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最近的日子过得有点糟糕,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虽然端静依旧,但斜倚微靠的姿态却略显无力,原本就如羊脂白玉般的脸上更少了三分血色,昏暗无光的树影里,都难掩那份肌肤的通透感。与此相对的是罗睺,肌肤红润有光泽,血色饱满的朱唇一弯,黑瞳里流光剔透。
“哎哎哎别坐别坐!...我刚才好像看到树角下有一些···不明分泌物”
鸿钧僵了一下。
“哈哈哈你居然真的信了”罗睺捧腹
“这不好笑”鸿钧的声音冷到了冰点
“鸿钧我和你说,洁癖是病,可以治的,治疗方法就是——脏着脏着你就习惯了哈哈哈”她凑到鸿钧耳边,悄声道“比如你现在屁股底下这块石岩,看着干净圆滑,但谁知道上一刻它被用来干了什么?话说鸿钧,你不觉得这块石头太干净了么,干净的就像··刚刚有魔摩擦清理的感觉?你看着地方风景秀美——”
“够了”鸿钧霍然起身,并指一挥,紫光一闪,以他二魔为中心,三米内枯叶巨树一并湮灭成灰,椭圆的石岩被削成了体积不足原本二分之一的四四方方的长方体。
“呵”罗睺轻笑“你难不成还能走哪削哪不成?”
也许是求得道太不相同,鸿钧的习惯,大异与诸魔。他不喜欢不干净、不喜欢热闹、不喜欢血。所以他遗世独立孤绝与此的时候、就像这混沌里,绝不应该出现的,也绝没有的一轮明月,冷冷月华,韶韶清辉。
“你且忍忍吧”诸魔最近积极响应了罗睺的号召,为了‘解毒’,积极啪啪啪,到处啪啪啪。走哪都能见到赤裸裸的屁股疯狂晃动着啪啪啪,反正一个比一个厚脸皮,不怕看,随便看。纵情享乐无所顾忌的诸魔原本就喜爱这身体带来的原始快乐,没做的大张大鼓的唯一原因是杀机四伏,唯恐暗算,可现在却好似潜藏最深的魔都在‘怪病’的传染下,难以克制体内的欲望,然而一个魔不可能自攻自受,玩得好就需要一拍即合的小伙伴,在最难忍耐的欲望下,诸魔间好像无声的达成了一个协议,你做我做大家都在做,这就像是一场盛宴。而在这全混沌同享极乐的一场盛宴上,每个参会的混沌魔都大有不做完混沌每一个角落不罢休的趋势。
原本总是诡寂的混沌好似一团干柴,被迸溅的火星点燃。在这原始爱欲催动下,浊气大盛,铺天盖地,让明明该是白日越模糊若黑夜,欲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所以鸿钧不怎么舒服,他的道法恶欲而克己,浊气围剿下原本就混杂的清气更是纠缠难分,加上比之罗睺,鸿钧的五感尤为突出,就会让他经常意外撞见一些和干净完全扯不上边的瞎眼小剧场。
绝对是身心的双重折磨。
“我没事”鸿钧垂眼。
“鸿钧阿,不然来论一下道?分散一下注意力?”罗睺深深吸一口这满溢的恶欲之气,只觉得身心无比舒畅,舒服的飘飘然如坠梦端,大概就是后世吸high了的混沌原始版。
“论什么?”
“就论···你说是先有美,还是先有欲,欲生美,还是美生欲?”罗睺支着下巴眯着眼
“美就是美,与欲何干?”罗睺的话总是很奇怪,可鸿钧还是沉吟了一下回道
“错了”罗睺摆摆食指“是欲催生了美,因为有欲,才觉得美”
“美是天生的”鸿钧正襟危坐,似乎真有了几分论道的意思“欲不能生美,也不能改变美”
“可若是没有欲,又哪里会觉得美?”罗睺凑进前去,大概这些日子功法修行的实在太过顺畅,她近前的的片刻,就好像点亮一室昳丽的幻梦,她压低声了声音,带着几分诱哄道:“那鸿钧,你看我,我美么?”
鸿钧不说话
“那我不美么?”罗睺放肆的点上鸿钧淡色的唇,趁着他一本正经的思考的时候“你感受不到,不代表它就不存在对吧?”
罗睺极其高兴的掏出一块质地上乘的古朴青玉,用金针一字字克道:x年x月x地,罗睺喝鸿钧进行了跨历史的第一次论道,罗睺大胜。
“郑重收藏,等将来,嘻嘻嘻这都会是你一生难忘的黑历史哈哈哈哈”能论道三千年的道祖历史上第一次论道就大败,哈哈,可以吹上五千年。
心情好,事业更要旺上加旺。罗睺哼着小曲,掏出通灵壁,一字一句道:“你们说,谁是这混沌第一美人?”
下面有人回: “我上次约了一个胸脯特别给力的豹女,但说脸的话我还是觉得再上上此约的鱼女好看”
楼下一层:“长什么样子,发出来看看”
楼上还真不知怎么的放上一张留影壁的截影。
“是不错了,看那小嘴”
“什么不错,身无二两肉”
“但很婀娜啊”
“这就叫美人?我觉得她还没我好看”
“我想好全混沌第一美,不接受反驳”
“···只有我关心,楼上找人约炮,为什么用上了留影壁么?”
