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皇子遇刺,永康帝震怒。
威严朝堂之上,百官人人自危,怕呈逞口舌之快而触了永康帝的怒火。
永康帝坐在龙椅上扫视下面群臣,手往龙案上狠狠一拍,“各位爱卿对于澄湖慎王遇刺一事,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时百官噤声,背后汗水泠泠。
“回皇上,臣有话要说。”苏柄洲执笏走到大殿中央。
“苏爱卿,但说无妨。”见有人站出来,永康帝脸色这才缓上几分。
“慎王被刺一事关乎京都安危,澄湖又算得上是皇家御苑,刺客胆敢如此明目张胆行刺慎王,背后必有人驱使。”苏国相顿了顿弓腰继而又道:“老臣斗胆,请皇上下旨彻查此事,揪出背后主谋。”
“臣以为此举不妥。”
众人视线又齐齐看向站出来的汝阳郡王。
“慎王遇刺一事传得京都沸沸扬扬,即便是彻查,背后主谋定早有应对之计。”
苏国相皱眉反问:“那郡王可有良策?”
“良策不敢说,臣认为刺客一击不中必会卷土重来,只要在慎王身边暗中布下天罗地网,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派人顺藤摸瓜,揪出那幕后主使。国相大人以为如何?”
汝阳郡王在朝堂上与苏柄洲向来不对盘,基本上任何事都要挤兑上,永康帝平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朝堂太和睦不是件好事。
“不可。”
只见百官中末尾有人执笏站出来反驳:“七皇子是皇上亲封的慎王,刺客此次刺杀失败,若皇上毫无动作,那岂不是助长了奸/人气焰?郡王你又如何料定刺客下一次的目标还是慎王呢?”
说完人伏地跪下说:“臣失言,请皇上降罪。”
不少官员好像已经看到了他的未来,面对汝阳郡王并不是谁都有苏国相的手腕,有的开始幸灾乐祸,有的惋惜。汝阳郡王几时被一个小小的从三品参将如此对驳过,平时有一个国相老顽固压他一头就算了,当即内心的怒火不断往上涌,“皇上!”
“好啦!”永康帝摆摆手反而问起伏在地上的人:“你是何人?”
“回皇上,臣是杜威将军麾下参军杨晖。”那人不卑不亢道。
若是苏阳在这里肯定会惊讶,杨晖在剧本中最后官至大将军统领西南十万兵权,地位仅次于卫钦,同时还是慎王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苏家满门斩首,杨晖有独一份功劳。
“苏卿说得不错,泱泱大华,奸贼如此猖獗,竟想要刺杀皇室血脉,这是不把朕放在眼底啊!”永康帝眼底寒光陡现,随即吩咐道:“慎王遇刺一事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彻查,杨晖协同,要尽快将奸贼捉拿归案,一个都不能姑息。”
“臣领旨。”
见此事不可挽回,汝阳郡王虽脸上不甘但也只好偃旗息鼓,胡子气得直往外飞,心底突然想起临走前长女的嘱托。
“皇上,臣有事启奏。”
“郡王还有何事啊?”
“臣听闻卫将军之子近日回到都城,想必卫少将军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当初对卫少将军大败西北蛮夷的允诺?”
永康帝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孩子如同他父亲一样脾气犟得很,一想起昨天御书房的不欢而散,他就肝疼。
“子衿安然回来朕心甚慰,如今你身子痊愈,朕当初许诺京都女子任你挑,可有看对眼的。”当年卫钦与先帝打下江山,卫钦的脾气全朝野无人不知,那暴脾气志不在庙堂,只喜欢领兵作战。永康帝见拉拢不了卫钦,只好把目标放到卫峪身上。
卫峪单膝跪地,目光直视永康帝,“皇上,无人能入臣的眼。”
永康帝:“……”
“此事以后再议,退朝吧!”永康帝虽不动声色,但明显不想谈及此事。
——
大哥和单膺得知卫峪回来后游湖半途而废就算了,竟然敢彻夜未归,惹得阿娘跑到她碧云汀念叨至深夜才离去。
这不是剧本里的苏夫人啊!苏阳不胜其扰,便带着雅儿和小青早早地坐在国相府苏府的大堂内。
苏阳端起茶,用茶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看向长廊府外问:“雅儿,你说我大哥最怕什么?”
