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被灵儿这逻辑给气笑了, 边躲过几人的攻击边道:“什么叫你的身体, 这分明是你抢萧遥的。她让我来阻止你害萧家,害她的母亲与弟弟。”
灵儿原该按部就班地投胎历练,却贪图方便与美貌, 直接选了美貌的萧遥, 这也就罢了,为了享乐与权势, 她居然偷布防图害萧家,在多年后被瑾哥儿认出怕带来麻烦,直接杀瑾哥儿灭口,这样的人,在修炼之途上,绝不会有多高的成就。
灵儿冷笑道:“凡人不过数十载生命,又注定不会有大成就, 能以躯壳来成就我的仙途, 是她的福气。”
萧遥听到这样的话, 当即冷下脸,边打边开始回击。
灵儿的师兄弟见萧遥居然能躲过他们的合攻,而且回击起来也挺有力道,当即人道:“小心些, 她得了无因门的传承,不可小觑。”
另人道:“王师兄,怕她什么,无因门的功法典籍是出了名的难, 便是有师父手把手教,修习第层也得数年功夫,她得了无因门的传承还不到年,能有什么作为?”
灵儿点头说道:“的确如此,那无因门的老太婆当日了我们师门的击,只多支撑了不过半柱香时间,因此给她的传承必定不多,她领悟起来便更难了,所以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萧遥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吃惊。
她是觉得无因门的功法很难,参透了很久,可是应该不至于像灵儿这些师兄弟说的这样难吧?
她已经领悟透了第层了啊,难不成,她搞错了,其实还没领悟到第层?
只是她来不及多想,因为灵儿师兄弟几个出招越发迅猛了,全是当年掳走她那几人用来攻击无因门老妪的招数。
萧遥边多边回击,慢慢地,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后,运起全身的功力,拍出凌厉的掌。
灵儿几个深知无因门功法有多难领悟,加上知道萧遥得了无因门功法还不到年,所以料定她水平不如何的,加上刚才对打时萧遥力度软绵绵的,印证了他们心的想法,所以打萧遥时,是带着无尽的轻视的。
这么来,萧遥突然凌厉出招,他们猝不及防之下,全都被拍飞了。
“噗——”灵儿突出口血,难以置信地看向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萧遥,“怎会如此?”
萧遥没有回答这话,而是再度运起全身的功力,再次飞身过去凌厉出击。
她先前听到灵儿说凡人能以自己的躯壳成就她的仙途是福气,便存了击杀灵儿及她的师兄弟之心。
这样的人,自以为修仙便高人等,对凡人的生命漠然对待,实在不配拥有强大的力量!
因为他们拥有的力量越大,遭殃的凡人就越多。
那个王师兄见萧遥快速飞过来,忙叫道:“我们打不过,先撤退——”
灵儿心有不甘,可是刚才挨了萧遥重重的掌,她已经意识到,暂时打不过萧遥,因此咬着牙,马上飞身而起。
然而却已经迟了,萧遥的速度实在快得惊人,转眼便来到她跟前,重重掌向着她拍了过来。
灵儿“啊”的惨叫声,身体瞬间委顿在地,绝了气息。
道透明的影子马上从她的身体逃出来,然后快速向着最近的王师兄冲过去。
眼见即将冲到王师弟手上,灵儿心里涌起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就在这刻,身后传来巨大的拉力,她的灵魂便不由自主地往后。
“救我——”灵儿的脸色瞬间剧变,灵魂尖啸起来。
王师兄咬牙,向前掠,身手将个法宝砸出,想将灵儿给收了起来。
然而这时脑袋突然有股尖锐的疼痛,让他的动作骤然顿,接着下子跌坐在地上。
灵儿见王师兄下子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心绝望不已,忙又向另个师兄快速飞过去。
可是已经迟了,她下子被只纤纤玉手抓在了手上。
这时王师兄白着脸跃而起,高叫道:“快走,她的精神力很强大。我被她所伤,发挥不出多少功力了。”
其他那几人都不用他说,马上飞身往个方向快速掠起。
萧遥掌拍向王师兄,直接将他拍死,然后随手收了他的魂魄。
另外那三个男女见萧遥如此神勇,心大骇,吓得没命狂奔起来。
萧遥使出那老妪当初拉着她在树林里快速掠过的功法,快速追了过去。
追到城外,萧遥追上了三人,挨个收拾了。
她从头上挑了根最为普通的金簪,将几个魂魄全放进去,想了想,又招岳城与柳妍出来,让他们给个削弱灵魂的法阵。
岳城与柳妍马上就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
他们自然担心萧遥将之施展到自己身上,削弱自己的灵魂,可是刚才亲眼目睹萧遥如何大开杀戒,如何神勇,顷刻间便将五个长生门之人给打败,哪里还敢废话?
