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从昏迷中醒来，便听得小贱谍贱兮兮的在耳边提醒她，项凝的仇恨值已经涨到了78。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九卿尚未来得及与小贱谍多沟通，沙哑到极致，也惊喜到极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浑身上下无一不酸疼，往日里轻飘飘的眼皮此刻重若千钧，怎么也撑不起。九卿努力了半晌，也不过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得见光亮，却看不清周围。
这般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不免让九卿心情烦躁，干脆闭上眼，用神识扫视周围，只是这一扫，却让她不由得愣住了。
守在她身边的是擅医术的含珠，只是此刻，含珠的状态看起来极糟糕，整个人瘦到脱形，双目赤红，眼底全是血丝，眼下青黑浓郁，看上去和某些时空的国宝有得一拼了。
“小贱谍，什么情况？”九卿皱眉，这个孩子保不住是几人的共识了，含珠必然也是知道的，怎么还成了这副模样？
“那个，宿主昏迷得有点久，吓到她们了。”小贱谍飘忽的语气让九卿直觉的不妙。
“多久？”
“七……七天。”
“！！”九卿惊呆了:“为什么昏迷了这么久？！”
“我忘了水导电，电量没受控制，”小贱谍垂头丧气的垂死挣扎:“结果宿主被电过头了，差点就挂了。”
“……”难怪醒来后觉得浑身酸疼，肌肉无力，九卿简直不知道该说自家这个蠢系统什么好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贱谍自觉的去面壁思过。
毕竟灵魂强大，缓冲了片刻，再睁眼倒不如先前一般艰难，九卿定定的看了忙着替自己诊脉的含珠片刻，叹气:“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宫里又不是没有太医……”
“娘娘昏迷了七天，奴婢还以为，以为……”九卿话还没有说完，含珠已经跪了下去，语带哭腔。
“七天？！”纵然已经从小贱谍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听到含珠这般说，九卿还是做出了一个极惊讶的表情:“发生了什么？”
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手去摸肚子，却只摸到平坦的腹部，整个人一下子怔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去看含珠:“我的孩子……”
“容儿，你还会有孩子的，一定还会有的。”成宣帝不知道何时进了内室，在床榻上坐下，握住九卿的手，语气沉痛，又语带安抚。
只是，他这句话，于此刻的九卿而言，本就是残酷之语。
是以，他的话音落下，九卿的泪水已经无声无息的顺着眼角淌下，很快就濡湿了枕头。
分明连啜泣声都没有，然而眼底的绝望和悲寂，却让成宣帝也忍不住跟着难过起来，伸手将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成宣帝的好感度升到95了。”小贱谍叹息的着开口:“早知道就不那么早的存档数据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九卿面上哭得悲痛哀婉，心底却依然有闲心与小贱谍闲聊，心分二用的技能，可谓娴熟。
“不过没关系，女主的仇恨值马上就要达标了，任务很快就可以完成了。”小贱谍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语气又兴奋起来。
九卿头埋在成宣帝怀里，唇角微微勾起，没有再搭理它，继续扮演一个痛失孩子的母亲形象。
九卿这一哭，足足哭了大半个时辰，直接哭到睡过去，于是等她再度醒来时，不仅眼睛红肿到绝望，嗓子也干涩到极致。
成宣帝已经离开了，留在在内室伺候的只有含珠和依桐。
“眼下什么情况？”连着喝了三大杯水，九卿终于抽出时间来问依桐。
“娘娘当日被芷兰推下水后就昏迷了过去，孩子也没了，”说到这句的时候，依桐还小心的打量了九卿一眼，确认她面色平静后，才继续往下说。
“芷兰也昏了过去，陛下将派了太医好好抢救，足足两天才醒过来。才醒来后，她就被送去了司礼监，听说用了大刑，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倒也是个硬骨头，死活不开口说是谁指使的她，一口咬定了是脚滑，不小心撞到了娘娘。”
“结果，司礼监的人从她住处搜出了淑嫔给她的信物，又派了人去荷花池里打捞，捞起来了一小瓶落胎药，是芷兰落水后掉下的。”
“证据确凿，淑嫔被□□在了玉阳宫，陛下说，等娘娘醒了，由娘娘决定如何处置她。”
“却不想，娘娘一睡就是七天，太医来了几拨，都没能让娘娘醒来，后来，娘娘更是一度停了呼吸，陛下没办法，下旨封娘娘为皇后冲喜，又过了两天，娘娘才醒来。”
“感觉我错过了很多好戏啊。”九卿眨巴眨巴眼睛，冲小贱谍感慨道。
“全是我导演的，”看到九卿似乎没打算计较自己的失误，小贱谍又活了过来:“芷兰本来也是差点被电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人抢救过来的，那瓶沉底的落胎药也是我帮着捞上来的！她住处的信物也是我帮着搜出来的！”
九卿摸了摸它的脑袋，继续与依桐说话:“所以，现在本宫已经是皇后了？”
“陛下已经下了旨，玉碟也已经改了，”说到这个，依桐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喜色:“陛下说，待娘娘身子好些，就举行封后大典。”
后宫妃嫔，努力一辈子，为的不就是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如今九卿虽然没了孩子，却得到了这个位置，也是运道。
“别急着高兴，”九卿勾了勾唇，神色却不见多少惊喜:“玉阳宫里，可还关着个烫手山芋呢。”
“六大异姓王本就同进同退，礼王府和庄王府祖上更是交情不浅，我若是重罚了项凝，只怕两府会起嫌隙，我若是罚得轻了，只怕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娘娘可否听奴婢一言？”依桐低头沉思片刻，已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宫里我唯有你二人能够信任，你有话就直说，何须如此生分。”
“娘娘不如夺了淑嫔的封号，将她软禁在玉阳宫中，永不释放。”
“本就是淑嫔做错事在先，娘娘未曾要她的命，亦未曾将她打入冷宫，便是庄王怜惜女儿，也没理由怨怪。”
“没了封号的妃嫔，与宫人无异，身边哪还有资格留伺候的人？淑嫔乃是郡主，从小锦衣玉食，离了伺候的下人，只怕会狼狈不已。”
“再则，她如今不过十六岁，被软禁方寸之间，以她的性格，只怕是生不如死。”
“娘娘往日里就不是心狠手辣的性格，此举虽过于柔和，却也符合往日的作风，想来陛下也不会多做怀疑。”
“主意不错，把这话给陛下传过去吧。”九卿支着下巴想了片刻，果断的拍板定案了:“小贱谍，你抽了空，想办法告诉项凝，我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也早就知道芷兰是她的人，这一切不过是将计就计，为的就是拉她下马。”
“？？”小贱谍还在琢磨依桐的话，突然听到九卿的吩咐，不由得一头雾水。
“想来，这样应该能把仇恨值刷爆了。”九卿想了想，叮嘱道:“切记，此事一定不能外泄，让她知道真相，但是又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煎熬着。”
小贱谍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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