜草草行了个礼,见永宁侯只专注于棋盘,当下不满地爬上榻,双手支着下巴嘟囔道:“祖父,你也理我一理啊,你可爱贴心地孙子回来了,你都不看上一眼!”难道他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一盘死棋吗?不开心。
永宁侯没理会孙子的撒娇,慢腾腾地道:“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每天都见着吗?”
韩缜扑闪着大眼睛,想把永宁侯的注意力从棋盘上转开:“祖父,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吗?”要知道,平常得着这放风的日子,他不在外面玩痛快是不会回来的。今天他可是连午饭都没有在外面用就赶回来了,绝对是少见!
永宁侯终于舍得从棋盘上移开视线,瞟他一眼:“你又折腾什么了,别是在外面闯祸了!”
“祖父,你能不能说我些好啊,我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吗?”韩缜不高兴的噘起小嘴,觉得自己被看轻了,接着自豪地道,“我今天出去,就是给自己找老师的,而且已经找到一个出色适合当老师的夫子,现在就差祖父出面正式请他入府了!”
永宁侯正为孙子举业请师烦恼,正在考虑是不是如孙子所说的放宽要求请个举人算了,结果韩缜就跑来说自己已经找到人了,不由挑眉,别是被什么人糊弄了吧,合适的老师是那么好请的,还撞你一个孩子身上了!
对上永宁侯怀疑的视线,韩缜就差发誓了,当下信誓旦旦的道:“是真的,祖父!”
当下就把谢琦的情况从头到尾的给永宁侯讲了一遍,又说自己是如何绞尽脑汁的打动对方的,趁热打铁,现在就差永宁侯出马了,“祖父,如些谢先生这样的人,难道还不能做我们的老师吗?”
永宁侯沉吟,如果韩缜说的是真的,那谢琦的确是有才学的,没有进士之名却有进士之实。至于其他分家这些闹剧,放在永宁侯这个武人眼中,不过微末小节不足计较。不过他也不能韩缜一个孩子说什么他就信了,还是需要自己仔细打探一番的。
当下打发韩缜道:“行了,我知道了。最迟明天,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必然上门恭请!”
韩缜还不放心地叮嘱:“您可快些啊,千万记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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