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怎么那么看我?”白喻祈问,她也想知道林谦说的是真是假。
林谦行尸走肉一般地过去了。
“您好,我是白芨,”白芨议长伸出手,丝毫不在意她手上还有干涩的血迹,“是您的……旧情人?”她的语气有些试探,但更多是玩笑的意味。
“您好,我是贺一,我不认识您。”林谦开口道。
“拟声系统关闭。”她听见电脑提示道。
一张男人的脸发出女声还是很奇怪的,白喻祈忍不住上前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林谦的错觉,她觉得白芨看她的眼神,更意味深长了。
“我想和您私下谈谈,”白芨道:“林谦阁下。”
因为白芨脸的原因,很多人在某个瞬间会觉得她是白齐光,白喻祈刚才也有那种感觉,所以一时之间以为她叫的是元帅,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的阁下指的不是元帅,而是监狱长。
“我没什么想和您谈的,”林谦顿了顿,道:“如果有,那就是我想直接把辞呈给您。”
白芨淡淡道:“您是军部的人,恕我不能受理。”
你是议长你说的都对。
“那我找我的上司谈。”林谦道。
和白芨面对面一秒她都觉得发毛。
“可以。”白芨道:“不过我想他也不会受理。”
白芨走到指挥官那道:“听说你们俘获了海盗?”
“是,但那个博士还没醒。”
“不是还有贺一吗?”
“嗯?”指挥官顿了一秒,道:“对。”
“我想把她带走。”白芨道。
“您需要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
“于公,她是我安插在基地内的人,我有权带走,”白芨说的像是真的,只要她愿意,这马上就会有正规的批文来证明她说的话,“于私,”她笑得分外真挚,“她是我的旧情人,多年未见,我想叙叙旧。”
白喻祈接触到林谦的眼神,道:“你别这样,杀人犯法。”
“你还知道杀人犯法,我……”
“可以了。”白芨回来,道:“你可以和我走了。”
“我拒绝。”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白芨好脾气地问。
“我说话了吗?”林谦问,她不是挑衅,是真的质疑,她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喻祈,”白芨转向白喻祈,道:“林谦阁下说过吧。”
白喻祈权衡之下,道:“说过。”
白芨说:“你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林谦阁下。”
“您客气了,”林谦道:“叫我林谦就可以。”
白喻祈也想说这事,她总觉得叫的是元帅。
白芨道:“可以,林谦。”她又重复了一遍,笑着说:“这个名字真的很好。”
林谦淡淡道:“寄托了我父母的期望,但是很遗憾我没能取得林谦元帅那样的成就。”
白芨道:“你会的。”
林谦道:“林谦元帅的成就大多源于第五次、第六次王朝战争,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一辈子不取得那样的成就。”
白喻祈没想到林谦会让白芨如此下不来台,刚要解释,白芨就道:“喻祈,你先去休息,等下我找你。”
白喻祈点头,说:“好。”
白芨对于这样的态度并不生气,还笑了笑,说:“在我看来你和林谦元帅很像,都不喜欢战争,渴望和平。”
“林谦元帅自己说的?”
“后人的回忆录里写的。”白芨道。
林谦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白芨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回舰上,我们慢慢聊。”
“要是我介意?”说完她就发现她介意没什么用。
白芨迄今为止和她的对话都很真诚,但她的真诚无疑是带有强迫色彩的真诚,无论主观想不想接受,都要接受。林谦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她最终点头道。
两人在诸多官员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回了白芨的舰上,还去了会客室,只有两个人。
期间秘书和白芨说了什么,但是被拒绝了,看起来应该是要带保镖之类的事情。
林谦端起茶。
热气弄花了白芨的眼镜,她取下来放到桌面上。
“我在指挥官和喻祈那听说了你的事情,”白芨道:“你真的很优秀。”
林谦道:“谢谢。”她喝了一口,道:“您茶泡的很好。”
白芨颔首微笑。
“您也很胆大。”
“从来没人这样评价过我,怎么说?”她问。
林谦道:“既然这样的话,您应该知道,我很危险。”
“所以呢?”
