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将花梨带到了一处仓库里,那里盛放着许多的刀剑,可这些刀剑的刃身上皆是锈迹,有些甚至有一截都断掉了。
从这些破碎的刀剑上花梨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深沉的怨气。
“药研?”
花梨还记得自己是让药研带自己去找弓箭,现在被带来了这里是要做什么?
药研听到了花梨的充满疑惑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在这些刀剑里面寻找着什么。可是他也没有就这样放着没有理会,而是开口解释道:“如果说现在有谁能真正阻止三日月,那就只有一个人。”
“咦?”
花梨不是不相信药研所说的话,但是“人”……这里能找到吗?
“找到了!”
就在花梨疑惑的时候药研惊喜的声音响起,她闻言立即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药研小心的捧着一把短刀。
“??”
花梨没有出声,可眼神已经完美的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药研捧着刀走到了花梨的面前停下,紧接着在花梨惊讶的目光中单膝跪下。
“药研……”
花梨看了看药研,又看了眼他手中刃身已经断成几截,刀尖都已经不见了的短刀,一时间也没明白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请您将他唤醒吧。”药研将手举过了头顶,许是看出了花梨的疑惑,他又继续解释道:“本来变成这个样子的刀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被唤醒,可是狐之助说了您受到神明的庇护能使用神明的力量,请您利用这份力量将今剑唤醒,现在唯有他能阻止失去理智的三日月!”
“いまの…つるぎ…”花梨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将其唤醒,可她愿意试一试。
“我知道了。”深吸一口气,花梨小心翼翼地从药研手中接过了这振破碎的小短刀,轻轻的握着它放到了胸前,闭上双眼无声祈祷着。柔和的白光从花梨的身体里溢出一点点将她的双手包裹,药研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
另一边,逃到庭院里的狐之助在又一次堪堪避开了锋利的刀刃后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作了一个大死。
众所周知太刀不适合室内战,待在屋子里三日月的攻击力自然而然的被压制。但它却跑到室外来了,还是开阔的庭院——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狐之助上蹿下跳的躲避攻击越来越凛冽的三日月,哭丧着脸,身上的毛也被削得深一块浅一块,远远看着就像一只得了癞痢的狗。至于身上那些被划出来的刀伤它现在已经没空理会了。
又躲过了一次攻击,狐之助躲在矮木后狠狠喘了一口气。然而,这个临时的藏身处在它气都还没喘匀的时候就被三日月发现了。
看着猛地一下擦着自己的耳朵插在自己面前夹杂着黑气的利刃,狐之助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它甚至来不及再多看一眼转身就跑。
可是这么一直跑也不是办法,它的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到那时还不是任人鱼肉。自诞生之日起它作为狐之助的“统治阶层”何时遇到过这种事!
——花梨殿下你快来啊!QAQ
撒开了腿四处奔跑躲避的狐之助泪流满面,之前看到药研大人把花梨殿下拉走了,可千万别是一去不返啊!
老天爷似乎是听到了狐之助的祷告,在它即将命丧太刀之下的时候,一只箭矢破风而来撞在了漆黑的刀刃上,将刀弹开了。
“……”狐之助呆呆的望着头顶上的蓝天,在这一刻它忽然明白了其他人所说的劫后余生是什么意思。
“狐之助!”在它还在发呆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了有人在叫自己。狐之助将自己僵硬的脖子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在看到那抹红白身影的瞬间呜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它连忙翻身爬起来撒丫子就奔了过去。
可是它并没能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跳进花梨的怀抱接受安慰,在奔过去后才发现,花梨的怀里还抱着一个。
狐之助一眼就认出了花梨抱着的是谁,也正因为认出了,它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
花梨抱着的正是今剑。她虽然成功靠着白龙神赋予的力量将其唤醒,可是他因为本体损伤严重,即使显出了人形本身也是一副重伤的模样,若不是靠花梨抱着,他很难走出那间仓库。
“三……日月……”原本将头靠在花梨肩上的今剑缓缓转过身,看向前方已经被花梨一箭阻止转而向他们走过来的男人。今剑红色眼瞳中流过了一抹让人疼惜的哀伤,他微微喘了一口气,从花梨的怀里退了下来。明明连站立都感觉吃力的他却颤颤巍巍地走向了那个已经变成鬼失去理智的男人。
“三日月……”他赤着脚踩在地上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一边轻声呼唤着眼前之人的名字。
可是已经失去理智的人却向他举起了刀。
花梨看到就是一惊,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将今剑抱回来,可是药研却阻止了她。这个帮花梨拿着弓的少年拉住花梨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花梨还是有些不忍,那就是个孩子,还是身上重伤未愈的孩子,他面前的可是已经没有理智的成年人。
药研却在这时露出一个极度自负的笑容,他轻笑着对花梨说道:“不要小看我们这些付丧神啊!”
