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这里勃然大怒, 但还是第时间看向萧遥。
进去抓|奸, 驸马蓝时迁固然名声毁了, 也要受到惩罚,可是最丢脸的,是他的女儿, 萧遥公主啊。
在大婚当日,驸马撇下她跟另个女子提前进行洞房花烛夜,还口口声声说那个女子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哪个女子受得了?更何况是从小被他捧在手心宠爱的天之骄女了。
萧遥满脸难以置信,浑身发抖, 早些时候端在手上的面下子掉在地上,跌了个粉碎,汤水撒得满地都是。
她恍若未觉,当然也没有看皇帝,而是马上抖着身体, 快步走到屋前, 深吸口气, 伸出颤抖的手把将门推开。
满眼的大红色刺伤了她的眼睛。
也让皇帝更加暴怒。
百官在听到那些暧|昧的声音时就够目瞪口呆了, 再听到蓝时迁仿佛发誓样对那个叫“幻景”的女子说的话,更是呆若木鸡,及至看到公主推开门后里头满目的大红色, 丝毫不亚于前头的布置,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和公主大婚的当日,暗地里和另个女子布置了样的婚庆喜堂, 还提前洞房,跟那个女子说她才是明媒正娶,完全没将公主放在眼内。
简直岂有此理!
这样的羞辱,皇帝和公主能忍受吗?
就是他们这些百官,都无法忍受!
门“当啷”声被推开,里头办事正激烈的男女,终于听到动静了。
他们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处,看到暴怒的公主和皇帝,再看到两人身后群百官——蓝时迁首先就软了,半晌反应不过来。
待回过神来之后,连忙扯过被子遮住了不着片缕自己和席幻景,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尴尬和狼狈,当然还有慌乱。
席幻景被人撞见如此私密之事,顿时面红耳赤地尖叫起来,待看清来人——不认识百官,可是见过萧遥,也知道身龙袍的是皇帝,涨红的脸瞬间变得面如死灰。
现场下子静得落针可闻。
这时萧遥颤抖着声音开口了:“岂有此理!”说着,快步走了进去。
百官们打了个激灵,马上回神,目光炯炯地看着萧遥。
这亲自进去,会不会有些不合适,这种事,般由身边的宫女代劳啊,宫女不够力气,还有皇帝身边的护卫呢,哪里需要公主亲自动手?
不过想到公主受到如此羞辱,百官都觉得,公主怎么做,似乎都可以理解。
要是他们大喜之日被妻子背叛了,还被百官都看见了,他们定会手撕了那对贱人!
却不想,萧遥走出几步,还是停了下来,说道:“来人,把这对狗男女给拉出来!记得穿上衣服!”
说完快步走了出来,背对着屋社。
皇帝马上看向自己的护卫。
萧遥的宫女和皇帝的护卫马上行动起来。
百官们还想继续看蓝时迁这位名满京城的第美男如何狼狈的,见事主萧遥都出去了,也只好露出脸“非礼勿视”的表情出去了。
皇帝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样的羞辱,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安慰的,他也有些后悔让女儿胡闹,叫百官都看去了,若百官不来,他亲自处置,女儿的脸怎么说也保住了。
不知道该如何和女儿说,皇帝索性转向蓝家父母,脸勃然大怒,说道:“蓝家教出来的好儿郎,果真叫人吃惊啊。欺君犯上,很好,很好。”
蓝家父母听到“欺君”这个词,腿下子软了,马上跪了下来:“皇上,犬子定是被那女子蛊惑了,他绝对没有欺君的意思,请皇上定要听犬子的解释。”
皇帝怒极而笑:“解释,还需要怎么解释?先前他说什么,朕每个字都听清楚了!请朕赐婚的是蓝时迁,在与公主大婚的大喜之日,与另女子另设喜堂洞房花烛夜的也是蓝时迁,还口口声声说那个女子才是发妻,还有什么需要解释?咳咳……”
他说到最后,勃然大怒似的吼叫起来,可因为这样,不大好的身体,又剧烈咳嗽起来。
萧遥连忙转过来,扶住皇帝,边抹眼泪边劝:“父皇,你别动怒……也是女儿瞎了眼,被这样的人骗了。”
皇帝见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居然还来安慰自己,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对蓝家更加怒意勃发。
蓝家父母自然是各种求情,说定是因为蓝时迁被那女子蛊惑欺骗了,不然绝不会做出这样有事体统的事来的。
与蓝家有过节的丞相仔细看了看萧遥的神色,见她虽然难过愤怒,但眸也有决绝之色,心揣度,决定放手搏,上前步说道:
“蓝侯,恕老夫直言,驸马爷今天这些做派,可看不出蓝家有‘体统’二字。”
丞相开口了,他那派的百官,马上纷纷附和起来。
反正暗不对付,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连丞相都亲自出马下场搞蓝侯了,他们这些人,自然得跟着吆喝的,不然被丞相看出不肯帮忙记小本本怎么办?
