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已修)

小说:皇妾 作者:恪非
    起先他想这定然是赵曼文故意给他下了药,田甜是不知情的。

    没想到田甜非但知情,而且还被她贿赂了故意将这饭菜给端了上来。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谁允许她这么做的?

    叶知秋越想越气,恨不得把田甜拘来。

    但拘来又用何用,难不成他还要打她不成么?

    赵曼文见叶知秋满脸通红,白皙透洁的手轻轻拂过他的面皮,丹唇慢慢凑进他的耳边:“在京城的时候我便说了,我要你成为我的入幕之宾,奈何你偏生对我嗤之以鼻。”

    见叶知秋的神色越发不清明,她忽然生了调戏的心思,食指挑过他的下巴:“你叫啊,你大声的叫啊,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的!”

    这浪/荡的女妖怪竟然敢用这种下贱轻佻的话来作践他!

    叶知秋心里的火气烧的通旺,恨不得一刀捅进她的心窝。

    田甜回到房中,靠着门扉,拍着自己的小心肝儿。

    太可怕,简直是太可怕了。

    别看着叶知秋平时一副慢条斯理、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则是个斯文败类!居然、居然......

    田甜捧着自己的脸,心跳的飞快。

    平时看着那么正经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野兽一样了呢?

    田甜觉得有些奇怪,踟蹰,手按上门把。

    又联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田甜内心煎熬,最后还是丫头的本份和人道主义占了上风。

    她就出去看一眼,田甜努力的说服了自己。

    一路小跑到大厅,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白色银绣狐狸裘,那人声音比香溪的春水还要荡漾:“你叫啊,你大声的叫啊,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的!”

    田甜震惊地瞪大眼,透过女子的身侧,她看到叶知秋那双要冒火的眼睛。

    田甜愣神,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少爷莫不是怪罪自己耽误了他们?

    田甜暗暗责怪自己太过鲁莽,提脚,正准备走,叶知秋眼里的火冒的更盛了。

    叶知秋看她来时又气又怒,见她要走这怒气冲到脑袋顶当真要将他整个人给燃尽。

    他不由怒喝:“站、站住!”

    田甜停下脚步,迟疑回头,瞅着他们两个,水雾雾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可怜极了。

    叶知秋这一辈子最讨厌在别人最讨厌在别人面前说长句子,可田甜这丫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他的规矩。

    如今,赵曼文的手已开始不安分的往他光滑的脖颈处探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声喊道:“站住!田田、甜、田甜!我、我、以主子、主子的身份!命、命令你!把她、给我、我、扯开!”

    说罢,一双赤红的眼死死的盯着赵曼文。

    赵曼文讶异。

    她在京城的时候便觉得叶知秋虽生的差了些,可通身的气度在昂首阔步间隐隐有魏晋名士之遗风,让她惦记了许久。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么郎艳独绝的人物居然是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结巴!

    赵曼文适才像菟丝花牵绕着乔木的情、欲便这样歇了下去。

    她没办法说服自己、恩,睡了一个结巴。

    赵曼文嫌弃的眼神刺痛了叶知秋敏感脆弱的神经,他拼劲全力推开赵曼文,跌坐在地上。

    田甜飞奔过去,将叶知秋护在身后,摊开的胳膊像护住小崽的母鸡一样。

    她坚定、不容退缩的看着赵曼文,把声音拨高:“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家少爷。”

    若不是时候不对,赵曼文当真想笑出声了。

    她是什么人物?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竟敢这般对她说话?

    回过头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忒没意思,要是传出去她赵曼文欺负一个结巴一个丫头,她的脸面还往哪儿搁啊?她以后怎么混?

    赵曼文思罢,眼眸略略转了转,勾起抹艳丽的笑容掐了掐田甜的脸:“小丫头,今日可谢谢你呀,改日我奉厚礼来谢。”

    说完,袖中白绸一挥,如苍鹰飞跃而去。

    她眼里夹杂着别有深意的笑深深刺痛了叶知秋的心。如今他脸上的潮红还未下去,田甜脆弱的脖颈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火,从未歇过,在这一刻烧的更旺了。

    他轻轻探出手,刚刚触及到田甜略凌乱的发,忽然想起这丫头也是那讨厌女人的帮手,握力瞬间变成推力,狠狠将眼前的女人往前推了一把。

    田甜被推到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回头看见叶知秋比猛虎还要凶狠的眼神。

    叶知秋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扯起田甜的衣领子。

    小丫头被吓得四肢瘫软,眼神无助的看着她,想要求饶却只能颤抖的哆嗦。

    挣扎间,一道碧绿的圆环从田甜怀里掉了下来。

    是一个价值不菲的掐丝珐琅碧玉镯子。

    叶知秋捡起来死死握着,厌恶、讽刺还有恶心的眼神已然宣判了田甜的死刑。

    田甜见他这幅表情便知道他想岔了,忙的站起来:“少爷,这是她给我的.....我没有......”

    叶知秋气急反笑,大力地将镯子从窗口抛掷出去。

    “好!”

    “解释!”

    看着他不信任的眼神,那些话堵在田甜的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该是这样的,她和叶知秋的隔阂好不容易才消融些许,为何又平生波折?

