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第 384 章

    林大厨看了方大管事眼, 没有说话。

    他知道他为何如此, 可是有时候,不是直吃就能吃出来的。

    方大管事马上站起来走来走去,嘴上说道:“定能吃出来的, 定可以的。”

    林大厨吃不出来, 也就做不出来,这么来, 他便没法子与平国公交代了。

    林大厨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他其实感觉到了挫败,他以为,没有什么菜式是自己无法还原的,可是在这道菜上,他被绊住了。

    方大管事道:“你难道愿意认输么?你在做菜上天赋无限,难不成会输给个新冒头的厨子?”

    林大厨本就耿耿于怀, 被方大管事这么说, 那份耿耿于怀, 便变成了执拗,他点点头,道:“没错,我能做出来的, 我得多试吃,再多次尝试。”

    方大管事听了这话松了口气,他知道,林大厨的好胜心是很强的, 旦被激起来,定会费尽心思将这道椒盐虾给做出来的。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应接不暇。

    状元楼隔三日便推出道改良过的菜式,将德胜楼的食客重新吸引了过去!。

    平国公见状元楼频频出新菜,以至于客似云来,反而是德胜楼没有想象那样热闹,心情便变得极其恶劣,找上方大管事,很是不满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德胜楼的新菜呢?不是说很快便可以做出来的么?”

    方大管事道:“林大厨正在研究。”说到这里心有些发苦。

    他是故意激起林大厨的好胜心,可是没料到,竟然让林大厨废寝忘食,直埋头研究椒盐虾,甚至不管状元楼新出的菜式了!

    他知道要糟,劝了林大厨好几次,可是林大厨充耳不闻。

    平国公十分不满:“直在研究,何时才能做出来?原本德胜楼与状元楼不相上下,可是如今,被落下了!”

    方大管事再三表示自己定会催林大厨的,又说了好些话,这才暂时将平国公给劝住了。

    萧遥这段时间除了琢磨自己的新菜式,其他时间直在改良其他大厨跟自己交换的菜谱。

    因此,状元楼经常推出所谓的“新菜式”,戳得方大管事和平国公心肺都发痛。

    柳大管事心情愉快,最近走路都带风,因为德胜楼好些日子没有出新菜式了。

    他忍不住对萧遥说道:“兴许是他们这次模仿不出来了。”

    萧遥笑道:“以那位林大厨的天赋与灵性,只是暂时做不出来,迟些,肯定能做出来的。”

    因为,虾油并不是什么秘方,只是林大厨时没想到而已。

    将小虾米放油里翻炒,油里便带上了虾的鲜香,再将这些油用来做椒盐虾,道色泽明亮内外都带着虾的鲜香的椒盐虾便做出来了。

    柳大管事笑道:“不管如何,横竖如今我们的生意更好。”

    萧遥点头。

    平国公这几日避着镇国公走,脾气天比天暴躁。

    又过了足足十日,他想象的反击,居然还没有!

    方大管事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被平国公骂过顿之后,他终于爆发了,直奔厨房找林大厨。

    他进了厨房,见林大厨不是在干活,而是看着些虾米出神,更加恼怒起来,冷冷地道:“林大厨,我们请你回来是为了做菜的,你看这虾米做什么?”

    林大厨忽然哈哈哈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哈哈哈,我知道了!”

    边说,边飞快拿了虾米稍微洗干净,便倒了油进锅里,等油热起来了,再将虾米放进去。

    方大管事顾不得林大厨无视自己,连忙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虾的鲜香味。”林大厨边说边翻炒。

    不会子,属于虾的鲜香便弥漫开来。

    林大厨将虾米捞起来,然后深吸口气,让烧灶的控制好火候,便开始做椒盐虾。

    方大管事站在旁,认真地看着。

    很快,道色泽鲜亮的椒盐虾便出锅了。

    方大管事的眼睛都瞪大了:“这、这就是椒盐虾!这色泽,与状元楼的色泽模样!”

    林大厨点点头,身手拿了个放进嘴里,很快笑了起来:“没错,就是这般味道!”