这是花梨从未见过的笑容,她不禁有一瞬间看痴了。
然而这抹笑容却很快从药研的脸上褪去,他握了握花梨的手,沉稳的说道:“相信今剑,他一定没有问题。”
花梨不知是被之前的笑容迷惑了心智还是因为药研说话时沉稳的语气,她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不再向前。
而在另一边,今剑完全无视了三日月指向自己刀,他利用了自己身高和体型的优势在敏捷的避过攻击后一把抱住了三日月宗近的腰。
无视了那让人战栗的黑气,他抱着三日月像过去一样向他撒娇。
“你在做什么?”今剑抓紧了三日月的衣服,身上的伤口也因为这番动作而裂开,他痛得岔了气,却在问出这句话时像原来一样依旧是元气满满模样。
“你要丢下我自己玩好玩的吗?吃独食我可是不会同意的哟!”
今剑将脸埋进了三日月的狩衣里笑了出来,可他刚笑了一句就因牵动伤口嘶了一声,鲜红的血色也从他的衣服里渗了出来。
花梨咬着牙,尽管她相信药研所说的话,也相信今剑一定不会有事,可光看着她的心脏都在一抽一抽的痛。而且她也无法再允许自己就这么在一旁干看着!必要的时候她拼死也会把今剑夺回来!
许是察觉到了花梨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药研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笑容。
正在这时,两人前方的三日月缓缓抬起了手里的刀,看样子虽然在被今剑抱住的瞬间他的确是停下了动作,可到底还是没能在今剑的呼唤下恢复神志。
“不行吗!”花梨的心随着三日月的动作整个都提了起来,她从药研的手中一把夺过了弓箭,“按照狐之助的说法本来就该我来做这件事,怎么可以只交给今剑一个人来做呢!”说着她就已经搭箭上弦,对准了对面的三日月。
“花梨!”没想到花梨会突然夺过弓箭,药研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将手中的箭矢放出。
好在花梨虽然做好了随时放箭的准备,但因为心中还是有所顾虑,她并没有立即将箭放出——今剑紧紧抱着三日月的腰,花梨要打掉他手中拿着的刀很可能误伤到今剑,这个险她不敢冒。
看着三日月一点点抬高了手,花梨的额间也渐渐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而一旁的药研也是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随时都能冲出去。尽管开始时阻止了花梨,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今剑被三日月伤害。
可是就在众人都觉得三日月会挥刀而下的时候,他却缓缓将刀收回了鞘中。他的周身依旧缠着森冷的鬼气,可是面容却在他收回刀后慢慢显现了出来。
红色的新月眸子里蓄满了血色的液体。他缓缓蹲下身将今剑抱进了怀里:“你的点心我还留着呢。”
三日月轻轻地说着,血色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最后没入了衣襟消失不见,只流下了点点像是红花的痕迹。
被三日月抱在怀里的今剑在听到这句话后再也忍不住开始轻声啜泣。他的双手环着三日月的脖颈,并将头埋在了他的颈间,又哭又笑的唤着三日月的名字——直到体力耗尽昏倒在三日月的怀里。
今剑即使是昏了过去,嘴里仍旧不停的呢喃着“三日月”几个字,手里更是抓紧了三日月的袖子不松手。
“今剑必须进手入室进行修复!”在充当了临时的医生为今剑检查了之后,药研对在场的几人说道。
恢复理智的三日月宗近闻言缓缓皱起了眉,他们这座本丸荒废许久,即使还有资源,可手入室没有审神者提供灵力就和一般的房间没两样,根本不具备疗伤的功能。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狐之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差了一句嘴:“审神者的话,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吗?”
这句话一落下,三日月和药研同时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花梨。
感觉这个发展有些熟悉的花梨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的问:“你们是在说我?”
对上花梨一脸无辜的表情,药研首先第一个移开了视线,他撇过头轻咳了一声。在狐之助说出来的时候,他居然会潜意识的认为这个提议很不错!
三日月则是笑语嫣然的看向花梨,虽然没有说话,可那双一错不错看过来的眼睛已经将一切表达的明明白白。
不仅三日月,被削成了癞痢狐狸的狐之助也一脸期待的看了过来。在这一刻,它与三日月的表情完美同步,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两个人还是追杀和被追杀的关系。
顶着这两道视线花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花梨弱弱地举起手:“那个……我可不可以拒绝……”
“您说呢?”
回应她的是三日月宗近灿烂如花的笑颜。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