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素锦天下
47.剜眼产子
素锦从瑶池中洗了一个畅快的澡出来，未用术法护体，浑身湿淋淋的，皎好的面容在水滴的洗涤下甚为出众，还闪着凌凌水光，风姿十分出众。
锦瑟天妃被仙娥搀扶着，回了锦瑟殿，她的脸被诛仙台下的戾气伤得伤痕累累，一双眼腈里有血水流出，那一双漂亮的眼腈俨然已经瞎了。
锦瑟天妃虽受了诛仙台戾气的灼伤，但却未哭泣，只是面上微微带了些哀戚之色，被宫娥扶回锦瑟殿后，躺在床上，还未言一句，就被急匆匆进来的药王把住了脉，又仔细瞧脸上的灼伤，药王嘱咐道:“娘娘勿要说话，待微臣瞧过。”
天君并一众神仙立在床边，天君面容严峻，光观浑身的气息就可以让周围的神仙感受到他的怒气冲天，见药王诊毕，天君出言询问:“锦瑟天妃如何？”
药王微带着些颤抖，伏在地上回禀道:“启禀天君，天妃她为诛仙台戾气所灼伤，外伤还在其次，只是一双眼腈已盲，必须要换眼方能视物。”
“大胆！”天君坐下，怒道，十分动怒，惊得刚刚进来的连宋也随众仙跪下请罪，齐声高呼:“天君恕罪。”
天君享受够了属于天君的跪拜，才起身换坐到一边的坐席上，矜持道:“起来吧，药王速为天妃用药疗伤。”
药王领命后，天君才对着先前守在诛仙台的锦瑟天妃身边的侍女问道:“天妃如何掉下诛仙台，速速道来！”
话音刚落，锦瑟天妃的贴身仙娥，生得聪敏可人，当即跪下哭诉道:“我家娘娘好心携素素侧妃去诛仙台赏那最美的芙蕖，天妃让奴婢在诛仙台下等候，奴婢远远瞧着，二人不知说了什么，素素侧妃便同天妃争执起来，一把将娘娘推下了诛仙台。”
锦瑟天妃倚在床上，哀哀地同天君恳求道：臣妾不过同素素说虽然太子殿下要昭告四海八荒立她为侧妃，可素素姑娘不过是个凡人，寿辰有限，只陪得太子殿下一生一世，白浅帝姬和九殿下才是太子殿下的良人，哪知她就生气了，想来她也是无心的，不过一时失手了。”
“一时失手？”天君十分恼怒，“失手就将我天族天妃推下诛仙台，她若不失手岂不要了你的性命？”
“夜华，这凡人女子乃是你带上天的，你给锦瑟天妃一个交代吧！”天君看着议论纷纷的诸位仙官，面容冷峻着注视着立于身旁的夜华。
夜华握了握拳，随即又舒展开来，夜华不愧为四海八荒认定的储君，思索片刻便明白了事情前后原委，也想出了最好的应对之法，拱手与天君道：“素素好歹有孙儿的骨肉，不知让素素赔上一双眼睛，再加三年的雷刑如何？”
天君浓眉微蹙，但念着自己的后裔，也动了那么点慈悲之心，方点头道：“可以。”
诸位仙官都是天君带来的人，见天君都首肯了，是以也纷纷拱手附议，齐声道；“天君圣德，太子圣德！”
一切的事情都如前世的轨迹一样进行，即使没有了素锦的阻碍，素素还是被夜华亲手剜眼，一样心灰意冷，同夜华生分了。
因为，这是天命！是天道！是天劫！
阳春三月，桃花初绽，夜华昭告四海八荒，立一个凡人女子为侧妃，尽管这场结合的婚礼不被九重天众神期盼和祝福，可还是如期举行了，不过静悄悄的，在洗梧宫里摆了一场规模小小的喜宴，邀请了众人参加。
虽然夜华被天君严令不许大操大办，可是夜华还是尽善尽美，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给自己所爱的女子幸福，只是素素似乎并不领情，夜华让人送来喜服的布料，素素只是单纯地说：“你决定就好！”
夜华虽然感受到了素素对自己的疏离和冷漠，可还是每日温和地陪伴她，忍着心中的煎熬，倾尽所有对素素好，而素素，也日日回想着二人在东荒俊疾山的幸福时光，然而，当初有多幸福，就衬托出今日有多么的不堪！自己挚爱到视为生命的丈夫不爱自己，亲手挖去了自己的双眼，自己的爱情是何等的卑微！