萧遥用精神力将法阵刻画在金簪上,这才来得及看四周,见到处片白茫茫的,无甚景致,便马上向着城飞奔。
刚到家,就听到穆氏焦急的嗓音响起:“这便去大理寺报案,马上套车。”
萧遥从空落下,问:“怎么突然要报案?”
穆氏看到她,又惊又喜,忙问:“你没事?”又解释,“老王头说你突然不见了,他找了圈没找着,便来回我。”
原来,车夫老王头看着突然从车掠出,忽然不见了的萧遥,又惊又怕,马上在附近找萧遥,他找了圈没找着,又见车上多了两道剑痕,怕萧遥出了什么事,便忙回来禀告穆氏。
萧遥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的。”想着老王头或许被吓着了,又让穆氏给老王头些银子并几日假期,让他回去休息几日再来。
未及穆氏的丫鬟便来回:“老王头半点没被吓着,他得知姑娘没事,可高兴了,说姑娘是神仙,能够隐身。又说在神仙身边能延年益寿,因此不肯回去休息。”
萧遥笑道:“那也由着他。”
当晚吃完了饭,她回到房,让丫鬟出去,这才审问灵儿几个。
灵儿几个经法阵削了这么阵子,已经萎靡了许多,此时见萧遥将自己放出来,灵儿便道:“萧遥,我们是长生门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萧遥不理会灵儿的威胁,问道:“先跟我说说,你们是通过什么法子来这里的。”
“我们师门有法阵。”王师兄说完,诚恳地对萧遥道,“先前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道歉,希望姑娘莫要与我们生气。我们长生门很快晋级,与无因门并列,实在不必伤了和气。”
萧遥又问:“你们在门派是什么地位?”
灵儿和王师兄见她只是问自己,对自己的威胁与劝说恍若未闻,心都十分恼恨,可是如今落在萧遥手上,他们除了忍着再无他法,当下王师兄道:“我们是内门弟子,很得师长看重。这次能来这里,也是因为师长看重。”
萧遥又问:“若你们此间事了,打算如何回去?”
王师兄回道:“我们有出门的期限,期限到,师门便有传召的阵法,届时我们会直接被召回去。”
萧遥想了想又问:“你们可知道如何回去?”
王师兄马上摇了摇头:“并不知,我们是严禁私人来这里的。”
这里……
萧遥琢磨了下,又问道,“也就是说,你们长生门与我们不是在同片大陆。”
王师兄点头:“正是。”
萧遥又问先前那老妪的身份。
王师兄说不知,见萧遥露出怀疑的神色,忙又道:
“的确不知,无因门人少,除了新入门的弟子出门历练,其他人全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如何能得见?便是有前辈去世,也从不举办葬礼。若修炼失败去世的,便由着他重归天地,若被仇杀,便私下调查寻仇,外界概不知。”
萧遥不知道他们是否撒谎,问完自己知道的,当即要将他们放回金簪,直接磨灭他们。
灵儿见又要被放回金簪里重温灵魂被磨灭的恐惧与痛快,忙叫道:“你不要杀我们,我们可以做朋友。”
说完想起当初在原主的身体里时,她曾说过类似的话,但是萧遥压根不甩她,当即又说道:“我们五人出门,师门是知道的,若到时间还没回去,师门必会起疑。到时,你将会被整个长生门追杀!”
