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
蓝染有时候自己也很想吐槽自己的斩魄刀——按照雪莱的话来讲, 斩魄刀是充分体现了主人性的东西。
而镜花水月很明显,直指蓝染这个人很会骗人。
因为这个, 蓝染一直没有跟雪莱说过自己斩魄刀的能力是什么。雪莱也没多问过,只是保持着对蓝染战斗力的自信, 以及一种“不说就不说, 谁都有秘密”的充分尊重。
有时候蓝染会微妙地不爽雪莱的态度, 但是后来回忆了一下,她似乎对谁的斩魄刀兴趣都不大, 甚至朽木苍纯的斩魄刀也没问过。
而似乎是因为苍纯离开得比较早, 蓝染自己也不清楚苍纯的斩魄刀能力是什么。
“嗯……”白哉听说了舅舅的疑惑之后,想了半天,记起了什么:“啊, 是幻象。”
“?!”
蓝染一惊,问白哉:“是苍纯桑告诉白哉的吗?”
“嗯,是父亲说的。”白哉点点头:“不过父亲并不是很喜欢用自己的斩魄刀,所以对外说得很少。”
“为什么不喜欢呢。”蓝染颇为意外:“这不是个很优秀的能力吗。”
“但是父亲不喜欢啊。”白哉小妖怪一边练剑一边说:“父亲说, 比起虚幻的事物, 他其实更喜欢面对惨淡的真相——这是勇敢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蓝染笑了一声,坐在廊下——也就是雪莱平时做得那个位置:“白哉也这么想吗?”
“嗯……一半一半吧。舅舅, 总是跟我说话的话, 我没办法专心练剑了。”小妖怪提出了抗议:“晚上我想去外面吃。”
棕毛眯了眯眼睛:“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白哉。”
小少年很直白地点头:“对。所以去外面吃吗?”
最后还是去了。
白哉在雪莱外勤之后立刻跟山中无老虎的猴子一样撒欢, 每天追着夜一跟她比剑法, 又跑去跟浦原比瞬步, 烦得两个人不行不行的。不过好在他每天都老老实实练剑,并且不用蓝染督促也一样刻苦。
蓝染想了想,觉得应该奖励这孩子,于是带着他去了流魂街。
小少年出乎意料地没有跟以前那样这个要那个也要,在鹤别吃了一顿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要回家。
“我以为你还要再玩一会儿,”蓝染说:“没想到你也有自己主动要求回家的一天啊。”
“妈妈不在,小舅舅和小阿姨也不在,我一个人玩也没有什么意思。”白哉小少年笑了一下:“总要妈妈在的时候我才能撒娇啊。”
他自己倒是很清楚这一点,弄得想嘲笑他的蓝染倒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他成长的节奏了。两个人转悠着回了瀞灵廷,路上蓝染问起了上次白哉回朽木家的时候,朽木队长是否问过他什么。
“回去继承朽木家?”小少年秒懂舅舅的意思:“祖父大人的确提过两句,因为最近总有人说想把旁支过继给他这种话,弄得祖父大人有些心烦意乱。”
小少年自己斟酌了一下,看看蓝染:“舅舅是觉得……我最近应该多回去看看吗。”
“反正雪莱桑最近也不回来,你多回去看看朽木队长,他也会更欣慰。”蓝染这么说:“顺便也可以堵上很多人的嘴。”
小妖怪想想也是,就答应了下来——两个人回去之前还看到了京乐,这家伙喝得晕晕乎乎地,被浮竹扛着,看到他们之后挥挥手。
“哟,这不是蓝染君跟小白哉吗。”他打了个招呼:“感情真不错啊。”
“……”
“……”
一大一小都没说话,而浮竹自己很尴尬地立刻把同学弄走了——京乐喝了不少,嘴里又絮叨了不少,看得白哉小妖怪眼皮一跳。
“我以后绝对不要变成这样的大人。”他说:“太没有仪态了。”
“这话倒像是个朽木会说的话,”蓝染半是赞叹半是挤兑他:“看来有些天生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啊。”
“……”
小妖怪深知自家舅舅的德行,本来想跟他辩论一下,不过自己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反正说不过舅舅。
而他自己想了想,尤其是想到了父亲的斩魄刀的时候,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我觉得父亲是不喜欢朽木家的。”
白哉能现在想到这些着实让蓝染有些惊讶,年轻男人回家之后煮了茶,叫小朋友一起过来喝:“你难得会说这些。”
“本来就是这样。”小妖怪撇撇嘴,表情还挺生动的:“斩魄刀是所有者的一面镜子,如果说父亲真的那么喜欢自己的一切的话,总不可能斩魄刀最后呈现出来的能力是幻象。”
幻象,不真实,欺骗。
白哉联想着这些,低下头,踢了一下地上的草皮。
“雪莱发现了的话会训你的,白哉。”
即便是雪莱不在,蓝染还是要提醒白哉这种搞破坏的行为会带来的灾难:“所以还是别踢了吧?”