百官附和着,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皇帝和公主看起来的确很愤怒,可是公主是女子,痴心起来,那是什么委屈都肯受的,万公主发怒过后,最终还是选择原谅驸马,之后更是被驸马的甜言蜜语哄好了,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叫公主日后想起来不痛快?
公主不痛快,到皇帝跟前告个状,他们可不好过。
大家想到这里,看了丞相眼,心略定。
丞相都亲自出来了,到时就算皇帝被公主告状要找茬,应该先找丞相的。再说,就是找他们,来有丞相在前面扛着,二来法不责众,附和的人可不少,皇帝还能跟所有人都计较不成?
蓝侯怒得脸都涨红了,叫道:“丞相何必落井下石?并侮辱于我蓝家?”
丞相叹息声,用副我也不想说,但是实在太愤怒了不得不说的表情说道:
“老夫以理服人,何来落井下石说?至于侮辱蓝家,难不成不是令郎么?今日乃令郎与公主大婚之日,普天同庆,皇上率百官出席,可见重视程度,可是令郎却胆大包天,大逆不道,私设喜堂,与另女子洞房,并口口声声说那女子才是他的发妻。老夫以为,但凡有点体统的人家,也做不出如此荒唐之事!”
丞相能当上丞相,战斗力自然是杠杠的,说到这里不等蓝侯再说,继续口若悬河,
“当日金銮殿前,令郎求娶公主,言辞恳切,深情款款,云定爱护公主生世,老夫与百官亲耳听见,可如今令郎却另承认发妻,这岂不是欺君之罪?蓝侯家教欺君,说句没有体统,并不为过!”
百官已经看出来了,丞相这是要搞死蓝家,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怕公主之后原谅蓝时迁回头找茬,但老大都冲锋陷阵了,他们如何能不上,当即纷纷附和:
“丞相所言甚是!驸马爷便是要纳妾,大可与公主成婚年半载之后,再禀明公主,纳妾室。可偏偏选在与公主大婚当日,暗私设喜堂,与另女子洞房,这种藐视皇权的行为,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特地选在今天行事,有侮辱公主与皇上之嫌。皇上,臣认为,须重重责罚才是,不然皇家威严荡然无存。”
萧遥知道,搞政治的都有对手,旦出事,都不用她亲自上,就有对手上前使劲攀咬,此时看到丞相派攀咬得如此给力,心很是满意,遂边嘤嘤哭泣边暗看戏。
蓝侯能让丞相记恨,可却奈何不得,也是有派别的,当即,兵部尚书站出来为其说话:
“皇上,臣以为,丞相所说虽不无道理,可也得证实这切,乃驸马心智清醒时所做所说,才能问责。驸马爷为人如何,满京城都是有口皆碑的,公主与皇上选驸马,定也是因为了解驸马。皇上认为,驸马此举与平常,不是大相径庭么?”
