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要是不告白呢

    即将入夜,由于人数分摊十分均匀的问题,我们“女生组”和“男生组”是分开玩的,而在闲逛了一圈之后,我们决定,去泡温泉。

    时间有的是,太阳刚刚下山,进入夜色的时候,是泡温泉的绝佳时机。

    于是我,尾崎红叶,芥川银,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进去,泡温泉咯——

    至于樋口一叶……她应该还屁颠屁颠的跟在芥川龙之介身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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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于有些地方不让播,所以我们现在是泡在水中的状态。

    “啊……”我倚着一边的石头,舒服的叹了口气。

    温暖的水什么的,真棒啊。

    看着深紫夹杂着红色云朵的天空,我突然感觉,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毕竟有如此的良辰,美景,甚至还有佳人在侧。

    我瞅了瞅即使卸了妆也仍旧美丽的尾崎红叶,她正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泉,还有摘下面罩之后,面容恬淡,笑起来十分大和抚子的芥川银,不知为何她总在盯着我。

    嗯……还有刚刚进来的樋口一叶,虽说这位金发美女没有另外两位显得温婉,但是亮眼的发色和姣好的身材,还有精致的面容,也是一个大美人了。

    我撩起一缕不知为何从挽起的发簪里逃出的头发,将它别在耳后,我用食指点了点温泉水面。

    温温热热的感觉,不算烫,刚刚好,不时飘起的,扭曲视线的水蒸气也很好玩,我搓了搓手指,以手成扇呼扇着白色的气体。

    而注视了我良久的芥川银,在我玩心大起的戏弄了半天雾气却没理她之后,终于主动开口了。

    “复曲大人……”芥川银小声的说。

    我扭头,好奇的看着她,我问:“怎么了?”

    芥川银唯唯诺诺了半天,也没继续开口。

    我疑惑的用食指挠了挠侧脸,不是很清楚她想干啥,而且……

    “暂且无需称呼我为大人啦,毕竟,”我指了指旁边一直闭着眼睛的尾崎红叶,“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银酱你可以直接叫我复曲啊,反正大家现在都默认我的姓是‘复曲’了。”

    我抽了抽嘴角,突然有些悲哀,一时的冲动,成了一辈子的事件,算了,反正也只是个称呼。

    “复曲……桑?”芥川银用她那无比可爱的声音,叫了半天还是没有用比较亲密的称呼,“我、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我眨眨眼睛,歪头,道:“请问?”

    “为什么您不向中也大人告白呢?”芥川银像是抛弃自我一样的羞红了脸颊,算是以她的角度对比来看,十分“大声”的问我。

    而在打完一个类似于直球全垒打的问题之后,她不顾形象的把自己潜进了水中,好用水遮挡自己的脸。

    在一边整理着自己长发不让头发落入水中的樋口一叶,则是十分淡然的搭茬。

    “是啊,明明复曲大人您和中也大人感情那么好,”樋口一叶并没有看我。

    我深深的看了这两个人一眼。

    个人觉得这两位女士都不是很八卦的类型啊,这是怎么了?

    空气不知何时宁静了,原本莫名感觉吵吵嚷嚷热闹的温泉,突然的安静的像是滴水的声音都能听到一样。

    嘀嗒——

    确实静的吓人。

    我沉思,揉了揉鼻子,总感觉有点闷啊,明明是露天温泉?

    我看了一眼倚在另一边石头上的尾崎红叶,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试试岔开话题。

    “嘛,银……”我把手放到水下,无所谓的仰头看天,“告白这种事嘛,其实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我认为,它并不是要对什么人发起冲锋的信号,不是我喜欢,就去告白,即使我看上去和中也感情很好,但你怎么确定他和我想的一样,或者他喜欢我呢?”

    我低头,抬手揉了揉脸颊,水拍湿了我的脸颊,而空气顺着水蒸发了我脸上的余温,我下了非常不合常理的定论。

    “告白这种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结尾,而不是理所应当的开始。”

    “没有一定的把握,鲁莽行事的人是会让人讨厌的,比如你哥哥有的时候就喜欢瞎几把乱窜。”

    我试图话题带到了芥川龙之介身上。

    “但是中也大人显然很在意您啊,明明你们之间只差一点点就……”芥川银没有理睬我“贬低”她哥的话语,反而突然有些认真的把脸从水里升起来,揪着我的疑问回答了起来。

    ……真是日了芥川龙之介了,银怎么突然这么八卦了?

    我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总觉得我好像落入了什么圈套……但是即使意识到了这个圈套,我也出不去。

    毕竟我没拿手机,人还没穿衣服,根本没办法溜掉。

    况且还有“三尊大佛”在这里死守着我。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你们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我只是只小猫咪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我无奈了。

    划拉两下水面,我试图反抗一下,和银讲讲大道理,万一她晕了呢。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差一点啊,不过就只是……一个打死不愿说,另一个装傻到底而已。”

    我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好显得我和中原中也纯洁的兄弟情义很复杂很苦大仇深,虽然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在外人眼里我们这么纯真的“父女”关系会被人各种解读。

    我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我托了托胸前两个看起来像是浮起在水面上皮球一样的东西,冷静了一瞬。

    好吧这里已经不是孩子了。

    然而,一直闭目养神的尾崎红叶睁开了眼睛,她笑的若有所思,尾崎红叶轻启朱唇,问我:“哦?这样吗。”

    我被她看的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虚。

    往后退了退,却撞到了石头,我放在水下的手有些不安的揉捻了一阵。

    我点头,嗯,就是这样没错!