萧遥淡淡地道:“你不用威胁我,我就是打不过你们师门,但是也不会让你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害人。”
灵儿听了这话声音马上变得尖利起来:“什么叫害人?我们只是历练,便是投机取巧了些,可也不独我是如此,你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因为你们高高在上,漠视凡人的生命,对生命没有半点敬畏。”说完不等灵儿再说,直接将无人重新捆回金簪里,让他们继续被磨灭灵魂。
岳城与柳妍见萧遥出手如此无情,都吓尿了。
过了半晌,岳城期期艾艾地道:“姑娘,我保证改邪归正,求你不要杀我们!”
他们如今在萧遥手上,萧遥那里又有磨灭灵魂的法阵,要想磨灭他与柳妍,那是抬抬手的事。
柳妍也道:“姑娘,我保证洗心革面,我可以发誓,请你饶过我们这次。”
萧遥道:“我饶过你们,你们当初怎么不想着饶过被你们寄身的凡人?难道就因为你们是修仙之人,他们是凡人,所以他们就该死?”
“我们知道错了,这犯错了总得给个改过的机会罢?”岳城忙道,“你看我这些日子跟着你,可曾做过坏事,耍过坏心眼骗你?没有罢。”
柳妍马上点头附和,可见萧遥不为所动,心绝望起来。
岳城也是如此,在万般绝望之际,忽然灵机动:“姑娘,我能寄身人,可以帮那些被杀死之人伸冤。我还可以寄身那些即将老死却放心不下妻女的穷苦人家改善生活……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改邪归正,好不好?”
柳妍也连忙点头:“没错,我也可以,我保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萧遥没有说话,而是回忆原主的记忆。
当年,原主的魂魄跟随长大成人的瑾哥儿进京时,赵大太太与九皇子是如何的?
她努力回想,只得到九皇子安康,略好女色,赵大太太好美食华服这类的传闻,至于大的变故,不知是原主不知,还是并没有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萧遥便道:
“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们个机会。你们转世投胎进行历练,练的便是心,须体验人生百态,所以你们就如你们所言,寄身那些善良却又不幸的穷苦人家,帮他们改变生活罢。不过,若再叫我知道,你们做任何为非作歹之事,我绝不放过你们。”
岳城与柳妍大喜,当即满口答应,同时还主动提供萧遥可以即刻联系或者找到他们的法子。
从前,他们心里的确有些想法,打算趁着萧遥的无知为自己谋福祉,或者说逃离萧遥之手,可是见过萧遥拍鸡蛋般将长生门的几个内门弟子给拍扁,他们便歇了心思了。
萧遥建立了联系,让他们离开,自己又试着感应,见的确能感应到他们的存在,便道:“我说的不能为非作歹,包括为了让寄身之人过得好些,抢占他人的劳动成果这事,你们可明白?”
岳城与柳妍马上点头表示明白。
萧遥便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她也不怕两人走远了,自己再也无法联系得到。
她如今是国师,很快将有国师殿,若有哪个人举止异于常人,又害人的,只怕当地百姓便会来禀告。
过了几日,瑾哥儿的先生给他放了假,萧遥寻思着这隆冬之际,除了到温泉山庄泡温泉,没有别的活动,只是这泡温泉来回也需要时间,太过匆忙了些,于是便决定带瑾哥儿去吃运来客栈的点心。
她与穆氏带着瑾哥儿出门,刚到运来客栈,便遇上久儿。
瑾哥儿看到久儿就热情地叫:“久儿哥哥,你是来吃点心的么?”
久儿含笑点头:“你们也是来吃点心的?不如起?”
瑾哥儿听了,看看萧遥,看看久儿,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好啊。”
他知道男女道用膳不大好,可是姐姐从前与六皇子道用膳,被许多人看见过,到现在也有人暗提起,他不喜欢六皇子,所以希望这次和久儿道用膳,能让人忘记六皇子。
而且,他娘与他说过,说姐姐年纪来了,是时候说亲了,从前地位不显,找不着好人家,可是如今地位够了,又担心别人是冲着姐姐的地位来的,所以这选人,定得慎重。
瑾哥儿觉得,久儿出身相府,他家也是累世的书香门第之家,等的清贵,若姐姐嫁与他,也算般配。
萧遥在外头是不会与小小男子汉唱反调的,因此点点头,邀请久儿块。
刚进入包厢,就听道六皇子赵陵的嗓音:“郡主和许大公子这是要块用点心么?不知道可方便带上我与我九弟?”