礼部尚书上前步,点点头说道:“臣附议。驸马为人谦虚重诺,才华横溢,却突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着实不对劲,所以臣以为,须等驸马出来,亲口述说,方能以作定夺。”
皇帝看向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目光冰冷如刀:“两位卿家倒是巧舌如簧。”
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能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脸上马上露出惶恐之色,弯腰行礼:“臣惶恐。”
萧遥继续嘤嘤,目光却暗打量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
原主对朝堂之事窍不通,因此也不知道兵部尚书与礼部尚书跟蓝家的关系,她想了解情况,只能点滴地靠自己了解了。
这时蓝时迁与席幻景凌乱着衣衫被带了出来。
鉴于蓝时迁是驸马,侍卫没敢太过分,所以动作还算轻,但对席幻景就没那么好的涵养了,直接匠人推搡着跪在地上。
蓝时迁看着心爱的女子面容惨白,浑身发抖,好似朵在风雨瑟瑟发抖的花儿,顿时心如刀割,却不敢去扶,因为他知道,旦自己表现出对幻景的喜爱,公主必会弄死幻景。
他在距离席幻景两步距离的地方跪下来,对皇帝磕头,说道:“臣有罪,辜负了皇上的厚爱。”
皇帝没看他,而是看向席幻景,他想知道,让蓝时迁舍下自己的女儿,珍而重之宠爱的女子到底何等样貌,等看到席幻景的面容,顿时觉得,或许蓝时迁真的是被算计了。
不然,哪个男人会为了席幻景而撇下国色天香的公主?
又想到女儿和蓝时迁已经拜堂了,不大可能和离,所以怎么也得给驸马留几分面子,当即冷哼声,“你的确有罪。”
丞相看到这里,如何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目光顿时闪了闪,下意识看向萧遥。
见萧遥只是掩面嘤嘤,心不免也有些失望。
不过想起萧遥之前那决绝的眼神,却并不太过担心。
依附他那派百官见了,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朝为官的,没有哪个是蠢笨的,每句话,他们都能在顷刻之间进行各种解读,然后根据现有情况分析是哪种,所以他们此事也看出,皇帝是打算为了公主,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蓝侯夫妇与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听到皇帝的话,都松了口气。
皇帝为了公主,已经打算轻轻放下了,如今就看公主的意思了。
想到蓝时迁传遍京城的美名,想到许多女子思之若狂,疯狂想嫁给蓝时迁,有的甚至还豁出脸面去与蓝时迁偶遇,几人觉得,公主必定也舍不得蓝时迁的。
蓝时迁听了皇帝的话,马上跪着,又是拜,然后才转向萧遥,趴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这才道:“时迁愧对公主,时迁该死。”
他看着公主,等着她心软。
为此,他先前在整理衣服仪容的时候,特地让自己的俊脸白些,让公主看着心疼。
他素来知道,公主对他,很是心软,有次他因为连日来休息得不大好,脸色略有些差,就这,公主就看出来了,并且日日洗手作羹汤派人送与他喝。
蓝侯夫妇也知道,颗惶恐得提到嗓子眼的心,下子落回了远处。
皇帝的意思,是看公主。
只要儿子搞定公主,那么今天的切,就不是个事儿。
虽然说,公主受委屈了,但他们之后对她好点,说些好话,这些事,应该很快过去。
萧遥拿下捂住脸的手,看向脸情意绵绵地看着自己的蓝时迁,感觉到四周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缓缓开口:“那你就去死好了。”
四周顿时片死寂。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目瞪口呆地看着萧遥。
其,最为吃惊的是蓝时迁。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知道公主对自己的深情,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公主都放不下自己的,这种难以割舍的感情,他在另个女子身上深深地感受着,所以很了解。
今天的事,虽然荒唐了些,但是只要他认错,再找个被人暗算了的理由,想必公主定会原谅,毕竟她那么爱他。
可是,结果跟他想象的不样。
蓝时迁迷茫地看向萧遥:“公主,你在说什么?”
