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吼……”
属于虫族的叫声充斥着这间屋子。
这些孩子们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只知道死命的疯狂的攻击着眼前的一切,互相打成一团。
唇边的獠牙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对着身边的同伴就是毫不留情的撕咬,也就是他们本身身体素质强悍皮肤韧性很好,才只是皮肤被撕裂流血,换做普通人的话,这一口咬下去估计得连皮带肉扯下来一大块!
原本看上去巴掌大的无力的小手攻击力也在这样的疯狂下变得越发强悍,一掌拍在地上,房间似乎都震了震。
尖锐的指甲、坚硬的骨头,他们身上的一切都成了攻击的武器。
察觉到樱桃的到来,那股庞大的精神力回荡在屋子里将他们混乱的精神力收束起来,他们都停止打斗向她看来,一双双晦暗的虫族眼眸危险地眯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向她扑过来,把她撕成碎片!
认识他们以来从来没有被这种眼神看过的樱桃先是头皮一麻,就像被一群大型凶兽锁定一样,随后,就是一股深沉的愤怒,从内心深处蔓延而出的不知名怒气使得她瞳孔骤缩,蓝色的眼眸中似乎有银光一闪而过,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危险。
“吼!!”一个嘶吼着小孩子朝她扑了过来,尖锐的指甲上还带着同伴的血迹。
被她毫不留情的用精神力一巴掌拍飞。
这一下,像是信号般,小孩子都转过来朝她攻击来。樱桃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更炽。
啪!
抽耳刮子一般用精神力把扑过来的孩子统统抽飞,将他们牢牢地压制在地面上,声音中一片冷沉,樱桃轻喝道:“都给我停手!”
小孩子们身形猛地一滞,趁他们动弹不得,精神力轮流抽打,每个孩子身上都挨上几记,而他们反击的精神力也就跟玩似的,不痛不痒的拍在她的精神力屏障上。
从眼放凶光到忍气吞声再到委委屈屈的样子,樱桃大概抽了二十多分钟。
抽着抽着,见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样子,樱桃回神,精神力的力道霎时弱了下来。
她,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虽说力道控制得挺小的,但这算虐童吗?
而且,是她的错觉吗?好像、似乎、貌似她的精神力又增长了一些……
啊,忽然觉得脑子有点累了。
把他们杂乱的精神力全都收束起来,一遍一遍的捋着,樱桃叹了口气,心里的怒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了。
她口气软和下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其实,这群孩子并不会说话,只是樱桃习惯性的把他们当做平常孩子一样对待,顺便根据他们面无表情的神情来脑补回答。
感谢和核桃以及队长的相处经验,至少在辨别情绪这一点上,樱桃觉得她做得很不错。
本来没有期望他们的回答,结果,没有料到一个面无表情的孩子似乎有些委屈的小声喊道:“妈妈,疼。”
“你们,嘶……”正要说话的樱桃被这突然的一声妈妈惊呆了,精神受到极大的冲击,差点没咬到舌头!
她没听错吧?!
妈妈是个什么鬼的称呼!
虽然她的确有放任他们似乎把她当做母亲看的心里准备,可是从来没想过他们真能开口叫她妈妈!
被一群和你差不多高,过几天就比你老的孩子叫妈妈是什么样的感受?
嗯,很诡异。
见樱桃脸色奇怪的站在原地,没有像以往一样的的过来,那个小孩越发面无表情。
“疼。”
“哪里疼?”
“身上。”
有伤口能不疼吗?
樱桃没有理他,大致一扫,发现少了几个孩子。她皱起眉,问道:“另外的人呢?”
没有孩子回答。
一股不祥的感觉蔓延上心头,鼻尖浓重的血腥味搅得她心烦意乱,几欲作呕。
她绕过这群消停下来的虫孩子,按着记忆里那几个孩子房间的位置找了过去。
在他们房间的角落里,她找到了他们已经被撕碎的身体。
难怪房间里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樱桃怔怔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曾经拉着她的手腕撒娇的金发小女孩此时变成了残破的尸体,她的眼睛圆睁,银色的眼眸里没有神采,精致的脸蛋被咬碎了一半,鲜血在她身下蜿蜒,汇聚成一小洼,金色的发丝散落了一地,被残暴撕咬得分离的手脚上布满墨绿的鳞片,坚硬的鳞片上全是齿痕。
一看就是同化失败后被同伴撕碎了。
其他几个失去生命的孩子差不多也是这幅凄惨的样子,身上或多或少都出现了虫族的特征,有的是尾巴,有的是鳞片,有的是膜翅。
明明相处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可是,为什么,此刻,她会这么的愤怒和悲伤!
