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秋发现自己被坑了, 上个世界她清醒过来后,高考志愿填了金融系,原本其实她是想填中文系的,结果系统难得跳出来了一下, 让她学点比较有用的, 郁秋心想不管当编剧还是作家来钱确实有些慢, 她得学点来钱快的, 以后说不定哪个世界就用得上了。
想想身边还有个炒股天才原嘉佐在,于是郁秋难得的被忽悠住了,就这么投奔了金融系, 然而现在, 她辛辛苦苦跟着原嘉佐学了金融和炒股, 努力了几十年, 收获自然不可能一点都没有, 她自己后来开了个户专门炒股, 学成之后自己练习, 一开始的本钱到后来已经每年能保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利率在上涨, 这期间付出的辛苦不可谓不多,即便有原嘉佐带着,她毕竟也是从一个文科生股市门外汉到进修毕业。
本来还想着在下一个世界有本钱的话要多试验一下的, 谁知道, 她现在是很有本钱没错, 侯府千金, 即便是庶女, 也是属于上层阶级的人,钱和势都不缺,唯一的问题是,古代根本没有股市。
郁秋郁闷了。
但更让她郁闷的还是在认清自己现在所处的时间段之后。
这是一个架空古代言情小说衍生的世界,原主刚刚小产了,并且还是未嫁之身。
故事的主角是她这个身体的嫡妹,也是大魏王朝永兴侯府二房的嫡女郁媛,郁媛是二房主母张氏唯一的女儿,因此从小十分受母亲宠爱,养成了骄纵任性还颇有些自私的性,十五岁那年,她为侯府大房温氏娘家的侄儿所迷,求着家里给退了原本的亲事,因为她原定的未婚夫天生体弱,据说寿命有碍。
这门婚事本是老侯爷在世时定下的,轻易不能悔婚,张氏不知女儿心有所属,只是心疼女儿,因此顺水推舟,将这婚约推到了原主身上。郁媛得知解除婚约后,立刻心心念念和温平在一起,张氏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顿时气得后悔不迭,因为温家早已家道中落,温平也是个徒有其表的浪荡子,张氏苦苦跟女儿谈心,郁媛却根本不放在心上,只假意顺从,结果隔天夜里却直接找了机会和温平私奔而去。
然而郁媛私奔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聘则为妻奔为妾,虽然温家当时家道中落,碍于侯府的权势而不得不把她娶为正妻,可是她名声早已没了,又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是害了永兴侯府其他的姑娘,也败坏了门风,因此结亲后两家关系越淡,郁媛没人撑腰,在两年无所出后挨不住压力松口让丈夫纳了妾,谁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温家后院女人越多,她却门庭冷落,好不容易生下的女儿病歪歪的也没养住,回娘家也不受待见,还得知当日被她抛弃的未婚夫娶了原身之后,夫妻恩爱,子女双全不说,那人还是新皇亲信,权势如日中天,郁媛眼看着昔日被自己压得死死的庶妹如今成了自己仰望不得的人物,心里的后悔痛苦可想而知,但也无力回天,最后只能郁郁而终,临死前握着自己母亲所送的一块玉佩忏悔,然后,她就重生了。
不止重生,她还拥有了一样金手指,就是那块玉佩变成了一块印记落到她手腕处,从此后,她每三天能得一滴灵泉水,这灵泉水可治百病。
郁媛重生在她正准备私奔之时,这个姑娘幡然悔悟,不仅不私奔了,她还干脆设计原主出现在她和温平私奔之地,以至于原主名声尽毁,原主早就看出那温平不是好的,也早知道郁媛和对方有私情,却刻意视而不见,乐得看对方笑话,可谁知道祸从天降,自己被陷害成了当事人。