若是平时,他定不会问出如此蠢笨的话,可是此刻由于太过吃惊,他忍不住犯浑了。
萧遥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皇帝:“父皇,驸马说他该死,那么显然今天这切,就是他主动做的。故意羞恶于我,故意蔑视皇权,着实该死。所幸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心求死,我们就成全他们吧。”
说到这里,看向跪在地上的席幻景,继续说道,“还有,既然他年纪轻轻就去了,那就让他心爱的女子陪葬吧,省得黄泉路上寂寞。”
蓝时迁发现自己没有听错,他觉得魔幻,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磕头道:
“让公主如此难过,且扫了皇家的颜面,时迁着实该死。时迁死不足惜,但不希望公主难过,也不想皇家颜面为此受损,所以时迁须解释清楚,此事时迁被人算计了。”
他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公主,为了皇家颜面,十足的好二郎,爱护公主的深情男子。
丞相听到萧遥的话,再看到她坚定决绝的眼神,确定她绝对不会回头,当即上前步,用副讲道理的语气说道:
“蓝公子,老夫有事不解。即使蓝公子被算计了,行动上无法自控,那么说的话呢?深情款款的语气,极具呵护的话语,此外,还有这偌大的喜堂。在侯府风景最佳的地方成就好事,居然也是被设计的?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丞相派纷纷附和起来。
萧遥继续作壁上观,如今两派借着蓝时迁这事斗起来,她正好可以多了解两派人士,包括他们的行为习惯。
蓝侯以为公主对自己儿子痴心片,是绝对不会翻脸的,所以听到萧遥让蓝时迁去死,顿时紧张起来,此时听了这话,忙道:
“那些话,自然是受到蛊惑才说出来的。这个女子,本侯从未见过,却多次听犬子用满是爱慕的口吻提起公主,那样深情的语气,如何做的假?”
户部尚书反驳:“在人前,可以伪装。在人后,尤其是洞房花烛夜这样的私密事后,却不会伪装。所以蓝公子所说是真是假,我相信公主心自有判断。”
吏部尚书也上前说道:“蓝侯说此事概不知,且令郎是被人设计的。试问,何人有能力在蓝侯府私设喜堂?且命小厮丫鬟看守,并能瞒得滴水不漏?”
萧遥看出来了,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和蓝家个派别,而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则是丞相派别的。
至于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直作壁上观,暂时看不出派别。
两派开始唇枪舌剑起来。
丞相派口咬定,私设喜堂,除却蓝时迁以及蓝侯府众人,没有人能做到,所以此事,蓝侯家定是知情的,此外就是,蓝时迁说的话,就算被蛊惑,说出爱语,那喊的名字,也应该是公主,而不是别的女人,因为按照人之常情,人在糊涂的时候,会下意识喊自己放在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人。
对这两点,蓝侯派无法反驳,他们各种狡辩,可是在铁样的事实面前,却始终不堪击。
而蓝时迁对此的解释,等于没有解释,因为他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然后满脸悔恨地对萧遥道歉,说对不起萧遥。
萧遥听了这么会儿,大致上知道各个派别以及各个人的性格了,再也不想跟蓝时迁这样的人浪费时间,当下说道:“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就去死吧。”
又看向皇帝:“父皇,蓝家犯了欺君之罪,请父皇处置!”
皇帝的身体不好,又被气了场,有些心力交瘁,因此直听着众人唇枪舌剑不出声,此时听到萧遥这话,有些担心,怕她思虑不周,将和蓝家的关系彻底弄僵,以后不好过——他虽然是皇帝,但是毕竟远在深宫,并不能时时看顾萧遥。
若蓝家记恨萧遥,到时弄死了萧遥,随便找个病弱的理由,他还能怎么办?
