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晚一边疯狂辱骂初阳八卦嘴、长舌妇,一边在电脑上疯狂点举报。
她要把这个热帖给举报掉。
在陆以看到之前。
希望。
但其实……在她举报成功之前,陆以要考清北这事儿,还是传开了。
这就令她很头大,但是也没有办法,得先挽救一波才行。
垃圾营销、人身攻击、不实信息、有害信息、诈骗信息……初晚全都点了一波。
论坛那边一直没反应,帖子越堆越高,初晚觉得这不是办法,于是抖着手,根据自己在某APP上举报垃圾广告的丰富经验,在举报理由那里写上——淫.秽.色.情。四个大字。
果然,下一秒,帖子消失得仿佛没有出现过。
初晚举报完帖子,舒了口气,开始收拾初阳。
初阳这会儿坐在椅子上,没说话,显然是被初晚一通教育给喷自闭了。
初晚问他,“初阳,你刚刚怎么跟我说的,你是不是说你回房间做题去的?我才答应给你洗衣服的。结果呢?你在刷论坛?”
初阳坐姿乖巧,“这事儿不是我传的。”
初晚:“骗鬼呢?”
初阳不服气,“我就跟陈克说了,其他人我提都没提。”
初晚骂他:“我以为只有家族群里传消息才会这么快,你一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你不读书不看报就算了,你传个八卦你怎么这么利落,你考试的时候怎么没这么高效率?还只跟陈克说了,你给他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收到你的消息就立马散播出去了?”
话音刚落,陈克电话打进来了,“喂,初阳,以哥要考清北这事儿真不是我传的啊。那个……我就只跟徐家林说了。”
初阳:“……”
初晚翻了个白眼,摊手道:“See?”
初阳很是绝望。
初晚教育他,“你不知道,如果你想保守一个秘密,就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初阳撇嘴,“是你先告诉我的。”
初晚被气笑了,“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反派常说的话?”
初阳摇头。
初晚眼中寒光一闪,幽幽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初阳蹦起来在房子里乱窜,初晚在后头追,还能听见初阳歇斯底里地喊:“初晚!你个毒妇!不要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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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没说话。他手搭在电竞椅上,手指修长好看,他圈起食指在椅背上轻轻敲了两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谁他妈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老子要考清北这事儿,属于淫.秽.色.情的范畴?”
众人安静如鸡,只敢内心逼逼:你去问举报人啊,这我们怎么解释得了。
周继明顿了一下,说,“那个……以哥,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陆以瞥他一眼,掷地有声,“没搞错。”
周继明又不说话了。
江浩然还在敲代码,一通操作猛如虎后,他停了手,把键盘一推,说:“查到IP地址了。”
陆以凑上去去看,江浩然又说,“好像就是咱小区的……”然后看了眼陆以的表情。
陆以阴沉着脸,眼底有戾气,像是想发火,甚至想伸手插进电脑屏幕里直接把那个妖言惑众的家伙给拽出来捶一顿。
江浩然挪了挪椅子,唯恐自己这个无辜被伤及。
下一秒,手机响了,是个陌生来电。
陆以垂了垂眸,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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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觉得,他姐能编出陆以考清北这种鬼话,那说明他姐说的什么陆以认他做师父就也是屁话,编来忽悠他的。但现在这事儿被他给捅出去了,他姐虽然平时对自己属于暴力镇压的那种,但到陆以跟前还是不够看的。
他是个男人,这种事儿得他来扛。
想了想,他给陆以拨了个电话。
这电话他费劲儿从陈克那里搞来的,说起来,他也算得上是他们初三的一霸了,但他崇拜陆以,是因为觉得这个人,特别硬气。
电话接通,他对着纸上写好的稿子开始念,“您好,我先自我介绍,我……”
“商铺不要,贷款不要……”电话那头嗓音冷冷。
初阳一急,也顾不上稿子了,“不是,以哥,别挂。我是嘉敏初中部初三三班的初阳,是你的粉丝,你要考清北这事儿是我不小心传出去的。”他顿了顿,继续说,“这事儿我扛了,跟其他人没关系。”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才有男人轻笑的声音,问,“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叫初晚?”
初阳这下是真的急了,“以哥,这事儿是我干的,你别搞我姐姐,你怎么搞我都行!哥,真的!怎么搞!都行!!!”初阳都快急哭了。他日常虽然就是跟初晚打打闹闹,但是他知道,初晚是真心疼他为他好的,而他也是真的爱护这个姐姐的。万一陆以真对初晚做点什么,他还要不要活了?
