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萱带着弥生在江左住了两个月,期间和云游各地寻找火寒之毒解法的寒医荀珍、蔺老阁主都见了一面。三人花了四五天的时间在探讨梅长苏和郢萱两人的病情,最后终于达成了一致。当荀珍知道郢萱才正式学医不过五年的时候,顿时感慨于她的天赋,觉得这就是个被皇室身份耽误的医学天才。
对此郢萱只能沉默,她也不能说自己的医术来自于系统,经多世历练而成,这五年只是用来熟悉此世的药物名称与药理。
在郢萱的推动下,梅长苏收了弥生为徒。作为一个经历了生死的天才,他会是弥生最好的老师。墨林执念太深,黎老先生又太过风光霁月,都不合适。就算弥生将来不愿争权夺利,至少也是要接受流觞阁的,当然更可能的便是作一个闲散亲王,那也要管理封地的,终究要学起来。
只是梅长苏才刚接手江左之事,弥生也太小,所以郢萱只留下了几个更愿意跟着少帅的赤焰旧人。一行人踏上了回程之路。为了带弥生好好见识下大好河山,几人选了一条沿海的道路北上。
郢萱如今身子不允许她纵马飞驰,因此带了弥生坐在马车里,那马车被她改造的没有任何颠簸,还隔出了不同的空间。白日赶路时,郢萱一般带他做做功课,闲来也会讲些古今中外的奇闻异事,当然更多的还是史书。弥生正听刘秀生平听得入迷,突听得一声马嘶,车厢猛然一顿,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意外状况,正在紧急停车。
同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怎么回事?”郢萱稳住自己,顺带拉了弥生一把,让人倚在卧铺上,高声问道。
“阁主,前面有个人被围攻,边战边退,到了我们车前……啊……”齐宇声音传来,“天哪,是言公子……这……对面不是大梁人!”
郢萱掀开帘子,直接出了马车,见齐宇带着几个侍卫已经和对面那群人交上了手。随意扫了一眼那些人的招式,应该是东海那边的暗卫,想到东海近年来征战不休,想必这位言公子在战场上招了忌讳了。
见齐宇几人也算游刃有余,郢萱走到了言豫津面前,按向了他的脉搏,感受到那一丝滞塞,顿时眉头一皱,这人的情况还真不容乐观啊!
“墨叔,帮我把人扶到车上!”郢萱对一旁下来查看情况的墨林道。
“他怎么样?”墨林一边动手一边问道,毕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不太好,失血太多又中了两种毒,腹部还被划了一刀,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想必也不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幸运了!”郢萱一边说话,手上动作却没断,他确实幸运,若不是恰好撞到了郢萱这里,就算回了京,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墨叔,帮我把他衣服剪开吧。”
“这!”墨林微微皱眉。
“我是医者!如今除了我,没人救得了他。”
“我知道了。”
等墨林将言豫津有伤的位置清理完毕,郢萱便忙着先给那伤势最重的地方上药诊疗。而后将随身带着的金针拿了出来,不多时躺着的言豫津就成了刺猬,而郢萱的面色也越发苍白,冷汗从额角一滴滴落下。
良久后,郢萱动手将言豫津的十指尖割破,墨林拿起一旁的瓷碗,将毒素全部接住。
挑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郢萱道:“墨叔,这里除了我,也就你还懂点医术,麻烦你先照顾他了。等到下个城市,就包个客栈修整几天。”
说完下了马车,齐宇已经将人都解决了,上前道:“阁主,来的人是死士,嘴里含毒,一个不留神,就都死了。”
郢萱不置可否,淡淡道:“看出是什么来路了?”
“应该是东海那边的,反扑时用的招式和咱们在海上的老对手差不多。”齐宇道。
“带上手套,搜身!”郢萱吩咐道,虽然已经解出了言豫津身上所中之毒,可要是他们身上直接带着解药,更方便些。
齐宇在几人身上翻来翻去,最后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将尸体处理了吧。”郢萱道,“然后上路,去下个城镇修整几天。”
“是!”