毕竟萧家的皇室人身体不好,可是天下闻名的。
所以,他看着萧遥,欲言又止地道:“遥遥——”
蓝家派处于劣势当,见皇帝有意缓和,连忙各种说蓝时迁对公主的好,说他如何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冠盖满京华,是房止善以下第人。
他们越说,皇帝越意动,满目慈祥地看向萧遥。
女儿已经和蓝时迁拜堂了,属于蓝家的人了,他并不想她以后过得不好。
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有很多,有时候,看开点,日子会好过些。
萧遥知道皇帝的片苦心,但没打算忍气吞声,也不好驳斥皇帝的番好意,当下看向蓝时迁:“既然你说爱我,自己又是被设计的,那么,你得答应我件事。”
蓝家派听了,顿时精神振奋起来,忙都看向蓝时迁。
丞相派,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唯独丞相大人,不动声色地看了萧遥眼,然后目光落在蓝时迁身上。
蓝时迁没有像蓝派人想的那样,马上答应下来。
他在想,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公主,到底会提什么样的要求。
萧遥没打算让他思考太久,见他没有马上说话,就看向身旁的皇帝,满目凄然:
“父皇,就这样,你还认为,他会善待我么?他嘴上说得好听,可是实际行动上,从来没有顾及我丝毫。从前我傻,看不透,可是今天这事发生之后,我回想从前,就什么都明白了。”
蓝侯听到公主又开始跟皇帝敲边鼓,心急得不行,很想锤蓝时迁顿。
都这个关键时刻了,怎么还在犹豫不决?
说几句好话而已,对他美玉蓝公子而言,不是张口就来的么?
蓝时迁没料到萧遥连点时间都不肯给他,知道再拖下去,铁定惹怒皇帝了,因为皇帝脸上的怒意又起来了,因此忙道:“只要不违背良心的,不管公主提什么要求,时迁绝不违背。”
萧遥看向蓝时迁。
不愧是能将公主骗得团团转的人,果然有两下子的。
当下说道:“你犯了欺君之罪,无论如何,总有人付出代价的。你们蓝家不愿意,那么,就让这名女子替代吧。”说到这里看向丞相,“丞相大人,欺君之罪,斩首可否?”
丞相捋胡须,点点头说道:“依老夫之见,可。不过,此乃刑部尚书的管辖范围,最好还需刑部尚书的意见。”
萧遥便看向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当即步站出,对萧遥微微拱手,答曰:“回公主,斩首并不为过。”
对蓝家派而言,这是最好的结局,因此也马上就要点头附和——他们要保下的是蓝时迁,可不会理会个差点让蓝家成为众矢之的的女子。这个女子死了,对蓝时迁来说,绝对是好事。
蓝时迁如何不知,当即心急如焚,赶在己方派别的官员附和之前开口:
“若是别的女子,处死也并不为过,但此女子已然委身于时迁,时迁无法眼睁睁看她去死,这有违良心。此外,时迁的错,不该由女子承担,时迁愿意领罚。”
蓝侯听了这话顿时气了个倒仰,恨不得上前给自己儿子几巴掌,把他打醒。
皇帝方面好不容易愿意不追究了,只打算处置个女子,时迁居然还还不愿意,他脑子有毛病么?
皇帝听到蓝时迁的话,心里很是愤怒,但也有几分欣赏。
为人么,就该如此正直。
把切推在女子身上,算什么男人?
只是可惜,蓝时迁此时维护的,不仅不是自己的女儿,还是羞辱了自己女儿的女人。
萧遥不耐烦再这样叽叽歪歪了,就看向皇帝:
“父皇,既然驸马如此大义凛然,我们何不成全他?古有为忠义而死之人,我们不如也让驸马成为这样个义气而死的男人?对男子来说,流芳百世,可比苟活百年更重要。”
丞相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向萧遥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
公主,居然是这样的女子么?
