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有趣。
蓝染惣右介很早就知道变异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不大呢。
在他记忆里那时候只是随便出去散个步, 忽然就遇到了一个后来被调查给出了“虚化”结论的人——那个人当初在那儿好好的,但是说着说着话,整个人就变了。
他的身体有了轻微的扭曲,肌肉和骨骼也在一瞬间膨胀了起来,本来齐整的相貌也变了,有一部分像是人,但另一部分变形后被盖上了面具。
蓝染也不知道那个人后来长成了什么样子, 因为他没来得及看看, 那个家伙就用变成了刃形的手刺穿了前面的人。
他当时找了个地方躲进去, 看着匆匆赶来的死神制止了那个家伙,而不知为什么, 周围有越来越多的魂魄开始了变化, 甚至拿着握着斩魄刀的死神也开始颤抖, 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他说了什么, 蓝染记不太清了,因为蓝染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不, 并不是声音, 只是一种在他意识到的呼唤。
甚至没有具体的震动,但就是鬼使神差地让蓝染感觉到了。
一种力量。
他躲在那个地方,直到那股熟悉的灵压赶过来才回过神, 谈谈脑袋, 银色的长发在空中舞动, 纤长的身影干脆利落地斩杀了敌人——如果能称为人的话。
他记得雪莱找到他之后对他笑了笑。
非常美丽。
那种感觉在雪莱到来之后就消失了, 或许是因为雪莱的灵压太强它躲开了, 又或许是因为这东西本来就需要全神贯注地感知。反正后来蓝染再没有在瀞灵廷内感知过,但是他知道它肯定还在流魂街游动。
他有点兴趣,但是家里的事情太多了。
嗯……
蓝染撇撇嘴角,回忆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又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事。
更多的都是琐碎的回忆,没有办法看成一个个独立的事件,却又有着一种剪不断的关联。
席官好在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虽然小了一点,但是够用。蓝染将雪莱的地形图平铺后描了一遍,将备份收好之后又卷起来放进了袖子里,带回了家。白哉刚刚放学回来,看到蓝染之后很开心地跑过去,把口袋里包好的点心拿给他。
“爷爷给的。”小朋友吸吸鼻子:“舅舅跟妈妈都有。”
蓝染揉揉他的脑袋:“那就多谢了,白哉——今天学了什么吗?”
朽木老爷子已经开始单独教授帝王学给白哉了,蓝染觉得有点无趣,但是又不得不听一听——雪莱再三警告蓝染要把白哉那种很迂腐的苗头掰过来,不能跟朽木老爷子一样。
“那样会很不幸福。”雪莱说:“我一想到白哉也可能要那么生活,简直就要掉头发了。”
白哉将今天教的东西讲给了舅舅,自己想了半天,大概知道舅舅要说什么了——他舅舅跟母亲看起来很不一样,但是其实内在都挺一致的,就是完全不在乎五大贵族的权威和以五大贵族为首的中央四十六室。雪莱在家里经常对中央四十六室放狠话,如果她每次都真的去行动了的话中央四十六室早就已经被她血洗了十来回了,而蓝染乍一看很规矩,但其实内心比雪莱还要蔑视那帮人。
白哉看出来了,妈妈跟舅舅都不在意那帮老头子的。
而很久以后的朽木白哉反省了一下,发现言传身教这种东西就是很可怕。
他在小的时候就知道那帮人只是“老头子”而已了。
朽木队长教授了白哉很多东西,几乎是倾囊相授——就是在白哉复述的过程中,蓝染轻松地得知了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和凭一个席官的身份就绝对不会知道的事实。五大贵族不为人知的联系和矛盾几乎是从朽木队长那边直接传到了他耳朵里,而白哉特别聪明,教一遍什么都会。
蓝染心思沉沉地想,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
“诶,是吗。”雪莱晚上伸着懒腰,洗完澡在吹风的时候说:“笨孩子比较好?”
“倒也不是。”蓝染笑了一下:“一定要那个例子出来说的话,我觉得乱菊就很好。”
“嗯?”