萧遥看向六皇子与九皇子,点头:“既如此,便道罢。”
瑾哥儿与穆氏见了六皇子与九皇子,忙要上来行礼。
六皇子与九皇子忙虚扶两人:“这是在外,不必多礼。再说,如今我们于客栈偶遇,便忘记身份地位,好生品尝美食罢。”
穆氏与瑾哥儿却还是行了礼这才道进入提前订好的包厢。
落座后,赵陵看向久儿:“许大公子近些日子在忙什么?”
他就好奇了,这许大公子从前痴傻,如今好起来,难道不是应该好生看书,悬梁刺股,不断充实自己么?
怎么就有空出来偶遇萧遥了?
久儿道:“每日在家读书,不过读累了,便要出门走走。”
九皇子听了,有点好奇:“许大公子最近在读什么书?”
久儿笑道:“不是什么高深的书,横竖是三百千与四书,还有诸子百家的相关书籍。”
“这些便折磨人了。从前我读书时,每日诵读,可累极了。”九皇子笑道。
六皇子含笑点头,见小二上来听候点菜,便看向萧遥,笑着问:“你喜欢带些甜味的菜,这些南方来的菜式基本很少甜味,倒是那虾饺,十分鲜美。”
萧遥笑着说道:“就点南方的点心罢。”
久儿听了,笑着点头:“是啊,既是来尝点心的,自然得好好品尝。”说到这里,带笑的目光,淡淡地掠过六皇子。
六皇子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目光,点点头,又对萧遥道:“不如我多点道带着甜味的菜?”
他知道许大公子为什么看他,可是他与萧遥,就是认识在他之前,就是曾起在运来客栈多次用膳,他就是比较许大公子了解萧遥。
萧遥摇摇头:“不必。”
她并不爱吃带着甜味儿的菜,那是灵儿的口味。
九皇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两人眼,又看向萧遥,随后就和瑾哥儿说话。
点心点好没多久,便被端上桌了。
萧遥试,的确好吃,因此胃口大开。
九皇子还是第次看到女子能吃得如此欢快,不由得多看了萧遥几眼。
看着看着,他觉得,这南方来的点心十分可口美味。
吃得差不多时,忽听外头道年轻男子有些声嘶力竭的嗓音响起:“罢了罢了,不就是叫我回去么?我这便回去。”
萧遥只当这是闹事,也没在意。
过了阵,那道嗓音忽然大叫声:“兰雪——”
随即,楼梯那头便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
之后片忙乱。
萧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认真听着下头的动静。
这时店小二的嗓音忽然响起:“不得了了,林公子这是邪了。”
“快去请国师,不对,林家的小厮呢?快来抬你家公子去寻国师!他当街抓着人家姑娘家不放,是什么道理?”又人扬声说道,只是刚说完,忽然发出声大大的尖叫,“啊……杀人了!”