蓝时迁居然为了那个脸苍白不敢说话的女子,放弃公主这样有趣的个姑娘,可真是怪哉。
皇帝眯了眯眼睛,看向蓝时迁。
若说之前,他对这个年轻人满嘴的良心还有点佩服,那么经萧遥这么说,倒也反应过来了——蓝时迁口个忏悔,口个爱萧遥,可诚如萧遥说的,甜言蜜语说得再多,在行动上没有作为,那就都是废话,都是虚妄。
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蓝家家人暂时收监。蓝时迁处死罪,三日后执行。”
作为皇帝,他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还不小。
蓝侯听到皇帝居然突然态度大变,顿时白了张老脸,马上跪下来:“皇上饶命啊……”
席幻景如遭雷击,马上跪下来不住地磕头,叫道:“皇上,公主,千错万错,都是小女子的错,与时迁无关,请你们处罚小女子人,放过时迁家吧。”
说到这里,见萧遥与皇帝丝毫不为所动,忍不住泪水涟涟,边抹眼泪边看向萧遥,
“公主,您是国公主,应该拥有颗仁爱、闪亮和博爱的心,你不能做这样残忍的事!而且,您不是深爱时迁么?你如何舍得让自己深爱的男子就此死去?公主,请你不要如此残忍。”
萧遥还没开口,她身旁的宫女就快步走到席幻景跟前,对着席幻景那张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脸蛋就是啪啪几巴掌,嘴上喝道:“大胆,居然污蔑公主残忍!”
蓝时迁看到心爱的女子那张惹人疼爱的小脸瞬间被打得肿成了馒头,顿时心如刀割,可是半点也不敢露出心疼之色。
萧遥眉头都没抬,而是看向皇帝:“父皇,处置好了么?怎么都没人动?”
刑部尚书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似的,看向自己辖下专门负责此事的官员,喝道:“没听到皇上和公主的话么?”
那名官员马上道:“臣已遣人去吩咐了,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今天是来喝喜酒的,他没道理带着群拿人的兵丁上门啊,所以想要捉拿蓝家大家子,得命人回去把兵丁叫过来。
蓝侯大急,不住地看向自己的盟友。
他的盟友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想翻白眼,他们本来已经说动了皇帝和公主了,是蓝时迁脑子不好使,英雄难过美人关,要维护美人,才惹怒了皇帝和公主的。
尤其是公主,人家受了那样大的羞辱,正对那女子恨之入骨呢,蓝时迁居然还维护那女子,不肯处置,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但盟友么,不管对方是怎样让人无奈的猪队友,只要还有利用价值,那就得帮忙。
于是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色,企图说服皇帝和公主。
他们说了通,丞相站出来,句话让他们哑口无言:“难道在诸位的心目,此事蓝家无需退让,反倒让皇上和公主退再退?”
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哪里再敢说?
这件事,的确如此,皇帝和公主已经让步了,反倒是蓝时迁步不肯让,只有满嘴的哔哔,谁都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吗?
就是看不出来,丞相点出来,所有人也都明白过来了。
吏部尚书忍不住感叹:“老夫从前不相信书里描写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于君绝’这样的爱情的,可是看了蓝公子对这位姑娘不离不弃,于与公主大婚之日为了不委屈这位姑娘,特地私设喜堂,亲口承诺她才是发妻,此时又百般维护,丝毫舍不得委屈她,老夫始识何为挚爱。”
这绝对是会心击。
蓝派众人,心目差不多都放弃了。
他们的目光,落在蓝侯身上,都露出爱莫能助的感情。
蓝侯看了就明白,鉴于自己儿子力维护席幻景,自己的盟友救不回来了,当即老泪纵横,哭道:
“老夫生光明磊落,勤勤恳恳,未有日松懈,却未曾想不曾防小人,被小人陷害犬子与其他女子有私以至获罪,如今抄家灭族在即,老夫实在愧对祖宗啊!”
蓝时迁听到“抄家灭祖”四个字,顿时大受打击。
是啊,他为了维护幻景,会导致抄家灭祖的啊。
作为被蓝家倾力培养的嫡长子,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全家被自己连累?
蓝时迁眼眨,眼睛泛红,脸上露出颓然之色,说道:“为女子而让家族受连累,时迁于心不忍,可亲手杀死个已委身于时迁的可怜女子,时迁亦过不去良心那关。此事,时迁但求死以了解所有恩怨。”
他决定放手搏,赌公主对自己的感情。
他不相信,曾经那样深爱自己的女子,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
萧遥露出脸讶异之色:“本公主直好奇,你口口声声说是被人设计的,那么此女,定与设计你之人有关,你如何百般维护她?难道不是该恨之入骨么?”
