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局平稳推进,IS战队凭借着最后在大电场围墙边的一波跳墙怼脸,总算成功吃鸡。
但中途戚霁却疯狂暗示“队长,我有事通报”,“我觉得妄言好像不对劲”,“他都不像之前那样每句话都能逗我笑了”,妄言则心态全崩,只能提醒他“我他妈也连着麦呢能直说吗”,所以戚霁终是试探着问他:“你……我感觉你的脸色有点发白。”
“……”妄言怔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克服心理恐惧的时候没那么游刃有余,于是只得沉默两秒,说,“皮肤好,白里透红,你羡慕了?”
戚霁用眼角余光瞟着,刚吐出一句“可是没透红啊”,激烈的交战就再次开始,又把所有人的神经拉回了战局本身。
那一局里,最后两个圈战况异常复杂,IS战队靠着刁钻角度的交叉火力才进了圈,与据守大电厂侧面的最后一支队伍发生激烈交火。
因为是多方作战,为防战队之间恶意结盟作弊,所以参赛选手在游戏里是看不到对手ID的,所以当时,只有教练组这边的OB大屏幕才能见到——最后一瞬,场面上仅剩的两个人,是妄言和SE战队的队长,温容。
这让他们不得不比看到其他选手时更为紧张,甚至还有一丝恐惧冲上脑门——这个温容,年纪轻轻,却能力超群、心思细腻,当年沈烨的连胜终结,就是拜他所赐,到了绝地求生这个游戏,他也一直带着股天克IS战队的味道,几乎是战队的一块心病。
但谁也没想到,电厂交错的阴影下,妄言主动发难越围墙那一刻,看起来就好像在说:有病没事,我这有药,管饱。
于是瞬间,大屏幕上就喷出大片黑压压的子弹,然后跳出了最后一个击杀提示:“[ImperialSword001使用S12K霰/弹枪杀死了StormEffect·Tenderness]”。
妄言击杀了温容!
整个教练组寂静半秒,马上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说是全被兴奋剂扎了血管,也不为过。
一个训练赛都能如此,可见之前被压得多惨,只不过片刻后,当主教练带着笑容环顾周围,其他人还是纷纷躲开眼神,保持着最后一丝骄矜,不愿表露过多。
“艹,”另一边,沈烨出了游戏一看本局第二是SE,激动得都骂了脏话,“大仇得报,终于不用我孙子烧纸告诉我我们赢了SE了!”
“你这么gay下去哪有孙子。”崔雪致却不显露太多兴奋,只是调侃沈烨,“这波能敲诈温容一顿吗?”
“那肯定的啊,龟儿子,天天嘲讽我,这下被试训队员骑在脸上艹,这波满汉全席他跑不掉了。”沈烨稍微蹬开椅子,伸手就拍了拍妄言,“猛男啊兄弟,我还以为你更擅长玩狙,没想到近战也这么暴躁。”
妄言动动嘴唇,只轻轻说:离得近当然比离得远简单。
——只不过,这一把比赛过去,IS战队虽追到了第二,但妄言只是赢下了关键交战,实际人头却并不算太多,击杀数还显得有点悬。
于是戚霁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人头数后,再次没忍住:“你是不是紧张……?”
“……你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紧张?”妄言则侧身看了他一眼,习以为常地想用自己的脸吓吓他,“你的队友不是说你一直都很自闭吗,为、为什么还这么关心我?我长得像你爸爸,还是像你爷爷?”
他的声音不重,却自信自己能吓退这家伙,但戚霁却根本没察觉到他在骂人般,还认真回答:“不是的。我关心你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很需要人关心?”
“……你——我……”妄言仿佛又一秒就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除了憋屈到脖子发红,也别无他法。
好在很快,第六局比赛开始了。
这一次,为了最后的胜利,沈烨的转移安排明显比之前主动了不少。
本局刷出来的安全圈囊括L城和核电站东侧海域,能站的点比纯陆地圈小很多,这意味着抢点会更加激烈,于是沈烨在刷前两个圈的时候就当机立断,指挥战队往圈的深处扎,一路占房区转移,最终灭掉两个队,率先攻取了伐木场最有利的位置。
这个炮楼附近的据点处于圈中心,对后续交战非常有利,可谓突出一个稳。
目前的安全区,东边是海水,后面的圈必然不会往海里缩,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必将处于圈内。
要是安全区再以接近同心圆的方式缩小,那就真的是坐山观虎斗,不用再杀多少人,就吃鸡率极高了。
不过有个问题却在于,他们看不到其他战队的互相击杀情况,自然也不知道,妄言现在的击杀排名到底在第几。
“你最后真能进前五?”崔雪致嘲讽的声音听来轻描淡写,“现在我们拉好枪线守在原地,安全区就很可能以我们为中心画圆,白送我们7成吃鸡概率,抱大腿赢,谁都会吧。”
沈烨咂咂嘴,让他别说了:“比赛的重点是赢,人头数只是个侧面考量数据,虽然原则上不能动,但他都主动加上必须拿训练赛第一这条了,其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改的?”
“可是刚才可没说只要队伍拿第一就行啊。”崔雪致回答,“这谁能服气。”
两人靠着耳麦低声争论,妄言却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并沉默地装好子弹,打算走:“我出炮楼杀人。”
沈烨轻拍键盘,赶紧规劝:“小伙子别闹,我免费罩你,不要你卖屁股还不行吗?”
妄言却回答:“他们混战一通到这儿来的时候,多半也不会是满员,你们能守住。我不走远,我蹲那边,炮楼上面的火力可以覆盖的。”
沈烨还想说什么,妄言却突然变得不情不愿,嘱咐了楼上的人一句:“……你可别又手抖,枪枪描边坑我啊。”
这话显然是对戚霁说的。
周围一片安静,戚霁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又委屈巴拉了。然而那片刻沉寂后,队员相连的耳麦里却传来了他从未发出过的轻笑声,如同沾着雪屑的羽毛般,挠在人心上。
“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吗?”
没人敢相信这个自闭成花骨朵的家伙会这样笑,妄言怔了一下,马上急到语无伦次,半天才组织好凶恶的语气:“记得又怎么了?你……那么菜,我想忘都只能到大马路上被撞失忆才行,你给我尽孝出医药费?”
他终于恢复了更多生气,耳麦里的笑声似乎丝毫没有打扰他气冲冲地走到不远处架好枪,不过,戚霁好像也同样没被他吓退,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沁入五脏六腑的开心。
“你还记得我就好。我就在这儿……这次,会好好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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