素锦、连宋和司命并成玉均在太子殿下的邀请名单之列，还有夜华的父君母妃，而央错大殿下深感教子无方，同他父君请罪去了，而乐胥娘娘心疼儿子，违了天君命令夫君嘱咐，还是接了帖子来了，乐胥娘娘对素素有诸多不满，可还是念在夜华份上并未苛责于她。
进了洗梧宫，看见夜华脸上那洋溢着的笑容，乐胥心中万分感慨，夜华在自己跟前，也未这样开颜过。
奈奈方扶了素素出来，夜华还未接过素素的手，便见素素□□一声，捂着挺着的大肚子倒在了地上，周围人都乱成了一团，还是乐胥娘娘有经验，稳住了众人，说；“她恐是要生了，快请药王来，将她送回屋内，放下帘子，并派人准备热水来。”
素锦正啃着一只鸭梨，见素素要生的模样，又咔嚓咬了一口对坐在身边的连宋说：“让夜华这小子猴急，明知素素要生了，还不听我劝告，等素素生下孩子再说。”
连宋见素锦啃鸭梨啃得甚是香甜，也拿了一只，咬了一口，方回道：“确实如此，大着肚子的新娘终归不大好看。”
“让夜华听见，”素锦啃完最后一口，扔了果核，咧嘴一笑：“小心他记你一笔，他对小娇妻可是护得很。”
望着素素生产的宫殿，素锦叹口气，还是素素最乖，不比玉新涵生产，鬼哭狼嚎的，又斜眼睨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夜华，为他庆幸这回有幸等待他儿子的降生，不过这生孩子还是女子的一大遭罪。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紫宸殿上空，殿内传来仙娥的娇声祝贺：“恭喜娘娘，喜获麟儿。”
奈奈抱了一个襁褓出来，福身对喜当爹的夜华恭贺；“恭喜太子殿下，喜获麟儿。”
夜华怀着初为人父的喜悦，抱过了自己的亲儿子，同时也在想，素素生下了皇子，天君必不会再为难于她了，他可以同素素名正言顺地成为夫妻了。
乐胥娘娘看着刚出生的小孙儿，心中的万般埋怨也化作了一腔柔情，又想起了夜华小时候，也是同眼前的婴孩一般，粉粉嫩嫩又小小的一团，笑起来极为好看，十分惹人怜爱。
乐胥从夜华手中接过孩子，捏捏婴孩的粉嫩嫩的小脸蛋，看他清澈见底的双瞳中聚起雾气，令人可爱心疼得紧，轻轻晃着，头也不抬地对夜华道:“夜华，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夜华利落地接话道:“这名字，是要留给素素取的。”
乐胥先愣了一下，旋即又释然，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交给素素取又何妨，转而又低头逗弄自己的小孙儿，享受为祖母的喜悦。
过了半晌，乐胥才依依不舍地将小孙子送还夜华，夜华抱了他去内殿，给方才醒来的素素看，素素瑟缩着侧过身，避开了夜华的手。
“孩子和你的眉眼生得极像，你摸摸他，”夜华无奈地垂下手，又扬起笑脸对素素温柔道。
“你将他抱走，我不想见他。”素素忍着内心的煎熬，与儿子分离的痛苦，咬牙说出此番话来。
夜华也不再开口，坐在那里寂静无言，只有自己儿子咿咿呀呀的，薄弱的阳光穿过门窗，照在身上，披上了一层暖和的光，两个曾经那么相爱相亲的人背对背，埋葬了，过去的爱和仇恨，只余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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