    方大管事见了忙也伸手拿了个虾放进嘴里,吃完了,也哈哈笑了起来:“没错,正是这味道!”

    萧遥得知德胜楼做出了椒盐虾,并不觉得惊讶,反而感叹:“德胜楼那位大厨,这得很了不得。”

    林大管事笑道:“他是德胜楼花重金请来的,自然了得。不过,你并不比他差,若论天赋,还要更胜筹。”

    萧遥摇摇头,没有多说。

    天赋应该是差不多的,她会试吃,而林大厨呢,更有经验,所以若对上了,应该是差不多的。

    她之所以能创新,是因为她心没有多少菜式,所以才会随心所欲地发挥。

    可是从另方面来说,许多创新,都是需要大量的经验的,这是她目前异常缺乏的。

    柳大管事很快将德胜楼的椒盐虾买了回来,叫萧遥与徐大厨试吃。

    萧遥吃过了,笑道:“与我那道,并无什么区别。”

    这道椒盐虾是她改良过的,再改进的空间便小了很多。

    柳大管事顿时高兴起来:“如此甚好。”

    都是个味道,那么食客肯定更倾向于第个做出来的状元楼的。

    顿,又问:“你的新菜式,可是做出来了?”

    萧遥含笑点头:“快了。你可以请东家明日过来试菜。”

    柳大管事顿时大为高兴,不住地道:“大善,大善!”

    德胜楼刚推出椒盐虾,他们状元楼就出了新菜式,只怕能将德胜楼的食客全抢过来。

    想到这里,他看向萧遥的目光格外和善。

    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招来个厨娘,竟如此了得。

    萧遥以为,镇国公如同上次那般,会个人过来试吃。

    不想次日与柳大管事送菜去镇国公的私人厢房时,见里头除了镇国公,还坐了个老妇并几个年轻姑娘。

    几人见她与柳大管事进来,目光都下意识落在她的脸上,然后露出惊艳之色。

    镇国公笑哈哈地给两边进行介绍。

    个年轻姑娘吃惊:“这位姑娘如此年轻,竟是闻名京城的大厨么?”

    镇国公笑道:“这还有假么。”

    镇国公夫人笑看向萧遥:“好孩子,你过来让我看看。”等萧遥过来了,直接将手腕上只羊脂白玉镯脱下来戴在萧遥手上,嘴上笑道,“可真是少见的齐整孩子,如此年轻便来当大厨,虽说很有出息,可也叫人心疼。”

    萧遥连忙推辞,可还是被镇国公夫人要求着将羊脂白玉手镯给收下。

    先前说话那姑娘打量着萧遥的脸蛋,抿嘴笑问:“萧姑娘脸上想是涂了黑粉罢?”

    萧遥含笑道点点头:“二姑娘目光如炬。”

    “我是看你的手白嫩白嫩的,并不敢信你的脸蛋会如此黑。”镇国公二姑娘笑着说道。

    镇国公夫人又招呼萧遥坐下来块用膳。

    萧遥含笑谢过,这才在最末的席位上坐了。

    这时柳大管事将个大盘子放在桌上,然后揭开盖子。

    盖子刚揭开,阵醇厚的鲜香便扑鼻而来。

    众人深吸口气,忙看向桌上的大盘子。

    只见盘子下面垫了绿色的菜叶子,鲜绿鲜绿的,异常清新可爱,而菜叶子上,是摆成朵花儿的虾,那些虾的头部去掉了,靠近头部是如同十字的花朵。

    先前跟萧遥说话的姑娘倒抽口气:“这哪里是菜肴呀,分明是我们常用的花样子。”

    镇国公也十分惊艳,看向萧遥:“这道虾,可有名字没有?”

