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乔一脸懵逼地跟牧曜走了。
上了车之后，牧曜说：“陈东亮那人就这样，爱做表面功夫，别搭理他。”
“嗯……陈经理人还挺好的。”苏崇乔说。虽然陈东亮事儿也多，可出了什么问题，他会跟手下人一起解决，而不是简单地发个号令。就冲今天晚上他陪着自己一起加班这点，苏崇乔就不会对他有抱怨的情绪。
“刚刚的第二稿企划案已经快改完了，你不来找我的话，我也会很快就回家的。”但其实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沉默了一会儿，委婉地跟牧曜说，“而且牧总，我觉得在公司，我们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不过苏崇乔有一点没说对，今天牧曜并不是特地来找他的。
牧曜每次很晚下班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在职场转一转，一是看公司还有谁在，二是了解员工们真正的工作状态。
刚巧今天就碰见陈东亮跟苏崇乔在改企划案了。
即使牧曜自己经常加班，可他并不鼓励员工加班，也不会给加班的员工发工资，只允诺调休。
因为公司的人力配置已经十分成熟，除了特殊部门之外，大家各司其职，日常工作不可能多到需要占用休息时间，经常留在公司反而会遭他反感，他一直认为这是工作效率低下的表现。
所以牧曜才忍不住呛了陈东亮。
“怎么？”牧曜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我两次在公司跟你说话都是刚巧碰到的。”
苏崇乔：“……”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牧曜天生就没有“避嫌”的概念，读完书后直接空降到公司当总裁，在他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两人的身份截然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与立场自然也不一样。
所以苏崇乔也不好多说什么，之前他已经提醒过牧曜一次，但显然他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只能说：“反正这样总是不好的，前天我刚入群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你发消息了。如果这事儿没人提，可能就会被大家忘记，但你如果老找我什么的，大家肯定会觉得有问题。如果你是公司其他部门的主管还好说，但你是总裁，我们走得太近，会让人误会我们……哎，算了。”
这在职场来说，是个很敏感的问题，苏崇乔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合适。
不过牧曜听明白了。
他也并非完全听不进意见，想了一会儿，问：“这让你很苦恼吗？”
牧曜这么问，苏崇乔有些意外，不管方式对不对，牧曜的出发点是想对他好的。他轻轻点了点头：“嗯……会有一些。”
牧曜是故意的。
他有自己的私心在，他招苏崇乔进公司，就是想跟他在一起。他不想隐瞒自己的情感，事实上他如果他真的追到了苏崇乔，会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苏崇乔是他男朋友。
可现在这个举动困扰到了他。
“抱歉。”牧曜道歉说，他长长地叹口气，解释说，“我之前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不用道歉的，学长……牧总。”牧曜这么郑重反而让苏崇乔觉得不好意思了，“以后稍微注意一点就行啦，假装我们不熟嘛。”
“好。”
苏崇乔不想再提这个，岔开话题说：“我今天下午看到公司发的调查报告了，后面还顺利吗？”
“还行。”牧曜今天也没怎么管这件事，邵文强昨晚熬了个通宵，今天一上班就把调查报告发到了他邮箱。
手环确实是爆炸了，但原因是客户自己使用不当，破坏了手环电池。他找售后时，客服已经告知他耐心等待，可他却把这个回答当作敷衍。
但奇怪的是，本来客户只是个人在抱怨，昨天忽然爆给了自媒体，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通稿都来了，涌现的速度极其诡异，还迅速登上了热搜，不让人怀疑背后有推手都难。
公司出具的报告十分详尽，虽然还有小部分人持怀疑态度，但牧曜已经准备好了对策。
整个下午他都在追究竟是谁在捣鬼。
“有竞争我能理解，我也知道行业内几个公司都互相看不顺眼，之前还有人跟我说造谣已经成为了常态，反正辟谣之后无伤大雅，也不会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可我不管别的公司怎么样，反正我现在碰到了这样下作的手段，不可能就这么打太极过去的，我会让他公开道歉。”
“可是如果是……呢？”苏崇乔说了几个行业巨头的名字，牧曜的公司虽然发展前景很好，可只能说它是第二梯队的独角兽，比起他们来说还是不够看的。