原主也不是吃素的,她干脆直接爆出了郁媛和温平的私情,可是哪怕她能找到证据,庶女又哪里有嫡出重要,永兴侯府老祖宗直接下令封口,定下了原主和温家的婚事。
此事原本该到此尘埃落定,唯一的受害者只有百口莫辩的原主,原主不甘心因为嫡庶之别,自己的命运只能被人操纵,索性狠心找了个机会攀附上了七皇子魏昭。
这事一出,永兴侯只得让她和温家的婚事作罢,但原主还是过于天真,以为自己和魏昭有了那一夜之后,早晚能进皇子府,渐渐猖狂起来,谁知她还没进皇子府,就被发现怀了身孕,本以为这是件好事,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何止是蒙羞,魏昭生性凉薄,表面风流浪荡只是伪装自己罢了,根本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思,得知原主怀孕,亲自让人送了堕胎药给她。
还明言说,要想进皇子府当侍妾,必须把孩子打下来。
魏昭哪怕不算最受宠的皇子,可他也终究是皇子,他既给出了选择,永兴侯也只能应承下来。
原主就是这样被迫打掉了自己刚怀上一个多月的孩子。
她终究入了皇子府,她的孩子没了,对罪魁祸首却连怨恨都不敢,反而要战战兢兢的讨好他往上爬,也不知幸也不幸,太子和三皇子夺嫡斗得两败俱伤,其他皇子大都不堪大用,魏昭的才华渐渐显露,最后成了新皇,原主也被封了个妃位。她注定报复不了已成为新皇的七皇子,只能把一厢怨气都放到她的嫡姐郁媛身上。
可是这个时候的郁媛,早已不是当初骄纵任性的侯府二姑娘了,她靠着灵泉水曾经意外救过七皇子的命,并且她还嫁给了原本的未婚夫,也就是前世原主的丈夫,如今也成为新皇的左膀右臂,原主想要对付她们,结果棋差一招,被发现了阴谋后,新皇对她丝毫没有留恋,直接为了安抚那夫妻俩赐了她一杯毒酒。
郁秋从床上走下来,她刚刚小产过,现在可能还不到一周的时间,走动间还能感觉到下腹的不适,窗户关得严严的,毕竟永兴侯府也没想弄死她,相反,因为她不久就要进七皇子府的事,现在侯府上下对她虽说不算关照,但该有的东西也不敢马虎,毕竟要是她伤了身子,对他们也不是好事。
郁秋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身影眼睛亮了一亮。
原主不愧是可以轻易攀附上皇子的人,这长相绝对拿的出手,小巧精致的五官,琼鼻桃腮,唇不点而朱,因为年纪尚幼,此时眉宇间还带着点稚气,只是小产到底伤身,她脸上有些落落寡欢的郁气,可这点郁气,却让她多了一丝楚楚可人的怜意.
年纪尚浅已经初露风华,假以时日,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郁秋摸了摸自己现在的脸,若有所思。
“凭什么我的一生都只能任人操纵!凭什么我费尽心思最后满盘皆空!”郁秋还记得,原主说这句话时声嘶力竭的不甘。
“如果一定要攀龙附凤,那我这辈子,也绝对不要选择魏昭,我要他爱上我,我要站到他看得到却得不到的高处,我要他一生一世,都摆脱不了我,也奈何不得我。”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郁秋就知道了,原来原主最恨的人,其实并不是她想苦心报复的郁媛,而是魏昭。
因为她对魏昭动了情。
她未婚就失身于他,虽然初心是为了攀附权贵,可是年少慕艾,几个少女不怀春,魏昭生得风流,俊美无俦,又行事利落,能人敢不为,权势名利一个不缺,还生得好看,这样的男人,原主从进入皇子府,到陪他走上皇位,前前后后相伴十年光景。
如何能无情?
