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的时间,已经让贾琮从一个小童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又因为读的书多了,腹有诗书气自华。可惜贾家上下都是“两只富贵眼,一颗体面心”,敬人先敬衣,像贾琮这样穿戴普通的庶出爷们儿也没人真的看在眼内。
贾琮看似像贾兰一样一心读书,对贾家的其他人其他的事都漠不关心。但实际上,多年来他一直默默关注着整个贾府的大事小情。归根到底,他对人类本身是极度好奇的。人类的思考方式,行事作风,人际关系,乃至于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碰撞争锋,他都有兴趣旁观。贾家上百口人,恰似一锅大杂烩似的,刚好给他提供了足够的素材。
贾琮读了许多儒家经典,但因年纪尚小,不打算近几年参加科举,因此又读了许多杂书。比如杂记,道经,佛经。
本世界是存在些微灵力的,贾琮从宝二哥生来带着的那块玉石,推测出这世界上还有些修行的人。即使不算是多么强大,但强健体体魄,增强灵魂,长命百岁,用些微灵力使用符咒,推算命途应该是可以的。
这增强灵魂对贾琮也是有用的。可惜他找不到什么传承,从表面上也看不出哪个出家人是真正有修为的人。
对贾琮来说,最容易接近的就是祖父贾代善的那个替身张道士。以及隔房出家修道的那个敬大伯。
隔房敬大伯为人不大和蔼,贾琮去了几次除了请安也没说几句话。贾琮又发现贾敬身边的那些道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说欺男霸女吧,不少都买了丫头在房里伺候,还说是双修。还有他们炼的那些金丹,贾琮收过几个分析过,对身体没什么好处不说,几乎能当□□使。贾琮不大喜欢,就渐渐不去贾敬那里了。
张道士那里虽然也是火居道士,不禁吃肉,但是不沾女色,讲究养生。道观上下倒还清明。张道士对贾琮也没什么架子,时常一起下棋,探讨养生良方。贾琮还在张道士那里读了不少外面没有的道书,得了几张张道士开过光的平安符。
贾琮研究了那个平安符,还是有些许作用的。不过这符与其叫平安符,不如叫清心符,能让人心平气和,头脑清醒。一个人头脑清醒,自然就远离是非,自然也就平安了。
贾琮得了清心符,就买了朱砂黄纸,自己试着画符,却没有那种灵力反应。他拿去给张道士瞧,张道士还赞他有天赋,领他在道祖像前开了光,果然就能用了。可惜张道士也不会更多的符箓,只教他去读易经,若真能读通,就能算出些微命数,就算是当道士,也算有点道行了。
贾琮一边读易经,一边在交易器上收集带有灵力的东西。
很快就买到了一块暖玉,只是普通的玉石上刻画了保暖符。贾琮因此得到了刻画了保暖符的刻法。他试着画符,却发现这符不适合画在符纸上。开光之后,符纸升温,保存不了多久就自毁了。难怪是刻在玉石上了。
贾琮没学过雕刻,不过这对于他不是什么问题。他在贾家不受重视,在自己房里学个什么杂学也没人管他。他买了雕刻工具,又买了最便宜的杂玉,自己在房里琢磨。因为不是要雕刻什么艺术品,也不是要像做手镯玉佩那样精致,只是一笔一划的在玉片上刻画符箓,所以他自学也没那么困难,倒不需要到外面找个师傅。即便他想找个师傅也很困难,外面的工匠你不给他做个十年八年免费的学徒,别想学到什么真本事。要是花大价钱请人到贾家来教,那贾家的其他人定会知道,不定生出什么是非呢。
这年贾赦的生日,贾琮就送了自己刻画的暖玉。贾赦虽然瞧不上这玉佩的材质,可是暖玉难得才见,这就比什么都好。贾赦高兴了,又赏了几件好东西给贾琮。
贾琮又用交易器收集了镇宅符,辟邪符,养鬼符,八卦护身符,降温符等等。
这些符箓只要刻在不易损坏的材质上就没问题,但所有的符箓只有在道观开光后才能用。
镇宅符和辟邪符作用相似,就是扫除存于世间的阴性力量,比如那些“脏东西”。那些“脏东西”对正常人可没有好处,能扫除那些东西,或是让那些东西无法靠近,自然就镇宅了,自然也就辟邪了。
养鬼符正好相反,可以吸引阴性力量,用来养小鬼,养了小鬼又可以帮你做事。不过这么做有伤阴德,时常靠近阴性力量也伤身体,所以得不偿失。贾琮略微了解之后,就把刻了养鬼符的物件扔进了货仓,不打算自己刻画几个。
千里神行符特别有用,里面含有细小的空间规则,可以缩地成寸,一步能走上百丈远。用来赶路再好不过。
贾琮发现大部分符箓针对的是阴性力量。无论是消灭阴性力量,或是利用阴性力量。对常人有用的就是如保暖符这样的,其他的若不是沾染了阴气,还真是用不着。
