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狼崽要打鸡血了

小说:[足球]小王子 作者:苏箜篌
    “我可以叫你费尔南多吗?”

    “好。”

    一时间,古蒂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开心当然是不少,同时也有些不甘和委屈,以及心愿得偿的痛快。他望向雷东多,后者与他目光一碰,便敛下眼睑,将茶杯举到嘴边,遮住了表情。

    我其实要求并不高啊,古蒂想,我只想像个普通的队友一样,能和你自然地谈天说地,能一起训练、一起聚餐、一起纵情大笑、一起在进球后勾肩搭背地庆祝,就像你对劳尔做的那样,就够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家有口,更多的,你不会给,我也不会去想。但那一声公式化的“雷东多”反而时刻提醒着古蒂,何为年少轻狂,何为天意弄人,何为无能为力。

    早年那些狂热的、固执的、绝望的、麻木的心情原本在生活的柴米油盐中慢慢平复,也许过上五年、十年,心头的伤疤会逐渐磨平,但上帝这时候又降下这么一位活祖宗给他,难道是见不得他过太平日子?

    费尔南多对古蒂和雷东多的眉眼官司视而不见,径自敲了敲桌面,道:“古蒂你待会还要去训练,我们长话短说。帮我把身份办得差不多之后,就把我推荐给卡斯蒂亚吧,下赛季再寻求机会上一队。”

    古蒂了然,费尔南多即使曾经是世界级的顶尖后腰,但毕竟赋闲多年,还是要先在低级别联赛适应一下,以恢复竞技状态。这个赛季卡斯蒂亚在乙二联赛形势很好,极大可能晋级,那么下赛季一开始费尔南多就是征战西乙联赛了,正适合他练级。以他现在的年纪,即使赛季初报名时在卡斯蒂亚,但皇马一队也可以在赛季中随时征召他,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做队友了。

    更重要的是,在卡斯蒂亚过一遍,费尔南多从一开始就会打上皇马系出身的印记,更容易被会员们接纳为自己人。资本时代,球员在那些资本家眼中就是个玩意儿,他们要想留在心仪的俱乐部,除了靠实力立足之外,还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加重自己的砝码,吃过一次大亏的费尔南多总算是长了点教训。

    他点点头:“阿根廷那边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等那边的身份办下来了,我可以找人在这边申请双国籍。尽量在赛季结束之前搞定。——对了,既然我叫你的教名,你也叫我何塞吧。”

    费尔南多顿了下,接口道:“——何塞。我想知道,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何打算?”

    古蒂愣了下:“什么打算?你是指哪方面?”

    费尔南多斟酌了下用词,正色道:“关于你的位置。你肯定是不愿意离开皇马的,但是你真的愿意一直坐在替补席上吗?这对于你的能力来说是一种浪费,对皇马的贡献也是微乎其微。”

    古蒂苦笑一声:“我当然想当主力,但现在皇马三条线人员都很齐整,锋线已经快爆炸了,前腰是齐达内,右边锋菲戈,我只能争取轮换位置。后腰是冬窗刚来的格拉维森,他倒是能提高防守硬度,但是等你来了,他也得给摁在板凳上。现在你说说看,你觉得我往哪方面发展好呢?嗯?”

    费尔南多听到这里也不禁摇头,管理层丝毫不看自家有多少强手,只管一个接一个买大牌当门面,把自家孩子踢到犄角旮旯。这也就是皇马,有一批痴心坚守的自己人,换了底蕴没那么深、笼络人心没那么在行的球队,分分钟球员要造反。

    “我可以告诉你接下来的事,齐达内06年世界杯之后就会退役了,菲戈也会走。他们走后,你会成为主力前腰,给球队带来两个联赛冠军。但是你的年龄摆在这里,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状态就会下滑,皇马又会失去耐心,买进一个巨星。我只想问你,你愿意吗?四年后我24岁,正要进入巅峰状态,你甘心坐在替补席上,看着我为别人镇守后方吗?你不想亲自为我攻城拔寨吗?”

    古蒂慢慢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低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谁会不想上场?可是我没有机会!我知道自己不比他们差,可是我——我们——莫里、哈维尔和我——莫里被赶走了,哈维尔被租借到比利时,如果我主动要求上场时间,你觉得我的下场会怎样?”

