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张忆安看着神色凝重的阮薇疑问道。
阮薇感谢完路人对上张忆安的目光,她无奈地苦笑:“我们接下来恐怕有的忙了。”说完阮薇用自己的手机帮张忆安和白凡搜索出了那篇新闻。
“这些记者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不是没有公布案情吗?”白凡看完新闻不解地说道,张忆安略微思索给出了自己的推测:“我们这么大规模的排查行动恐怕走漏了风声,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新闻里提到的知情人是谁?”
“应该不会是我们内部的人员吧。”白凡犹豫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个问题恐怕就严重了。
“应该不是,”张忆安否定了白凡的猜想,“如果真是内部人员泄露的消息,那这篇报道不该会联想到开膛手杰克。”
阮薇此时猛地抬起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不久当她收到回电以后,所有的谜题终于揭晓了。
“该死,是报案人。”阮薇挂掉电话后对张忆安和白凡说道。
“这就对了。”张忆安点点头,“报案人并不知道现场是未完成的犯罪现场,所以记者听了他的描述才会有开膛手杰克这样的联想。”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大众已经相信,榕城潜伏着一个现代版的‘开膛手杰克’,我们接下来会有不小的压力。”阮薇叹息地说道,在案情不明以前,这种胡乱的猜忌往往都是致命的麻烦。
白凡突然羞愧地低下头,他这时才深刻地明白张忆安之前对自己的教训。为什么他们不应该去做无谓的猜想?因为这不仅浪费时间,甚至还有可能带来巨大的麻烦。
在三人都因为这个意外沉默之时,不远处的一阵笑声传进了三人的耳朵。
“开膛手杰克,听上去好帅呀。”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捧着手机嬉笑道。
“我也觉得,希望警察不要抓到他。这些女的都自甘堕落了,活着也是浪费资源,依我看这个凶手是在替天行道才对。”
“就是嘛,为了钱连脸不要了,活着干嘛啊,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两个女孩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后爆发出了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好像在为彼此的心有灵犀感到快乐。
整个车厢里都萦绕着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氛,人们或点开微信联系好友,或在网络发表大论,有同伴者则聚成一个圈儿,就仿佛是在议论一个八卦——某某某男明星偶遇粉丝了,某某某女明星又艳压机场了。
小小的车厢是一个世界,无声的子弹割裂了空间。
阮薇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个女孩儿在挣扎,她想要活下去,只是活下去。
张忆安始终记得,女孩儿临死前遥望的方向,世界在她眼中变得浑浊。
她死了。
是一片树叶掉进寒潭,掀不起一丝波澜。
迷途的小鹿走进沼泽,淤泥灌进了它的嘴巴鼻子耳朵,小鹿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老虎不会知道,森林里的其他动物不会知道。
————
阮薇张忆安白凡三人来到尹秋的出租房之前,他们已经去过了按摩店。
在按摩店里,他们知道了周思雨的名字。
“警官,你们来找思雨,难道——”
按摩店里,十几个姑娘围着阮薇和张忆安等待那个答案。
张忆安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十几个女孩儿顿时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们互相拥抱彼此,她们也只能拥抱彼此。
“思雨就这么走了,她的弟弟可怎么办?”
一个女孩儿的一句话吸引了阮薇,她多问了一句:“周思雨还有弟弟吗?”
“思雨的弟弟之前得了重病,思雨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按摩店的。”
阮薇突然怔住,她眼里闪出了亮光。张忆安忽然想起他缝合尸体的时候有一个细节不够完美,他有点懊悔当时没有更加细心。白凡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爆炸了,他的耳朵和脸颊都好像被火焰烧灼了一般炙热。
“周思雨是什么时候离开按摩店的?”阮薇继续询问。
“我记得她是昨天和尹秋一起离开的。”
阮薇得到了答案,问清楚尹秋的住址后,他们便准备再次起身,不过有一个一直沉默的女孩儿叫住了他们。
“警官,你们会抓到凶手吧。”
那个女孩儿眼睛里闪烁着恐惧,她环抱双臂,就仿佛是想保护自己。
阮薇知道自己不该许下承诺,但最后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头,那个女孩儿顿时破涕而笑,她笑得异常开心。
阮薇敲响了尹秋的房门,张忆安和白凡则躲到了一边,半晌后,门里传来了一个女声。
“你有事吗?”
“我是楼下新搬来的住户,我的天花板漏水了,物业让我来你家检查。”
门里,尹秋犹豫了一会儿,但她从猫眼里只看到了阮薇,所以最后她还是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阮薇便注意到了尹秋打上石膏的胳膊。
“你受伤了?”阮薇疑问道。
“我不小心摔倒了。”尹秋目光闪烁地敷衍,同时她为阮薇让开身,可是阮薇并没有迈开自己的脚步。
尹秋不解地看了一眼阮薇,她看到阮薇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证件。
“不好意思,我是警察,请你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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