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野转过身和安塔道别。
“以后回来看你啊。”
安塔摇头：“不用。”
“哎？”虞野不明所以。
安塔：“安塔也要离开了。”
四周闪起明亮的光线，交织出辉煌灿烂的景象，一行黑色小字出现在虞野身前，【您已通关镜面逆转试炼场总任务线。】
安塔继续说：“安塔也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脱离了系统束缚的奥尼恩斯等人从地上爬起来，透过那个圆形的小门，朝虞野挥挥手：“走啦。”
安塔：“以后，再见啊。”
说完，这个小机器人浑身崩坏，电流乱窜，年久失修一样，身上的零部件掉到了地上，叮叮当当。
虞野心有感触，朝外面看去。被纳米机器人拆走的半边螺旋塔还没有补上，依旧能清晰地看到外面，地平线上的天击巨人，再一眨眼，巨人硬生生地从视网膜上消失，像是数据被抹掉了。
[那是——]
[不知道呢。]系统回答。
那是怎么回事啊？
总感觉会在未来相遇一样，又是宿命吗？
解决了这件事，几个人像是国宝一样被围着吹彩虹屁，什么年少有为，少年英豪，天下英雄出少年，虞野听到耳朵都泛红了，她连连说不敢不敢，都是别人的功劳。
抱着白色之希望一溜下了车，朝避难区里的交易大厅跑去，贝尔喊她别跑的那么急，“等会有通关奖励？”
虞野回头：“钱？”
眼里冒出小星星。
贝尔眉头一挑：“一语中的，有前途啊。”
果然出了试炼场以后，立刻有人来迎接他们。
依旧是天网内。
虞野坐上一辆悬浮车，通过发射台直直飞向一座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大楼顶部入口打开，接受他们乘坐的悬浮车。
下了车，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子坐在半弧的办公桌后，看见他们，带着格式化的笑容上来握手，“没想到上次见面不久，又和您再会了。”
一阵客气的寒暄。
虞野坐在沙发上，照着单子点饮料，旁边的奥尼恩斯和梁丘集团宣传部部长安德森商讨这次通关总任务线的事情。
安德森哪怕沉默倾听，脸上都带着微笑，像是刻上的模子，“是是，您说的是，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到的，不过根据格式条款上的要求，获取全部奖金，必须要配合梁丘集团的宣传才可以。”
听到这话，虞野差点呛到，捏着鼻子把饮料咽下去，虞野连连摆手：“我不行，不行。”
她问：“不参加宣传，还可以获得奖金吗？”
安德森笑容不变，“当然可以，那是您应得的，但是相应的，奖金数量也会根据规定减少。”
他点开一个模板给虞野看。
虞野一个个划掉，“线下不可以，线上部分我看看，露脸不可以，录声音也不可以。”
划到最后，竟再无可划之项。
安德森和虞野齐齐叹气。
“看起来，我只能领最基础的奖金了。”
虞野把模板推回去。
安德森眼神恳切：“您不再看看，这样……”
虞野猛地摇头：“我真的不适合。”
安德森这边攻不下虞野，天明小队那边也没法配合，贝尔一摊手：“主力都不上，我们这些做配角的上台子演戏，多不像话。”
伊夫皱紧眉头，靠近奥尼恩斯：“星球移民的钱……”
奥尼恩斯依旧笑的温和有礼，“没关系，机会多得是，没必要从这里凑。”
虞野领到了100万信用点。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上一张白色面具，身上披着黑斗篷，站在梁丘集团的牌子下，手里捧着一张巨大的100万信用点的支票。
像极了《千与千寻》里的无脸男突破次元壁。
和奥尼恩斯他们互加了好友，离别前奥尼恩斯问：“你有个人账户吗？”
他往她衣服上一看，暗示意味十足。
“……”真是个大问题。
奥尼恩斯低头：“你以后还会参加试炼场竞赛吗？”
虞野不确定，“可能？”
她小声：“我还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奥尼恩斯温和地商量，“大部分人学习的目的，不过是未来在社会上占据一席之地，谈不上什么生活，更多是为了生存。很多人都期望找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将他们从生存的泥潭中带出来。你在竞赛上的优势，就是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有些人的优势在于融会贯通所学的知识，而你的优势在于敏感的竞赛嗅觉——像是飞鸟，鱼，不同的人都不同的路。”
“你愿意，把它发挥的至臻至善吗。”
“我——”
“和你过去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一个新颖的，传奇的世界。”
虞野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她是一个矛盾的个体，习惯于安稳和渴求未知同时存在于这个身体。
“我不知道，我要回去想想。”
“重要的事情，总要多思考几遍不是吗？”
