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这话说的, 我害你什么了”陶桃依旧背对着她,不过是将头侧过, 露出了侧脸。
她站在临廊下,柳树旁,精致而又美好的侧颜似乎将那些盛开的花儿的颜色都给压了下去,明明身上穿的衣裙款式面料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阮巧巧却生生的看呆了几息的时间。
回过神之后一脸懊恼,这就是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这个表姐的原因, 长着那么一张一看就不安分的脸,注定就是个只会勾男人的性子而且事实也像是她预料的一样, 对方入府之后的种种, 证明了就是个灾星。
“你还敢说你没害我方才当着那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儿, 你是何缘故与其不清不白的解释,你还不如不说”她气的不行, 恨不得上前把对方那张惹事儿的脸给抓花了。
陶桃见她的目光不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都说女人长相太出众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异性就不说了, 在同性之中总会遭到各种排斥。也不知道这既定的印象是如何得来的,长得过分好看的就都是心机婊, 像是庞瑶那种长相就让人心生好感
“我方才说的可是有什么错处”她缓缓转过身, 虽然看着仍旧是一副娇娇柔柔的样子,但是已然不复刚刚那怯懦的感觉“我可都是按照姑母的吩咐说的,在来时的马车上, 是姑母一字一句教与我的。你也在旁边听着呢三妹妹,你说说,我可是说错了一个字儿吗”
“你”阮巧巧哽住了一下,的确,对方没有说岔了半个字儿,只是那一举一动让说出来的话变了些味道。就是这种感觉才讨人厌,表面上看起来很听话,总是在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你解释就解释,那般不情不愿的还不如不说而且你这会儿跑出来是什么意思觉得委屈了不成”
“三妹妹那么曲解我和表兄之间的关系,还不许我委屈了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许你说不许我不听,这又是何道理”
阮巧巧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暗暗咬牙,只道从一开始他们都看错这位表姐了,哪里是什么不善言辞的,自打上次落水之后对方便彻底撕开了那伪善的面具,话语犀利到她都难以招架。
“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还装这幅无辜的样儿给谁看自打进入我们阮府那天起,你就盯上我兄长了吧每次见到我兄长不是崴了脚逼他搀扶,就是踩了鹅卵石滑到跌进他的怀中,上次更绝直接将兄长一起拉进水里。你做了这许多,还与我说不倾慕我兄长,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不成”她越说越气“你就是个黑心肝的,本来我兄长和庞小姐两情相悦,向来对你不假辞色,你就心生一计要破坏兄长和庞小姐的感情,是也不是”
显然她觉得自己猜对了面前人的心思,说的十分的理直气壮“你苦苦钻营不就是为了进阮府的门儿吗怎么,是觉得良妾不满意,这才做出撞柱子的样子给旁人看的吧我呸许你一个良妾实属抬举了,兄长的正妻再怎么都不会是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
她因为胸口一直堵着一口气,所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似是要将那近日来的憋屈都吐出去。
少女的声音本就清脆,再加上此处寂静,所以就清清楚楚的传出去好远。那条小路上几名男子神色各异,不过俱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身着月牙白衫,头戴青玉冠的阮炀身上。
“阮兄好自在。”尚书府最小的嫡子李明志吧嗒吧嗒嘴儿,调笑了一句。
其余几个也跟着起了哄,不过都没有什么恶意。这种花边的流言也就在各府女眷中才能取得这么大的反应,在男人们看来,不过就是风流韵事,大可一笑而过。
但是方才听闻那阮府三小姐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牵扯到了庞瑶众人笑过之后,却又各有思量。庞将军和李尚书一样,都是正儿八经的亲皇派,所以对于庞瑶的婚事尤为慎重,当初太子也是有意求娶庞瑶的,只是那会儿庞瑶还未及笄,他又等不得,最终只能作罢。别以为领兵打仗的都是大老粗,光靠一身蛮力可是没法子做常胜将军的,这庞将军对现在朝中太子和六皇子的暗潮汹涌又岂能不懂所以庞瑶的婚事才一年拖过一年,总得慎重的选一个未曾站位的大臣家里的公子才成。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打上了印记,徒惹皇上猜忌。
这一慎重,还真是不大好办,未曾站位又品级不低的大臣凤毛麟角,家中有年岁相仿又不纨绔的儿子的就更少了。不得不说这庞将军的确是个好父亲,庞府只有庞瑶这么一个女儿,这满京城当中不想和庞府搭上线的怕是没几个。
阮炀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冲着李明志等人拱了拱手“李兄莫打趣,是家妹不懂事,反倒让别人听了笑话。”
“笑话甚”李明志嘿嘿一笑“这远远瞧着,暂住在你们府上的那个表妹身段就好的不行,想来面容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人家真的那么紧紧的扒着你,你当真不心动”
听到这话,阮炀眉间的皱褶更深了一些,刚要开口,临廊那边又传来了声音。
“我知不知廉耻也不是三妹妹一人之言就能说了算的,你方才说的那些不过都是意外罢了,你若真要将这些不打眼的小事都掰扯掰扯,那这世间还真的没有所谓的纯洁情谊了。”陶桃挑眉“就拿三妹妹你来说,你经常缠着表哥,让表哥背,让表哥抱,还嚷嚷着让表哥出去买许多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玲珑首饰。我又可否说你对你的亲兄长存在着不该有的感情,乃至于妄图乱n”她语气轻柔,但是红唇吐出来的话却没有留丝毫的情面。
嘶