萧遥听到这里,马上起身。
久儿几个也听见了,见萧遥起身,忙也起身跟了出去。
萧遥顺着楼梯下去,见楼下已经围了大群人,乱糟糟的,有人叫救命,有人叫去报官,又有人去请大夫,乱成团。
有人眼尖,见萧遥下来了,忙叫:“国师来了,大家快让开……”
围在楼梯的众人马上让出条道让萧遥通过。
萧遥冲让道的人点头致意,加快脚步,走到倒在血泊的名年轻公子处。
年轻公子的腹部正在流血,只是顷刻间,脸色就白得像雪,两个小厮正在抖着身体给他捂住腹部,希望能止血。
那公子却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而是看向被人制服正在拿绳子绑起来的年轻姑娘,说道:“你们别为难兰雪,她不是故意的,必是有苦衷的。”
那姑娘神色有点复杂,看向年轻公子时有愤怒与憎恨,但是又有几分惊讶与愧疚。
小厮道:“公子,她不是兰雪,她只是长得有些像兰雪而已,你别糊涂了。她当街刺伤了你,必是要扭送见官的。”
萧遥走到那林公子跟前,看了看林公子的伤口,见血流得异常凶险,也不管有用无用,当即用精神力去堵。
不想却很有效,很快个小厮就道:“公子的血止住了。”
另小厮忙低头去看,见自家公子腰腹上的血果然止住了,忙向萧遥磕头:“谢国师,谢国师帮我家公子止血。”
萧遥道:“不必谢我,你快给你家公子找大夫罢。”
这林公子看面相,是个宽厚善良之辈,只是略有些贪花好色,不算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这时那被捆绑起来的姑娘忽然道:“我是兰雪的妹子。我姐姐死在你们家,我要为她报仇。如今杀不死你,是我的命数,合该我们姐妹俩都死在你们家手上。”
众人听,都很吃惊,看向那林公子,目光带上了怀疑。
小厮听了忙道:“我们公子可没有害过兰雪,对待兰雪还很好。只是兰雪当年不是死契,到期了,太太放了出去。哪知兰雪不肯走,还没禀明太太,听了管事的话,以为是必要走,便头撞死了。这与公子并太太可完全没有关系。”
众人听,又觉得没有关系,便看向兰雪。
兰雪道:“总之,是死在你们林家的。”
众人听到这里,觉得或许这兰雪真的误会了。
萧遥不是大理寺的人,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思,见林公子的血止住了,很快便带着穆氏与瑾哥儿跟久儿、六皇子与九皇子告辞离开。
临走前,九皇子看着她衣角上的血迹,道:“郡主,你的衣角沾上了血迹,及早换下才是。”
萧遥点了点头,谢过九皇子,便和穆氏并瑾哥儿离开了。
几天后,她便听到京有人传言,说林公子疯了,还口吐白沫,许是被那个叫兰雪的丫鬟给黏上了。
萧遥还没来得及确定传言的真假,林大太太便递了帖子上门拜访,求她去救林公子。
萧遥见林大太太脸焦急,便换了衣裳,随她道去林家。
到了林家,萧遥见林公子身旁,果然跟着位姑娘。
那姑娘看起来,的确颇似先前刺了林公子刀的女子,只是略大些。
想必,这就是林公子口的兰雪了。
萧遥的眉头轻轻拢了起来。
这兰雪虽然跟着林公子,可是却并不像要害林公子,反而脸温柔缱绻,正在遍又遍的试图安慰林公子。
萧遥让林家众人离开,自己看向那兰雪,说道:“他听不到你说话,也看不到你,可是你跟着他,却让他的阳气持续变低,身体虚弱,若你再跟下去,只怕他便要病不起了。你想要这般,让他到黄泉路上陪你么?”
兰雪吃了惊,忙看向萧遥,不住地摇头:“我不要公子到黄泉路上陪我,我不要。”
“那你便尽快离开他,去投胎。”兰雪的眼眶瞬间红了,“我不能陪着公子了么?”
萧遥道:“你陪着,他很快便死了。尤其是,他已经身受重伤了。”
兰雪抽泣起来,然后转过身,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公子。
过了半晌,她哭泣着点头:“好罢,我便离了公子罢。”
这时林公子忽然道:“兰雪,我不要你走。”
兰雪大为高兴,柔声叫道:“公子……”
林公子睁开双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兰雪,呆了呆,很快高兴地道:“兰雪,果然是你。我无数次想请高僧给你招魂,让我再见你面,可惜又怕扰了你的清净。”
想起先前听到的话,忙又道:“兰雪,你不许走,你陪着我。”
兰雪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说道:“公子,我若留下,你的身体会很不好的,我不要你有事。”
萧遥见两人似乎有互诉衷情的意思,当即起身走了出去。
外头是个美貌的年轻妇人,见她出来,便上前来,略带着些担忧地问:“相公可好些了?他的病症可能治?”
萧遥怔,这竟是林公子的妻子么?
可是里面那个兰雪?
难不成,林公子喜爱的是里头那个叫兰雪的丫鬟,却不得不娶了眼前这位姑娘?