    “可我看……”樋口一叶倚在另一边,她老神在在的开口。

    而我深知她没遮没拦的嘴,说出的话肯定会让事态更加严峻,于是我开口打断了她。

    “我不说的理由很简单!”我大声逼逼道。

    芥川银吓了一跳,但训练有素的她还是在两秒后恢复了镇定。

    三个女人十分认真并且带着像是看有趣的猴子一样的目光,盯着我。

    我无奈的甩了甩手上的水,挡住了半张脸,有气无力的开口,说了一些我自己都觉得真是太胡扯了的话。

    “我只是不敢,不敢和中也表白,行了吧……”

    指缝之外的视野里,三个身材各异的美女,脸上却都挂着同样一副表情,那表情里写满了“不信”。

    我很绝望,绝望的我都想在这温泉里淹死自己了。

    我把身体潜进水中,等我浮上来睁开眼睛再看。

    妈耶这三个人还在盯着我,别这样,你们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我苦大仇深的看着芥川银,而在被我盯了一会儿之后的芥川银,别扭的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仿佛在诠释着她也是“被逼无奈”一样。

    ……我特么。

    我撩了撩被水打湿之后沾在皮肤上的头发,再次叹气,将“谎言”编的合情合理一点。

    “因为我怕万一不成,”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却在话说出口时,捧起了一汪温水,看着手中并不显得浑浊的温泉水,我说,“我怕告白失败,连‘兄弟’都做不成。”

    时至今日,我仍旧弄不清,究竟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中原中也放弃“自我”,而我更弄不清的是,那个放弃“自我”喜欢上我的中原中也,还会不会是我喜欢的人。

    应该不会了吧,虽然我仍旧有把握,即使他不是他,只要他对我好,我仍旧会对他好,爱护他,但是……

    我这种想法如此差劲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呢?

    所以我连“告白”都不敢。

    我松开手,水流顺着我的掌心滑落,仅余一丝暖意蜿蜒滑落,回归他原本的池中。

    我拱起背,低头,这次,我的头发并没有滑落,它湿湿的粘在我的耳后,我看着泛起涟漪的水面,模糊不清的水,倒映出我混杂着忧伤和哀愁的脸。

    我的手划过水中,手指逆着水流划烂了那张不应该属于我的哀愁。

    我扯起嘴角微笑的看着有些愣神的芥川银,我状似轻松的说。

    “嘛,要是不成功的话,我还怎么有脸在港口黑手党混下去啊,所以说办公室恋情是最要不得的!一般都没啥好结果,”我嘻嘻哈哈的讲起从前听过的一个梗,“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什么来着?哦哦‘下属不可以啵上司嘴’哈哈哈好老的段子了。”

    我微笑着,看着神色莫名悲哀并且并没有搭茬的三人,我的笑容垮了下来,冥思苦想,我找了另一个答案。

    我说:“而且万一成功了!也岂不是真的连‘兄弟’都没得做啦!”

    芥川银扯了扯嘴角,有些敷衍的笑了笑,尾崎红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沉重的,也假装被我逗笑了。

    其实……我真的和中原中也甚至太宰治没有什么,至少没有什么实质性发展,外人可能觉得我们之间的相处是如此的“腻人”,关系看上去有多好多喂狗粮,好的仿佛充满了粉红泡泡。

    可我知道,也只有我清楚……我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值得他人付出。

    与其说是暧昧将我们联系,不如说是利益相关。

    真是让人苦恼。

    但是感动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可是……无动于衷和冷漠也是真的。

    一个是当时,一个是现在。

    而未来的我会为了什么疯狂,我也完全无法得知……

    要是我真的是那种满脑子想谈恋爱的女孩子就好了。

    那种把所有人都想的美好甚至是和她一个智商,一昧的以自己想法前行,简直就像是没有脑子一样的人,在我看来非常的愚蠢。

    可她们却也是世界的“宝物”,原石一样的东西。

    我在很耐心也很恶劣的等待看她们的未来。

    等到原石被刀刃什么东西的打磨抛光,被社会的毒打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之后,说不定那些孩子会成为美丽的石头高价卖出,也说不定因为没有度过那个磨砺而成为废物被丢弃。

    或者碎成粉末被扔掉,或者车成珠子心甘情愿的成为别人手中的玩物,这是“那些孩子”的归途。

    但那也是一种美好,不是吗?

