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一些。
感冒拖拖拉拉已经一个月了,才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
许曼曼睁开眼,顺畅地吸了一口甜甜的气息,伸了个懒腰,在被窝里摸到手机,准备看会电视剧再起。
昨晚她看到哪一集来着?
手指点着屏幕,不小心碰到天气APP,看到界面上飞舞的雪花,许曼曼唰得一下坐直身体。
下雪了?!
她眼睛弯弯,顾不上穿鞋子,赤着脚踩在雪白的地毯上,拉开窗帘,看着窗外银白色的冰雪王国,忍不住张大嘴巴。
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纷纷洒洒,许曼曼忍不住跪坐在地毯上,把脸贴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
真漂亮啊!
像小时候村里的雪。
记得那时,妈妈不让她多吃糖,怕牙齿坏掉,她第一次看见雪,吃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甜甜的,她便认为那是糖,便在自己的兜兜里装了很多,准备等自己馋的时候,就舔一舔。
谁知一夜醒来,“糖”没了。
妈妈掂起她湿哒哒的外套,笑得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好像每天都很开心。
许曼曼用手支着头,笑着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
……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才起身。
今天还要去医院拿体检报告,看这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还是别耽搁了,早去早回地好。
——————
拿过体检报告,许曼曼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
估计是刚才走得急,落在医院厕所洗手台那里了。
拉了拉红色的围巾,许曼曼原路返回。
只是……
包呢?
“小姑娘,你是不是要找一个红色的小包,大概这么大?”保洁阿姨推着垃圾箱路过,看着许曼曼的脸,忽然道。
许曼曼点头:“对!就是那个!阿姨你看到了吗?”
保洁惊讶:“你男朋友拿走了呀!”
看着许曼曼脸上疑惑的表情,保洁一拍大腿:“那个头上绑着绷带、身上衣服脏兮兮的帅小伙不是你男朋友?是个贼?”
原来许曼曼前脚刚走,后脚对门男厕里就出来一个挺帅的年轻人,保洁看着那男人拿着包追过去,嘴里还喊着女孩名字,便没想太多。
她以为是小伙子打架,女朋友生气闹脾气,故意不等他来着。
喊她的名字?
许曼曼问:“阿姨,他喊的是……”
“你刚才怎么走得那么急,一眨眼,我就找不到你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许曼曼一怔,还没扭头,就看到保洁抬手指着自己身后:“就是他!就是他拿了你的包!”
周晟拉着她的胳膊,将她转了过来。
许曼曼呆呆仰着头看着他,也不说话。
周晟拧眉:“你还在生气?”
保洁了然一笑。
她就说嘛,这俩人看着就像一对,怎么不是男女朋友?估计就是闹脾气了。
哼着歌,保洁推着垃圾箱走了。
许曼曼看着周晟,忽然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我生什么气?”许曼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周晟表情一滞。
他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神色过,许曼曼抿唇,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摸到耳后那颗小痣,才确认这真的是周晟。
许曼曼刚从外边回来,手微凉,冰得周晟身体一颤。
“你干嘛?”周晟晃了晃脑袋,压下心里的一丝异样。
许曼曼顺势松手:“你怎么了?”
周晟瞥了许曼曼一眼:“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
大白天就动手动脚的,真是不知道羞。
周晟耳朵红红,咳嗽一声,转身:“走吧。”
许曼曼看着周晟头上的白纱布,眸色一暗:“去哪?”
“你失忆了?”周晟身体不舒服,头疼腰疼腿疼,现在就想躺床上睡觉,偏偏许曼曼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神情不耐,道,“你不是来医院接我回家的吗?”
许曼曼倒吸一口冷气。
乖乖,他该不会是傻了吧?
——————
所以啊,人还是不能乱说话,会反弹的知道不?
周晟说她失忆,其实,失忆的是他自己。
病房里,齐光带来的手下在照顾周晟。齐光站在走廊里,向许曼曼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周晟的父亲为了夺权,捏造事实,将他从公司赶了出来?”齐光说的术语,许曼曼不太清楚意思,她总结了齐光的话,得出以上结论。
齐光点头:“没错。”
许曼曼想起以前周晟和她在一起时,偶尔会接到家里的电话,她依稀听到的几句,态度确实不太友好。
可是……
“那不是他爸爸吗?”她喃喃道。
难不成是周晟的继母挑唆的?毕竟周家只有两个孩子,周晟不成了,还有她的亲生儿子周浩宇。
相比于同在屋檐下、一年也说不了几句话、总是冷脸的继子,周浩宇显然更让她放心。
只是周晟这个弟弟,似乎不学无术得很,难道周晟父亲就不怕公司落在他手里会败落?
许曼曼脑子里乱乱的,想的都是以前看的豪门电视剧里的桥段。
齐光唇角一勾,眼中冷光一闪而过,冷哼道:“他看周总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先老爷子在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自从老爷子死后把位置交给周总,他背地里可没少用劲儿想让周总出岔子。周总一边要防备他,还要给他擦屁.股……”
想到三年前初见周晟时他满脸疲惫,许曼曼沉默。
“那这次……”她问。
齐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屋内的情景,叹了一声:“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我们疏忽了。”
许曼曼回头,看着屋里周晟的背影,忍不住替他担心起来。
“不过,现在事情还有转机,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齐光看着惊讶扭头的许曼曼,认真道,“许小姐,看在你和周晟过去曾经在一起过,我希望你可以协助我一起帮周总度过这个难关。”
许曼曼垂眸看着米白色的地板,睫毛轻颤。
在一起过?
“齐秘书,你应该知道,我和他,只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她轻笑道。
“许小姐,我恳求你。”齐光上前一步,哀求道,“现在只有你还愿意帮助周总。这个圈子捧高踩低,周总才从警察局出来,我们把能找的人都找了,可是他们都把我们拒之门外。周总头上的伤,就是被落井下石的人弄的,我……”
许曼曼不知道是因为一米八多的汉子在自己眼前掉眼泪,还是因为什么,心里酸涩得厉害。
“他的未婚妻苏小姐呢?”许曼曼没想到事情到了如此境地,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她就算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齐光嗤笑:“苏小姐?她还没等周总才警察局出来,就和二公子成双入对喝咖啡了。”
许曼曼愕然。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齐光说,“更别说,他们只是未婚夫妻。”
许曼曼沉默,旋即笑了。嘴角的讽刺一览无遗。
齐光看遍各路妖魔鬼怪,却唯独不懂她这个笑。
许曼曼深吸一口气,抬头道:“你们做生意的事,我不懂。”
齐光见她应了,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一直蹙着的眉松开。
“你只要照顾好周总,别让他轻举妄动就行,最好什么事都别做!其它的事有我。”他说。
他没告诉许曼曼的是,周总失忆,其实是好事。
照顾人没问题,只是……
“以前没事的时候,他还一天不摸文件手就痒痒。”许曼曼顿了顿,道,“他要是执意……”
“不会。”齐光斩钉截铁道。
许曼曼抬眼看过去。
齐光抿唇,点点自己的脑袋:“他现在,这里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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