几人领命离去,郢萱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安抚了弥生,想着这次的事情。
言豫津在记忆里一直是邻家哥哥的存在,天性跳脱,和金陵城内所有同龄的孩子都处得不错。尤其喜欢跟小姑娘厮混,这个身体少时长得粉雕玉琢,一看就是美人胚子,这人便没少花言巧语,黏在自己身边。长大后,懂得了男女之别,不再和其他小姑娘调笑,可粘着自己的习惯却始终改不了了,言侯和父王倒是乐见其成,也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了些。
这些年有意无意,对这个青梅竹马自己也有关注一些。五年前,金陵巨变,自己‘死讯’传回皇城,言豫津大病一场,幸得云家出手才保住了性命。病好之后便性子大变,跳脱的一面完全收了起来,每日勤加习武。一年后,年岁一到便跟着靖王上了战场。因着言侯心灰意冷,遁入道馆不理俗事,言豫津在上战场之余,一直孤身在江湖游走,除了过年基本不回金陵城。
如今看来,他行走江湖也可能是个幌子,为的还是四境各国的情报,不然也不会惹来这些皇家暗卫的追杀。
等言豫津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以后了,张开眼便看到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正在给自己施针。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因着多日的虚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别急,你这次伤了根本,需要好好休养。”说着将最后几根针拔下,顺手拿起桌上的参汤,给床上之人灌了下去。
一碗参汤下肚,言豫津终于有了些力气,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想到自己昏迷前一闪而过的倩影,道:“姑娘你救了我?”
“嗯。”
“在下言豫津,大恩不言谢!敢问姑娘芳名,日后姑娘但有差遣,我必舍命相助!”
“不必!”郢萱道,“只是你运气好,刚好撞上来罢了。你这几日用了我不少好药,伤好后,记得把药钱和诊费送来。想必言将军不会吝啬这些钱财吧?”因着言豫津多数时候游历江湖,梁帝对他倒是没什么疑心,很大方地给了一个四品将军的虚职。
“呃……”言豫津没想到对方说话这么噎人,道:“那敢问姑娘家住何处?待我回金陵后,一定将诊金奉上!”
“青州,流觞阁!”郢萱道。
言豫津此时才有时间看自己的衣物,见明显都是换过的样子,之前的衣物更是不知所踪,眼中闪过一丝焦急,道:“请问我之前的衣物……”
“如果你是担心你衣物上缝着的消息的话,我已经派人将那些地图和信件以你的名义送到了玄天观和靖王府。”郢萱淡淡道。
言豫津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面前这人将自己看得透透的。这样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当年嘉华也是这般,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心里都跟明镜一般。“那就多谢姑娘了。对了,就算您不需要我的道谢,好歹给个名字吧。我这伤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一事不烦二主,还是在您这儿多搅扰两天吧,我不能总叫你姑娘吧。”
“白郢萱!”
“白阁主?”言豫津没想到面前的女子居然是流觞阁那个神秘的阁主,而后想了想又道:“我们是不是见过?总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郢萱道,“也许吧。”
言豫津因着重伤在身,便一直跟着郢萱一行人。不管是为了他报国之心还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郢萱终究不能放任他不管。可他们一行离开流觞阁已经有四个月,确实不能再耽搁下去,便带着言豫津一起上路。
作为医者和医患,就算郢萱有意回避,两人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交流。加上言豫津沉稳健谈,倒是让郢萱另眼相看了几分,在这样年龄有如此眼界和才华的人可不多啊,将来必然能成大事。可惜自己没看过这个电视剧,不然也能知道他将来的成就。(呵呵!真知道了,你会失望的!)
一个月后,借着养伤一直赖在流觞阁的言豫津被东海的战报打乱了追媳妇的计划,整装上了战场。一场战争持续了半年之久,下了战场的言豫津却没有直接冲向流觞阁,反而上了琅琊山。
“言公子要问什么?”蔺晨坐在厚厚的帘子后,开口问道。
“听说琅琊榜今年重排榜单,江湖第二大帮流觞阁阁主白郢萱空降美人榜第一的位置。”言豫津道。
“不错!”蔺晨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有好戏看啊!“看来言公子的问题和白阁主有关了?”
“我想问,如何能得美人芳心?”言豫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呃……”蔺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虽然情报里两人小时候关系是好,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心生爱慕的地步吧?难不成还真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你既上了琅琊山也该知道规矩。”蔺晨道。
“那就请阁主开个价吧!”言豫津直接道。
“看在你一片痴心的份上,就五十万两白银好了。”蔺晨狮子大开口道。
“福伯,掏钱!”言豫津对身后跟着的人道。
蔺晨拿了银票,想了想便开口道:“爱她所爱,恨她所恨,想她所想。”
见言豫津还在沉思,想到那小丫头的性子,又补了一句,“没事多从她身边亲人下下手,特别是长辈,记得主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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