萧遥回神,压下心的胡思乱想,对美妇道:“他没什么。”
美妇听了萧遥这话,忙道:“郡主若知道什么,不妨与我直说。若是好了,叫我放心些,若是不好,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且另外想办法。”
萧遥只得道:“那个叫兰雪的丫鬟,直跟在林公子身边,林公子又受了重伤,因此便更虚弱了。”
美妇听了有些感慨:“原来是兰雪啊……”幽幽叹,“她虽不是家生子,可也是打小陪着相公长大的,彼此感情十分亲厚,与其他几个贴身丫鬟般。她是个痴人,只是性子刚烈了些。”
萧遥仔细端详她的神色,见她没有露出醋意,也没有什么坏心眼,不由得有些好奇。
寻常女子,若知道夫君有十分放在心上的姑娘,必定要吃醋的,这位少奶奶,居然不曾吃醋,倒真奇怪了。
美妇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我夫君历来多情,对待女子十分温柔,待我……”她说到这里,脸色红了红,“他与我是志同道合,亦称得上是刻骨铭心。”
萧遥搞不懂这种感情,既然志同道合,刻骨铭心,怎么又有个兰雪?
爱情,不是具备排他性么?
又过了阵,萧遥便看到兰雪从里头出来,对自己磕了几个头,又对着少奶奶磕头。
萧遥将兰雪的行为告诉少奶奶。
少奶奶红了眼眶:“兰雪,你路走好。”
兰雪的眼圈红红的,对萧遥说道:“郡主,请你帮我转达少奶奶,就说少爷心里十分喜欢她,希望她也般对少爷。”
萧遥点点头,送走了这丫鬟,又将兰雪的话转达,再进去看了看林公子,见他身边再无非人类,便让少奶奶请大夫为林公子调养身体,自己便回去了。
林公子当日在街上被女子刺伤,本就是大家喜欢关注的桃|色事件,之后据说又撞邪了,更是引起了极高的关注度——普通老百姓,就是喜欢讨论这种事。
因此萧遥出马,就将邪的林公子治好这事,很快在京城传开。
老百姓们顿时都沸腾了,觉得国师太准了,比什么无缘山的道士还要准,因此不去无缘山了,改来信萧遥了。
只是萧遥住在东区,那是高门大户的住宅群,普通老百姓是不能去的,他们没法子,干脆在城郊盖了个不大但是足够表达诚意的庙!
萧遥知道居然有自己的庙,吃了惊。
穆氏说道:“林公子这事,如今是人尽皆知了,老王头说拉扯的跟他打听,厨房的刘嫂子说,出去买菜,也有许多人提起林公子这事,然后说到你。”
萧遥听得不知说什么好。
林公子这事,也就是她遇到的件普通的小事,可是万万没想到,带给她的,居然是这样的效果。
冬去春来,萧遥的国师殿还没建好,可是她为不少大户人家或者普通人家办过几次棘手的事,国师的地位更稳固了。
达官贵人亲眼见过她办过的事,又从同僚那里得知更多,所以信她。
而普通老百姓呢,即使只是传言,也是很容易就被带得跟着相信的,因此也信萧遥。
进入夏天之际,国师殿建好了,高大阔朗的宫殿,从外观上看,显得十分气派。
皇帝着钦天监选了好日子,让萧遥在那日入主国师殿。
萧遥进入国师殿那日,国师殿前,围满了老百姓。
皇帝、太后与皇后亲自到场祝贺萧遥,百官几乎也都来了,场面赫赫扬扬,声势非凡。
萧遥身华服,如同牡丹绽放,在明媚的阳光,踏入国师殿,成为了本朝第位国师。
赵陵在人群看着容光焕发的萧遥,眸色微微发暗。
这些日子,他虽然常去运来客栈,可是却很少遇上萧遥。
即便是参加宴会,他想尽了办法,可是与萧遥,也没有机会说几句话。
不是讨人嫌的许大公子冒出来加入其,就是偶遇九皇子,再不然就是萧遥自己有事离开,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与萧遥,可以说没有认真完整地说过什么话。
他很不甘,曾经那样倾慕自己的女子就这样远离了自己。
萧遥的发簪上,灵儿黯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灵魂,在看到赵陵痴痴地看着自己时,心里又气又恨又酸。
这个萧遥,得了她的身体,得了她从前想要的感情,为什么不肯给予赵陵点回应?