    萧遥笑道:“并无名字。东家可赐名。”

    镇国公刚想开口,镇国公夫人便道:“这道虾是萧遥做出来的,还是萧遥起名字罢。”说完又道,“先用膳,省得这虾子凉了便不好吃了。”

    萧遥在旁含笑说道:“对,先尝尝这道菜,凉了味道便要次档了。”说完又道,“至于名字,我没读过什么书,便不起了,劳烦东家起。”

    镇国公哈哈笑着,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了,旋即伸出筷子,夹起只虾,仔细看了看,惊讶地道:“我以为这虾子如此摆放,想是干的,不料竟是湿的。”

    边说边放进嘴里。

    浓香的虾汁首先入侵舌头,带来无尽的美妙享受,旋即,是虾肉里更鲜美的口感!

    镇国公几乎是陶醉般,吃下第个虾,旋即夹起第二个。

    镇国公那些姑娘们虽然吃得斯,可是吃完个又个,还是泄露了她们被美食俘获的迫切。

    顿饭吃完了,萧遥、镇国公与柳大管事谈正事。

    柳大管事高兴地说道:“这道虾很是美妙,论起鲜美,比椒盐虾更胜筹,此外,样子也更为精致,我看,明儿便可以上新菜了,且这定价可以稍微高些。”

    镇国公不住地点头:“此事由你来处理。”说完看向萧遥,“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平国公最近都不敢出现在他跟前并且大放厥词,就是因为萧遥频频做出了好菜,压得德胜楼喘不过气来。

    萧遥当晚回去之后,却开始琢磨着,自己需要识字了。

    原主是丫头出神,大字不识个,她便也跟着睁眼瞎。

    她并不想直做睁眼瞎,如今手里有了余财,又在状元楼站稳了脚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便被轰出去,倒是可以把识字提上日程了。

    京城所有的老饕很快知道,状元楼又做出了道叫“与春共舞”的佳肴。

    因为状元楼最近频频有美食,因此众老饕没有丝毫怀疑,在得了空时便迫不及待地齐聚状元楼了。

    等看到“与春共舞”时,所有人都拍案叫绝。

    能将美食做到与艺术差不多,状元楼那名神秘的大厨着实了不起!

    不过两日,“与春共舞”便在京城传开了。

    德胜楼的方大管事看到“与春共舞”时,久久回不过神来。

    林大厨怔怔地看着“与春共舞”,许久才道:“我不如状元楼那位神秘的大厨。”

    这样精巧的心思,他是万万及不上的。

    方大管事笑道:“不过是摆盘子摆得好看了些,你若想摆,并不难。”

    林大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心里头对状元楼那名神秘的大厨,却产生了折服与惺惺相惜之情。

    萧老爷子听到“与春共舞”,到底忍不住,去了状元楼用膳。

    吃完“与春共舞”后,他又带了份回家给萧老太太,旋即着人去请萧大老爷。

    等萧大老爷来到,萧老爷子亲自抽鞭子,打了萧大老爷顿!

    萧大老爷被打得嗷嗷叫,丢尽了脸。

    萧老太太刚吃完鲜美的虾子,就听道大儿子叫老爷子打了,吃了惊,忙找了去问萧老爷子为何发火。

    萧老爷子道:“萧遥个好好的厨娘,若不是那逆子,如何会去了状元楼?”

    那样好吃的菜肴啊,全都和萧家没有关系了!

    想当初,是他在镇国公跟前的嘚瑟的,而如今呢,是镇国公在他跟前嘚瑟了!

    萧老太太听了有些不高兴,但想到刚吃到嘴里的美味,也没好埋怨萧遥,就道:“过去的事,你提了做什么?”

    萧老爷子叹了口气,摆摆手出去了。

    这日,柳大管事正在笑呵呵地招呼客人,抬眼便看到镇国公领着几人踏入状元楼。

    隐隐走在最前面的,是位气质高华且有股不怒自威气势的年轻贵公子,落后这位贵公子步的,是个脂粉气十足分明是女扮男装的美貌女子,再后面,是又是两名贵公子,最后,才是侍卫。

    柳大管事连忙迎上去,亲自招呼东家。

    镇国公笑着说道:“壶上好的龙井,要快。”

    柳大管事忙边答应边亲自去了。

    他将龙井带到,便袖手立在旁听候差遣。

    镇国公道:“道与春共舞、道干锅鱼片,另外,再来道东坡肉,个时蔬,份汤。”

    柳大管事忙躬躬身,去了。

    虽然镇国公由始至终都不曾介绍过随他而来的贵公子几人,可是柳大管事却通过他下意识露出的恭敬之色猜到,这位贵公子的身份及其带来的人十分不简单!

