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逼到这份儿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这不是雪莱的本意。
蛇仙女本仙感觉自己像是个面对高富帅的殷勤还抻着脖子说不要不要的玛丽苏，不过她需要承认的是自己最后没掉头就跑也还是为了蓝染小朋友做了一点打算的。
以后小棕毛还要去瀞灵廷上学呢，如果把人都得罪光了万一他被欺负了怎么办。
【……】
系统有点无奈：【你真的好在意这一点啊学巨巨，实在担心的话跟着去读书不就得了？】
那还是算了吧。
雪莱本能地厌恶混迹在一群小屁孩之间。
历经世事，作为一个成熟的穿越者，雪莱只有这一点没有改变。
人群这种东西啊，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她牵着蓝染小朋友落落大方地跟着苍纯走了进去，匣刚刚还在唠叨雪莱见到家主的时候不要失礼等等。作为他少爷的家仆雪莱觉得他真的很尽职了，尤其是他还想让雪莱看看自己示范的女子礼。
苍纯看起来很意外，好像不知道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青年这么多才多艺。
但是雪莱完全没看，进去之后只是微微欠欠身行了个礼。
小棕毛有样学样，但是对着老爷爷行礼的弧度比雪莱更大一些。
但是席间有关于这个新来的家伙如此无礼的事情窃窃私语已经传到雪莱耳朵里了——灵力高的人对于周围的波动都是非常敏感的，而不只是雪莱，上座的贵宾们肯定都是知道的。
而苍纯站在雪莱身边，介绍了雪莱和蓝染的名字。
“父亲，雪莱桑就是上次我在更木的时候——”
“我曾听犬子提起过几句，当时他出了些意外，就是您出手搭救的。”
朽木的家主坐在最主位上男人年龄也并不大，更像是中年最鼎盛时期的——他脸上的面容极为肃穆，看起来像是个严格的父亲。
但雪莱不觉得他有他看起来那么严格。
真正严格的贵族大家长也不会放孩子去更木那个地方的，还好几次。
雪莱虽说行的礼不是很标准，但与人说话的态度还是很尊重的——这让她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不懂事，而更像是一个性格直率不太懂得贵族礼仪的野姑娘了。
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朽木家身旁的另一个贵族问起了雪莱的出身，而银发姑娘很干脆地说自己就是一个在更木生存的游魂而已。
“你身旁的那个孩子……”
“是我弟弟。”
雪莱本来想说一句是我蛾子，考虑到小棕毛很可能有的激烈的自尊心就变成了弟弟。蓝染小朋友对着问这话的人也行了礼，而对方则笑眯眯地问起了别的。
“小朋友，你们家里平时就你们姐弟两个人吗？”
苍纯眼光动了动，而小棕毛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嗯，是的。但是苍纯叔叔会偶尔过来找我玩。”
“……是哥哥。”苍纯当场纠正他：“蓝染。”
问话的人眼神不善，继续用一种很同情的语气说了起来。
“那平时你们的生活是不是很辛苦啊？”
“这倒不会。”蓝染小朋友很耿直地说：“雪莱的泼辣在我们当地还是挺远近闻名的。”
这个熊孩子。
雪莱默念着不能打小孩不能打小孩，同时还是不得不用慈爱的目光扫了一眼小棕毛。蓝染小朋友被看得眼皮直跳，而这时有另一个人说起了什么。
“说起来，我自己也是更木的出身呢。”
居于朽木家主右侧的长发女性说。她手拿着扇子，轻轻地摇着。竹骨扇子在颤动间散发着一阵阵的香气，沁人心脾，意外地好闻。
但是雪莱不知怎么，竟然能在这种香气中闻到一种肃杀和血腥气。
“如果不嫌弃的话，还请坐到我身边来吧。”
黑发女性说：“我叫卯之花烈。”
雪莱略有些诧异，拎着蓝染的领子，坐了过去。
深知自己说错了话的小棕毛在吃饭的时候低眉顺眼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再说，除了别人问他其余都在乖乖地吃饭。雪莱吃了点之后就一直假装在吃饭，心里想着到底什么时候能走。
本来热热闹闹的赏烟花大会现在已经变得索然无味了，早知道就在第一次遇到匣的时候掉头就跑，跑出几公里。
“我也觉得有些无趣。”卯之花似乎看出了雪莱的心思：“但有时候又想，这也是观察一下这个世间的好机会。”
现任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烈笑了起来，如同一朵月下的昙花，娴静又安宁：“区长也曾经跟我说起过你。”