“大少爷最怕老爷逼他读书。”雅儿如实回道。
“还有吗?”
两个丫头陷入了沉思,小青试探地说:“大少爷,还怕小姐哭。”
这个好说,苏阳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将茶杯凑到红艳艳的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雅儿,这是什么茶啊?”这茶居然居然是甜的,苏阳喝了一口眉毛都挤到一块了。
“这是大少爷特意为小姐寻的明前雨后,小姐不是最喜欢了吗?”
“呸!”苏阳把白玉茶盏杯往案卓上一扔,“难喝。”
“一会去我房里把茶叶全扔了。”
雅儿仿佛没听明白,过了会说:“小姐明前雨后,千金难求。”
“我说扔了。”
“是。”
“要把什么扔了啊?”终于,等了半天的人总算出现了。
雅儿跟见到救星一样立马胳膊肘往外拐,“大少爷,小姐说要明前雨后全扔了。”
“哦!”苏舟幕一路风尘仆仆,眼睑下还有淡淡的乌青色,不过精神还是很好,“扔了就扔了。”
人往她旁边坐下抓起另外一杯没有动过的茶闭眼咕咚两口道:“今早,我听闻昨日澄湖出现刺客,便一大早赶回来。”
“现在看你无碍,大哥便放心了。”
苏阳侧着脸用长长的衣袖若有似无的挡住半张脸,恰好使得苏舟幕无法一眼瞧见,片刻待苏舟幕说完她声音中带着哭腔:“大哥,怎知阳儿无碍。”
“那刺客可是伤着了你?”
苏舟幕将茶杯重重往桌案上一砸,怒不可遏,转眼看向苏阳,只见她眼角不断涌出泪水,像线珠子一般划过脸颊往下流,吸着鼻子断断续续抽噎,楚楚美人,此时眼睛红得像只无辜的兔子。
“阿妹……”苏舟幕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语言措辞混乱,“别哭啊!别哭,一会大哥就给你活捉,不是,把昨天那帮刺客揪到你面前来,任你处置。”
苏阳却不理他,用手帕擦擦眼角,伤心地质问:“大哥,为何彻夜未归。”
苏舟幕被她问得有点懵。
“可是那卫少将军长得惊为天人比得阳儿还重要,若是~若是昨日我未能从刺客手下逃脱,大哥今日怕是只能见到棺木一副了。”
“呸!呸!呸!”苏舟幕立马两指堵住她的嘴:“不许诅咒自己,此事全赖大哥,大哥任凭你处置。”
苏阳垂下眼,再一次惊叹自己的演技。
她擦干眼泪,片刻红着眼睛,沙哑着问:“大哥可还是要出门?”
苏舟幕迟疑了一会说:“子衿与伏吉还在客然居等我,若是阿妹有事的话,我便派人去回绝他们。”
“不。”她扯出苏舟幕的衣袖说:“大哥,我也要去客然居。”
苏舟幕沉思了会,想着那边都是男子,他怎么带着个姑娘去……但看到阿妹楚楚可怜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
苏阳倒要去见识见识,那传闻三年前随父从军,孤军入敌营,妙计擒拿蛮夷首领,收复失地的卫少将军。
剧本里可真没有这段风云往事啊!
客然居是京都第一大酒楼,进酒楼者不是文人骚客,商贾大户,便是世家权贵,里面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红色马车行驶至客然居,路人见是苏府马车纷纷避让。
客然居内装潢精致,有南阳青菊,北海楠木,靡靡之音,声声入耳,就连苏阳踏进去内心都忍不住赞叹。
敲开门,单膺见来人是苏舟幕胳膊便往人肩上一搭开怀乐道:“苏兄可终于来了,苏小妹可有碍?”
“我无碍。”苏阳从后面走出来,红色襦裙裙摆一扬跨过门槛。
单膺手一僵眼神问:怎么回事?
苏舟幕: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苏阳的视线落到窗格边男子身上,男子手肘抵在桌上,指尖优雅地旋转着一只青玉镶金酒杯,一身黑色束腰宽衫红线绣金长袍,正坐往向窗外,对她们这边的事仿佛浑然不觉。
苏阳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丝毫不要脸,直截了当问:“卫少将军是觉得,这都城景色能胜过你眼前绝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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