    费尔南多直视着古蒂,棕色的眸子仿佛冻成了冰凌:“那么你的努力呢?你如果不在今天做出改变,所有的明天都将像昨天一样被蹉跎。皇马现在三条线的主力年龄都偏大,单线作战倒也罢了,一旦战绩好转就要面临双线甚至三线作战,到时候你的上场时间势必增加,你觉得你能承担起轮换主力的责任吗?就凭着你丰富多彩的场外生活?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昨天甚至还刚刚闹了场婚变?”

    古蒂听着费尔南多平静的声音,觉得那些冰凌仿佛当胸刺入,冻得他寒彻骨髓。又是这样,又是对他的怀疑和指责,雷东多从来都觉得他是个糟糕的球员,如果他不是身着白衣,恐怕连多看他一眼都不会吧。他凭什么觉得这个费尔南多会对他有所不同呢?可是,可是——他不甘心——

    我当然不甘心!古蒂回想着费尔南多刚才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是的,未来有明确的机会,如果没有准备,如果不能抓住,如果再被皇马抛弃,这不就是他自找的吗?他明明少年时就立志这一世一定要守护着伯纳乌,为她取得一切荣耀,在这里挂靴后就去当青训教练,为她带出一批又一批白衣骑士,代代传承。明明是那么深刻而真挚的誓愿,为什么不能为她付出更多的努力呢?自己当年确实不怎么喜欢训练,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听话的球员,但现在也是二三十的人了,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男人的平等相交是要有实力做基础的,我想获得费尔南多的另眼相待,除了努力,别无他法。至于抱怨、发泄、自暴自弃?得了吧何塞古蒂,别那么幼稚!

    古蒂坐直了身子,抬头直视着费尔南多:“你不用激将,我不吃这个。我知道该怎么做。永远不要怀疑卡斯蒂亚的孩子对皇马的用心,接下来我会努力做好我该做的一切准备,也希望你能给皇马带来改变,至少能让我们有双线乃至三线作战的机会。”

    费尔南多和雷东多交换一个满意的眼神。傻孩子,还说不吃激将法呢,看你那个藏不住事的表情,轻轻一撩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既然你表了决心,那接下来的日子就准备好跟体能训练相伴吧。当年我或许真是用错了方法,让你一度成了球场外的浪荡子,这一次我会小心地把握分寸,除了家、体育城和伯纳乌三点一线之外,你哪也别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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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流没有持续多久,古蒂就赶着去训练了。12月才上任的主教练卢森伯格十分重视纪律,虽然下午的训练课五点才开始,但他们至少得提前一个小时到更衣室,做好热身才行。

    临走的时候,古蒂想了想,还是问道:“费尔南多突然回到这个时间,你们两个都是什么感觉?”你们不慌吗?从相遇开始,你们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大的波动,是在刻意掩饰,还是时光和磨难让你们的性格更加平和了?

    费尔南多微微一笑,道:“阿根廷有句俗语,如果生活只给了你柠檬——”

    他看向雷东多,后者自然地接口:“那就用它榨柠檬汁吧。不管面临什么处境,只要善于利用现有条件和资源,日子总不会难过的。”

    古蒂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走了。费尔南多也好,雷东多也好,都和当初在马德里的时候有太大的不同,他觉得自己应该仔细想想以后的相处模式。也许他能和费尔南多和平共处呢?他现在可不是当初需要前辈教导的后辈了!

    他走的时候,把拉芬卡这套别墅的钥匙留给了费尔南多。他自己住在市中心的父母家,离体育城更近,这套房子暂时还空着呢。雷东多去米兰的时候已经把马德里的房子卖了,最近正在重新物色房产,但他有妻有子,费尔南多一直住他那里也不方便。当然,他承认,费尔南多接过钥匙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挺暗爽的。叫你老是板着脸,一副前辈的样子教训我,现在我可是前辈了,你才是初出茅庐、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吃老子的住老子的,看你还摆得出什么架子啊哈哈~

    被留下的两人回到客厅坐下,费尔南多有些调侃地望向雷东多:“怎么,不问问他离婚的事?你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

    雷东多摇摇头:“没什么好问的。本就是一笔糊涂账,以后……以后,就是你的账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寂。良久,费尔南多抹了把脸,道:“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来谈谈主席先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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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的错我的错!查资料时不仔细,这赛季卡斯蒂亚是在乙二联赛,赛季结束之后升到乙级了!向大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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