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敦大厦,一座位于本市市中心的前卫地标建筑,集各种娱乐休闲功能于一体。
今夜,陆家小公子举办的慈善晚宴就将于这里举行。
下午六点时,祁瑶瑶踮起脚从两个肃立的保安中间走过,路过时还举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两个保安视若无睹。
跳楼鬼看着她就这么轻松愉快的混了进来,不由羡慕到:“如果我死前也会这招,说不定就不会最后还不起钱跳楼了。”
祁瑶瑶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到时候我可能也帮不了你的忙了。”
“什么意思?”
“万一你被枪毙之后又好奇枪子打在脑袋上是什么滋味,难道我还要进监狱给你表演一次吗?”
“……”跳楼鬼无言以对。
他俩等待许久,滴的一声,直升顶楼的电梯到达了地面。
一人一鬼悄悄进了电梯,发现偌大的电梯里除了他们,只有一对恩爱情侣,像分不开的两条接吻鱼一般,正在忘我的接吻。
……他们是不是不该上这班电梯?一人一鬼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个疑问。
祁瑶瑶当机立断,站了离他们俩最远的那个角落,跳楼鬼也巴巴的跟了过去。
电梯缓缓上行,祁瑶瑶看天,跳楼鬼望地。
他俩已经尽量非礼勿视了,却还是能听见旁边那两人的窃窃私语和暧昧声响——可能这对情侣已经默认电梯里没有别人了,随时准备在此上演违禁戏码。
情侣中的那个女孩长得很是清纯漂亮,神色也楚楚可怜,一吻完毕,她在男人怀里轻声叹了口气,惹得男人瞬间搂着她一阵轻哄。
“宝贝怎么啦?别不开心了,一切都会顺利的。”
女孩轻轻皱眉:“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哎,不是顺利不顺利的事,说了你也不会懂。”
男人轻轻啄吻了一下她的唇间,低哑的说:“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懂不懂呢?”
跳楼鬼仗着别人听不见他说话,在一边半捂着眼睛看得津津有味,还小声评论到:“老套,油腻!”
祁瑶瑶:“……”她看这只鬼思想真的很有问题,需要教育教育。
“……”女孩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带我来这里,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而且那个陆怀安……我不喜欢他的画,很没有水平。”
49楼。
电梯里,男人有些受伤:“我愿意走进你的世界,你却不愿意走进我的世界吗?”
“不是的!”女孩抿了抿唇,眼神中充满受伤,“季远,你每次都这样逼我……”
50,51,52楼。
男人:“我错了,你又这样,别用这副表情面对我好不好?”
祁瑶瑶看着电梯一层层变换,在到达最高层,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把那出苦情大戏甩在身后。
跳楼鬼跟在她身后飘了出来,还挺意犹未尽,说道:“这种情侣我见得多了,最后多半都会分手!”
“……那你可要失望了,他们两个最后在一起了。”祁瑶瑶说。
“你怎么知道?”跳楼鬼兴趣大盛,“莫非天师你的法术如此精深,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最后的结局?”
祁瑶瑶有点无语:“……不,我只是亲眼看过。”
在小说里。
刚刚她就说越听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女孩叫出“季远”的一刹那,她才想起来。
这两人不就是本书的男女主角,季远与白秋秋吗?
好久没遇见小说里出场过的人物,她都快忘了这是一本小说了。
一想起他俩,祁瑶瑶瞬间就想起了这一段剧情——季远带白秋秋参加了一次慈善晚宴,却在宴会上遭到了季远旁支姐妹的暗算,被弄脏了自己妈妈留下的裙子。
白秋秋本来就不喜欢类似的场合,回去之后,两人因为解决祁瑶抄袭事件而好不容易甜蜜起来的气氛荡然无存,这次季远也厌倦了白秋秋的喜怒无常,干脆转头就跑到英国去了,两人的关系顿时陷入了极大的危机。此时,阮菁又在英国恰到好处的遇到了季远……
总之这是一笔烂账,但跟现在的祁瑶瑶没什么关系——她在戏里此时已经死了。
暗中煽动粉丝攻击祁瑶的白秋秋她也准备教训,却不是在此时教训。
祁瑶瑶脑中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随口说的。等我们找到观景台,就可以解决你的冤孽了。”
跳楼鬼瞬间也不管其他的事了,兴奋地直搓手:“行,我这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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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最后一个过来寒暄的人也走了之后,阮特助接过季鸣霄脱下的西装外套搭在手上,轻轻对季鸣霄点了点头。
季鸣霄轻舒一口气,走上观景台透气。
春季夜晚,L市高空的风很凉,巨大的满月正正当当的悬挂在他的头顶。他轻叹一声,觉得这里正适合让他舒缓一下疲惫不堪的大脑。
在这三天里,发生了一件让阮特助极其焦虑的事情——季鸣霄没有一次入睡时间超过了三小时。就算用上了心理辅导,助眠药物和一点点催眠疗法,他的睡眠质量依旧极其糟糕。
即使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也根本无法入睡,每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像一个被强迫保持清醒的囚犯。
医院的详细检查结果表明他的身体一切正常,医生也给出了先做一些心理辅导的建议,但在尝试过一切可以尝试的手段之后,季鸣霄却发现——没有一个能让他重回正常生活。
“如果是精神上的问题,也许还存在没有查明的可能性。”季鸣霄摁了摁额角。
幸好,他已经习惯了和无所不在的疼痛和平共处,并能在这种疼痛下尽力冷静的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总之要尽快解决,如果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我或许会死也说不定……”
“是这里啊,景色确实还挺好看的……啊,这里有人。”
他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那声音清亮且柔和,居然让他绷得紧紧的神经放松了一瞬。
季鸣霄转过头,有点吃惊的发现,进入他视线的是一位他怎么也想不到的熟人。
更准确的说,刚见过的人?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下午曾惊鸿一瞥的那个马路边的女孩。
但无论从她的衣着还是气质,都能看出她并非这场晚宴的客人。
保安是怎么把她放进来的?
季鸣霄脑子里闪过了这个问题,却莫名不想叫人把她赶出去。他想了一下,顺从了自己的心意,绅士的点了点头。
“您好。”他有礼貌的说。
那女孩笑出一个小酒窝:“晚好。”
其实季鸣霄已经头痛了许久,但在这个凉风习习的夜晚,他却久违的拾回了自己敏锐的观察力,注意到了女孩礼貌背后的为难——她好像很想一个人在观景台上独处一会。
于是他最后绅士的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往观景台外走了几步——不让女性为难,也是一位合格的绅士应该做的。
他的礼让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女孩的眸子几乎瞬间亮了,清丽的脸上出现了喜悦的笑容。
“谢谢您,先生。”她小声说了一句,擦身而过时,季鸣霄闻见她身上一股浅淡的香气,隐约觉得她的手臂轻轻碰了一下自己。
季鸣霄走出观景台大门,低头往手臂上看去,看到一张黄符。
他反应了一下:“?”
转过头去,季鸣霄迎来了今天晚上他看到的最刺激的画面——浅黄的圆月下,白裙女孩已经爬到了观景台的护栏上!
她轻巧的在护栏之间跳动,闲庭信步间,很快来到了观景台的最外层。
随后,她纵身而下,径直跃下了五十二层楼高的凯尔敦大厦!
季鸣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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