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灵

    才吃完晚饭,石头娘就被肖老太太差人叫去了,好像是要说收干货的事。

    石头娘怕要去很久,就和孩子们说,“你们早点洗了睡了,我一会儿把门关了,你们别给别人开门,也别乱跑。”

    两个孩子听话的应了。

    石头娘临走,不放心地和儿子说道:“小石头,你大些,你要照顾好茱茱。”

    小石头板着小脸,点了点头。

    白茱茱收完碗就在院子里四处晃着。

    小石头瞧到了,没好气地说道:“别到处乱跑,天都要黑了,你快点洗了回房睡觉吧。”

    白茱茱回过头,疑惑地歪着小脑袋看着他问:“你不是不喜欢和我一起睡吗?催我干什么?哼!”

    她一看到他就生气,总嫌她吃得多,今晚就把他的灵力全吸光,哼!

    “你,快点去洗……”小石头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房子,里面放着那块红布。

    家里可还有一只鬼,她这大半夜的不去睡是想找死吗?

    他听说,那些鬼最喜欢吃小孩子,万一看上她长得白嫩一些,要把她吃了变成她的模样怎么办?

    小石头也不想解释了,免得被那只鬼听去了,他过来,扯着她的袖子去厨房里。

    “别扯我,我不去!”她正在院子里找小秀儿,那只小鬼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不行,娘不在,你就该听我的,我比你大!”小石头很强硬地说着,硬是把她拖进了厨房。

    白茱茱倔强地扬着小脸就是不去洗。

    小石头哼了一声,板着小脸爬上小凳子,在锅里舀了热水倒在盆里,端了过去。

    “快点洗脸!”他板着小脸,没好气地催着。

    “就不洗!”她哼了一声,两个孩子就这么杠了起来。

    小石头和她杠了半天,初次见识了女人不讲理起来是有多麻烦。

    他只得自己挽起袖子,拧干净帕子给她擦脸。

    “嗯,疼!”白茱茱还在生气,小石头这么用力擦她的脸,当她的脸是面团吗?

    小石头也是无辜,他哪知道女娃儿这么娇气。他只得轻一点,他不会照顾人,不过学着娘亲的模样,也算像模像样的把她的脸擦干净了。

    他看着她的脸检查了一下,她比学堂里那些小子干净多了,脸上白白净净的,也不会总挂着鼻涕。

    不然他才不会给她擦脸。

    小石头笨手笨脚地给她洗完脸,自己赶紧洗了,又换了水洗脚。

    白茱茱看到水都端到脚下了,就勉为其难地洗了。

    只是她那白色的小脚丫子才泡到水里,小石头也搬着小凳子坐到对面,准备和她一起泡脚。

    “不要和你一起洗,水都被你弄脏了。”白茱茱的小脾气还没消,各种嫌弃他。

    小石头本来有点气,可一看她的小脚丫子白白胖胖的,而他的脚,因为路走得多,有些黑丑。

    “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脚收了回来。

    白茱茱突然想到,不对啊,他平时洗澡的时候,灵力好像散得比较多,泡脚指不定也行,“算了吧,一起吧。”

    白茱茱闭上眼睛认真修炼着,她感觉到有灵力从她脚底涌上来,她立即又进行着日常的“滚珠子”修炼。

    最近她的小珠子已经能保持有花生米大小了,她得维持住体内的灵力不随便散去,不然随便用点法力就要变回狐狸,那她就不要混了。

    维持好了,她就能在这个基础上提升了。

    她学的修炼法门少,全靠自己摸索,好在她在山里,也不需要有呼风唤雨,打大妖怪的灵力。不然不等她修出点模样来,就要被别人吃了。

    她很认真的滚着小珠子,可是突然间,她感觉到脚指头痒痒的。

    睁开眼睛一看,她发现是小石头正弯着腰,好奇地戳着她的脚指头。

    她疑惑地问道:“你在干嘛?”

    小石头本来想假装洗脚,没想到被发现了,他小小的尴尬了一下,还是老实地说:“我以为你脚是馒头做的。”

    她的脚真的不一样,白白胖胖的,还软软的,比馒头还好捏。

    “你才是馒头!”她没好气地说着,她心想,一定是他又嫌她吃得多,都吃成馒头样儿了。

    “我才不是馒头。”他有些灰灰地擦干自己脚,趿上鞋子。

    等了一会儿,看她还不动,他催着,“要不要我给你擦脚?”

    “才不要,我又不是不会,我要多泡一会儿。”白茱茱不急着走,是因为她看到小秀儿从厨房上头的小窗子里飘了进来。

    她立即扭头催小石头,“你不去背书吗,我一会儿就过去了。”

    小石头板着小脸,一边想着,女人真麻烦,就是事多,一边已经回想起今天在学堂里听到的功课。

    白茱茱见他走远了,勾手叫来小秀儿,“你跑哪儿去了?”