    她焦躁的搅着自己的手,跪在地上扯住叶知秋的衣摆:“少爷,我买了吃食回来的路上便碰见她,是她说是您的旧友,她给了我这镯子朝我打听您的消息,少爷,我知道您不想留我,便是给我再大的胆子,我也是不敢的。可她硬塞给我便走了,我想先拿着等再遇到她了便还给她。”

    叶知秋听罢,嘲讽一笑,推开她,拿来纸笔,龙飞凤舞的写道:“你自己想想你这里的话有几分真?我知我脾气不好,待你不甚好,可做丫头的哪有连同外人欺负主子的?如今她已挑明了你和她的勾结,你居然还敢狡辩!你可知我便是吃了你送的吃食才变成这般?如此人证物证,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犀利的字显示出那人极度的愤怒。

    田甜握住手里的字条,无助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圈套。

    她解释便是在狡辩,她不解释就是默认。

    叶知秋的心里已经给她定了罪,无论她说什么都不管用。

    叶知秋心里的火气还未退去,一波接着一波将他烧的几乎站都站不稳。

    跪在地上田甜脸上那被阳光柔和的眉眼像是染了蜜一般,像在火上烧过的钩子,撩拨着叶知秋的身心。

    他狠狠的吸了口气,用这二十多年的毅力牢牢地把持,将桌角几欲捏碎,继续写道:“自你来后,我平静的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打破,你心机太深,我将你留在此处不知未来还会有什么变数。你既不愿回春十三那处去,便自行离去吧,就当我们没见过面,我叶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田甜愣住,似不敢相信。

    叶知秋竟然、竟然要把她给赶出去?

    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叶知秋心里一窒。

    瞧瞧,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呢。

    就算对她好,就算为她着想,她始终想着的、为着的,都是自己。

    有什么好留念的?

    叶知秋最终阖上眼皮,用最后的清明咬牙切齿道:“滚!”

    田甜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探出手想要扶一扶摇摇欲坠的叶知秋,却被他的吼声镇住身影。

    没有一个人能在接二连三的呵斥中装作无所谓勇往直前的。

    田甜承认,自己的确是个不称职的丫头。

    她飞快转身,害怕叶知秋改变主意,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的叶知秋顺着桌角慢慢滑到在地,身上的热一汩一汩袭来,仿佛潮水一样涌到头顶把他淹没。

    阖眼皮之前,只看到果断冷心的褐色身影。

    他果然,又是一个人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叶知秋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榻上。

    塌前蹲着一个愁眉苦脸的大男人,手里端着一个瓷碗,见他醒了眉头一挑便想把手里的药给他灌下去。

    见叶知秋疑惑,春十三一边吹药,一边道:“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每次你遇到为难的时候,总是老子在救你的?”

    叶知秋皱眉。

    他继续道:“是不是觉得老子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解救你这只无比可怜的小白花?”

    叶知秋眉头皱得更紧了。

    春十三继续吹药:“是不是觉得......”

    叶知秋怒瞪他。

    春十三梗了一下,将他递到他手上:“好好好,你是大爷,我救你这么多次,以后你回了京一定得多给我些银子啊。”

    将药喝罢,叶知秋怔怔的坐着那,他没有想到春十三会来,毕竟当时他晕了过去,屋里又没有个人。

    春十三像是钻到叶知秋肚子里的蛔虫似得,对他想的东西门儿清:“诶,我不知道你和那丫头到底怎么了,好生生她不来照顾你,还把我从美人香榻上给扯下来。”说罢,春十三瞧了瞧叶知秋这张棺材脸,试探性的问:“难不成,是吵架了?”

    哈?

    春十三可想不到叶知秋吵架的样子。

    他一个结巴,怎么磕磕巴巴的和人吵?难道以文为剑以纸为刀杀人于无人之间?

    得了吧,这说出来,鬼都不信。

    叶知秋一语不发,接连的几日也冷着一张脸,不论春十三怎么逗他,都像丧了丈夫的寡妇一般让人看得憋屈。

    终于,在叶知秋第七次抬头欲言又止的眼神中,春十三缴械投降了。

    他拍了拍叶知秋的肩膀:“诶,我说,你想问田甜去哪了做什么了,就直接说么。光看我要我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哪晓得你是不是在想这个?”

    叶知秋嘴角猛地绷着。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叶知秋已经真的把田甜视作自己人了。当听到她背叛他,勾结那女子一同伙害他,心中的惶恐与焦虑顺着脊柱直往爬,把仅剩不多的清明全部蚕食掉。

    恐惧、恼怒、愤懑还有那不能言明的脆弱却都化成柄柄利刃,刺向自己身边亲近的人。

    可之后沉下心来,只觉得其中疑点重重。

    若田甜的性子,若真和她有勾结,为什么不把镯子收下藏好,偏偏放在怀里在拉扯间掉了出来?她是哪种不仔细的人么?

    见叶知秋垂头活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春十三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你这厢缠绵于床榻思念这那丫头,那丫头可指不定把你扔哪去了呢,人家如今是襄阳城第一酒楼‘再回首’的名厨呢。过得那是有多潇洒就多潇洒!比起你可是舒坦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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