樱桃握紧拳咬住唇,死死抑制着几欲爆发的精神力。
她知道,她现在的精神力带着满满的毁灭意味,一旦爆发出来,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这股怒火,对着的是咬死同伴的孩子,更是那些利欲熏心的阴谋者,是他们造成了这一切的悲剧!
他们让这些充满缺陷的孩子诞生出来,让他们随时活在死亡的边缘。
他们亵渎生命,玷污了生命的高贵。
不可饶恕!!!
“喂喂,樱桃,怎么没声音了,你还好么?”耳麦里传来始祖的声音。
“还好。”
“你声音不对啊,怎么了?”
“同化失败,死了几个孩子。”
那边的始祖估计也想起了过去死去的同伴的样子,一时间没有说话。
顿了顿,樱桃说:“你们可以进来了。”
站在金发女孩残破的尸体前,始祖也沉默了。
“现在,你还觉得被虫族基因感染是一件好事吗?”
半晌,她回头看向一脸震惊的研究员,他的脸色苍白,似乎没有预想到同化失败后会这么的血腥残酷。
年轻的研究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场景,看他的样子,有点想吐又吐不出来,脸色苍白。
主管这项项目的玛斯特等人也结束会议赶了过来。
回执报告上清晰的写着这一场事故中失去了九个孩子。一转眼,只剩下二十七个还存活着的孩子。
玛斯特眉头紧锁,脸色难看的问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暴动?”
“暂时还不清楚,事发前和往常一样,没有明显诱因,还需要进行下一步检查。”另外的研究员回答道。
“嗯。”玛斯特点点头,让人来收敛这些孩子的尸体,抬下去进行尸检。
忽然,他看了樱桃一眼,问:“你怎么让他们平静下来的?”
“没什么,给他们整理了一下精神力,揍了他们一顿而已。”
“……”听到樱桃粗暴简单的回答,始祖从回忆中抽离,一抽嘴角。
这作风也和队长是一样的啊。当年众人都以为队长是个温温和和没有脾气的人,可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的!那些只看脸的人都被骗了!
啊,好像她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
嘶,想起来就觉得脑仁疼。
看玛斯特的脸色,估计也没有料到樱桃的办法是这样的简单粗暴。但是想想,好像也没错,毕竟这些孩子一向亲近她,再毕竟她的精神力真的很强悍,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她压着揍一顿也是可以有的。
先前面无表情的男孩挤开人群,呃,应该说,周围的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他走上前来,拉住樱桃的手腕,委委屈屈的说:“妈妈,我疼。”
众研究员:靠,原来他们会说话啊!!还叫人家一个小姑娘妈妈,脸呢?
无视周围众人惊悚的眼神,樱桃看着他执着的银色眼眸,叹了口气,问道:“哪里疼?”
“身上。”
这不是和之前一样么?
男孩可能也意识到再不说话就又要回到之前的状况,于是他一把扯开衣服,指着后背说:“这疼。”
樱桃看着那片带有淤青的脊背,在脊背上看到一些细小的裂痕,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撑破皮肤长出来,顶得皮肤都快要裂开了。
她凑近了仔细的查看,一边拿过研究员递上来的瓶状喷雾,在双手上喷了一层无色液体,液体遇风就干,形成一双透明的薄薄的无菌隔离手套。
隔着手套,她的手指摸上那些裂痕,感受到指尖下如同抚摸着坚硬的刀锋一样的触感,这似乎是,鳞片?
“你疼多久了?”
“刚才。”
看来是从暴动开始的——等下,有没有可能是同化的节奏?
是什么导致他们忽然开始同化的?
想着,樱桃抬起头,问道:“还有谁也觉得身体不对?”
零零散散的站出六七个孩子来,有的是肋下疼痛,有的是小腿疼,有的直接是额头上疼,并且肉眼都能看见额头上冒出两个包。
“你们白天做什么了?”
“没。”他们摇摇头。
樱桃摸摸他的脑袋,“带你去检查一下,好吗?”
他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好吧,我陪着。有什么能让你们不变成那样吗?”樱桃试着问道,可能这些小孩子本能的知道怎么避免那种情况也说不定。
“妈妈。”小孩子回答道。
她?
樱桃想了想,明白过来,“是说我的精神力?”
“嗯。”
很好,看来她不驻扎在这里都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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