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智商是硬伤

    在剧组的半个月,秋千夫和众人相处的很好,大家都很照顾他。

    包括柳木星和汪海流都很友好,有时还会来指点他两句。

    今天拍完何如故被推下悬崖的戏份,秋千夫就能杀青了。

    戏份不多,但这些情节是剧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有着应有的重量,秋千夫感觉很有成就感。

    剧组里的化妆师丽姐边给秋千夫化妆边止不住的夸:“皮肤真好。”

    秋千夫从镜子里对上她的目光,眼睛弯了弯,说道:“丽姐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我以前也觉得自己挺帅的,不过现在不敢这么觉得了。”

    丽姐又给他脸颊扑了点粉,让其显得苍白病态点,奇怪道:“为什么?”

    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秋千夫笑的无奈:“你们都太漂亮,太帅了。”

    由衷赞后还觉得不够,他又立马做出补充:“木星姐温婉,汪前辈说他一般帅、他粉丝都不同意,而丽姐呢,不但好看还心善,这些天一直麻烦你,辛苦了。”说着还从镜子里笑眯眯的看着丽姐。

    除了刚来第一天生疏些,第二天丽姐就听到了这些蜜话。可现在听着,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嘴巴怎么长的。”

    秋千夫坐正身子,让她给自己稍稍打理一下假发,只笑,没在贫嘴。

    就在丽姐给他梳理左边的鬓角时,她的目光却缓缓停在了他耳垂上。

    注意到她的目光,秋千夫问:“怎么了?”

    丽姐收回目光,状似无意道:“秋秋,第一天给你化妆时我就看到你左耳上的耳洞了,不过也没见你戴过东西。是不是挺帅的?”

    秋千夫的笑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回道:“拍古装剧怎么能戴那东西,耳钉放在家里了。丽姐,我怕导演给特写会穿帮,还跟往常一样,你帮我遮一下。”

    但丽姐嗯了一声之后,又斟酌道:“那你这耳垂上其他的细小疤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还不止一个。”

    除了耳洞,秋千夫耳垂上还有四五处被针扎似的圆点疤痕,很小,不明显,但离近了,还是觉得碍眼。

    “这个啊,”秋千夫笑得自然,显得有些满不在乎:“我小时候叛逆,看别的小年轻都戴那东西,比较稀罕。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又不敢跟我妈说,就自己拿针穿了一个。”

    丽姐听得眼睛都睁大了,但还不等她接话,秋千夫继续绘声绘色道:“可你也能想到,自己扎找不准位置啊,我就扎了一个又一个,最后长长合合,只成了一个耳洞。”

    半晌,丽姐才回神,她不可置信惊道:“你对自己这么狠?!”

    秋千夫起身,凑近镜子看了看自己两边鬓角的假发,确定完美,他才转身看着丽姐道:“可不是,我也觉得。”

    笑容过于明亮,根本就不能让人相信他能这么狠。

    而和他对视后,丽姐从他眼里看到了狡黠,当即知道自己被骗了,忍不住责怪嗔他:“真是胡说八道,吓我一跳。”

    秋千夫“嘿嘿”笑了两声,出去候着等自己的戏了。

    等戏期间,韩嘉义暗搓搓的凑了过来把他拉到了角落。

    秋千夫奇怪:“怎么了?”

    韩嘉义也没卖关子,直接道:“你今天杀青,新人而已,后面也不会有人找你拍戏,我给你接了一个综艺。”

    “……”前面的话真是让人火大,但秋千夫好脾气的笑笑,认同他说的对。然后他微微歪头,确定似的问:“接了一个综艺?”

    真的是接?他还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别人会找他?

    果然,韩嘉义顿了顿,才道:“我把你塞进去的。”

    秋千夫看他的目光顿时更好奇了,问道:“你先告诉我什么综艺。”

    “《暴露偶像》。”

    秋千夫:“……”

    秋千夫皱了皱眉,抬手扯了一下自己耳朵,又问:“什么?”

    韩嘉义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秋千夫彻底震惊加动摇了,因为这综艺太火了。震惊完他还甚是不信的问:“你怎么把我塞进去的?义哥你有这么厉害?!”

    韩嘉义表情为难了一会儿,半晌才赌气似的道:“张撒是我表哥。”

    张撒就是创办暴露偶像的导演,专门为小鲜肉打造的一档节目。

    寥寥几句,秋千夫就跟重新认识了韩嘉义似的。他很不理解道:“张撒是你表哥,你表哥这么有名加有钱,你怎么混成了这个狗样儿?”

    韩嘉义:“……”

    他受到了伤害!

    所以,他怒道:“要不是为了你,别说远方表哥,亲哥我都不去找!”

    这时,任行磊那边拍完了,众人正在休息,下一场就是自己。

    秋千夫没再多说,只匆匆道:“义哥的恩情,我记住了。等杀青,我们细谈。”

    最后一场戏,是何如故被自己的母亲推下悬崖,需要吊威亚。

    秋千夫快速的调整好了状态,任工作人员帮戴道具。

    开拍前,秋千夫绑着威亚,站在三米高处的临时建筑上,任行磊拿着喇叭对他喊:“千夫,最后一场戏,不要紧张,保持住以前的状态就好。”

    秋千夫点了一下头。

    任行磊坐下,确定场务,灯光,摄像机都就位后,道:“action!”