若是有走入歧途的修士想要对付常人,也就是用小鬼之类的东西。贾琮还真没有见过直接打击伤害正常人的符箓。
他慢慢也想明白了,这毕竟是人类占据大势的世界,那些阴性力量只是小道。在这个世界他恐怕找不到什么可以增加寿命和灵魂力的功法了。
在这个世界,他想活的久一些,也只有努力养生了。
琏二哥管着家里的大小对外事务,琏二嫂子则管着家里的内务,虽然他们还要受二婶的节制,但贾琮一直认为他们将来继承整个贾府是没什么疑问的。
但自从贤德妃封妃后,家里的待遇似乎大房二房更分明了。琏二哥夫妇越发像是给二房跑腿的了。
家里的园子慢慢的建了起来,贾家的旁支和下人们也躁动不已,都想从中沾一点光。家学越发乱哄哄的。
转眼就到了贤德妃省亲的日子。
正月里,天气还冷得不得了。所有人都显得忙忙乱乱的。环哥儿,我,还有兰儿却没什么事可做。作为贾家的爷们儿,我们必要在这里候着。他们俩冻的直跺脚,我因有暖玉在身,所以还凑合。
终于等到贤德妃到达贾家了,跟着跪拜,然后就是等候。贤德妃见了长辈,见了宝二哥,又见了姐妹们。
贾琮几个在贾家都不被重视,当然不会被娘娘放在眼里。环哥儿还有些不忿,却也不敢说什么。兰儿有什么想法别人也看不出来,表面上是没什么。贾琮则是确实没什么想法。等到娘娘回宫,一家子才算是解脱了。还有为娘娘准备的好菜好酒剩下,胡乱吃了才回去休息。
贾家殷勤为娘娘备了许多东西,实际上娘娘待了没几个时辰就走了。剩下的东西,贾家有数的爷们儿们天天喝酒看戏。连环哥儿都去凑热闹了。对贾家来说,这个正月真是过得红红火火的。
贾琮虽然对喝酒看戏不感兴趣,但也和贾赦有同样的判断,宫里有个贤德妃娘娘,对整个贾家都是好事。哪怕为此花了不少钱,钱也是能慢慢攒回来的。即便公中只剩了一个空壳子,可是两房的私房都不少。只等娘娘生了皇嗣,宝玉这一辈的贾家子弟参加科举得了功名,贾家就算是又有了继续富贵下去的本钱。
贾赦这一辈,贾赦纨绔,贾政无能,又都不是科举晋身,实际都没什么发展前途了。贾敬科举出头了,偏又出家了。
而贾家下两辈的贾琮,贾兰都有望从科举出头。贾宝玉也相当有灵性,即便不爱读书诗词也作的很不错。只是现在年纪小,等到长大成家立业改了性子,也很有可能凭科举出头。
只要他们能考进士做官,凭着贤德妃在宫中,想来圣上也是会留意他们甚至加恩的。
贤德妃若是能生下皇嗣,不论将来有个公主或是皇子,那贾家未来50年都有了依仗。再加上贾家在朝堂上的官员,那将来贾家就算不像老荣国公贾代善那时候那样简在帝心,权势在握,在京中也不算差了。
哪像现在,贾家也就凭着一点老荣国公的余荫,还有王家史家两门好亲戚,自身可是一点权势也无。
不过这也正常,虎父犬子,贾代善自身精明能干,可两个儿子都不算成器。贾家慢慢落寞下去也是常理。世间的事都是有起有落,这一代不行,未必下一代也不行。贾赦对贾琮读书还算看重,贾政也日日催逼着贾宝玉读书,贾兰也在李纨的督促下苦读。看起来,贾家下一代还是有希望的。
就在贾琮日日读书不辍,还觉得贾家算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宫中的贤德妃打发人往贾府送了赏赐。
就是这个赏赐出了大问题。
老太太得的最多,这是应当的。
然后是二房的二叔二婶,他们是娘娘的亲生父母,也算合理。
接下来宝玉,三春姐妹,琏二哥夫妇,李纨母子,甚至客居的林家姐姐,薛家的母女都得了赏赐。
一府的主子只有大太太夫妇,还有贾琮贾环没得。
贾琮贾环皆是庶出,不被娘娘放在眼里也是正常。可大太太夫妇实是娘娘嫡嫡亲的伯父伯母,娘娘不该忽略才是。何况贾家并未分家,省亲建园子的事,大房确实是出钱出力了。
莫不是要抬二房,压大房吗?
这一天,大房这边气压极低,大太太哪里摔了杯子,就是伺候的下人也不免小声嘀咕。
贾赦也是大怒,揣测娘娘这是打算撇开了大房,只拱着二房吗?贾家一直并未分家,贾家两兄弟虽算不上兄友弟恭,但也没撕破脸。现在贾家的钥匙账册还是娘娘的亲娘把持着。这么着还不够么?莫不是要把大房的爵位也给了二房,娘娘才满意?
可别忘了,这个贾府终究是贾赦继承的。就算没分家,也是贾政依附着贾赦而居。怎么看娘娘的赏赐,把贾府当成了贾政一家的了。
可贾赦怒归怒,那终归是宫里的娘娘,君臣有别,贾赦也不能去和她讲这个理。只得把这份气怒放在了心里。
果然,没多久,贾政被点了学政,高升离京了。
至于贾赦,贾琏,甚至隔房的族长贾珍,则是什么加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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