    菜很快上齐了,柳大管事原想留下侍候的,可是被镇国公挥退了。

    柳大管事便站到了门外,就在门口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厢房的门打开,里头个侍卫走了出来,道:“镇国公唤你。”

    柳大管事进去,听到镇国公笑着说道:“是厨娘,若公子当真要见,这便让柳大管事唤她前来。”

    那位贵公子还未开口,他旁边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子率先娇滴滴地开口了:“便唤她前来,叫我们见见罢。能做出如此美食的女子,想必很是不般。”

    镇国公听了,不着痕迹地看了贵公子眼,见贵公子面上带着慵懒的笑容,便知道贵公子是同意的,当下便让柳大管事去叫萧遥。

    萧遥听到这要求有些吃惊,当即就道:“见我做什么?难不成觉得鸡蛋好吃,便要见见那只下蛋的母鸡么?”

    柳大管事道:“姑娘还请慎言。连东家也要恭敬的,是咱们都得罪不起的贵人,可不能乱说话。”

    萧遥只得点点头。

    连说话都得小心些,那么便说明,是定要去见人的了。

    萧遥洗了手,也不收拾自己,就穿了身在厨房做菜的服装去见人了。

    柳大管事看了眼萧遥那张脸蛋,心里叹了口气,并没有出言提醒让她去掉那件围裙。

    这样模样,还是不修边幅些的好。

    萧遥跟着柳大管事刚进入镇国公的私人包厢,便感觉到许多目光下子落在自己的脸上,那些目光的热度,比镇国公带来的家眷可夸张多了。

    镇国公笑道:“这位便是做出‘与春共舞’的大厨萧遥了。”又给萧遥介绍,“这位是刘公子,这位是陈公子,这位是许公子,这位是林公子。”

    萧遥便见礼。

    这时那位陈公子娇声开口:“我原以为是个妇人呢,不想竟是个如此年轻的美娇娘,可着实罕见。”

    萧遥先前眼便看得出她是女扮男装,所以此时听到她略带着些酸意的目光,并不觉得奇怪。

    她生得好,有的女子见了她,是对美貌的喜爱,而有的女子见了她,则是对她美貌的嫉妒,她早便习惯了。

    那位刘公子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萧遥的脸上,又快速从萧遥白皙的纤手上扫过,懒洋洋地道:“就是脸有些黑。你不是有许多美白的膏子么,赏她些。”

    萧遥听到这里,便知道这位叫刘公子的贵公子知道自己脸上是涂了黑粉的,当下说道:“实不相瞒,我脸上看着黑,其实是涂了黑粉的。”

    刘公子的嘴角翘了起来,幽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促狭,脸惊讶地问:“这是为何?”

    萧遥有点无语。

    还能为何?

    单身女子有极好的美貌,不是福气,而很大可能是祸事。

    她待不回答,见那刘公子看着自己,分明等自己回答那般,眸子里还带着促狭,不由得道:“这自然是因为我相貌出挑之故了。”

    镇国公与柳大管事听了这话顿时目瞪口呆。

    刘公子没料到她竟如此夸赞自己,时竟有些怔住了,回过神来之后,顿时哈哈大笑出声来。

    跟他前来那两个公子也是瞠目结舌,回神之后,眼睛便看向了萧遥,打量她那张脸蛋儿。

    倒是女扮男装的陈公子面上虽然带笑,但眸子里却有些冷。

    这时刘公子笑完了,这才道:“你可真是个特别的女子,特别得,我生平第次见。”

    萧遥便道:“你也是个特别的男子,特别的,我也是生平第次见。”

    陈公子听到萧遥这话,瞥了萧遥眼,眸子里厉色闪而过。

    刘公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问道:“哦?我特别在何处?”