    只要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只为自己,那这本性我觉得并不坏。

    我扭头。

    樋口一叶咬着指甲,并没有搭茬我的冷笑话,大概是在思考自己的事吧。

    因为她最追寻的芥川大人,也是上司啊,咳咳。

    我挪到了芥川银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并没有躲闪,反而很心疼的看着我。

    我撇撇嘴,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会让她露出这种表情了。

    我倚在她身边,蛮不在乎的说:“再者说,你怎么知道我告白了,成了,我们最终就一定会在一起呢?”

    “未来太长了,为了一时的愉快而给未来的自己留下遗憾是很得不偿失的事情,”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我一时兴起说的名字,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我说,“就算真的走到一起了,如果有更好的人,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弃我而去呢?男人都很善变啊,都是大猪蹄子。”

    与其相信策藏那张嘴,不如相信田螺能打死奶。

    我气愤的拍了拍水面,溅起了一寸水花,我躲开水花,看着目瞪口呆的芥川银,老神在在的说:“虽然是中也的话,那个概率很小很小啦,但是万一呢……”

    我那么差劲一个人,比我好的可太多太多了。

    即使他会不喜欢我,也是理所应当的啊,那是他的事,到时候已经,和我无关了……

    我歪头,朝着芥川银笑了起来,然而我口中说的,却和心中想的完全不同,我很“理性”的对芥川银解释。

    “‘万一’呢,既然有这个词,就有这个发生的可能性啊,万一不就是小概率事件吗?对吧,”看着被我绕晕于是点了点头的芥川银,我再接再厉道,“你看当初,谁会觉得太宰那种从里到外除了皮肤和绷带不黑,整个人都黑到骨子里的人渣会‘叛逃’啊。”

    我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愤愤的说:“并且他现在过得还很好,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芥川银眨了眨眼睛,低头,定定的看着我,她说:“我知道了……”

    我也眨眨眼睛,认真的看着她。

    “您在转移话题。”

    芥川银认真的说道。

    “咳、”我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如此聪慧,泄气的我挠了挠头皮,尴尬的说,“哈哈被发现了。”

    芥川银叹气。

    “嘛……”我划拉着水,游回了原本的位置。

    樋口一叶陷入自己的沉思张牙舞爪了半天,最后她哭丧着脸问我。

    “复曲大人,办公室恋情真的没有好结果吗?”樋口一叶脸上的沮丧简直都快泛滥成灾,就差哭出来了。

    我摸了摸下巴,“冷酷且无情”的说:“这倒不是,但是大部分都没什么好下场。”

    “并且由于分手之后仍旧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状态,所以尴尬才是最麻烦的一点,”我安慰着樋口一叶。

    我相信以这孩子的执着,即使告白被拒绝了会死皮赖脸的跟着芥川龙之介的,当然说不定她现在还觉得自己对芥川只是单纯的崇拜?到底是什么程度呢,真是让人想继续看下去。

    转念一想,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结局,于是我又“安慰”道,“没事,放心吧,你‘工作’的地方可是黑手党啊。”

    樋口一叶十分懵逼的眨了眨她无辜的大眼睛。

    我深沉的开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往好里想想。”

    “嗯?”樋口一叶的脸上有了些许期待。

    “说不定你们还没‘分手’,你就因公殉职了呢?这么一想其实也挺方便的,万一分手了,打起来死了一个,‘打扫’起来也不麻烦,管杀管埋的一条龙服务,”我残忍的说道。

    “咳咳,”尾崎红叶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也是……在干部面前说这份工作十分危险什么的却是不是很好。

    我讪讪然的收回手。

    倒是樋口一叶一份很认同的样子点了点头。

    “没错,这样的结局也十分的好了!即使我死了也不能让芥川大人受到伤害,而且这样的话我肯定会在芥川大人的心里留下一定的地位!”

    “就算有后来的臭女人再想和芥川大人在一起,也肯定会嫉妒我的!”樋口一叶的表情中带着愤懑和奇怪的……骄傲?

    我怎么觉得你应该注意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毕竟芥川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主动追着美女跑的……当然追着女装的太宰治跑不计算在内。

    “不对!”突然的,樋口一叶表情变了,她的脸上满是愤怒,“我不能死!我怎么能让芥川大人离开我的照料呢!没有芥川大人我才会死的!我还想和芥川大人在一起呢!当然这其实只是妄想……”

    “但是!只要我努力肯定可以和芥川大人……”洋洋洒洒叙述着自己理想的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话语。

    “樋口!”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在仅有一墙之隔的对面传来,并且听上去比樋口一叶还愤怒。

    “非常抱歉芥川大人!”樋口一叶的表情颓唐了不少,可神情失落的她还是坚定的大喊着向芥川龙之介道了歉。

    我有点忍俊不禁,但还是止不住的笑出了声。

    “噗……”我捂着嘴,看了看嘴角有些抽搐的芥川银。

    能让如此温婉的女子露出这种表情,樋口小姐你很厉害嘛,咳咳……

    我正了正神色,换了个想法,内心谴责着那个没穿什么仍旧在鞠躬的女子。

    樋口一叶你稍微收敛一点啊,你这么痴汉是会吓到你未来的“小姨子”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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