“这就是你想要的?”鸿钧几缕青丝垂在水波般不断闪动金光的玉壁上,他微垂着头站在罗睺面前,通灵壁上的内容正刷到一串串“不服来战”
“你觉得真有魔会为这种事情打起来?”罗睺要的不止是欲,是恶欲,是包含杀戮之气的恶念。
“今天不会,明天也会”罗睺随手收了通灵壁,翘着二郎腿“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不管是不是混沌,哪都一样,欲望主宰的无谓三种,权势,宝物,美色”她摊摊手“对原则上来说活了不知多久除非被宰不然根本死不了的混沌诸魔来说更是如此,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有了无限强力的力量,自然就拥有它带来的权势,就会想要这世上最美的美人”
“我美人都准备好了,舞台布置好风光已就位,就差来个粉墨登场了”
“哎,鸿钧,你造么?雄性也被叫做下半身动物,因为当他们的脑袋掉在裤裆里的时候,很难维持理性思考,我觉得这条定律同样适用于混沌”
“等着看吧,可以在尽情狂欢几天”死之前最后的欢愉
“我其实是很仁慈的”在好戏上场之前,罗睺眯了眯眼,想到
没想到,罗睺的美人计还没正式投放,就有魔先行一步找上了门。恩,还是认识的魔。
“怎么,现在你感觉到欲火焚身所以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我,然后你终于意识到我对你是多么的重要?”
“你住嘴”每一个声音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无不宣示了主人熊熊的怒火
“那你来干什么?抱歉,对着你那张死鱼脸我起不了一点欲望”罗睺撇撇嘴“劝你哦,忍不住了就早点下手,要不然好的就都被别人抢走了”
唰——好像利器出鞘的声音
“停停停,归尘你冷静下”又是另一道温润的声音“想想你要是这么做,不就是正如了罗睺的意,你就那么愿意看她得意么?”
刺啦——好像是利器又被收起
“我说归尘,你偏心要不要偏的这么明显,我说什么你都不听,杨眉说什么你都听?”罗睺不高兴的插着手“话说你们一条鱼和一棵树什么时候这么形影不离了?约着一起找地方晒太阳么?”
“我讨厌你”归尘看着罗睺,目光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那我干了什么让你厌恶的事阿?列举几件来听听阿”罗睺挑唇一笑
归尘不说话了
“阿,对不起”她夸张的掩嘴假装呼轻“抱歉忘记你记不住了。话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来找我的?···不会也记不住了吧?”
归尘生气了,罗睺发现,他生气的时候,要是在湖里湖水就会冒泡泡,但是他此时不在湖里,所以他灰色的辫子就忍不住往上翘,就像他的鱼尾巴一样,很有几分怒发冲冠的感觉。
“你不会真记不住了吧?想不起来我可要走了,谁知道你还要会要原地思考多久,万一永远想不起来了呢,没听过你忘掉的东西还能半途找回来的阿?”
“好了”出声的杨眉,他温和又坚决的制止了罗睺,开口道“关于混沌的异常,罗睺你没有什么相对我们说的么”
“有什么?”
“···哎”杨眉轻叹了一口气“个人求道,各凭本事,这本无可指责,但罗睺,你与我等怎么也算是旧识,行那荒唐事前,何不提前知会一声?虽然很淡,但掖云湖里出现了一丝你的血气,若是此时与你无关,你的血是怎么跑到掖云湖水里的?”
“知会什么?”知会说我要下药了,这药很可能会首当其冲污染你住的湖,你要小心点?
杨眉显然也相同了其中关节,轻叹一声,并为在继续追责,转口道:“那我可否问清,水汽里弥漫的到底是什么?”不光是水,那蛊惑的力量好像在空气中都肆意蔓延。
“好东西,死不了魔”罗睺摆摆手,都有找上门来的好本事,不说点东西肯定不能善了,故她也不藏私,实言相告。
罗睺的好东西,大部分魔消受不起锕,杨眉刚要细问,就听见罗睺不紧不慢悠悠道“算是春药吧”
“你···给全混沌的魔下春药?”杨眉目瞪口呆,随即又联想到混沌最近喧嚣尘上的热门流言,有些头疼:“早该想到,那名为发情期的药石无医的怪病也是出自你口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求道阿”罗睺拍拍手跳起身“你不都说了”
“你难道是想——”杨眉似有些恍然,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罗睺”本应是来寻仇的主场,却一直默默充当了许久背景板的归尘突然开口,带几分幸灾乐祸“你最近,有血光之灾”
“那又如何?”罗睺抿了抿嘴,轻轻一笑,告别也懒得,一道流光直接消失在原地。
“罗睺已经下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了”杨眉轻轻摇头。很少一部分魔,生而得道,目前所知,他是,归尘是,罗睺喝鸿钧自然也是。是幸甚的事,也是不幸甚的事,道一直在那里,看得见,摸不着,却要为了求它掏心窝肺、寝日辗转。
“罗睺的时间,大概不多了”杨眉的目光落向罗睺遁走的方向,神色有几分担忧“一会元的时间就到了”
“怎么了?”归尘皱眉问,努力想了想,似有些恼怒又似乎无力,还夹带了一丝丝委屈道:“我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杨眉轻轻一笑,扯他到一旁坐下:“我记得就行,可以说给你听。”
“有个魔,叫狞罗,很是厉害,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活动一个会元,休养一个会元,罗睺躲他已经躲了十几个会元了···”
“她的耐心,怕是终于耗尽了,于是决意早做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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