    萧遥道:“特别在,本正经地明知故问。”

    刘公子怔,旋即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畅快不已。

    萧遥见他笑得高兴,心里有点儿不痛快,很想上前,给他巴掌,打掉他脸上的笑意。

    刘公子笑道:“你真是太有趣了。离开状元楼,到我家去做大厨,如何?”

    镇国公听了顿时有些紧张,却不敢表露,只用眼角余光去打量萧遥。

    萧遥摇摇头:“我才离开萧家,并不想再去大户人家。”

    刘公子道:“与我家相比,萧家便算不得什么了。你若肯去,我把厨房交由你管,你看如何?”

    陈公子脸上顿时露出焦急之色,目光看向萧遥,又带着冷意与要挟之意。

    萧遥心嗤笑,面上不显,只是笑着摇头:“谢过公子厚爱,不过我并不想去。”

    刘公子闻言并不失望,只是点了点头。

    镇国公听了萧遥的回答,暗暗松了口气。

    刘公子之后,又问了几个菜是如何做出来的,萧遥都回答了。

    在回答刘公子时,她能感受到,那位陈公子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越来越冷。

    她懒得理会,便眼角余光都不给陈公子个。

    且她也不想再搭理刘公子了,当即道:“这几道菜的相关,柳大管事并东家都知晓,诸位若有不假,可问他们。我怕是得继续去厨房烧菜了。”

    刘公子笑着挥挥手:“去罢。”顿又促狭地道,“你把脸涂黑,我刚见,以为是个笨手笨脚的烧火丫头呢,把碳灰都弄到脸上了。”

    萧遥忍无可忍,直白地翻了个白眼:“你的脸这样白,难不成是个笨手笨脚的粉刷匠么?”

    陈公子顿时冷喝声:“大胆!”

    刘公子摆摆手,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边萧遥边说道:“无碍,哈哈哈……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萧遥又翻了个白眼,双手拱了拱,便出去了。

    刘公子笑着看向镇国公:“想不到,状元楼这位大厨如此有趣。”

    镇国公笑道:“她性子天真直率,还请公子莫怪。”

    “不怪。”刘公子笑道:“这般有趣的人,与她说说话,倒把心里头的烦闷去了。”

    陈公子眸闪过嫉妒,却是不敢再开口。

    萧遥想起那位恶劣的刘公子,几乎是路翻着白眼回到厨房的。

    晚餐的高峰期结束,萧遥与众大厨都可以休息了。

    这时镇国公领着柳大管事进来,对萧遥道:“刘公子对你的手艺很是满意,这两柄玉如意是给你的打赏。”

    萧遥看,竟是两柄玉如意,并对羊脂白玉手镯,顿时大吃惊:“这也太贵重了罢?”

    镇国公眸复杂之色闪而过,嘴上道:“是贵重了些,但刘公子家大业大,这些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另,这对手镯是我这个东家赏给你的。”

    萧遥听了,只得收下。

    王厨子在旁看见,嫉妒的目光那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

    会做几个菜,居然被打赏了玉如意以及羊脂白玉镯,这运气也着实太好了些!

    因此私下里就跟其他厨子说闲话:“那么贵重的玉如意,说是因为做菜好吃才打赏,谁信啊。分明是看上她那张脸了,还特地叫了她去见呢。东家送羊脂白玉镯,想必是看在贵人的面上,提前交好萧遥。”

    萧遥夜里与温温雅道识字,没有出去,并不知道王厨子乱传这样的话。

    直到第二日,她才听到王厨子的流言。

    本来,她昨日就不满刘公子了,今日再听到王厨子这样散布流言,心里头的怒火刷的下掀得老高,直接端起个从餐桌上收回来的剩菜残羹盘子走到王厨子跟前,对着王厨子的脸就拍了过去,口道:

    “日不嘴碎你便不能活是不是?个大男人,比乡下的嘴碎婆子还要嘴碎,你可真有出息的。”

    王厨子被拍了脸的剩菜残羹,勃然大怒,可是打又打不过萧遥,告状吧,后台也没有萧遥的后台硬,最终只能恶狠狠地咽下这口恶气。

    晚间回了家,他特地去问他老叔王管事:“叔,有没有什么法子收拾了萧遥那死丫头?”