    秋千夫双眼失焦的站在那里,他表情带有细微的紧张,脚步也在小动作的移动着,似乎是在找人。

    他声音发紧,却还是强迫似的使自己出声:“娘,这是哪儿啊?你……你不要我了吗?”

    刚说完这句,他的所有动作就都停止了,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旁边始终没有声音,而他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

    半晌后,何如故猛然惊醒。他表情出现了丝丝慌乱,身体重新动了起来,脚步也沉重的向前走。

    但下一秒,瘦弱的肩膀受了重重的一推。

    何如故看不见,刚刚感受到微风时就已经晚了,他的身体快速的朝一个方向倒去,直至整个身体凌空,快速的向下落去时,他的表情都是震惊的。

    他听到了他母亲的那句:“你不该活着。”

    “……”

    “卡!”几秒的镜头而已,发挥的好,根本浪费不了时间。

    威亚猛停,秋千夫被吊在了半空,刚听到导演喊卡,就有工作人员急忙上前想把人放下来。

    但就在这时,秋千夫一扬手,突然出声说道:“导演,刚才我的状态不太好,能不能重来一次?”

    任行磊刚想招呼人换场景,此时听到秋千夫说重来一次,他皱了皱眉,又回到摄像机前看了一遍秋千夫的镜头。

    何如故被推下来时,听到了母亲的声音,他的表情就是震惊加不信的。

    这里的戏份并不难。

    任行磊从机子后露出头,开口就想说状态没有问题,不需要重来一条。

    ——每分每秒都是钱,哪能这么浪费,开什么玩笑?

    他走上前,想找秋千夫说两句,却在刚对上秋千夫眼睛的时候哑火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入戏,秋千夫的眼睛有些红,本来就是病态的妆,此时一衬,更让人心疼。

    秋千夫声音极轻却坚定道:“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想大手一挥说不可以的任行磊,此时真的哑了,最后一咬牙,转身重新回到摄像机前,他道:“各就各位!重来一条。”

    秋千夫再次被推下来的时候,似乎耳边的风都是无情的。

    他眼睛没有任何焦点的看着自己的正上方,刺入站在悬崖边看着他越落越快的杀人者。

    秋千夫整张脸上都是震惊和怀疑。

    任行磊觉得这条和刚才并没有什么不同,正想喊卡。

    转折却在这时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秋千夫的眼睛难忍的红了起来。

    下一刻,他笑了,像看透了这个世间对他的所有恶意,他不再害怕被丢弃,也不会怕死,那轻微咧开笑着的嘴角带着令人心惊的解脱和悲伤。

    但是镜头还在继续。

    秋千夫哭着,又或笑着,把身体转了过来,让自己的脸部朝向悬崖深渊,由自己的心脏,去接整片山河。

    这代表着他最后的决绝。

    涅槃重生后,何如故,将不再是何如故。

    “卡——”

    任行磊一遍一遍的过着秋千夫的这段镜头,突然有点激动,而后他几乎是语无伦次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

    副导演乔良心尖儿也颤了一下。

    这几秒钟的镜头里,秋千夫演出了何如故的整个少年时期,各种各样的情绪挤压在一起。

    成就了后来的何如故。

    工作人员把秋千夫放下来,都说他演的好。但秋千夫却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缓缓的蹲下身,想要从某处场景里出来。

    突然,他哭了。

    汪海流在旁边观看了他整段表演,心里也是震惊了一番,此时一见到这样的秋千夫,他立马让助理去倒一杯热水,自己上前把人拉起来。

    “那是戏,不是现实,小秋。”

    任行磊开心完一眼注意到了这边,惊讶之心又涌了上来。真没想到这孩子入戏到这种程度。

    刚听到声音时,秋千夫就回神了,他连忙抹了把脸,局促笑道:“抱歉抱歉,刚才有点儿……”

    “演技好是好事,但入戏太深出不来却不太好啊。”汪海流打断他,嘴角带着笑揶揄安慰,缓解了气氛。

    秋千夫不好意思的笑着点头:“前辈说的是。”

    韩嘉义中途出去了,回来后就见秋千夫正在跟剧组的人鞠躬,说着道别。

    等卸完妆,换好衣服,秋千夫整个人就跟骨头散了架似的。

    韩嘉义开着自己的车带他回去,说道:“南芜给你打电话了。”

    “嗯?”一听到南芜,秋千夫立马精神,没问什么时候打的,只道:“我手机呢?”

    韩嘉义把手机给了他。

    看了眼时间,正好是对方下课。

    “圆圆,你拿到手机了!”

    可能是小孩子声音又软又甜,秋千夫啧了一声,满足的很:“是啊。”

    “圆圆,我月考成绩下来了。”

    小朋友是跳级去的,秋千夫没报太大希望,但他还是装作感兴趣的问:“考的怎么样?”

    “还可以。”

    “多少名?”

    “第一。”

    “真的?!”收回刚才的想法,秋千夫突然兴奋,他夸道:“全班第一?这么厉害?”

    谁知南芜却直接嫌弃反驳道:“怎么可能,年级第一。”

    秋千夫:“……”

    秋千夫平常没别人学习时间长,但他成绩依旧顶尖,可此时他却突然觉得他的智商成为了硬伤。

    那边的南芜也呵了一声,道:“凡人的智商果然都是硬伤,不忍直视。”

    秋千夫:“……”

    小朋友,你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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