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小七”
聂双双又更醒醒了些, 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从横七竖八歪歪斜斜的睡姿里坐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现在几点了你怎么把我电视关了”
说着,她摸摸索索去找自己的手机看时间, 接着又想去找刚刚的遥控器把电视机重新打开。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凌晨“128”,这个数字立刻把聂双双迷糊的脑子震清醒了。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正要张口给肖凛说几句话,肖凛却单膝压在沙发,伸手一捞把她整个的圈进怀中, 接着低头重重地吻下来。
烟味, 酒味,还有夜的风露。
舌尖被卷入他唇齿间, 慢慢尝到男人性感而独特的味道,以及他对她的想望。
“双双”
肖凛语声低哑,呼吸滚烫。
她在等他仅仅是这个认知, 就已让肖凛冷却的血液重新有了温度, 坚硬的心变得软而又软。
她在等他回家。
吻渐渐变得热烈,像是感受到肖凛的心情般的,聂双双双臂向上, 主动环上他的脖颈, 罕见地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今晚之前的一切不愉快, 一切隔阂,似乎都要在这样亲密热切的缠吻中,消弭殆尽。
墙上时钟滴答。半晌, 肖凛与聂双双相贴的唇瓣终于分开。聂双双肺活量不好,就这么吻了一会已经有些喘,细细的喘息与肖凛灼热的呼吸缠在一起。
鼻尖抵着男人的鼻尖,缓了会,她才抬起眼睫,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一般小小声道,“肖总,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都一点多了你看aex都睡着了。”
肖凛早发现了在另一张沙发上谁的四脚朝天的猫咪,此时便懒得再看,只轻轻啄了啄聂双双嘴唇,低声回,“嗯。”
“什么嗯,你就没别的要说的那我明天白天还是从这里搬出去好了。”
肖凛圈紧了她的腰,“你敢搬出去试试”说着,又把她按进他胸口,叹息道,”以后不会那样了。“
女孩骨架纤细身躯娇小,柔柔软软嵌在坚实的胸口,两颗心平稳的心跳便同时交叠在一起。
“不会怎样”聂双双戳着肖凛的肩膀,明知故问。
肖凛把她松开一些,又暗示地分开她双腿把她腰部往自己腰腹紧紧贴去,动了动,似笑非笑道,“不会在做这个的时候,让你太累。”
“流氓”聂双双红了脸,往他胸口拍了一掌,然后就感到身下忽然起来的那些变化。
某些热望已有抬头趋势,而夜已深。聂双双红着脸僵住动作,而肖凛紧紧只是捉住她的手,深深吸气,而后却什么都没做,拉着她起身。
“早点睡。”
他把她送到她房间门口,最后只在她脸颊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
时间确实不早,聂双双转身要关房门,脚步犹豫了下,还是拉过肖凛的衬衫,问出心里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肖总,”她晃晃手里拽着的衣料,“你那个啊,就是你,关于过去在山里的记忆,你想起来了多少”
肖凛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有些好笑,挑眼反问道,“如果我说我只记起来一半,你怎么办你就不要我了”
“啊”聂双双停住手上动作,眼睛睁得大大,“呃”
过两秒她憋了瘪嘴,撇过视线小声嘟嘟囔囔,“反正事实证明,就算你完全失忆,我也没办法抛下你不管谁叫我”
谁叫她喜欢他
只是这句话聂双双此时此刻还是说不出口。
聂双双咬上嘴唇不再说话,又把视线转回来,却不料撞进男人一双黑沉而深邃的眼眸中。
“双双。”肖凛左手搭着她肩膀,微微俯身,凑近她耳畔低沉道,“我都记得。”
被聂双双爸爸在雨夜带回家的潦倒时刻,年幼的聂双双热情对他示好他却拒之千里的时刻,少年的他第一次对聂双双心动的那个夏天所有一切,全都记得。
“我都记得。”
聂双双心脏猛然一跳。
而后鼻头开始发酸
有什么能比与喜欢之人拥有共同回忆更令人高兴感动的呢
晚上聂双双蒙在被子里哭了大半夜,哭累了就睡着了。
第二天白天起来,聂双双洗漱完了走出卧室,再看到别墅里那一切就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但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平坦,好像自己一直以来所期待的,所追求想要的,终于切切实实得到了回应。