“举报这事儿也是你姐姐干的?”陆以问。
初阳觉得这是个把自己姐姐摘出去的好机会,忙用力点了个陆以看不见的头,道,“对,是我姐。她知道我惹事儿以后,非常生气,狠狠揍了我一顿,还说我怎么能对以哥你这样的英雄不敬,真是以下犯上,好大的胆子。然后又亲力亲为、想方设法、特别努力地帮忙举报删帖。以哥,我姐她是个好人,你别搞她,真的。这事儿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亲力亲为、想方设法、特别努力……
陆以听见这几个词儿,觉得有点好笑。他默了会儿。
“没事儿。”电话那头回话了,“这事儿我不追究。”
初阳有点儿不相信,问,“为什么?”
那头顿了顿,有压抑的笑声,笑了两声,才回答他,“我宠粉啊。”
初阳挂了电话,还是不敢相信,以哥居然这么好说话,他的男神,真的好宠哦!!!果然没有粉错人!!!
初阳把这事儿给铲了,回头也只跟初晚交代了句让她别管了。就没多解释。
他自己崇拜陆以是一回事儿,但他也明白,陆以和他姐,不是同路人。
没必要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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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挂了电话,脸上阴郁一扫而空,绷得笔直的唇线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弧度。
“怎么了?”周继明鼓起勇气问,“谁打来的。”
陆以拍了拍江浩然的椅背,淡淡道:“不用找了,人来自首了。”
周继明撸了撸袖子,又问,“那要怎么搞他?”
陆以眉梢一抬,“谁说要搞他了?”他顿了顿,又说,“不仅我不准搞,你们谁也不准搞。”
陆以勾了勾唇,我未来的小舅子,谁敢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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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晚在家宅了两天,没敢出门,小区虽然大,但也难保不会碰上陆以。
做贼心虚,她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陆以,这事儿,是她的锅。
但她又不是很想背,甚至想甩一甩,寄希望于,这件事情最后石沉大海,无一人记得。
所以,她宅了两天,做鹌鹑。
希望周一回学校,所有人都把这茬给忘了。
结果……她周一刚进教室,就听见所有人都异常兴奋地在讨论——
“听说那件事儿了吗?”
“听说了,真真的呢。”
“哎哟,可太厉害了,陆以要考清北,这话放的,跟个屁似的。”
“万一呢,万一以哥真能考上呢?这离高三还好几年呢?”
“咱嘉敏一年才出几个清北啊?把全校都开除了,也轮不到他啊……”
“哟,姐妹,可小声点儿吧,当心隔墙有耳呀。”
……
仿佛后宅夫人们在激情讨论哪家少爷出轨的消息。
初晚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要完。
是主动找陆以坦白,把这锅认认真真扛下来,还是出卖老弟初阳,让陆以直接把他毒打一顿,吊在学校门口示众。
初晚还是没想好。她真想一狠心就选后者算了,反正初阳皮糙肉厚的,打一顿而已,她给他搞黑玉断续膏再找名神医给他接骨去,现代医学科技这么发达,初阳还是有希望重新站起来做男人的。
还在想着,坐在一旁的唐斯妤拿胳膊肘戳了戳她,叫她,“初哥,外头,有人找。”
初晚回神,朝唐斯妤咍首的方向看过去。
是陆以。
手上拿着一叠卷子,背靠在走道的围栏上,手肘架在上头,模样懒散,浅褐色的眸子淡淡地朝她看过来。
初晚:“……”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简直大型翻车现场。
初晚吸了口气,保持职业假笑,走出教室,笑盈盈地跟陆以打了个招呼,“嗨,陆小以同学。”
早晨的阳光不烈,稀薄地隔着高楼照过来,落在陆以身后,打下一个光影,照得他发丝发出柔和的金黄色。
陆以笑笑,站直身子,往前走了一步,把卷子递给初晚,“初小晚老师,我卷子做完了。”
初晚心里有愧,她接过陆以递过来的卷子,随便看了眼,上头还真是写满了,就赶忙找了个理由夸他,“那个……你还挺认真哈,这么多卷子都做完了。就……这种精神特别好,真的,努力是成功的基石。陆小以同学,你可以的!”
陆以手指在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笑了声,浅褐色的眸子微动了动,说,“我这不是……要考清北吗?”顿了顿,才抬了眼皮深深看了初晚一眼,淡声,道,“不努力,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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