他说完又怕牧曜误会，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他们都那么不讲理了，万一记仇，拿更卑鄙的手段对付我们，我们会不会得不偿失？毕竟我们现在还不能跟他们硬耗。”
“怕什么？”牧曜嗤之以鼻，“再过十几年，我能把他们都买下来。”
苏崇乔：“……”
牧曜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苏崇乔：“怎么，不信？”
苏崇乔忙说：“……信！我当然信！”
男神真的好中二，不过把英文名取成众神之王的，能不中二吗？但他还是好帅啊……苏崇乔自己都觉得他对牧曜的滤镜已经厚得堪比马里亚纳海沟。
大概没救了。苏崇乔心想。
牧曜对陈东亮可以不留面子，但苏崇乔却不能，他走的时候把第二稿传到了云空间，打算今天晚上把它完成发给陈东亮。
而且他算是发现了，牧曜只有面对他的时候脾气才会特别好，对其他人总是各种暴躁，动不动就骂人。
这是领导的通病？苏崇乔偷偷看了一眼牧曜的侧颜，牧曜正在开门，感受到他的目光，回头跟他对视一眼。
“……”苏崇乔赶紧低头找鞋去了。
牧曜：“？”
牧曜今天没健身就去睡了，还嘱咐苏崇乔早点休息。
苏崇乔嘴上答应着，洗完澡就偷偷躲在房间里把企划案写完发给了陈东亮。
[苏崇乔]：陈经理，虽然牧总那么说，但是我还是把第二稿写完了，您明天抽时间看看。毕竟现在也不知道周总是什么意思，我估计牧总也没跟他碰呢，万一周总喜欢第二稿，咱们也省得麻烦了。不然您明天先去探一下周总口风，再决定给他哪一稿。
这时已经快12点，但陈东亮还是很快给他回了信。
[陈东亮]：好，收到，辛苦了。
陈东亮确实是个不错的上司。苏崇乔心想，就是他夹在领导之间……好难做人啊。牧曜可千万别再那什么了，再来一次估计他就混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总监跟牧曜碰了头，最终过的还是第一稿。
这事儿开部门会议的时候，陈东亮还特地提了这事儿，跟他们分析了一下总裁室各个领导的特点，七八个人凑一堆，研究了半天今后写方案怎么才会通过率高。
最后结论是，只要不送到牧曜那儿，一般通过率都还是挺高的。
苏崇乔：“……”
牧曜究竟对他们干了什么……
方案交上去后不久，公司营销条线的部门组织了一次小规模的团建，包了两节高铁车厢浩浩荡荡地出发去了青岛。
牧曜也跟他们一起去了，不过上午他还在开会，没有跟大部队一起出发，坐的飞机到青岛。
事实上这是牧曜上任后特批的福利。
营销条线和技术条线是公司最累的部门，其他的条线每年只有一次团建福利放在春季，但他们会多一次放在秋季，苏崇乔刚好赶上了。
他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利用假期去旅游，因为喜欢吃海鲜，几乎走遍了全国有名的临海旅游城市。这次听说要去青岛玩三天，兴奋得要命，凌晨两三点都还睡不着，跟部门的夜猫子Alex一直分享旅游心得。
他们去的是一家还没正式对外营业的度假酒店，装修很豪华，各种设施也非常齐全，除了房间不太够之外，一切都无可挑剔。
苏崇乔偷偷问其他人，为什么会选这里，无果后又发信息给了牧曜。
结果牧曜说这是他朋友新开的度假村，帮忙捧场顺便带一点人气。
苏崇乔无语了。
本来协商的意见是在房间里加床，但又有人提议说在海边扎帐篷，并且迅速有人响应。
苏崇乔也不想睡酒店，虽然出去旅游过很多回，但在睡帐篷还是头一次，觉得十分新奇。
公司管理层就来了牧曜和负责营销条线的总监两人，总监跟牧曜也不是同一趟飞机，本来到达的时间差不多，可起飞延迟好几个小时，得晚上才能到。
所以当大家都在沙滩上嗨的时候，牧曜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遮阳伞下玩手机。
没人敢凑到他身边来，只有生活助理偶尔会送一点饮料和零食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太惨了。牧曜心想，本来还能骗苏崇乔过来陪他，但不久前两人才谈过“避嫌”的问题，公共场合下不能太亲密。
可他这都还没表白呢就得划清界限……划清个屁啊。
哎，不能想了，越想越惨。
虽然入秋后海水温度早就跌破了二十度，但大部分人还是想下海游泳，苏崇乔也不例外。
当他披着大浴巾从牧曜旁边路过的时候，牧曜盯着他那双修长笔直的腿眼睛都看直了。
苏崇乔的脚尖和膝盖都冻得红扑扑的，显得更为细嫩圆润，让人徒增将它们握在手心徐徐捂暖的渴望。
牧曜心里快酸死了，他跟苏崇乔住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苏崇乔脱衣服的样子，因为他每次洗完澡后都会穿上睡衣。结果没想到在这里，大家全都看到了。
这样不行啊……
Alex直接换好沙滩裤就从酒店出来了，见苏崇乔披着浴巾还冷得直打哆嗦，坏笑着跑上去，一把掀开。
浴巾“唰”地掉在地面，这下苏崇乔整个上半身全暴露在了空气里，胸前两点红缨极其扎眼。苏崇乔被整得猝不及防，一边缩成一团骂人，一边冷得在原地直蹦。
牧曜：“？？？”
要造.反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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