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就是很正常的询问，不会让南芜感到不适。
南芜抬起眼睛，快速的看了秋千夫一眼，沉默了好久，久到秋千夫都把烧好的热水倒进杯子塞进了南芜手里。
秋千夫也不催他，还没事人似的打开了电视。
南芜捧着手里的热水，又缓一会儿，才开口道：“他们说你是私生子。”声音很低，但里面的愤怒却丝毫遮掩不住。
恨不得如果那人现在站在他面前，他还能立马上前把人揍一顿。
刚拿起遥控器想换台的手一顿，秋千夫转头看他，有点儿讶异，问：“就因为这个？”
“嗯，”愤怒消了一点，南芜的声音又开始闷闷的。他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那么多时间，本来只是说我，我没理他们，但他们越说越过分，最后又说我是私生子那家长也一定是……竟然敢把你牵扯进来，该打，打死！”
秋千夫冷不丁被他的打死吓了一跳，连忙去抓他胳膊制止道：“不不不，小朋友，你这想法是错误的，太危险了。”
南芜顺着他的力道去看他，低声解释说：“我就是说说……”
不过想了想，秋千夫还是笑了：“他们说就说呗，又没说错，我本来就是私生子啊，再说他们又不认识我，就让他们去说，你也太冲动了，你看我接到你打架的电话都快……”
“不行！”南芜表情冷冷的，打断他极度认真发狠道：“任何人都不能说你，我也不可以！谁敢踩我底线，你看我不打死他！”
不得不说，秋千夫心里竟然被小小震撼了一下。
他本来想说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可被人维护的感觉太好，他被幸福感淹没了。
秋千夫咳了一声，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听你老师说，你把两个人打进医院了？”
一霎那，严肃的表情顿时一垮，南芜怕秋千夫生气，又把头低了下去：“……嗯。”
听人说是一回事，当事人亲口承认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秋千夫惊讶道：“你这么厉害的？你把他们怎么了？”
南芜喝了一口水，闷声说：“一个门牙掉了一颗，一个手指折了……吧。”说到这他又立马抬头澄清：“门牙是我打掉的，但那个手指折了真的不怪我，是他自己凑上来，我推了他一把，他倒了，手指头摁在了地上……”在看到秋千夫始终震惊的眼神时，南芜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秋千夫了然，还是有点儿不可置信，半晌才确认道：“那还是因为你折的。”
“……是。”
想了想，秋千夫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他啧了一声，问：“他们都多大了？十五该有了吧？伤成这样？”
南芜没说话，又局促的喝了口水。
提起这个，秋千夫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呢，当即正色：“来说说，你又跳级是怎么一回事？”尤其是又这个字，被他咬音咬的特别重，当真咬牙切齿。
刚想抬头再喝一口水，这下却动都不敢动了，南芜看着他，动唇没发出声音。
秋千夫知道他聪明，学习上没带怕过的。只能又换了个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
半晌，南芜才道：“都是小事，不想让你操心。”
秋千夫：“……”
这还是小事？！
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怕秋千夫再问自己，南芜放下水杯，连忙去厨房忙活了。
看出来小孩儿是有意躲他，秋千夫咧嘴笑了一下，没再逼问。
他喝了两杯热水，身体回暖，人也觉得不再那么累，放松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回来，秋千夫还挺新奇的，特想知道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当他无聊的逛完了每个房间，再次出来时，他表情就有点儿怀疑人生了。
楼下有个南芜的房间——当然不是在里边睡觉。而是南芜喜欢画画，里面放着他各种画板、画笔、颜料。
但南芜平常画画的时候，都是喜欢在客厅画，秋千夫也时常在旁边看着，所以时间久了，秋千夫都把那个房间忘了，更别提进去。
但今天一进，秋千夫发现，他对南芜的关心好像真的太少了些。
房间里有睡人的躺椅，还有小沙发，当时秋千夫给他准备这些，就是让他画累了可以直接休息，不用特意回房间。
但他当时布置那个房间时，根本就没有布置沙袋、拳击手套、格斗设备……
“呃南芜啊……”秋千夫斟酌斟酌，慢腾腾的蹭到了厨房。
南芜也正好转身，想要端着饭菜到外面，看到他欲言又止，疑惑问道：“怎么了？洗手吃饭吧。”
一时之间秋千夫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听话的去洗了手，帮忙把菜端上桌，吃了半碗饭，终于忍不下去了。
他放下碗，碗底磕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等到南芜察觉到动静转头看他，秋千夫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不过并没有开口说话。
南芜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当即明白了，眼睛都跟着睁大了些。
看表情就知道他懂了。秋千夫立马问道：“里面的东西，怎么回事？”
“……”南芜垂了眼眸，喝口牛奶，好半晌才有些磕绊道：“就是……就、就是喜欢，没事的时候……会、会练练。”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正常的话题，但南芜却把眼睛垂的更低了，似乎很怕和秋千夫对视，然后被对方看出什么来。
南芜抿唇，又喝了口牛奶，道：“十岁以前……就是有时候不开心了，会想到这个。”
秋千夫也健身，不然也不会有六块腹肌，可他并不会打拳、格斗……
一听有时候不开心，他会练练。秋千夫当即想了想平常谁会惹他不开心最多，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儿担心：“我以后惹你了……你不会打我吧。”他突然想起来小朋友以前踢行李箱的力度。
原来是练过的。
说完表情还有点儿可怜。
但话音刚落，南芜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放下筷子，严肃认真道：“我怎么可能会打你？”
秋千夫又问：“你练这个，不是为了以后练我吗？”
南芜继续皱眉：“当然不是，是为了保护你。”今天就派上用场了不是？
秋千夫：“……”
“啪啾！”，心脏好像被丘比特射中一箭，秋千夫快美死了。他笑嘻嘻的给南芜夹菜，然后捏了捏他胳膊：“那这样说你也练几年了吧，怎么没见长肌肉啊？”
南芜摇头，道：“不知道，就这种体质吧，而且我并不是每天都玩儿，就是不开心了偶尔打一下。”
说两句就一直绕着这个“不开心了偶尔打一下”，秋千夫不做声了，怕自己上了挨打的小本本，立马低头，只“嗯”了一声，识相的安静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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