    王管事闻言不快地道:“收拾她做什么?你可长点心好好琢磨菜式罢。”说完怕侄子当真起了什么坏心眼,就又道,“你给我听着,不许动她。咱们状元楼有了她,生意大好,我们的月俸以及额外的打赏能增多,全靠了她!”

    这是个生金蛋的金母鸡,谁敢动,他首先便要拼命!

    王厨子见就连老叔也不愿动萧遥,心里头更是气闷不自在。

    萧遥发现,自己识字奇快,不过几日功夫,便记下了常用的字,就是写起来,总会记不清怎么写,缺胳膊断腿的。

    为了巩固认字,且也让温温雅能跟着练字,她决定去买些笔墨纸砚回来,再找个临摹的帖子,每日里坚持临摹。

    这日趁着晌午时没什么客人,萧遥让温温雅磨练刀功,自己便出门去买笔墨纸砚。

    她来到距离状元楼不远的书斋,买好了笔墨纸砚之后,提出要字帖。

    掌柜的带她去看字帖,边看边介绍。

    萧遥正听着,身边忽然响起道有些耳熟的嗓音:“这是要临帖练字么?倒也是项好爱好。”

    萧遥见是那个恶劣的刘公子,便不理他,对掌柜的道:“我要欧体,给我来三份罢。”

    她看了遍,最是喜欢欧体,便决定练欧体。

    刘公子见萧遥不理自己,知道这姑娘生气,也不恼,笑道:“你除了练字,可还要些书籍?我可以帮你挑挑。”

    萧遥道:“不必。”

    刘公子惊讶:“你可是恼我了?我并不曾开罪过你罢?”

    他身旁位脂粉气较浓的作男装打扮的女子道:“公子,她是谁呀?”

    萧遥看了她眼,见不是先前见过的“陈公子”,而是未曾见过的陌生女子,心里倒没什么想法。

    这时代的男子,多的是三妻四妾,这位刘公子地位显赫,有几个妾室,半点不奇怪。

    刘公子笑道:“可不能在这里喊出她的身份。”说完,又要跟萧遥说什么,但是脸色忽然变,忙手扯过萧遥手扯过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往后躲。

    萧遥也听到破风声了,当下顺着刘公子扯的力道往后躲去。

    这时书斋内那几位顾客忽然都从怀掏出刀,纷纷向着刘公子冲过来。

    女扮男装的女子失声尖叫起来。

    刘公子冷冷地道:“瑶姬,闭嘴——”

    瑶姬的脸色白了白,忙伸出手死死捂住嘴巴,人则紧紧地贴着刘公子。

    几个侍卫上前,挡在了刘公子跟前,与那几个带刀的人厮打起来。

    萧遥见状,知道人是冲着刘公子前来的,便不着痕迹地远离了他几步。

    刘公子见了,并未说什么,只是时刻注意着四周,见门被关了,俊脸瞬间冷了下来。

    两个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刘公子身旁,前后将刘公子并瑶姬围在间。

    刘公子看向萧遥:“你过来些,站在我身旁。”

    萧遥听了,忙又退开几步。

    刘公子又好气又好笑:“书斋的门被关了,你便是远离了我也跑不掉,还不近前来?我这里好歹有侍卫。”

    萧遥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正与侍卫交锋的人,有两个提着刀冲着刘公子并瑶姬而来。

    跟在刘公子身旁的两个侍卫马上迎上去。

    却不想,从帘后忽然又出来两人,直奔刘公子。

    两个侍卫的个,忙抽身回来保护刘公子。

    瑶姬再次大声尖叫起来,人也软倒在地。

    她软倒在地时,撞了回援的侍卫,撞得那侍卫身躯歪,手臂上瞬间挨上道。

    从帘后出来的两人见了,提着刀穷凶极恶地冲刘公子而来。

    萧遥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刘公子跟前,从怀掏出把辣椒粉,对着两人的眼睛就撒。

    两人没料到竟有这样阴损的招数,时不察,竟着了道。

    刘公子的嘴角又翘了起来:“你撒的这是什么?”