可偏偏,只她动了情。
郁秋现在来的时机不早不晚,她刚刚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若无意外,再修养上半个多月,就会被一顶小轿抬进七皇子府,从此成为魏昭的妾。
郁秋暗暗吸了口气,这个任务难度可不低了,何况如果可以的话,郁秋其实还想小小的报复一下郁媛,因为很多事情,皆是因她而起。
“四姑娘,周姨娘来看你了。”
站在外间侍奉的兰草的声音响了起来,原身在永兴侯府的姑娘里排行第四,却在庶女中排第三。
永兴侯府这一代男丁比女孩少得多,前头老侯爷去世后,如今当家的是她大伯,老夫人年事已高,许多事都不再管,侯府后宅理事的是大伯娘,郁秋是二房的,她父亲是老夫人的嫡幼子,因此受尽宠爱,可性子也养歪了,这把年纪只挂了个虚职,平时贪花好色,是个不堪大用的,不过原身从小就会装乖卖巧,加上她姨娘是个人美又温柔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所以颇为受宠,郁父平时对她也还算不错,可惜的是,他在侯府里没什么话语权,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原身被陷害和温家定亲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法为她说了。
这些念头似乎很多,其实也不过是在脑海里转了一瞬,郁秋把手放了下来,道:“让姨娘进来吧。”
周姨娘一进来,把兰草打发了出去后,立刻把门关得紧紧的,生怕吹进一丝风来,随即她掀起珠帘走进来,一见到坐在梳妆台前的郁秋,眼泪就掉了下来了。
郁秋对着镜子,眉眼仿佛还带着几分沉郁,听到声音也没看她,只是侧过头,声音淡淡道:“姨娘莫哭了。”
周姨娘用绣帕拭了拭泪:“秋儿,是姨娘护不住你。”
她走近几步,看着女儿清瘦了好多的身形,心里涌出一股酸涩不甘,如果不是她只是妾侍,也不会带累女儿连个依靠都没有。
她想了想,从身上小心翼翼的摸出一个针脚细密的荷包来,明明周围都没有人了,周姨娘也不敢大意,把荷包递到了郁秋手上,小声道:“这是姨娘这些年攒的体己,姨娘没用,帮不到你更多了,秋儿,他日你去了皇子府上,可千万记得,万事以夫主为上,你小心捧着他,七皇子如今尚未有正妃,你也莫想要得太多,咱们只要争取在皇子妃入门前先在七皇子沾些脸面,他能记得你,日后有了时机,再要个孩子,你这后半生也就有了依靠。”
周姨娘心知自己女儿其实还是聪慧的,只是之前犯了倔劲,才一时走岔了路,可偏偏这条路,是没法回头的。
所以周姨娘只能期盼女儿能知她几分心意,日后行事小心谨慎些,她女儿生得貌美非常,周姨娘其实也觉得,若是她想出头,还是比较容易的,最怕的就是失了分寸,想要得太多,最后反而什么都捞不着。
毕竟皇家可不比别处,一个不好,是要丢了命的。
郁秋摸着手里有些轻薄的荷包,知晓里面装的应该都是银票,周姨娘已经是尽可能的为她铺路了,因为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知道这些事的人,都认为她进七皇子府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这条路,她注定不会走。
“娘……”郁秋刚开口,周姨娘就急忙作势要捂住她的嘴:“可不能乱叫,这个时候,咱们不能再给人留下话柄了。”
嫡庶之分,就是这样等级分明,她是庶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只能称姨娘,而不能叫娘。
可周姨娘方才听到她喊她的时候,却是红了眼眶的。
郁秋把手上的荷包塞回给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姨娘,您的东西自己留着吧,我如今既然要入的是皇子府,想来府里也不会连一点体己也不给我,你的先收着,女儿不在您身边,若是日后有个万一,您有钱傍身,女儿也放心一些。”
她没有一来就直接和周姨娘说不进七皇子府的话,因为在没有说服侯府的其他人之前,她是不可能透漏自己这个想法的,不然只会给周姨娘徒增担忧罢了。
周姨娘还要再说话,郁秋连忙转移话题道:“姨娘,绿竹是您的人吗?”
“你如何知道的?”周姨娘大惊,不过也没瞒着郁秋:“不错,她老子娘三年前病重,是我赏了些钱让她去找大夫,这才好起来的。”
她有些唏嘘又有些迁怒的说:“谁能想到她有这样的造化,如今成为了郁媛的贴身丫鬟,只我实在没想到,郁媛当初陷害你,她事先竟一点也不知情,只怕是如今郁媛不知是不是也知道了。”
若是知晓了,这个棋子就废了。一颗棋子废了也没什么,周姨娘恼怒的是她之前竟一点消息也没递进来,不然她的郁秋也不会……
“姨娘先别急着生气,女儿有件事想拜托您。”
“四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便是要姨娘的命,姨娘也没二话的。”这话是真的不假,她就郁秋一个女儿,也只有盼着她好的。
郁秋便凑到她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你要那瓶子做什么?”周姨娘疑惑不解。
“瓶子我也不要,姨娘,女儿要的是那瓶子里的水,也不用如何,咱们只要把里面的水换过来就是了。”
她知道周姨娘在府里经营多年,也是有些得用的人,郁秋要的,就是郁媛那瓶子里的灵泉水。
这灵泉水无色无味,与一般的水简直一般无二,却是可治百病的良药,女主这个时候,已经隐隐意识到了灵泉水的重要性,但是三天一滴实在太少了,她只得每次都用一个瓶子装着,为了避免被人发觉异样,她还特地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闺房出入的人虽少,可是还是有的,要把水换出来,也并不是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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