穿着睡衣对着铺进别墅的金色阳光长长伸了个懒腰,聂双双神清气爽地下楼做早餐。
和小七平平常常地在一起,平平常常地生活起居,平平常常地准备早餐,工作,回家,走完一生就是她过去二十年最大的愿望了。
虽然此刻这个愿望和她过去现象中还有有些不同
早餐她没能做成,林姨一早便起来为他们准备好了。
典型的西式早餐,鸡蛋培根吐司和牛奶,外加甜玉米和水果沙拉。
肖凛起的也早,聂双双见到他时他已经结束了一小时的晨起健身,皮肤上略略沁出汗珠,运动t恤勾勒出坚实完美的胸肌轮廓。
小七的生活习惯向来是好的,只是聂双双没想到他现在比过去在山中时更加严谨。
“教练已经给你安排了,那边今天应该会主动联系你安排合适时间。”
肖凛冲完澡换了衬衫西裤,坐在餐桌上一边用餐一边理所当然地说着。
听到锻炼,聂双双哀嚎一声,还没来得及抗议,肖凛此时已经起了另一个话题。
“双双。沈从安在中海路的艺术博物馆后天开馆,他那边应该已经给你发了邀请函”
沈从安,那个据说应该是聂双双名义上表兄的男人。
聂双双注意力立刻被从锻炼的事上带走。
她点点头,“哦,嗯,收到了。沈总那人还亲自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一定要让我去呢,还说明天沈家的很多人都会去,还有他爸很想见我一面,又怕擅自来找我我会不开心什么什么的一大堆”
“那你去么”肖凛用刀叉不紧不慢切开荷包蛋。
聂双双面色变得纠结起来,“应该,不去吧。”
她咬着吸管喝酸奶,眉头也细细地揪起来,“你想想,那么一个高雅的艺术博物馆,里面都是十几世纪传下来的高雅古董,我自己又对那些艺术品说不出个一二三,去了也只能当花瓶玩手机,然后说不定还要面对一帮高雅的认都不认识的亲戚,万一都像那个沈大小姐一样用鼻子孔看人用高雅来砸我我可受不了”
“哎唷,不行,比起伦勃朗莫奈高更,我还是喜欢职粉流量炒作这些话题。”
说着说着,聂双双就自我否决了沈从安对她艺术馆开幕邀约的出席决定。
肖凛放下叉子挑眉看她,眼尾带笑,“只听说过躲着穷亲戚跑的,还没听说过你这种躲着富亲戚跑的人。你脑袋里怎么想的”
“不是就,这太不真实了。”聂双双用叉子戳戳烤土豆,“就算他们上次拿着我头发去做鉴定,鉴出我真的跟沈家有血缘关系我也跟他们亲近不起来啊而且我又从来没见过我妈,甚至上一次才知道原来我妈姓沈。”
肖凛嘴角扯出笑,“瞧你急的。不是早说了如果你不想回沈家,那你就和沈家没有半点关系么要是哪天沈家真的烦你烦得紧了,我还不会给你全挡回去”
他说这话时眉目淡然,语气寻常一派早已习惯为聂双双遮风挡雨的保护者姿态,聂双双本要习惯性给他应声,可一见他此时模样,她心头一暖之后,心间却忽然有了动摇。
以前年少时她总是处处依赖小七,后来的十年里学会了独自生活,总算长了些本事。而如今小七回到她身边,她似乎,又开始习惯性想依赖他了。
上午到了公司,开始工作前,聂双双给沈从安回了电话,告诉他她挪出了时间,后天会如约参加沈家投资的艺术博物馆的开馆仪式与宴会,当然也会与其他沈家人见面。
某些事情与关系,她该学着自己去好好处理了。比如说她素未谋面的妈妈,以及妈妈那边庞杂的亲戚。
只是决定于决心下得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如想象中容易。
第一步,关于出席仪式的着装,聂双双就被难住了。
托做狗仔时曾出入过宴会的福,聂双双倒是知道在那种场所该怎么穿,但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一条裙,掏空她的家底把她卖了都买不起,也没必要。
思考过后,聂双双电话联系了赵潜工作室的熟人。赵潜是娱乐圈数得上号的大咖,与各大奢侈品品牌关系也极为不错,聂双双就想走走关系,问品牌方租借服装。
过程很顺利,听到是受邀出席“中海路艺术博物馆开馆”这样在上流圈具有影响力的活动,品牌公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于是当天下午,聂双双趁着手头正闲,便去对方样衣间挑选衣物。
虽然给聂双双的都是上一季的裙子,但这些便已足够。
最后聂双双借了条米白珍珠色底色,布料埋着金色暗线的收腰连衣裙,外边配了件同样色系材质相搭的小外套和高跟鞋。
过程过于顺利,聂双双除了对赵潜那边一连串的感谢,还答应下次请他们一起吃饭。
结果一顿饭刚承诺出去,傍晚肖凛司机来接聂双双回家的时候,聂双双就发现了车后座好几个崭新的奢侈品品牌礼盒。
肖凛一个电话打过来,让她把盒子拆开看。
聂双双照做。
然后就看到精美包装的礼盒中,一条咸菜绿颜色的小礼裙
“还喜欢么”他问。
“”聂双双觉得自己回答不出话。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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