    小秀儿小脸儿得意地说道:“我去找梅花去了。”

    “找她干什么?”

    “她是坏人,就是她非要把我卖给那个疯女人。”

    “你也别太闹,不然他们会怪姨姨。”白茱茱虽然人小,但有些事还是懂的。

    “不会让人发现的,梅花都说,她最近很倒霉。嘿嘿!反正她被关在柴房里,也没人看见……”小秀儿坏笑说着她干的事。

    梅花因为小秀儿的事,被罚关在柴房里。

    小秀儿就缠着她,她都不用干什么,只要闲闲地在梅花头顶打滚,她就吃香睡不着了。

    因为饭吃到嘴是冰的,躺下会被冻醒。

    而且被关在柴房里,肯定是不好过的,小秀儿飘回来的时候,梅花已经哭着去认错了。

    白茱茱毕竟年纪小,听说梅花认错了,还当是和她一样,很乖地跟娘亲认错。

    于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道错就好。”

    小秀儿没说话,她反正也闲着没事,可不管那个梅花认不认错,她就是要缠着她,让她不好过。

    石头娘去了肖老太太那里,原是老太太把收干货的事和刘家兄弟说定了。

    其实也不是多难的事,就是让石头娘做个中间商,把村里的干货收了,然后刘家铺子里的小伙计隔些子日就来乡里结钱,把货带回镇上。

    这活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不过刘兄弟出手大方,每月给她500文钱的工钱。

    对她这种乡下妇人来说,已经不老少了,够她一家开销,还能存上一些。

    她也知道,刘家兄弟是谢她供了小秀儿,不过她既然应下这份差事,自然是会好好干。

    隔天,铺子里的小伙计就来村里教她收东西,“干笋子 50文一斤,要成色好,剪掉老根。品相次一些的,30文一斤,再差些5文一斤,就这样的是好的,这样的一般,这样的最次……”

    小伙计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拿村里人送的干笋子做比较。

    “好次我知道分了,这批只能算最次的了,是多少钱一斤来着?”石头娘毕竟只是个乡里的妇人,对实物记得住,可对数字就没那么清楚了。

    白茱茱跟在旁边,提醒道:“5文一斤。”

    小伙计一看,这么小的娃儿居然记得,立即考了她一下,“这一筐有五斤八两,一起记多少钱?”

    石头娘还掰着指头在错,白茱茱已经扬着脑袋答道:“29文。”

    原来在山里,都是她叼着篮子去买菜,这都不会算,还不被娘亲骂死。

    小伙计一听,立即夸了一句,“这孩子真聪明,嫂子,以后你带着她一起收几次就记住了。”

    “唉,好嘞。”石头娘本来心里没有底,可白茱茱和她儿子一样,脑袋聪明,记性又好,一下就松了一口气。

    他们正忙着收货,去学堂的小石头背着一包先生的衣服回来了。

    石头娘问道:“你怎么回了?”

    小石头板着一贯严肃的小脸说道:“先生说,要放五天假,好像是先生母亲的忌日到了。”

    “这样啊。”石头娘也没太在意,接过了他背回的包袱,又开始忙了起来。

    有小石头加入,他们收东西的速度更快了。

    这小石头的脑袋比白茱茱还灵活,大概就像,白茱茱会加减乘除,但小石头已经学会解二元一次方程了。

    连小伙计都说:“嫂子,你这儿子大点可以去当账房先生了。”

    没想白茱茱却插了一句,“不行,不能当账房先生,要好好读书。”

    小石头白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反驳。

    眼见着,村里送来的东西基本都收完了,这时一张生面孔提着一大篮子鸡蛋过来。

    石头娘一看鸡蛋个头大,上面生着一层蒙雾一样的颜色,一看就是很新鲜的鸡蛋。

    她立即职业化地说道:“这鸡蛋,可以收你1文钱一个,你这是多少个,我给数数。”

    “别,不用数,这鸡蛋是送你的。”来人是一个穿着绸缎的胖子,看起来笑眯眯的,嘴唇上生着两撇八字胡。

    村里的人穿着的都是麻布衣服,生活好些的才穿得上棉布,穿绸缎的就非常少了,一般也只有土财主才穿得起。

    石头娘隐约知道这胖子是谁,她立即说道:“我不认识你,不能收你东西。”

    “能收能收。”胖子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盯着白茱茱,笑着说道,“这就是你捡的那个娃儿吧,长得真水灵。”

    小石头这时也警觉起来,他立即把白茱茱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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