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面子啊。
这个年蓝染过得一点也不安生, 尤其是市丸银那个小鬼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一直戳在他旁边——市丸银的脸的确一直不怀好意的, 但是蓝染觉得他现在尤其不怀好意。
他们一帮外来户在过年的时候跟朽木家本家谈笑风生,本来其实没他们什么事儿, 小时候就戳在一边吃吃喝喝就可以, 但近年来蓝染在五番队的席位陡然上升, 还有雪莱跟卯之花打得那一架直接上到了十一番队队首后, 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竟然已经有人想给市丸银跟乱菊说媒了。
蓝染抓住了这个机会,给别人好好介绍了一下这个捡来的弟弟,赞扬了他在真央灵术院的突出学习成绩,还有会干活这一点。
“阿银这个人, 平时没看出来,但是真的很会擦地板。”蓝染带着一点恶意说:“我之前本来想接他回家的,结果他还拒绝了,说要给学院做点贡献。”
你什么时候想接我回家了?!
市丸银差点气得想咬他, 但是被乱菊拉住之后就要开始对付其他人了。
雪莱给朽木队长敬了杯酒, 就自己安静地坐在那儿。别人来敬酒就拿起茶杯示意一下, 没人的话就在那儿发呆。
“……你母亲怎么了?”
朽木队长注意到了雪莱的模样,低头问白哉:“她最近是因为队内事务而忧虑吗?”
白哉摇摇头:“不是,是因为舅舅不听话。”
“……”
这回答有点出乎朽木队长意料之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爷爷,妈妈前两天问我以后想做什么。”白哉问朽木队长:“我能做什么呢?”
“这个啊……”
朽木队长眼睛动了动,慈祥地笑:“那就要看你想做什么了。”
“我想去鬼道众!或者刑军!”
白哉深思熟虑之后给了这个回答, 雪莱当时正在喝水, 被他吓了一跳。一旁的蓝染问白哉为什么, 而小妖怪叉着腰,哼了一声。
“因为鬼道众事情少,刑军听起来好厉害。”
不不不,好厉害的是你眼前这个刚刚呛水的女性。
蓝染第一时间这么想,看了一眼雪莱之后,又问白哉:“那其他番队不好吗?”
“好也挺好的,但是……”
白哉说:“我觉得妈妈和舅舅都有好多事情啊。如果我以后也去了的话,那家里不就没有人了吗……”
聪明、温暖、无懈可击。
这是白哉长大以后从小舅舅那边听到的夸奖,但他当时记得无论是母亲还是舅舅,两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异样。
“说起来,我好像还有话没有说。”
白哉回去睡觉之后,雪莱依旧在看着夜空,而不久后蓝染跑了过来。棕毛现在看起来很规矩了,雪莱斜眼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了回去,放在了夜空中。
而蓝染坐好,非常正式地给雪莱道歉。
“对不起,当时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言行。请雪莱原谅我。”
这话可以说是蓝染说得最艰难的一段话了,雪莱听完之后哼了一声。
“知道错了?”
半天蓝染没回话,但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情不愿。
蓝染回到五番队上班之后就一直很不高兴,其中平子看到后祝贺他顺利回家,又问雪莱怎么放他进门了。
“啊,是因为跪地认错了呢。”年轻男人笑笑:“过程非常不容易。”
“……你骗鬼去吧。”
平子说:“真是的,明明是担心你,结果还糊弄我。”
蓝染摸了摸自己的脸。
在别人眼中,蓝染长着一张非常会骗人的脸了。
他看起来还是挺温和的长相,说话也客气,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是其实他心里有不少的野望,所以即便是说出来,大家也会觉得是开玩笑。
这真是个苦恼的事情啊。
蓝染这么想着,准备起放假带着一家人出去玩的事情——雪莱现在荣升队长之后学卯之花,队里的事情不管,家里的事情也不管了,全部都丢给别人做。
所以说官僚真是当不得。
蓝染心想自己以后当了队长,可不能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直白了。
他是觉得自己会当队长的,而当不上队长的可能?
