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从耳边传来,西桐眨眼间,便来到了一条河边。
微微一愣,这不是,她家外边的小河吗?
芦苇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她,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姑娘可还好?”清冷如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亮如白昼的青天白日下,眼前站立着的正是那日如谪仙般的如玉公子,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男妖精。
只是这妖精好生猖狂,晚上作案也就罢了,大白天还能出来害人性命。
西桐赶紧缩了缩脑袋双手趴地,“妖怪大哥,你怎么又来啦?请你饶过我罢,我家里还有生病的老父,实在不能为了满足你的口腹之欲,丢了小命儿。”
“只要您放了小女,小女一定来世结草衔环,报了您的大恩。”
唉……
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看着死活认定他是妖的女子,他一向淡然,此时竟差点被她给气岔了气。
“我若是想害你,早就害了你,为何要救你。”
趴在地上的西桐愣了愣,对啊,就算他要吃她,也没必要绕了这么一大圈儿,有这闲工夫,他不知吃了多少姑娘了,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希望这个妖精一个姑娘也没吃到。
“那,那,那我可以走了吗?”
她小心翼翼道。
妖精优美的下颚微微一点,算是回应。
女子微微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丝丝~”耷拉着疼痛的腿,一瘸一拐地起了身。
那疼痛差点让她晕厥。
“姑娘,我扶你罢。”男子凑了过来,的声音里似乎有些着急的情绪。
“不用。”她直接拒绝。
既然没有关系,那便最好无一丝牵扯,尤其这还是一只妖精……
因而……
从河的下游到上游,着粗衣的蒙面女子一瘸一拐地在前面走着,流水汤汤,清泠的水声拍打在河边的石岸边,河边的野菊花散着苦涩的香气,一丛一丛金色发满河的对岸。她的身后几步远处跟着一位俊美出尘的少年郎,女子疼痛时停下来时,他便跟着停下,脸上甚至露出心疼模样。
“你别跟着我了。”
那走在前面的女子突然转过身怒道,他到底要跟她多久?
他看着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她窘迫地垂下了头,她今天已经够狼狈了,甚至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她不傻,今天那妇人到她家时,她也全然明白,前方大抵是危险的,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免费的东西,尤其是她这种卑微如泥的女子,遭受了数不尽的人情冷暖,哪里不知这个花花世界的每一份赠与都需要花一份代价。
她哪里不明白那张姓妇人要干嘛,不就是想把她卖到那腌臜地方去?
如果没有那妖精,她怕是认命了,若是别无它法,为了卧病在床的父亲,她怕是会踏上那样的路途。
嗓子有些干,她往后看了看那个一直跟着他的男子,她虽骂他妖精,可偏偏这样一个妖精,也不是像她这种低到尘埃里的人所能比较的。
公子衣着华美,她低了低头,肌肤所触的粗布麻衣,更是让她心生怯意,那人虽是妖精,恐怕也比她这样一个人好上千万倍。
刚才的怒气一下哑在了喉咙里,她转过头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妖精也有妖精的事,你就别跟着我了,我们无亲无故。”
“你去做你自己的事罢。”
那美丽的男子靠近她,西桐微微抽了口气,远看那男子如隔天边,可近看这男子却如梦如幻,他确实是她所从未见过俊俏模样……
“我们有亲有故。”
他微微一叹,清冷的声音回响在她耳畔。
遥远的九重天上。
上缘机仙子正皱着眉站在因果轮回盘边,她发现那水神长女西桐的命数似乎有了变数,掐指一算,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是那夜神插了手,不过,眼珠转了转,她自然是啥也没看见的。
而另一处的月老庙,一身红衣的月老正在一脸欢快的牵线,一根巨巨粗的姻缘线的两端挂着凡女西桐和夜神润玉的木牌。
搞定这件事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润玉侄儿啊。叔父已经尽力弥补罪过了哈……虽然他也很想拍死他自己,当时咋踹错了呢?不过还好,该踹的人还是踹下去了。
天后宫中,锦衣女人拿着手中一纸:
可怜浣衣女,误入红楼中。一朝侯门过,水月镜花终。
残忍勾唇一笑,这下她倒要看看,那些人回天之后该如何自处。
尤其是那个像极了那个贱人的丫头。
“你且去吧,定要斩草除根。”她向屋内屏风后的手下道。
那屏风后的黑影轻轻应了声,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可她不知,她那十拿九稳的“膈应”阴谋,早就在底下人的左右操作下成了“仙凡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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