去天河银行存了支票，那边未成年人也可以开户，登出天网，虞野眷恋地蹭了一下枕头，发现窗外天色微亮，有雀鸟声阵阵。
[不用担心，昨晚我帮你做了掩饰，没有被你妈妈发现。]
虞野松了一口气，不过连续不断地玩了十四个小时，眼皮发酸发涩，脑袋空的像是智商离家出走了。
[打开你的个人面板。]
个人面板上和以前一样，称号那里换成了“优秀高中生”。
此外一级超能后面也多了一行小字，“你昨夜观天象有感，掐指一算，突破二级就在近日。”
虞野腾的从床上蹦起来，“近日是哪日？”
[你需要去一次精神力训练室。]
虞野一算，精神力训练室是个稀罕东西，高二（1）班轮了好久也不过那么几次。
[天网上也有形形色色的私人和官方训练室，比如奥尼恩斯在潭星麾下，他们有一间私人训练室。]
“哇，我总觉得你在暗示什么。”
[只是陈述啦。]
虞野走了以后。
安德森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他们远走的黑色背影几乎凝成一个个黑点。
转身拨通了一则电话，“boss，是我，安德森。”
对面没有3D投影，十分普通的语音对话，声音苍老沙哑，“怎么了安德森。”
“牵引出总任务线的是一名未成年人，似乎出于家庭和学校方面的顾虑，没有接受我们的合作请求，但是她和天明小队的关系良好，可以间接合作。”
“我知道了，还有事情吗。”
安德森喉头滚动，精神绷紧，咽唾沫的声音像一道响雷在耳边震开，他声音怯懦：“您说，他们真得接到消息了吗？”
那边没有回话，但是可以听到悉悉索索的纸张摩擦声。
Boss问：“镜面逆转试炼场的总任务线，我们模拟了多少次？”
安德森回答：“二百五十次。”
Boss继续问：“那么，游戏结束时，输出的最终文本‘十四天日记’，有多少次内容是一样的？”
安德森已经明白boss想说什么了，“有二百三十次，无论哪种性格的玩家，最终输出的‘十四天日记’大体相同。”
“神的十四天日记”的内容并不固定，前七天是已经定下不变的背景内容，而后七天则根据闯关玩家的表现，在原有本文的基础下，进行适当调整。
Boss问：“你知道为什么，不同性格的人，进行不同的任务流程，却得到了差不多的文本吗？”
Boss没有故弄玄虚，“因为我们的智能等级不够，无法更加有效分别玩家的语言，情绪，无法朝细微处调整。”
“对人类面部感情和语言情绪的识别，只有人类和更高等级的人工智能才能做到。”
安德森怯怯：“您是说——”
“它来了。无论是白峰，黑基兰，还是京郡和尔兰河的超人工智能，无论是哪一个来了我们的游戏场，总而言之，它们来了，看到了我们想要传达的信息。”
“然后，它们会把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告诉给那些真正的‘神’。”
安德森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深深的呼吸声，像是要把所有涌动的情绪包括欢喜、痛苦，全部咽下去，咽到无人知晓的角落。
在挂断电话前，安德森听到对面的boss说了最后一句话，“距离特山星发生的那场灾难……也有二十年了吧。”
白峰星域。
雨青星，这座星球上安置着一座超级计算机“追光者”，承载着管辖全白峰的超人工智能。
几个工作人员在这里走走停停，时刻检查着。
有人说：“总觉得这两天太安静了。”
另一人回答：“是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像下雨的前兆一样，明明空气中都充满了水分，但依旧无法发现。”
其他人纷纷应和。
这时候多人的光脑同时响起，消息传来，“不定行宫将在五分钟后降临。”
听到这个消息，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定行宫是九级超能者寸无明的居所，广为银河人民耳闻。
虽然对于九级超能者来说住哪里都一样，但是大部分都把这个当成了寸无明的居所、座驾，以及白峰星域的权力汇集之处。
一行穿着绣金白袍的人鱼贯而入，遥遥看去，衣带当风，恍若仙人之姿。
领头的绣金白袍取了一份档案，双手递交出去，“这是追光者最新传来的消息。”
他转递资料的时候略微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梁丘，特山，黑基兰杰拉德”等等字眼。
那人接过，粗略的翻了翻，冷淡到：“我知道了。”
十足的漫不经心。
又问：“‘追光者’出了什么问题？”
这里的负责人出面：“智能处理速度较以前相比，有了提升。”
“……原因似乎和梁丘试炼场有关。”
又是一份新资料，上面写着“虞野”。
寸无明按住，垂目静视，“中学生？”
虞野并不知道，遥远的、以光年计算距离的白峰星域出了什么问题。
她出门上学，在门口提鞋的时候看了一眼新闻，主持人端庄的3D投影立在客厅中，普通话十分标准，“今日，白峰星域最高执政长官、军部最高统帅寸无明来到雨青星球……”
唯一的想法是——要是来了地球，今天就能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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