蓝时迁有刹那的哑口无言,但很快又道:“原先,时迁是恨她的。但观她柔弱可怜,便猜想她定是受人胁迫的,不免有物伤其类之感。”
说到这里,跪直了身体,看着萧遥:“公主,今生无缘,我们来世再续前缘。若有来世,时迁定会处出小心,免得被人设计。”
他听到萧遥问自己为什么维护席幻景,以为她心还是割舍不下自己的,于是决定再来剂猛药。
萧遥点点头,面上露出悲哀与愤怒之色。
丞相派看到这里,心跳。
难道公主终究还是要心软了?
千万别啊,他们可是下足了火力猛攻的,公主旦心软,他们就白干了。
蓝家派的心,却燃起了希望。
蓝时迁心的希望之火尤其旺盛,他越发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萧遥,当然,在深情款款之余,还加上万般不舍,仿佛在看即将生离死别的恋人。
在众人的目光,萧遥看看蓝时迁,又看看席幻景,脸上那些悲哀与愤怒之色,渐渐变成了面无表情。
然后,她在所有人的目光,身手拿过旁边侍卫身上的刀,递给蓝时迁:“既然你意要流芳百世,我就成全你罢。”
看着萧遥递到蓝时迁跟前那把寒光闪闪的刀,现场再次落针可闻。
蓝时迁目瞪口呆,忘了接萧遥递过来的刀。
说好爱他,且派深情的呢?
怎么再让他去死,还扬言要灭他全家?
在他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之后,居然还递刀子过来让他死?
有这样的爱人吗?
席幻景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萧遥,仿佛萧遥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跪着向前几步,身手去拿刀子:“还是让幻景死吧。幻景不想连累蓝公子以及蓝公子家。”
她边说边忍不住看向蓝时迁,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蓝时迁看到席幻景这样,心爱意汹涌。
公主心要他死,而幻景为了让他活下来,宁愿自己去死。
什么是爱?这才是爱啊!
萧遥看着席幻景,忽然长长地叹息声:“原来,你们居然如此深爱么?”说到这里,忽然扭头看向皇帝,
“父皇,萧遥从未见过可以为对方而死如此感人至深的爱情,如今见到了,不免心软了。不如这样,别抄家灭族了,降爵以示惩罚,再将这位姑娘许配给蓝公子作为正妻吧。”
蓝家有盟友,真的抄家灭族是不大可能的,回头就能被找个什么理由给轻轻放下。
皇帝虽然有权力,但是也是要受到掣肘的,再加上上头还有个不是生母的太后,真的抄家灭族,太后肯定要过问。
当年太后在皇帝上位时曾出过大力,所以她说的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她边说边忍不住看向蓝时迁,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蓝时迁看到席幻景这样,心爱意汹涌。
公主心要他死,而幻景为了让他活下来,宁愿自己去死。
什么是爱?这才是爱啊!
萧遥看着席幻景,忽然长长地叹息声:“原来,你们居然如此深爱么?”说到这里,忽然扭头看向皇帝,
“父皇,萧遥从未见过可以为对方而死如此感人至深的爱情,如今见到了,不免心软了。不如这样,别抄家灭族了,降爵以示惩罚,再将这位姑娘许配给蓝公子作为正妻吧。”
蓝家有盟友,真的抄家灭族是不大可能的,回头就能被找个什么理由给轻轻放下。
皇帝虽然有权力,但是也是要受到掣肘的,再加上上头还有个不是生母的太后,真的抄家灭族,太后肯定要过问。
当年太后在皇帝上位时曾出过大力,所以她说的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皇帝虽然有权力,但是也是要受到掣肘的,再加上上头还有个不是生母的太后,真的抄家灭族,太后肯定要过问。
当年太后在皇帝上位时曾出过大力,所以她说的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2k小说阅读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