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四爷算是熟门熟路,更何况还是一个类似的世界。郢萱倒是没做过皇后,哭灵、葬礼、登基大典、封后大典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就算是四爷提倡勤俭,一切从简,也让她忙得够呛。
而且皇帝丧礼本就严苛,弘晖、弘晅又是半大的年纪,郢萱一边盯着宫务,一边还要看着两个孩子,实在分身乏术。还好德妃知道她忙乱,将万琉哈氏的两个孩子抱了去,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纰漏。郢萱第一次觉得,当皇帝都比做皇后要轻松的多。
直到九月底,封后大典结束,郢萱才松了口气,想起了还在景阳宫里的女人们。当初先帝重立太子,他们一家人再住在宫外便不合适了,而毓庆宫是先帝专门为废太子修建的,先帝考量后,便将一家子塞进了景阳宫中。郢萱特别庆幸,自己大半时间是陪着四爷一起待在圆明园里的,不然那么点地方,真的是挤不开啊。
趁着皇帝道自己这景仁宫来的时候,郢萱主动提起了这件事,“皇上,后宫诸位姐妹是不是也该册封了?”
雍正看着面前的皇后,最开始他以为这就是自己上辈子的妻子,可如今看着两人之间倒是完全不一样。素衣白绢,粉黛未施,上辈子的皇后永远不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如今自己却已经习惯了眼前之人淡然随心的样子。想着想着便直接出了神。
郢萱见人看着自己发呆,很是不解,开口道:“可是皇上已经有了想法?”
“哦!”雍正回神,道:“是有了些想法,正打算与你商议。你是皇后,后宫诸事自然是由你做主。”
“是,多谢皇上信任。”
皇帝甩了甩手腕上的佛珠,道:“朕打算给年氏一个妃位,赐号‘华’。冯氏、钮祜禄氏、耿氏、完颜氏为嫔位,封号着礼部去议便是。其余的,皇后看着归置吧。”
听着这名单,郢萱有些无语,在四爷的眼中,除了福晋、侧福晋有政治意义,其余女人只有生了儿子和没生儿子的区别呗。生了儿子的封嫔,没生儿子的由大老婆随便安排。
抽了抽嘴角,郢萱还是道:“这李庶福晋和齐庶福晋毕竟是最早跟着皇上的人,一向也是安分守己,皇上看要不要给个恩典?还有吕格格,毕竟膝下有二皇女,是不是也给个体面?”
“李氏、齐氏……”雍正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后说的是什么人,原身的女人,除了皇后,也就剩下李氏和齐氏了。后院皇后一直管得很好,不会有不开眼的乱走,自己又一向不碰她们,除了年节,还真是不曾见过。“皇后怎么看?”
“万琉哈妹妹福薄,留下七阿哥、大格格和四格格就去了。大格格已经大了,皇额娘又喜欢,就留在寿康宫也好。只是七阿哥和四格格尚在襁褓,还需要人照看。齐妹妹一向稳重端庄、冷静无争,和吕妹妹一起把二格格照顾的很好,是不是给她个恩典。”郢萱道,她是不想养别人的孩子的,而且两个娃娃到的不是时候,那时自己正忙,除了开药,基本都是让绘春在带着两个孩子,所以还真没什么感情。这两个孩子肯定要推出去的,端妃的性子她倒还挺喜欢的,给她总比便宜其他人好。
“嗯。”雍正沉吟一瞬,道:“既如此,就封吕氏为贵人,赐个封号,二格格让她自己养着。齐氏封嫔,抚养七阿哥。李氏……”想到这个和上辈子自己那侧福晋一样蠢的女人,他还真不想理会,“李氏给个嫔位,不过她也确实担不起教养格格的重任,将四格格一起抱去齐氏那儿……罢了,齐氏行事既然得你喜欢,又服侍了这么长时间,便给个妃位吧。”
“是!”郢萱声音微微有些扭曲,剧情都被蝴蝶成什么样了,册封后宫位份上还能正回来,也真是不容易。
雍正元年二月初七,皇上下旨册封六宫,封侧福晋年氏为华妃,居翊坤宫正殿。庶福晋齐氏为端妃,居钟粹宫正殿。庶福晋完颜氏为贞嫔,居储秀宫正殿。庶福晋冯若昭为敬嫔,居咸福宫正殿。格格钮祜禄氏为熹嫔,居永寿宫正殿。格格耿氏为裕嫔,居延禧宫正殿。庶福晋李氏为嫔,居体元殿。格格吕氏为欣贵人。
二月十七追封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为孝襄皇后,追封庶福晋万琉哈氏为纯妃,追封庶福晋甘氏、苗氏为嫔。
三月十五,皇帝下旨七阿哥取名弘昹,与四格格一起交由端妃抚养。
有道是三年不改父道,守孝的日子就在帝后二人疏离手头事物中慢慢过去。两人都是有手段的,暗处那些想要兴风作浪之人,在波澜未起之时便被秘密处决了。因此,宫里面上倒真是一片和谐。