“怪不得您愿意替我解围。”雪莱压低声音：“多谢了。”
“大概是在瀞灵廷久了，就很是关注跟我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只可惜人数实在少了些——其实我觉得更木是个好地方。”卯之花夹起一片鱼：“瀞灵廷是很好，但是有时候总让我觉得，安逸过了头。”
战斗之队的队长有些感叹。
“所以我在知道有另一个人能只用鬼道就击杀一只大虚后，就一直很兴奋。”她看着雪莱：“如果我今天带了刀，我一定会希望和你比试一场的。”
……别了吧。
雪莱感受到了卯之花语气中的热烈，但是还是不太希望自己就真的这么在她心里挂上号。
“您太看得起我了。”雪莱说谎：“大虚跟我没关系。”
“诶，怎么说呢。”
卯之花抿着嘴笑了笑，然后轻轻凑到她耳边。
“朽木家的公子到底是什么水平，你跟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人家爸爸还在旁边呢，不要这么说吧。
雪莱心里的弹幕刷满屏，感叹着还好现在朽木家的家主已经跟大家去露台等着烟花了。卯之花说完这句话，离开席位准备也去那边观赏了。蓝染小朋友看着雪莱的脸，一副他觉得也应该去了的模样。
“就知道玩。”雪莱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为了你姐姐受了多大委屈啊。”
小棕毛吐吐舌头，下一秒就有另一个黑头毛小鬼蹿了出来。
“泼辣姐姐，我能跟他一起玩吗？”
小朋友眼睛亮闪闪的：“我叫志波海燕。”
真的不能打小孩吗。
【不能。】
别人家的小孩也不行。
【别人家的小孩更不行了啊喂！】
“……”雪莱挥挥手：“去吧去吧。”
被打上了泼辣标签的仙女心很累，坐在席上喝了一杯蓝染小朋友的甜汤。黑发的青年这时频频回头看她，一副疑惑她为什么不来的蠢样。
人都挤满了谁要去那里钻啊。
银发姑娘举起茶杯，自顾自地饮着——而蓝染小朋友被志波海燕拽到了最前面，两个人抓着栏杆，声音在一群大人中很是明显。
“今年是我家阿姐第一次弄这个烟花哦。”海燕说：“我家大姐跟你家姐姐一样，也是泼辣得远近闻名的那种。”
“其实雪莱也没有我说得那么泼辣……”
蓝染小朋友的声音传过来，而雪莱默默地哼了一声。
算你有良心。
席间的酒雪莱一杯都没有动过，她只是缓慢地饮着茶，用余光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晚景。
咻地一声，远处有烟花直刺夜空。
“来了来了，阿姐亲手制作的第一颗！”
在海燕略带炫耀的声音中，第一颗烟花炸裂开来，而夜空中展开了金色的球形花朵。
贵族们站在楼台上，安静地看着，偶尔才有两句赞赏。与他们的惜字如金不同，楼下不远处的那些人都在鼓掌叫好，甚至还有小朋友高亢的尖叫。
看不见的线将这两群人分隔开来，但取悦他们的景色却是一样的。天际上璀璨而短暂的花火一波接着一波，而引发的欢呼也越来越热烈。
随着时间的逼近，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而最大的那颗烟火也会在旧年的最后一刻射出，并在新年的开端带来最美丽的风景。
“快许愿。”海燕小朋友一本正经地教小棕毛：“如果一睁眼就能看到烟花最美的样子，那样愿望就会实现哦。”
“……”
小棕毛一脸不相信，但还是本着许一下愿望也没有什么损失的念头，跟着海燕有样学样。
“记住，差不多数三个数的时候睁眼睛。”海燕小朋友说：“阿姐告诉我的，说她算过了。”
蓝染小朋友欲言又止，又抬头看着烟火，自己内心里算了一下。
“你阿姐会不会骗你啊？”
海燕小朋友愣了一下：“她、她经常骗我……”
“……”小棕毛撇撇嘴：“我就说还是雪莱好一点……”
两个小朋友的许愿之谜最后被蓝染小朋友解决了——他根据越来越大的烟花的绽放时长等推算出最大的烟花差不多要五秒才会绽开。海燕小朋友听得连连点头，简直要崇拜起了这个新来的小伙伴。
“更木都是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吗？”志波家的小朋友眼睛闪闪发亮：“以后我也要去更木看看！”
“……还是别了吧。”小棕毛的态度很保留：“本来更木就已经很乱七八糟了。”
“那你还一直在更木啊？”海燕眨眨眼：“我们家的人都说，更木很危险。可我看你好像不是这样啊。”
“大概……”小棕毛勾勾嘴角。
“是因为姐姐太泼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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