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医院走了一会, 就又回来了。
经医生诊断,确诊就是过敏了, 查了过敏源,确定了就是芒果。
医生拿着实验室检查看了看, 最后下结论:“有粘膜充血,而且症状还在进行性加重,还是输液吧。”
一听到输液这两个字, 月宫蝶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她抠抠自己的包, 小声问:“不输液能好吗?”
医生将目光挪向迹部景吾, 就看到迹部大少爷不耐烦地点着桌子:“在哪输?”
既然是迹部大少爷, 当然是病房。
带着不情不愿的月宫蝶到了输液室, 把她这小小一个按到在病床上,看着医生给她打针。
她是真的没认出来自己吗?
迹部景吾怀疑的想, 虽然在小时候在日本呆的时间不久, 但是他对月宫蝶还是有不少记忆的。藤堂静很喜欢月宫蝶,因此月宫蝶虽然家室并比不上他们,但是却总是能和他们在一起玩耍。
而且那时候的月宫蝶……完全是个假小子吧?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迹部景吾想到记忆里被月宫蝶按着揍的道明寺司,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泪痣。
总之不可能是认不出自己吧?迹部景吾不情愿的想,还是说认错人了?
迹部景吾心想,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被打针的月宫蝶,她正好动了一下, 露出了膝盖上方, 腿内侧的浅粉色蝴蝶型胎记。
上次见面的时候, 如果不是看到这个胎记,哪怕发现了月宫蝶似乎在计划杀人,迹部景吾也只会打电话报警,而不是用蹩脚的‘编辑’借口来探寻真相。
但是现在看来,哪怕没有他插手,那个杀人计划也不可能成功吧?
迹部景吾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就此打住,然后用慈善基金的方式给月宫蝶一笔资助,一扭头就看到月宫蝶自己撩起头发,忍不住挠额头上的红疹。
她真的太美了。
因为过敏,脸上一块块的红疹像是深浅不一的红色胭脂,凌乱的落在脸上,让她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眼睛也红红的含着泪,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样无助而可怜。
如果能让她重新展露笑颜,无论什么都可以做到。
迹部景吾发现自己又看呆了。
挠完了痒月宫蝶把头发放下来,迹部景吾找回了自己的意识,跳起来说:“不要用手挠痒!”
“咕。”
迹部景吾没忍住伸手去拨开月宫蝶的刘海,看她额头有没有被挠伤,结果又被月宫蝶的美貌冲击了一回。
近距离看她红红的眼睛,特别是她小小的脸从下往上,黑亮的眼珠小心望着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用□□包强行爆破迹部景吾的心房。
太、太可爱了。
像是三四个月的小猫咪用柔软的爪子蹭过来一样,迹部景吾好悬忍住了自己摸月宫蝶脑袋的冲动,检查了一下她额头,发现没挠出来伤口之后放下来,义正辞严的说:“不要乱挠,挠破了会感染的。”
“哦。”
迹部景吾发现看不到月宫蝶的眼睛之后,他一下子就冷静了很多,可以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了。
诚然他们小时候关系还不错,但是现在东乡家的女儿已经是东乡正美,月宫蝶已经和他们不再是一个阶级的人,已经属于‘无用社交’范围,根本不需要再投入注意力。
能看出来她现在很贫穷,但是只需要通过名下的慈善基金给她一笔资助,就可以让她顺利读完书。
之后不论是藤堂静或者道明寺司、花泽类、西门总二郎、美作明……或者是他都可以给月宫蝶在自家企业之中安排一个位置。
只要她足够努力,作为童年好友,当然会优先考虑她……
迹部景吾想着,取出手机翻了半天,找到了好几个慈善机构负责人的电话,其中就有救助贫困女性,而且正巧话事人与藤堂静关系不错,安排的话也很容易。
迹部景吾把手指放在了拨号键上,但还是犹豫了。
从小受到的教育,一直以来的理智都告诉他这么选择是正确的,但是迹部景吾却还是觉得有点记挂。