而此时郢萱笑眯眯地喝着弘晖亲手沏的茶,她的孩子们很孝顺,虽然弘晖自从六岁以后大多数时间都被雍正带在身边,但因着孩童时父爱的缺失和与母亲之间的小秘密,他心中其实更加亲近郢萱。这份亲近,在后院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在他彻底明白什么是皇权,在他看到废太子的下场后越发明显。
郢萱选择在儿子十五岁的时候,将手里的一些势力交了过去,算是一种历练,也是为了抓紧时间给儿子灌输国外的形势和一些现代知识。还有帝王心术、朝堂平衡学等等各种实用的技巧。皇帝她教得多了,轮到自己儿子,也不会差,她有把握让弘晖和弘晅具有超越他爷爷和父亲的眼光与魄力,带着华夏民族站在世界之巅。
半夏走进来悄声在郢萱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带着其他宫人退到殿外。弘晖淡定地喝着茶,对于宫人的离开,眼皮也没有眨一下,知道母亲肯定有重要的话与他讨论。
不多时,弘晅也被叫了过来,郢萱放下茶盏,开口道:“刚刚接到的消息,你皇阿玛打算放开海禁了。你们管理广州那边的事务也有段时间了,说说,有什么想法?”
此时圣旨还没有出养心殿的大门,可消息已经传到了郢萱这里,短短一年的时间整个皇宫都被她把握得严严实实。
弘晅才十六,刚接触那些势力一年多的时间,听到郢萱的问话,见兄长一直沉默,道:“让我们的人适当隐藏一部分吧,皇阿玛肯定会派亲信南下,咱们在当地势力太大,怕是会引起忌惮。要不,让船队出海?”
“弘晖,你看呢?”
弘晖有些犹豫,皇阿玛对他很好,在所有兄弟中,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待遇,他是独一份儿。连弘晅也不曾被皇阿玛亲自教导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皇阿玛对弘晅没有对其他弟弟的感情。从私心和情感上,他想让皇阿玛也看到大清之外的世界。只是,发现这一切的是皇额娘,如今年岁渐大,他知道,皇阿玛对皇额娘只有敬重,没有半丝宠爱。当然,皇额娘也从不把皇阿玛放在心上,只关注他们兄弟二人。
踟躇片刻,弘晖还是开口,道:“避肯定是要避的,但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我们的人想要完全消失在钦差眼中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刻意隐藏,只会告诉皇阿玛,我们在朝中有人,且是连绝密之事都能提前侦知的人,这样只能适得其反。”
“那你想怎么做?”郢萱笑看着弘晖,眼中带着一丝鼓励。这孩子天分不在仓舒之下,可惜如今没有卧龙凤雏这样的大才,能抓来给儿子当苦力。要想办法改进科举了,不然将来累着儿子怎么办。再考察考察,若是这雍正帝手段确实不错,倒也不是不能按弘晖所想,跟他摊牌。到时候,改制什么的,他在前面顶着,弘晖就可以轻松多了。
弘晖微微咬了咬唇,最后道:“我们可以让手下不着痕迹地将国外的事情透露一些给皇阿玛,将他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然后就可以在海禁放开后,南方商场动乱的过程中,从容隐匿。”
儿子难得的孩子气让郢萱觉得非常可爱,伸手揉了揉弘晖的脑袋,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带着你弟弟一起去,就当是历练了。以后想做什么就直接说,咱们亲母子,还怕我不要你不成?”
在弟弟面前被这样对待,让弘晖有点害羞,不过自从跟着皇阿玛在外办事后,他也确实好久没和皇额娘这么亲近过了,微红着脸应道:“是!”
弘晅看大哥的样子想笑,却不得不憋着,不然一定会被恼羞成怒的大哥报复的。见两人目光已经转过来,急忙换了个话题,道:“皇额娘,我听几个小太监说,完颜氏那女人对您不敬?”
此话一出,弘晖也正了面色。以前在藩邸,皇阿玛敬重额娘,那些女人位份又低,自然不敢放肆。如今阿玛成了皇帝,后宫里位份也就模糊了,有人恃宠而骄太正常了。
“不是什么大事,我罚了她,你皇阿玛不是也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是一些蹦达不起来的小角色,还全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想让她们生就让她们生,让他们死她们活不到第二天。你们不需要担心这些!不过也要了解女人的手段,有句话叫,祸起萧墙啊!”
“是!儿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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