“长相可爱,也很聪明,但是聪明得有限——这就不会很痛苦。”蓝染想了想,这么评价:“更难得的是,还有人一直保护她。”
“啊,你说阿银啊。”雪莱抿着嘴笑了笑:“我跟你讲个八卦哦——乱菊自从一进真央,就总是被男孩子拉出去告白。”
“可以想象。”蓝染抿了一口清酒:“银一定出手教训那帮人了吧。”
“看起来是没有的,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些人一个个的,最后都很倒霉。”雪莱忍不住笑:“其中有一个上厕所的时候踩空掉进去了噗……”
睚眦必报的家伙。
蓝染心里哼了一声,就知道市丸银不会什么都不做。
“乱菊上次回家的时候跟我说,感觉自己是个不幸的女人。”雪莱抿着嘴唇:“我跟她说不是你的错,她还不信,总觉得是自己的不幸才让别人倒霉的。后来我问她,你来了这个家之后不是很幸运吗,然后……”
她顿了顿,叹了一声。
“这就是我说的,聪明得有限的地方了。”蓝染放下酒杯:“要多有自信才会觉得这世界的一切幸福和不幸都跟自己有关呢。”
雪莱看了他一眼:“我倒觉得这也蛮好的,起码说明乱菊还是挺单纯的。”
“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
“嗯,说的就是你跟市丸银。”雪莱勾了勾嘴角:“你们两个从小都很贼。”
蓝染不是很喜欢这个形容词,表达了一下异议:“这个词用来形容我不是很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只不过市丸银那家伙心思都在乱菊上,就很明显,你……”
她眼光在蓝染身上扫了扫:“你我就不知道了,从小也没看透你过。”
对于雪莱来说,蓝染的确是一个不太好把握的孩子。
这是个按照系统讲的从小一路心机深沉到大,未来能够直接搞乱失控平衡的孩子。即便雪莱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但是一瓣一瓣扒开他的心之类的,还是有点……
雪莱笑了起来,这让蓝染有点恼火。
“我怎么了吗。”
“没有,就是觉得也挺好的。”雪莱喝了一口茶,放在手心里:“有时候想一想,一路走过来,虽然也遇到了很多事情,但是却从来没有后悔过。这其实也是挺幸运的。”
“雪莱心态好而已。”蓝染这样说:“很多人并不能有雪莱这样看待世界的角度,很多时候遇到几个坎就要崩溃了。”
他话里话外在吐槽朽木家女婿最近的事情,似乎是因为派系斗争差点踩到坑里,被朽木队长好一顿训斥。蓝染简单说了说,不忘提醒雪莱。
“照这样下去,朽木队长未来可就只能指望白哉了。”
雪莱的脸皱了起来。
“他们家到底怎么了。”
“听说是有人不服女婿未来当家,劝朽木队长再过继一个。”蓝染笑了一声:“然后响河君就听信了对方说的话,想要弄个大事件来证明自己的实力,结果差一点触碰到朽木家的禁忌——朽木队长看出了事情的原委,对外没说什么,后来斥责了朽木响河,让他安分守己。”
“这话都是白哉对你说的?”雪莱皱皱眉:“我怎么觉得白哉刚出生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德行……”
“本性难移啊。”
蓝染说:“所以今后总会有一天,朽木队长要来跟你抢人的,雪莱打算怎么办?”
雪莱抬抬眼皮:“等他活得到那时候再说。”
现在换成蓝染想笑了,但他很含蓄,托着下巴看看雪莱,眼睛转到了另一边。
“大概整个瀞灵廷,也只有雪莱敢说这句话了。”
蓝染说:“而且也只有雪莱说,这句话才觉得合情合理。”
雪莱哼了一声,又给自己倒茶,突然很想吐槽。
“有时候我觉得朽木队长自己也知道,五大贵族是个坑。想想看,他们家那帮人住在朽木宅里,进进出出的没有一个人是开开心心的,连笑一下都觉得失去了贵族的资一样——哭丧的家伙都比这帮人表情多。就这种地方,我才不要我儿子去——我就希望他能每天都开心,就好了。”
“这才是最难的吧。”蓝染说:“哪有人能天天开心呢。”
“我知道啊,连你都没有天天开心,我又怎么能要求白哉呢。”
“?”蓝染不是很明白炮火怎么转移到了他这儿:“这跟我有关系吗,雪莱。”
“当然有了,我其实一直很奇怪。”
雪莱抱着膝盖:“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明明我把你捡回家养大了,也一直在关心你保护你,每天生怕人欺负你,还给你找了蠢萌的小伙伴,最后还想着给你找个媳妇……”
“……等等,”蓝染扶额:“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为什么当初雪莱要把乱菊弄进来,还要莫名其妙地送给我?”
“不是你盯着人家看的吗?”雪莱很震惊:“你难道不喜欢人家?——可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盯着其他孩子看过。”
“我又不是变态,当然不会盯着别人看——我当时只是觉得那孩子的灵体很纯净,所以多看了两眼——这跟当媳妇有什么关系。”蓝染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吐槽雪莱了:“再说雪莱,你觉得你这么做真的合适吗?你这和强抢民女有区别吗?”
雪莱很无辜地看着他:“无所谓了,反正现在乱菊也被银看得死死的了,你只能另外找别人了。”
蓝染觉得有点气。
不,他非常气。
在了解了当时乱菊莫名其妙出现的理由之后,他今天喝的那点酒一下子都冲到了头上——年轻男人抓住了雪莱的手腕,把她一下子拽到自己这边之后很果断地吻了上去。
最开始只是几秒,但被对方反应过来后被一把推开,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
“门在那边。”
雪莱指了一个方向。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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