大概是因为月宫蝶真的太美了吧,迹部景吾有点自嘲的想,对于一个可怜无助的美丽少女,不论什么年纪的男人都没法抗拒自己内心的浪漫情怀。
月宫蝶长得真是每一处都合乎他的口味,如果这不是自己童年好友,迹部景吾觉得自己大概会追求她。
现在就多了点窝边草的顾忌。
但是不妨碍他喜欢看到月宫蝶。
迹部景吾想着,合上了手机。
抬头就发现月宫蝶正在奋笔疾书,他走过去,就看到月宫蝶正在写稿子。
这次月宫蝶似乎听取了他的意见,选择了犯罪者角度来描写一个犯罪计划的实施。
【……购买实施计划的全部材料所需13万日元,但是作为学生的蒙面野兽总共只有3万日元的钱,为了能够在冬天之前攒够剩余的10万日元,她不得不进行打工。
便利店800日元/小时,这里蒙面野兽每天工作四小时,而且还可以免费得到卖不出去的剩余便当,一份工作,两份收入,简直血赚。
书店500日元/小时,周六周日在这里工作5小时,主要是重新摆放书籍,打扫卫生,聪明能干的蒙面野兽3小时就能做完这些事,还可以免费看书两小时,简直血赚。
女仆咖啡店1200日元/小时,周六周日在这里工作3小时,只需要喊‘欢迎主人’‘主人再见’就可以轻松获得资金,简直血赚。】
【即使拥有如此多的高薪收入,但是蒙面野兽攒钱之旅也十份艰苦,因为挣到的钱大多数都交了房租、水费、电费、学费、管理费……】
月宫蝶写的十分投入,迹部景吾也看的津津有味。
迹部景吾虽然觉得这个文笔比起他经常看的原文书幼稚多了,但还是忍不住沉迷其中,越看越觉得实施犯罪真的非常困难,特别是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每一个案件背后都是犯罪者和受害人的血泪。
等到月宫蝶把犯罪计划预备写完,迹部景吾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站在月宫蝶身后两个小时了,液体也快要输完了。
“写完啦。”月宫蝶松了一口气,一扭头就看到迹部景吾站在她旁边,顿时吓了一跳,“迹部先生?”
“啊……嗯。”迹部景吾慢了一拍回答。
“您也看到我写的了吗?”月宫蝶柔柔弱弱的说,“我按照您的想法改了一下,您认为现在这样写怎么样呢?”
……就觉得蒙面野兽作为凶手,真的是太可怜了。
月宫蝶发现迹部景吾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复杂的怜悯。
“我认为这样可以。”迹部景吾回答,“总之你先将剩下的内容写出来,之后再联系我。”
“噢!”
打完针月宫蝶的脸已经好了很多,但是时间却已经是傍晚了。
和迹部景吾一起走出医院之后,月宫蝶停下脚步,小声的说:“那我这次就自己回去吧,今天真是太打扰您了。”
迹部景吾看了看自己的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请你吃饭吧。”
“哎?不用不用!”月宫蝶赶忙小声拒绝,但还是被迹部景吾强势的表情压的越来越低,最后埋着头跟着迹部景吾进了车。
最后月宫蝶被带去吃了一顿牛排,然后送到了离家很近的地方,又挥挥手和迹部景吾的豪车告别了。
看着那辆闪闪发光的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月宫蝶走回了自己家,为黑漆漆的房间拉开灯。
白炽灯的光照着十坪大小的斗室。
“……打工时间错过了啊。”月宫蝶有点遗憾地说,不过毕竟吃到了好吃的大餐,她还是觉得心满意足,“神户牛排真好吃!”
……不对!
现在的她,是复仇的野兽!
怎么可以为这种小恩小惠感动!
哼,她只是利用这次机会,只要挣到稿费,她一定可以用很多钱买工具,然后把那个男人一家全部杀掉!
一个不留!五马分尸!抽筋剥皮!抠眼睛!拔舌头!吞针!
东京野兽满脑子翻滚着恶毒的奸计,拉开了家里的壁橱,被今天早上乱七八糟塞进去的被子直接扑了一脸,一个平沙落雁式摔了个屁股蹲,捂着痛痛的屁股推开被子,费力的从壁橱里翻出几块木板,拼成了一个桌子,开始在上面奋笔疾书。
写的时候她满脑子把那个男人一家全部杀掉,越写越兴奋,晚上躺在被子里都想着该怎么用力杀人。
但是这次东京野兽下意识的避开了用刀砍人这个写法,因为她经过自己的亲身试验,发现东京蒙面野兽是砍不断骨头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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