“如果我想伤害你呢?”林谦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幌子,我的目的就是接近你,杀了你呢?”
“那我会受伤,会死。”白芨道:“有什么疑问吗?”
她把一叠纸杯蛋糕推到林谦面前,道:“或者你想说拿我换取什么?没有用的,你想要钱还可以,要是奢求什么国家层面的利益你根本不可能成功。”
眼镜上的雾气褪去了。
“您对您的定位很清晰。”
白芨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林谦道:“我看出来了。”
“我听喻祈说,你不想呆在首都星,为什么?”
林谦似笑非笑道:“您不是很清楚吗?”
于是白芨也笑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小刷子,弄得人心里都痒痒的,“因为我?”她问。
“您多心了。”林谦回答。
“你的脸不是这样的吧。”白芨道。
林谦把手露出来给她看,“一种改装而已。”
“那为什么不变回来?”
“我也想,现在没有设备。”
白芨道:“你告诉我,我让人准备。”
“谢谢您,但是不必。”
“不用称呼我为您。”白芨道。
林谦拒绝了。
白芨颇为遗憾,但也没有强求。
林谦知道白芨在观察她,她也在观察白芨。
白芨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个体,她有着白齐光那张漂亮的不像活人的脸,很多人会先入为主地把对白齐光的印象带到对她的印象上去,但是她并不像白齐光。
白齐光不会说这么多的话,也不会这样温和。
白芨的温和有些于不经世事,在政坛上,尤其是这样的身份,她的温和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任谁都可以伤害到她。
林谦不知道白芨是如何成长起来的,她应该不被保护的很好,可在某些事情上,她又透露出不符合她之前温和的老练。
“为什么有人能把事故和天真融合在一起,还让人不觉得突兀?”林谦认真地问电脑。
电脑道:“我想您是想问,为什么有人能把笑和白齐光参谋长的脸融合在一起但是不突兀吧。”
“没,”林谦道:“不瞒你说,我现在还是适应不了,还觉得有点吓人,我总觉得按照白齐光的性格,她能突然给我一枪。”
“不会,”电脑安慰道:“她不是白齐光参谋长。按照这位的表现来看,在开枪之前,她会告诉你的。”
“刑场上吗?”
“能被议长亲自下令枪决,也是荣幸。”
“能毁在议长手里的电脑是不是也是荣幸?”林谦冷不防问。
电脑闭嘴。
“不麻烦您了。”林谦道:“我不会在这呆的太久了,买回来也没什么使用价值。”
“只要用过了,就发挥了它的价值,”白芨道:“而且用也不会是只一次的。”
“嗯?为什么?”林谦不解地问。
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她来说。
白芨诧异道:“我以为你的上司告诉你了。”
“什么?”
“签署你的调令的人是我,工作地点也是在我身边,职位我还没想好,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工作直接告诉我就可以,”白芨道:“你的上司没有说吗?”
林谦粲然一笑,道:“不,他没有,如果早就有人告诉我来首都星是做什么,我会……”
白芨抬眸看她,道:“会什么?”
“我一定会马不停蹄地赶来。”
白芨弯着眼睛笑了,或许是因为房间内的温度的缘故,她的耳尖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粉,看起来像是一道相当可口的点心。
这个女人有着旁人难以比肩的美貌,可惜并没有匹配这份美貌的才能,拖了这么久才处理的海盗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就是一个美好昂贵的花瓶,只适合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人观赏,实际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价值。
不,让人观赏也是价值。
林谦想。
林谦笑了笑,继续道:“但是我很想拒绝。”
“如果你的上司同意的话,”白芨仍然笑着,但是笑容没有刚才那样真挚了,“我说过,他要是同意的话,可以。”
“只要他同意?”
“当然还有我。”
林谦靠在椅子上,道:“恕我直言,白芨议长,您似乎,并没有资格来处理军部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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