这话让仅仅几米远之外小路上的众人都变了脸色,不停的用余光暗自观察阮炀的神色。那位阮府表姑娘说的话的确有理,怎么亲兄妹做这些事别人就不会惹人非议,表兄妹就不行了左不过听起来都是一些寻常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三妹妹这是无话可说了”陶桃嗤笑,眼神若有似无的向着远处的小路上飘了一下,顺势压低了声音,只有二人能够听见“俗话说,只有满心污浊的人,才会觉得这世界上都是肮脏的,三妹妹觉得这话说的可对”
这等明显的讽刺,阮巧巧还不至于听不出来,本就被先前的那些话语刺激的够呛,这会儿更是直接红了眼睛,全身都在发抖。
紧接着,就传来了噗通一声。
在场的男子身上多少都是有些功夫在的,是以那不大不小的声响和女子压抑的惊呼未能逃脱他们的耳朵,几人都是跑过去几步,就见那临廊下是人工挖掘的沟壑,另一端连接的是不远处的湖水,里面长满了翠绿的水草,此时正有一人在里面扑腾,瞧着衣着竟是那位阮府的表姑娘
而此时阮巧巧正一脸怔愣的站在廊下,双手还维持着推人的姿势,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面对着突然闯出来的一群人,阮巧巧更是不知所措,她现在心中乱的不行,平日里性子骄纵归骄纵,但是这推人下水还是第一次,偏偏就被这么多人给瞧到了,其中还有那尚书府的李公子。慌乱之下,她瘪了瘪嘴,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抽抽噎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明志等人有心上去救人,但是联想起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没有人想落到和阮炀一样的境地,便都踟躇不前。而阮炀则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最终斟酌着开了口“还是劳烦李兄唤下人过来救人罢”
李明志四处看了看,因着尚书夫人今日要在对面的园子里召开劳什子的赏花宴,便事先把这边当差的几个下人都给调了过去,当真是不凑巧。又赶上他们几个为了一会儿去船舫喝的开心,这会儿都没有带小厮在身边。
而临廊通着花园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人声,不知是不是被阮巧巧的哭声给吸引过来的,他们便都松了一口气,有女眷来了就好,这人总算还有救。
不曾想突然眼前一花,再凝神细看去,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子身着象牙白锦缎长衫,眉星目朗,怀里抱的正是那落水的阮府表小姐。
李明志有些不安,眼看着从园子里过来的人已经走进了这临廊,他急忙出声“肃之”接着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将人放下。
祁肃之观察了一下怀中的人,接着才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一个弯腰将其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地上,随即退出约莫两米远。
他这一让开,其余人才看清此时站在草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位极为出名的表姑娘。因着身上鹅黄色的衣裙沾了水,此时布料都湿哒哒的垂在那里,隐约可见少女姣好的身形。对方一边抽着冷气一边抬手擦拭自己脸上的水珠,然后他们看清了那张脸。
啧。
纵观整个京城的贵女,能有此姿容的,还真不多。
那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阮炀也是一愣,说起来这好似是他头一次如此直观的看清这个所谓的表妹的脸。自打陶桃入京只要外出见人,那就必定将头垂到尘埃里,往日也只是知道她长得还不错,却并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不错。
陶桃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只是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边迅速的瞄了那被人唤做肃之的男子两眼,看着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她想了想,还是冲着对方盈盈一礼“多谢公子。”
对方只是拱了拱手,算是回了礼数,并未开口回应。
那边陶氏已经远远就看到了阮巧巧在廊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直奔着这个方向就过了来,后面还跟着几位夫人小姐,想必都是听到了她的啼哭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罢。
陶氏刚将阮巧巧拢进怀里,就看见了脸色苍白全身是水的陶桃在外面瑟瑟发抖的样子,她脸色一沉“你又闯了什么祸”
“我”陶桃下意识的一个哆嗦,犹犹豫豫的不肯说话,落在目睹了一切的那些人的眼中,便是害怕的表现。
李明志倒是有几分替这位表姑娘鸣不平的,特别是在看清对方的长相之后,是以出言相帮“阮夫人不若问问您府上的三小姐,这祸事可不是您阮府的表姑娘惹下的”
陶氏一惊,看向了仍旧在哭个不停的阮巧巧,岂料对方扯着她的衣袖显得十分的可怜“不母亲我只是与表姐闹着玩呢,不曾想她一个没站稳就摔了出去我本想伸手抓她却是没抓住呜呜呜”
“”陶氏眉眼渐冷,随即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是姐妹之间闹着耍,桃儿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她的眼神中含着警告,这是打算强逼着陶桃认下说辞,保全自己女儿。
不管在场的人有几个会信,这块遮羞布总是要的。
后面看着的夫人们都暗自摇头叹气,依着这位表姑娘那绵软的性子,肯定是要认了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陶桃在听到陶氏母女的话之后,那身子便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好晕”,接着就扶着额头直挺挺的向着后面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云裳和喵了个咪的打赏
桃姐每日一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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