赵陵可是未来的皇帝啊,她现在就算地位高,可也高不过未来的皇帝啊!
再者,以萧遥如今贵不可言的身份,若与赵陵在起,妥妥是皇后的。
可恨这个萧遥,居然如此不知道珍惜。
邱大太太跟邱大老爷站在百官,看着远处那个威视达到鼎盛的女子,心里的不甘与愤怒如同毒蛇,遍又遍地啃咬她的内心。
她认定,萧遥是凶手,可是李大人查过之后,跟她说,萧遥不是凶手。
邱大太太不信,她觉得,李大人是因为萧遥名气太大,备受皇帝看重于老百姓信任,不敢得罪萧遥,所以才说萧遥不是凶手。
萧韵也来到了街上,挤在许多平时不屑顾的平民百姓,远远地仰望着步步走上国师殿的萧遥。
曾几何时,萧遥只是她的姐姐,因为体弱,因为穆氏不受宠,在府里,过得还不如她快意,后来跟随穆氏离开萧家,甚至沦为商户女。
怎么才过了年半载,便发生了这样的剧变?
萧遥贵不可言,被老百姓拥戴信任,而她呢,变成了普通的平民百姓,真正的小家碧玉。
从前那些店铺那些宴会,她别说进去了,便是走近,也是胆怯,因为她没有了华服,没有了银子傍身。
萧遥入主国师殿后,光明正大地以自己的名义进行布施。
当然,她仍旧就自己所能,帮助大家解决自己能解决的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沾染了多少因果,可是她觉得,若本身强大了,便与普通人割裂,假装看不到普通人的痛苦与悲哀,那这份强大,其实没有多大意义的。
难道修仙,只能修自己么?
老妪传给她的功法,她不知道修炼得对不对,继续领悟,目前已经悟透第二层,即将开始第三层了。
因为没有师父亲自指点,萧遥只能自己摸索着练。
皇帝、太后以及皇后得了萧遥的符咒,平日里佩戴在身上,总觉得精神头好许多,且有什么太医不能解决的病痛或者其他趋向鬼怪范畴的事,都有萧遥解决,因此对萧遥的好感空前剧增。
作为后宫女子的太后与皇后只是好感剧增,作为皇帝,那感觉就更强烈了。
因为个有能力有手腕的帝王,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己逐渐年迈,而自己的儿子年富力强,冲击自己的统治。
在萧遥出现之前,皇帝就感受到了这种焦躁,所以他在发现太子逼宫时,直接下狠手,以至于血流成河。
如今,有了萧遥这个国师,皇帝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仿佛又回到年轻时踌躇满志的状态。
所以他对萧遥那种感激,那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为了让萧遥安全,他还特地派了支军队暗保护着萧遥,免得她被自己哪个儿子给干掉了。
如此这般,晃,几年便过去了。
这天,偏远小镇上,来了几个身穿青衣的潇洒男女。
男女进入小店打尖,听人提起本朝有个国师,手段十分了得,便认真听了起来。
只是听了会儿,几人便皱起眉头,低声讨论起来。
“就是普通的修炼之人,会点修仙的手段,便在凡间装神弄鬼,着实可恨。”
“此乃我的故乡,我必不容许有人在此疯狂收集老百姓的信仰,已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个面容温和的女子听了,说道:“未必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我听着,这位国师做了不少好事,倒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了避免冤枉好人,不如还是查清楚再说。”
另女子道:“刘师妹,你总是帮人说好话。这人如果当真别无所图,何必当国师住国师殿,受万民敬仰?再说,你忘了那店家先前所说,还有她的庙宇么?若真心不图回报,她悄悄地行善便是了。”
刘师妹道:“她悄悄地行善,世人便不知道她,遇上难题,便不知道找她帮忙了。所以,这位国师成为国师,住国师殿,也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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