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存在的。
他看着自己的斩魄刀,这样想。
市丸银在新一次春假的时候已经毕业,被雪莱扔到了三番队去——三番队队长跟五番队队长交好,听说雪莱家养的大孩子很能干,心里想着小的那个也不错,直接去跟雪莱要人了。
“雪莱桑,你这是包办。”市丸银假模假样地抗议:“我对三番队不感兴趣啊。”
“你大概没看过什么叫真正的包办。”雪莱靠在靠垫上吃水果:“三队长家里有个弟弟,长得英俊又帅气,脾气还好,还很老师。你要是再吱声,我就把乱菊嫁给他们家。”
市丸银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去三番队报道了。
而乱菊打算第二年毕业。
“切。”乱菊抱怨市丸银:“明明说好要一起毕业的,结果那家伙就先跑了,真是不打招呼就自己做决定。”
蓝染叹了口气,说这孩子的确有这个毛病。雪莱看他一眼,心想着那不都是你的错。
一切其实都很好,非常好。
雪莱看着从族学回来的白哉飞扑到她怀里,希望那一瞬间能成为永恒。
但是这不可能是永恒的。
她会走的。
雪莱抱起白哉,亲了亲他的脸,突然又怨恨起了自己。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了,白哉该怎么办呢。
“……妈妈最近又不开心了。”
白哉最能够体会到他妈妈的纠结了,跑过去找舅舅——舅舅那时候正忙着,忽然被白哉拽了裤腿,也只能没脾气地让他进来。
“白哉知道雪莱不开心的可能的理由吗?”
“……”
白哉想了半天:“我不知道,好像是我。”
他隐隐约约地能感觉到,最近妈妈的一切忧思都因他而起。他同时也很迷茫,找了很久的原因,试图把自己摘干净,但是很显然做不到。
“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吗,舅舅。”
回家路上,白哉抓着蓝染的袖子问——他不愿意牵舅舅的手,总感觉怪怪的,所以只抓着袖子。
而蓝染想了想,摸摸他的头。
“白哉的一切都做得很好了,可能只是妈妈自己有什么想不开的问题而已。”他半跪下来,理了理白哉的领子:“那,白哉,回家之后先跟妈妈认错,就说是想找我玩所以才翘课的。我会帮你说情的,然后你在想什么暂时不要告诉妈妈,嗯?等以后,舅舅帮你问出来。”
白哉点点头,又说。
“那舅舅,快一点啊。”
可日子过得真慢啊。
雪莱最近没什么事儿,每天在自己队内喝喝茶看看花,复制了卯之花的生活——她偶尔还跟卯之花一起去聊天,然后看着四番队又送进来一个躺尸的家伙,感叹一声。
“所以说,你现在还是没有修炼始解是吗。”卯之花对雪莱已经服了:“二代剑八总不可能斩魄刀上只会剑术吧?”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会去弄的。”
雪莱喝了一口茶:“说起来,我周末要去更木玩——你那个一定要保下来的小鬼还在吗?”
“……前后两句话相差也太大了吧。”卯之花回:“诶,我送他回更木了。”
那个事情的调查结果涉及到了一个人·贩·子集团,专门在艰苦地区抓人,从事暗杀之类的行业。雪莱算是被盯上了,但是查到幕后买家的时候突然中断。
线索断得非常突兀,雪莱想了想,没有继续查下去。
但她跟朽木家的距离保持得更远了。
“真是烦他们。”
那次事故背后的原因雪莱能推算得出来,甚至通过后面的种种关系都能理清。她特别关注过白哉不要跟朽木响河那边的人过多接触后,在出去玩的时候感叹了一声。
乱菊正在带着白哉乱跑,市丸银跟牧羊犬一样在旁边看着,而只有蓝染在她身边。
“雪莱在担心朽木家?”
他笑了一声:“朽木响河难当大业,现在已经是越来越明显的事情了。朽木队长宁愿把希望压在白哉身上都不愿意再为他多花力气了,他当然是要急的。”
“可我又不能因为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让白哉去上课了。”
雪莱超气:“我现在甚至在想,线索断得那么干净,是不是朽木队长动手了。”
她这个揣测是很靠谱的,尤其是那种如同光滑的横截面一样的断线,非普通人所能办到。
“不要再想这些了,难得出来玩,雪莱——?!”
蓝染刚想提议什么,忽然听到周围有一阵震动。年轻男人找准来源,带着斩魄刀一跃而起,面对着撕裂虚空而来的大虚,皱起了眉。
白哉差点站不稳摔趴下,乱菊接住他,躲到了市丸银身后。
雪莱依旧在那儿坐着,看到周围的人全都跑光了。
蓝染在不远处抽出斩魄刀,刀尖向下,默念了一句话。
霎时光线刺眼,片刻后恢复如初,只有那只大虚待在原地。十七席一跃而起,将那只大虚一分为二。
面具掉落在地上,轻轻地一声。
整个过程就好像一幅幅静止的画面排列起来在眼前过了一遍,白哉戳在那边,眼睛里都是星星。
只有雪莱咳了一声。
“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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