“舅舅会保护我的。”
小妖怪皮得很,又踢了两下:“我有时候也觉得,朽木家实在是太安静了。”
他想起在朽木家一个人坐着的时候,那空荡的房间,还有即便是针掉在地上都听得真切的死寂——这让他回想起父亲死去的时候,几个人或躺或跪坐着,却依旧非常无力的感觉。
什么都抓不住。
白哉正心里虚得慌,那边蓝染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年轻男人的手很暖和,像是拽住了小朋友一样,让他一下子又踏实了起来。
“舅舅。”他低声说:“你要对妈妈好一点啊。”
“……”
蓝染简直想把他现在就扔出去:“我哪里对雪莱不好了。”
“我又没这么说。”小少年有点别扭:“我就提醒你一下。”
然后他站起来就跑了。
白哉算是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祝福了自家舅舅,蓝染对此颇为得意,不过想到了十一番长又还是愁得慌。
即便是连她儿子都拿下了,蓝染还是不知道雪莱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当初的确是抱在怀里的,可是又好像随时随地会离开——雪莱对他说着害怕死亡的神情是真切的,但最后好像又消失不见了。
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里不少席官的报告,中间发现了一个叫涅茧利的家伙。
这家伙之前的申请已经被打回很多次了,但他持续不断地在同一个项目上持之以恒地死磕着。
项目非常有争议,核心是要制造人造人。
年轻男人捏着下巴,想了想。
“有意思。”
曳舟桐生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议题,尽管她自己也曾经在人造的东西上有过很大的发展,并且在此基础上发明了义魂丸。
不过她很重视蓝染的意见,几经思考之后决定上报。
“可能需要中央四十六室的质询呢,蓝染君。”曳舟托腮,有点愁于未来的发展:“毕竟在伦理上,中央四十六室的想法还是很保守的。”
蓝染心里盘算了不少,表示明白很多难处。
“而且涅茧利这个人……我觉得我要找他谈谈了。”曳舟笑了一下:“怎么说,他这个一门心思钻研什么的精神还是很不错的呢。”
蓝染眼看着涅茧利在几天之后被直接提拔到了席官级别,而这个人也很知趣地到了副队长办公室来感谢蓝染。
“不用感谢我,涅君。”蓝染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他:“我其实也有不少问题想问你来着。”
年轻的副队长语气里带着让他胆寒的东西,而二十席涅茧利看了看他,低下了头。
“副队长尽管问我就是了。”
“你的报告我都看过了,自从你进十二番队之后。”蓝染桌上摊着的报告,每一份他都读过:“读完之后,我真的很敬佩涅君您对于人造生物的执着和追求。”
涅茧利微微欠身,算是感谢蓝染对他的夸奖。
“这种执着真的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应该具备的,”蓝染的语气很好,就像一个非常可亲的领导:“这是要表扬的,但是啊——”
他声音冷了下来。
“我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涅君。”
涅茧利头皮发麻,而蓝染接下来的话很直白地戳中了他最不想被人知道的东西。
“我做了一个归纳,发现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换掉自己的方向——从人造地狱蝶到人造虚,跨越了不少物种,每一个议题都循序渐进,到了某个程度后戛然而止。”
蓝染像是在叙述着什么一样,但是这个叙述让涅茧利毛骨悚然。他低着头,并不敢看蓝染现在的目光。
即便是不说话,眼前的年轻男人也散发着一种异常强大的气场,逼得人不敢直视。涅茧利感觉自己一层一层地出汗,不久后又听到蓝染喝了口茶。
“现在的中央四十六室是严禁用活体试验的,尤其是针对整、死神、虚这三类。”他问:“涅君,你知道被发现了之后会是什么下场吗?”
“……”
涅茧利的喉咙动了动,过了一会儿,跪了下去。
“副队长大人,请您救我。”
蓝染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那么告诉我,你之前那些试验的失败品,都处理干净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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