    萧遥道:“辣椒粉,你要尝尝么?对眼撒的那种。”

    刘公子笑着说道:“我的眼睛不想尝,不过我想要些辣椒粉。”说完对萧遥伸出手来。

    萧遥只得将辣椒粉分了他些,道:“不多,省着用。”

    刘公子点点头,将辣椒费给受伤那侍卫:“你去,好好照顾他们。”

    最后,这场刺杀在辣椒粉这样强悍的武器祭出来之后,很快进入了尾声。

    刘公子看向萧遥,又忍不住笑:“想不到辣子除了能用于食材,还能用于制敌。”

    萧遥道:“没什么的话,我便先回去了。”

    这刘公子居然被追杀,可想而知不是个安全人物,她并不想与他有什么交集。

    刘公子点点头:“你去罢。”

    萧遥找到已经吓傻了的书斋掌柜,给了钱,这才拿着笔墨纸砚并字帖离开。

    过了几日,萧遥刚忙完在休息,柳大管事便过来:“萧遥,东家来了,说是要见你。”

    萧遥听了便去见镇国公。

    镇国公道:“我府上七日后大宴宾客给夫人做寿,到时要请你去担任大厨,你意下如何?”

    萧遥想了想道:“这得看柳大管事。”她其实不想去,但是想到镇国公夫人对自己不错,最终还是决定去。

    柳大管事道:“你若愿意,我这里会安排好的。”

    萧遥便点了头,同意了去镇国公府做菜。

    王厨子得知了此事,颗心便活泛起来了。

    以萧遥目前琢磨新菜式的速度,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在状元楼便没地方站了。

    得想个办法,叫东家厌了她。

    如今这寿宴是东家府上的,便是状元楼的厨子出了什么岔子,东家只怕也会捂住,私下里处理萧遥,而不是败坏状元楼的名声。

    王厨子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推理没问题,颗心便砰砰砰地急跳起来。

    该怎么办呢?

    他先打听消息,打听萧遥到时会带什么到镇国公府,又是和谁道进去的。

    当得知萧遥会带用惯的菜刀,以及提前熬制好的虾油以及酱料,王厨子知道,这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机会。

    他马上找了巴豆,然后借故每日晚上要研发新菜式,在厨房里忙到很晚。

    他做贼心虚,觉得萧遥察觉到了什么,尤其是萧遥破天荒地跟他说话:“你怎么突然奋发起来了?该不会打了什么坏主意罢?”

    王厨子颗心紧张得砰砰直跳,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但他极力将这份心虚压下,冷笑道:“怎么,只许你奋发琢磨新菜式,便不许我做么?还是说,你怕我超过了你?”

    他知道,自己这般说话,萧遥是很不耐烦的,指定转身就走。

    他预料得没错,萧遥瞥了他眼,当即转身就走。

    王厨子松了口气。

    只是接连几日,王厨子都找不到机会,心里便越来越焦急。

    眼见日子越来越近,第二日便是镇国公夫人的寿宴,直找不到机会的王厨子心横,当即在夜里悄悄进入大厨房,将自己买来的巴豆芬股脑儿全部倒入酱汁。

    因为怕巴豆粉化不开,王厨子特地找了个大汤勺,伸进大缸子里头搅拌了好会儿。

    到了镇国公夫人寿宴那日,萧遥早早便与徐大厨带着菜刀并两个大缸子进入镇国公府的厨房,忙碌了起来。

    她今日要做的,只有道“与春共舞”,算是比较轻松的。

    至于干锅鱼片这道菜,由已经掌握了要点的徐大厨担任。

    因两人是镇国公府大管事亲自请来的,镇国公大厨房那些厨娘们,都不敢露出什么不满的形迹,当然,要交好也是不可能的,便维持了河水不犯井水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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